賀燕梅 向 海 李紅綠
(懷化學院外國語學院 湖南懷化 430000)
國家重視苗醫藥平臺搭建,目前,有國家苗藥工程技術中心、國家中醫藥管理局苗藥痛癥研究室等。在國家政策的扶持下,從事苗族醫藥文獻研究的學者越來越多,并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從論文及文獻發布角度來看,近年苗族醫藥文獻有上升趨勢。雖然苗族醫藥的調查與挖掘、保護與傳承、臨床應用與研究和創新發展取得一定成果,但目前海外苗族醫藥翻譯文獻總量少、翻譯不夠全面,并且缺乏相關搜尋渠道,研究群體規模較小,核心研究群體正面臨著老一代逐漸淡出,新一代尚未成熟的局面。這給湘西苗族醫藥文獻翻譯研究工作帶來一些困難。由于現有的研究成果主要聚焦在對苗族醫藥的調研與創新發展上,苗族醫藥文獻譯介方面比較薄弱,因此,本文就社會學翻譯視角小苗族醫藥文獻譯介進行研究[1]。
早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翻譯家專業奠基人之一的詹姆斯·霍姆斯就認為現代社會語言和翻譯家相密切聯系。皮特紐馬克就明確指出應從社會科學翻譯學方面開展翻譯家科學研究。西奧·赫曼斯引用并結合了皮埃爾·布迪厄的社會主義理論觀念在《系統中的翻譯—描寫和系統理論研究解說》中,倡導把譯文工作作為一種社會系統開展跨專業的綜合性研究。皮埃爾·布迪厄從翻譯活動所處的社會文化、領域互動解讀翻譯的場域、慣習和資本。慣習是持久的、可易位的習性,融合了過去的經驗;是感知、鑒別和不同行動時間段的基質;是內化了的能夠激發行動的總習性。資本是一個經濟學隱喻,大致包括經濟本錢、人文資本、社會以及象征人力資本四類,描寫的是社會維度的權力來源,即個體或群體用以維護或加強自身在社會秩序中的地位的社會資源。雖然翻譯家屬于社會,本質上也具有社會性,其的翻譯活動也和社會緊緊粘連,要跳出原有的社會框架探索語言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從事翻譯需要譯者有良好的職業素養和人際素養[2]。
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國內學者認識到社會翻譯學對翻譯學科發展的重要性,逐步構建出社會翻譯學的學術基礎和理論框架。2006年,胡牧在《外語與外語教學》上提出可以以總體性原則為指導,從社會理解、社會需要等十大環節對社會翻譯學研究進行闡釋,剖析社會視野下的翻譯研究學術理論。2007年,李紅滿在《中國翻譯》上發表的《布迪厄與翻譯社會學的理論構建》一文,論述了從20世紀90時代末期開始,西方翻譯理論界就開始借用法蘭西知名社會學家皮埃爾·布迪厄的社會學理論來助力翻譯學領域的研究,并為翻譯學開辟了新的道路。
社會翻譯學為翻譯研究開辟了考察翻譯現象的新視角,深入探究了翻譯活動在國際社會歷史文化背景下的運轉規則及其在翻譯活動中參悟所有參與者的行為表現和之間的相互關聯,并從翻譯本質的視角來考察和揭示了翻譯活動與譯者關系及與社會、人文、經濟以及全球的關系。社會翻譯學主要深入研究對象為社會話語與譯文之間的交叉連接、作用與影響,特別是社會活動對譯文產生的作用與影響。
苗醫文化跨越幾千年歷史長河,在不同時期完善自生,形成了潛力巨大、獨特先進的診斷、治療方法;并由其種類繁多、形式多樣,在醫藥發展過程中產生不可取代的重要作用。苗族醫藥文化的厚度可以從大量的史書典籍、考古文物及民間傳唱中得以窺見[3]。
苗族醫學文明從古至今的發展都顯示著苗醫文明的源遠流長。據有關文獻記載,西漢劉向在《說苑辨物》中說:“吾聞上古之為醫者曰苗父。苗父之子為醫也。”屈原在《離騷》中用苗語記載了大批的花草植物藥名。此外,經考察長沙馬王堆出土的族墓中一、二號墓族屬于苗族。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后,舉行的全省首屆少數民族衛生工作大會中,強調在苗族地方種植和栽培獨特的苗藥,培育并重視苗族藥醫師;另外,還對大量苗族醫學文獻和醫療衛生知識加以發掘搶救、整理編纂,如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醫學研究院陸科閔編纂的《苗族藥物專集》,終結了苗族醫學中傳統僅靠口傳心授的歷史。
苗族醫藥形成獨有、完整的醫療體系。以“防治一家”“醫藥一家”“醫護一家”等為特點,并制定出“冷病熱治”“熱病冷治”兩大準則。苗醫主要采用眼看、耳聽、鼻聞、手摸、指彈、口問等檢查方式,綜合分析了患者的各種癥狀與體征,次而運用多種天然材料,如植物藥、動物藥、礦物藥及其他類的藥類進行治療。
苗族醫藥文獻具有古韻深厚、穿插古文生僻字,記載詳細、解釋具體,具有地方特色,尤其是閩、湘等地方言特色,專業性較為強,帶有苗醫專業和獨有詞匯等語言特征[4]。
以社會翻譯學為指導,苗族醫藥文獻可以采取直譯法、意譯法等翻譯方法。下面以直譯法為例加以說明,例如:
原文:“苗醫認為毒無處不在,無時不有,世間萬物皆身處‘毒’中......(1)從物質上......(2)從來源上......(3)從程度上分為積毒、雄毒、惡毒;(4)從性質上......(5)從總體上......可以通過.....等傳統方法進行診斷。”
譯文:Miao doctor believes that toxin is everywhere and all the time,everything in the world is in "toxin". “Miao Medical Foundation” written by Du Jiang,Zhang Jingmei divided toxin into the following aspects:In terms of the substance,toxin can be divided into light toxin,gas toxin,water toxin,burn and stone toxin;In terms of the origin,toxin can be divided into grass toxin,livestock(animal)toxin,insect toxin,stone toxin,rot toxin and epidemic;In terms of the degree,toxin can be divided into accumulative toxin,strong toxin and pernicious toxin;In terms of nature,toxin can be divided into cold toxin,heat toxin,wind toxin and damp toxin.Generally,it can be divided into internal toxin and external toxin.Doctor diagnose toxins by feel the pulse,listen to sound,watch,ask,touch,feel,knock,flick,scrape,press,move,measure and other traditional ways.
在上面這個譯例中,筆者主要運用直譯法翻譯處理原文的苗族醫藥術語。對照苗族醫藥術語與相關英語術語的雙語解釋,擇優選擇最準確的譯詞。起初,譯者就“poison”和“toxin”的英文表達中具體含義哪個更貼切原文獻有深入探討:“poison”貼近原文的意思有:“毒藥、毒害”。“toxin”的意思有“毒素、毒質”,最終選擇更能恰當地表達原文中的意思的單詞“toxin”。同時對于表專業醫藥詞匯如“把脈、聽聲、觀色、詢問”以及類別名詞,如“物質”“來源”“程度”“性質”進行了深度分析。如“物質”有“material,substance”。其中“material”通常指組成客觀存在的部分或其原料;“substance”多指某一種形式的物質,既可指元素也可指化合物。將其對比來看,前者側重于物理上的,而后者更傾向于化學方面,依據我們對原文的理解來看“substance”更符合原文的意義。“來源”有“source,origin ”。其中,“source”有:“來源、原始資料、發源地”等意思;“origin”有:“起源、出身”等意思,更貼合原文意思。“程度”有“level,degree”。“level”有“數量、等級、水平”等意思;“degree”有:“程度、度數”的意思,因此,“degree”更符合原文意思[5]。
筆者在理解中文意思的基礎上,翻閱權威原文獻以及大量相關文獻,依據有研究“苗醫‘毒’學說”的專家對該文獻做出的解析,以及古文詞源解說來對原文有更透徹的理解。筆者認為該文獻中出現的“積毒、雄毒、惡毒”有遞進關系:積毒為一定程度的毒素;雄毒是在積累一定毒素的基礎上濃烈毒素;而惡毒是在雄毒的基礎上產生的某種惡性病變。并且借助權威詞典查出“male”這一英語單詞有:“男性的,雄性的”意思;而“strong”具有“強烈的、濃烈的、大量的”等意思,結合得出雄毒翻譯為“strong toxin”更貼近其原本含義。
以胡牧的總體性(社會性)原則為指導,筆者采用了一個以“in terms of”為首的排比句的修辭手法進行整體上的翻譯,既保留了中國式的書寫中結構上的嚴謹,又體現了西方理性化的思維方式及行文方式。從社會學角度出發,用西方易接受的形式傳播具有中國特色的傳統文化,并使其更容易被西方學者所理解與吸收運用。以胡牧的總體性原則為指導,我們采用了一個以“in terms of”為首的排比句的修辭手法進行整體上的翻譯,既保留了中國式的書寫中結構上的嚴謹,又體現了西方理性化的思維方式及行文方式。同時,從胡牧的研究內容中所提倡的重心應在翻譯,而不是社會學。因此,在翻譯“從總體上”并未翻譯成“in terms of whole”,而是翻譯成了“generally”[6]。
意譯法也是苗族醫藥文獻英譯的常用方法。意譯法綜合英美國家語言描述特征,對于翻譯目標進行深層分析理解,并以詞組、段落、篇章為單位翻譯。例如:
原文:“人屬于自然界的一部分,由各種“毒”元素組成......因此人也是“毒”本體,......“毒”學說......是苗醫診療學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譯文:Human beings belong to nature,composited of various “toxin” elements.And toxins contained in parents will be passed on the fetus,so people are also a toxin.As its collocate reasonably,exert intelligently,formed a balanced internal environment.On condition that it is of imbalance in one aspect and break the original combination,manifesting heat toxin if excessively;manifesting cold toxin if insufficiently.Both of them cause disease.Hence the principle “proper for support,excessive for toxin”.The theory of “toxin” is not only the theoretical basis for the pathological analysis as well as disease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but also an important guidelines for its clinical practice.In a word,it is an essential part of Miao medicine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在上面這段譯文中,筆者曾就“人也是‘毒’本體”是否翻譯為“people are also toxin itself”與相關專家進行討論,認為“people are also toxin itself”是一種“Chinglish ”的表達方式。在翻譯的過程中,如果遇到了語法語句準確度及流暢度問題,根據社會翻譯學理論,譯者可以借鑒或模仿諸多地道英文表達。
李紅滿的《布迪厄與翻譯社會學的理論構建》一文啟發了我對社會學視角下該如何進行翻譯研究有了新的認識:要充分考慮并結合原作背景與譯作對象的習性。本譯文也是基于此進行翻譯的。
本文運用社會視角對苗族醫藥文獻譯介進行研究,首先探討了社會翻譯學起源發展及社會翻譯學代表性學者的主要觀點,然后分析苗族醫藥的文化特征、語言特征,闡述社會學視角下苗族醫藥文獻譯介的方法,通過研讀苗族醫藥文獻,整理、總結、歸納苗族醫藥文獻的特點,分析苗族醫藥文獻的文化語言特征,探討翻譯策略,以推動苗族醫藥“走出去”。研究和譯介苗族醫藥文獻具有獨特的意義,有利于促進世界醫藥文化的交流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