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冬,陳文烈,王述友
(1.青海民族大學 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青海 西寧 810007;2.青海民族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青海 西寧 810007)
黃河流域人口眾多、自然資源豐富,是我國重要的經濟發展帶和生態保護帶,在推動區域協調發展和共同富裕中地位特殊。2019年9月1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座談會上指出,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是重大國家戰略,這為新時期黃河流域發展指明了方向[1]。青海省地處青藏高原,是黃河的源頭省份,深度融入“黃河戰略”既是重大機遇也是巨大挑戰,也就是說青海省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矛盾突出,如何破除“源頭制約”,在保護與發展中找準方位,努力探索一條與國家戰略高度契合、與地方特色有機結合的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之路,實現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的耦合協調,是青海省亟需解答的問題。
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既是一對矛盾體,又是一對共生體,探究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二者協調關系,有利于準確把握區域生態保護和經濟發展水平,也有利于為實現區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提供決策依據。自“黃河戰略”提出以來,國內學者從不同視角,采用不同方法開展了大量研究,成果豐碩。
在內涵和思路研究方面,安樹偉等認為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要綜合考慮生態、經濟和社會等多方面因素,區域合作深化,科技創新能力和市場化程度提升等是要關注的重點[2]。張貢生認為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要堅持綠色發展理念,推動經濟、社會的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從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的整體性、系統性等方面闡明了“黃河戰略”的科學內涵[3]。牛玉國等強調了黃河流域資源條件等因素,從創新流域治理方法上提出了治理思路,并從黃河流域實際出發,以流域水資源治理為出發點在水資源、水生態、水文化等方面給出了具體思路[4]。
在水平測度和耦合研究方面,劉琳軻等以省域為單位對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耦合進行了研究,發現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指數呈上升態勢,在流域區段上表現為下游省區耦合協調優于上游省區,指出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水平的低質量和不均衡使得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耦合協調作用機制不明顯[5]。任保平等基于2012—2018年黃河流域省區市級經濟、產業和生態環境數據,采用耦合協調度、灰色關聯和空間自相關等模型對三者耦合情況進行了分析,并對未來耦合趨勢進行了預測[6]。劉建華等提出了協同“四準則”,以此為基礎構建了指標體系,對黃河流域2009—2018年的數據進行了量化評價,發現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協同度逐年上升,但整體協同度不高[7]。
在路徑研究方面,任保平等從黃河中游地區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的戰略研究出發,強調要注重協同發展,推進黃河流域的高質量發展,要加強流域內各區域的相互協同,加大流域生態環境的保護力度,堅持重在保護、要在治理,為實現流域高質量發展奠定生態基礎[8]。鈔小靜等的研究基于黃河流域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強調構建現代化治理體系對流域高質量發展的保障作用,推進黃河流域高質量發展,要以流域整體協調發展為基本方向[9]。劉貝貝等的研究立足于綠色科技創新,指出綠色科技創新在“黃河戰略”中的重要意義,給出了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綠色科技創新的實現路徑[10]。
綜上所述,已有研究以黃河流域或者流域內某一省份為研究對象的成果非常豐富,但基于黃河上中下游區間差異的研究成果并不多見,尤其是對于青海這一黃河源頭省份的研究甚為缺乏,因此很難對青海省在“黃河戰略”中的特殊意義予以準確反映和把握。基于此,本文以青海省為研究對象,從源頭省份視角對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協調關系進行闡釋,對生態保護和經濟發展現狀及存在的問題進行分析,查找青海省“黃河戰略”方位,進而針對性地提出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路徑,以期為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提供參考。
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和生態文明,要找準“黃河戰略”定位,理清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協調機理與框架,處理好生態保護和經濟發展的關系,減少影響因素,使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相互促進,最終達到推動黃河流域生態保護與高質量發展的耦合,推動黃河流域協調發展和共同富裕。
青海省是黃河的發源地,是黃河流域的重要組成部分,對“黃河戰略”全局意義重大,深度融入“黃河戰略”,一定要緊緊抓住源頭省份這一現實,以源頭責任擔當來謀劃“黃河戰略”全局。
第一,源頭省份是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的事實。黃河是我國第二長河,流域總面積75萬平方公里,流經9個省區,其中青海省是流域內黃河流經長度最長、流域面積最大的省份,流經長度約占黃河總長的31%,流域面積達15.23萬平方公里,是黃河名副其實的源頭區和干流區,是黃河上游生態廊道。青海省地處我國青藏高原,區域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生態環境具有典型的高寒性和脆弱性特征,對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影響深遠。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必須堅決貫徹生態文明理念,擔當源頭省份責任,兼顧生態保護與開發,夯實黃河上游生態廊道,確保“一江青水向東流”。
第二,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關乎黃河流域全局。與黃河流域其他省區相比,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不僅受經濟社會發展的影響,更受到自然地理環境、人文風情和社會責任等因素的制約。因此,黃河源頭省份既是青海省“黃河戰略”的現實基礎,也是深度融入“黃河戰略”的戰略方位。青海省是我國重要的水源涵養區,區域雪原廣袤,河流、沼澤與湖泊眾多,是黃河流域水資源和生態保護的策源地,從源頭上奠定了黃河中下游地區生態環境質量基礎,對中下游省區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意義重大。同時,青海省也是黃河流域經濟發展最落后的省份,其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是黃河流域協調發展和共同富裕的決定性因素,關乎“黃河戰略”全局。
從系統科學的角度來講,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作為區域發展的兩個子系統,二者是對立統一的關系,既相互影響又相互促進,如果只關注生態保護,經濟發展將受到環境約束,經濟難以得到發展,而過分關注經濟發展,又會引至資源浪費,環境污染等問題,生態環境將受到脅迫。
第一,生態保護是高質量發展基礎。經濟發展的高質量離不開生態環境的高質量,青海省自然資源豐富、水資源地位極其重要,是我國重要的生態保護區,因此,生態保護地位特殊是青海省高質量發展的基礎,也是實現全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保障。一是生態保護能有效提高生態環境物質保障水平和生產要素供給能力,為高質量發展提供有力保障;二是市場化條件下生態資源要素投入將被進一步優化,生態保護的集約指導功能將被進一步放大,這有利于生態資源集約水平和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提升,將為高質量發展提供新的實現路徑;三是“生態資源—生態資產”的“資產化”轉化,以及“生態資產—生態資本”的“價值化”轉化將實現青海省生態財富的增值和積累,有利于生態財富功能的發揮,推動高質量發展;四是生態文明理念下,生態保護方式由“末端治理”向“源頭防控、前端創新”的轉變,將有利于經濟發展新舊動能的轉化,經濟發展方式由“先發展后治理”向“先保護后發展”轉變。
第二,高質量發展推動生態保護過程。經濟高效可持續增長是生態保護和生態修復的保證,也就是說高質量發展對生態保護具有過程推動的作用。一是生態保護與生態修復是一項長期性工程,不可能在短期內完成,需要大量的資金長期投入,只有這樣生態環境才能得到持續改善,這種情況下,高質量發展將是生態保護和生態修復資金的主要來源;二是污染排放、資源消耗以及生態破壞的源頭防控等依賴產業結構的優化和技術水平的提升,而這正是高質量發展的追求目標,并通過結構和技術效應實現生態保護的目的;三是高質量發展過程伴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公眾對高品質生態產品和生態服務的需求也會迅速增長,生態保護意識也會不斷增強,這都有利于生態保護整體水平的提高。
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必須要以大區域和一體化視野來謀劃,著眼區域整體提升和共同富裕來構建協調框架,即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要有利于生態環境質量和經濟發展水平的整體提升,也要有利于黃河流域協調發展和共同富裕實現。
第一,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要實現整體提升。“黃河戰略”本質是推動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實現黃河流域協調發展,因此,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要實現整體提升。通過融入黃河流域生態保護“一帶五區多點”空間布局,以沿黃河生態帶、水源涵養區、荒漠化防治區、水土保持區、河湖水污染防治區、生態保護區產業生態化和生態產業化為契機,力促傳統產業轉型升級,著力優化五區產業鏈和產業基礎,實現生態環境狀況和經濟發展水平的進一步提高。充分發揮后發優勢,以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為契機,推動重大生態環境治理工程,切實做好黃河源頭生態環境保護和修復,加快產業的生態化和生態的產業化,推動經濟高質量轉型發展,實現黃河流域生態共建、環境共治、協調一體的聯動發展格局。

圖1 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理論框架
第二,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要促進共同富裕。共同富裕的核心思想是把社會主義先進的生產力和社會主義先進的生產關系有機結合起來,使全社會共享經濟社會發展成果。其具體表現是實現區域協調發展、各族人民在精神文化和物質財富上共同發展和共同提高。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要以有效提升流域合作參與,加快資金、人才等經濟要素的流動為目標,推動區域產業分工和合作,加快流域人民生活和經濟發展水平的整體提升,實現流域協調發展和共同富裕。同時,青海省內民族具有多樣性和集聚性的典型特征,文化多元且交流旺盛,推動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是共同富裕在多民族省區最好的實踐。
近年來,青海省扎扎實實推進生態環境保護,生態環境得到了巨大改善,生態保護成效明顯。一是自然保護地體系不斷完善,以國家公園建設為抓手,明確自然保護地建設的基本原則、總體布局等,積極申報青海湖、昆侖山國家公園并推動祁連山國家公園設園工作,2021年三江源國家公園正式獲批建設,為青海省國家公園的集群建設帶來了新機遇;二是生態保護舉措扎實得當,持續推進自然保護地調查評估工作,各類自然保護地得到優化整合,開展保護“中華水塔”行動和三江源、祁連山等區域重點生態工程,各類生態保護重點工程效益明顯;三是生態保護成效顯著,生態環境逐年改善,濕地面積穩居全國首位,青海湖水域面積逐年擴大,裸鯉資源蘊藏量較實施保護前增長38倍,森林覆蓋率由6.3%提高到7.5%,草原綜合植被蓋度達到57.4%,普氏原羚由上世紀末的300多只恢復到2700多只,藏羚羊由最低時的不足2萬只恢復到7萬只左右(1)青海:打造生態文明高地 保護好“中華水塔”,人民網,2021-3-5.,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態勢良好。
近年來,青海省牢固樹立生態文明理念,在守護好“中華水塔”的同時不斷加快產業結構調整,逐步形成了以清潔能源、綠色有機農畜產品、生態旅游和鹽湖化工為主體的產業集群。“十三五”時期,青海省立足“三個最大”省情,與時俱進推動經濟社會發展,根據青海省統計局和青海調查總隊發布的2020年全省經濟社會發展運行情況顯示,2020年青海省國民生產總值突破3000億元,比2010年翻了一番,人均國民生產總值達到了7500美元,人均財政支出位居全國前列。2021年青海省積極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重要部署,大力推動“四地兩體系”建設,轉型高質量發展,綠色低碳循環經濟體系發展水平不斷提升,經濟總量不斷擴大,根據《青海省2021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顯示,2021年青海省全年國民生產總值3346.63億元,比2020年增長5.7%,第一產業增加值352.65億元,比上年增長4.5%;第二產業增加值1332.61億元,增長6.5%;第三產業增加值1661.37億元,增長5.4%,經濟發展勢頭良好,產業結構調整加快。可以看出,青海省過去一段時間經濟社會發展的成效明顯,經濟發展水平、人民生活質量都得到了大幅提升,但就整個黃河流域來看,由于傳統優勢產業紅利逐漸衰退,青海省在黃河流域9省區中經濟發展水平最低,增長速度最慢,經濟發展面臨較大壓力。因此,持續推動“四地兩體系”建設,加快產業結構轉型升級,不斷提升經濟發展效益,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是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的根本所在。

表1 黃河流域9省份2020、2021年主要經濟指標統計情況
已有研究表明,2006—2019年黃河流域生態保護指數和高質量發展指數都持續提升,但由于不同階段發展要求的差異,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的關系表現為由“發展滯后”向“保護滯后”轉變。也就是說,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前一階段的主要矛盾是發展,而高質量發展階段的主要矛盾是保護[11]。與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整體情況相一致,青海省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也表現出持續改善和提升的態勢,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指數方面,2006—2019年青海省生態保護指數上升明顯,由0.25上升為0.74,增長近3倍,高質量發展指數也大幅上升,由0.11上升為0.91,增長超8倍;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耦合協調方面,2006—2019年青海省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耦合協調系數由0.4778上升為0.4975,上升幅度4.13%,上升幅度位居流域9個省區第二,但偶合系數0.4975只排名流域9省區倒數第二[13]。總體而言,現階段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均表現為下游最強、中游次之、上游最弱的格局,作為源頭省份的青海,雖然近年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取得了不小的成績,但與流域內其他省區相比,高質量發展水平仍然較低,經濟發展不均衡、不充分的問題尤為突出,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任務艱巨。

表2 2006、2019年青海省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偶合系數表
隨著環境保護壓力的上升,青海省以資源密集型產業為主導的傳統經濟發展模式難以繼續,加之經濟歷史發展不足,產業協作和配套能力不強,以及區域創新能力和創新人才缺乏等原因,使得青海省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面臨諸多問題。
第一,生態保護權責矛盾突出。由于發展歷史和發展條件等原因,黃河流域經濟發展水平表現為下游強于中游、中游強于上游的格局,上游省區經濟發展水平低,在流域經濟發展中存在感不夠,而緣于自然生態的天然性,在流域生態保護要求上,則表現為上游大于中游、中游大于下游的格局,上游省區生態保護責任和投入都較大。這意味著,在推動“黃河戰略”過程中,為確保“一江青水向東流”,青海省承擔了流域生態保護的大部分責任,卻只享有經濟發展的小部分成果,權責不對等矛盾突出,這有賴于流域生態共治和生態補償等機制的建立來協調各方權責,但當前協調機制的不健全,使得下游省區“責任便車”情況嚴重,而利益讓渡不足,青海省面臨生態保護投入與經濟利益的雙重擠壓。
第二,資源密集型產業結構特征明顯。青海省自然資源豐富,具有發展資源密集型產業的先天優勢,形成了以能源和化工為代表的資源密集型產業結構,產業結構單一,產業關聯度較低,產業鏈短且覆蓋面小,很難對其他產業特別是第三產業形成積極的促進作用。青海省統計局統計數據顯示,2021年青海省第二產業比重增加,第三產業比重下降,這一情況表明產業結構雖有調整,但產業結構并未優化,經濟對傳統資源型工業的依賴并未改變。同時,按照“偏離—份額”分析法分析結果來看,青海省第二產業不具備競爭力優勢和產業結構優勢,總量偏離嚴重[12],這說明具有高耗能、高污染產業屬性的傳統資源型工業經濟效益日益低下,產業優勢逐步喪失,而新型服務業發展動力不足,發展速度緩慢,產業“虛高度化”現象逐步顯現,產業轉型難度較大。
第三,人才要素集聚壓力不斷加大。要素集聚對經濟發展作用明顯,沒有要素的集聚區域經濟發展就無從談起,在青海省長期的傳統經濟發展模式中,各種發展要素的集聚以及培育都是以資源為中心的,所以導致要素構成比較單一,特別是人才要素,因為資源型經濟科技創新比較緩慢,生產工具及生產模式都較為落后,很難帶來專業性人才集聚效應。而教育、醫療、購物、文化等基礎配套服務能力的欠缺,以及空間擴展和服務支持之間的不匹配,不僅對青海省人才要素的吸引力和凝聚力形成了較大約束,也阻礙了高質量發展的進程。在傳統產業優勢逐步喪失前提下,青海省人才集聚效應進一步減弱,原有產業人才外流逐年加劇,雙重影響下青海省人才結構矛盾日益突出。
第四,參與區域合作程度依然較低。區域合作可以有效破除生產要素跨區域流動的重重障礙,優化資源要素的配置,使不同區域間的分工更加合理,進而形成分工合理、聯系緊密、協調發展的區域經濟網絡。過去,青海省參與黃河流域合作領域少、程度低,合作效果甚微,一方面是參與區域合作障礙的存在,在“黃河戰略”背景下,雖然行政權力對市場的直接干預減少,流域內省際合作環境日益改善,不存在明顯的行政障礙,但在要素流動、政府采購等環節口頭約定式的非正式障礙依然存在。另一方面,青海省經濟增長主要依賴農業等傳統產業部門支持,缺乏作為增長極和發動機的新型產業,產業自體系程度高,專業化協作程度低,與流域內其他省區缺乏有效分工,參與流域內省際間經濟合作收益遠遠低于合作成本,屬于典型的“合作不經濟”。
立足源頭實際,以源頭定位來審視全局,以國家戰略視角來謀劃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牢固樹立生態文明理念,積極構建區域發展新格局,是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的整體思路。一是堅定生態文明基礎,牢固樹立“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生態理念,充分利用好“黃河戰略”的源頭優勢,建立以生態優先為指導的生態文明行為規范,加快產業結構調整,加強能源消耗源頭管控,健全生態保護和修復制度,推動生態環境監測網絡平臺建設,實施全方位的生態環境監督,聚力打造生態文明高地;二是融入新發展格局,聚焦落實“四地兩體系”的發展定位,從鹽湖、清潔能源、生態旅游和綠色有機農畜產品為出發點的產業“四地”建設出發,實現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經濟結構優化、增長動力轉換,推進產業基礎高級化、產業鏈現代化,促進黃河流域高質量發展;三是融入地區協同開放發展,充分利用“黃河戰略”和蘭西城市群發展契機,在更寬視域下搭建超行政區域的調節機構和溝通平臺,從全流域出發謀劃產業發展布局,在資源稟賦和地區差異性基礎上,形成省際之間取長補短、共同提高、共同發展的關系,充分發揮各地比較優勢,宜山則山、宜水則水、宜農則農、宜牧則牧、宜工則工、宜商則商,構建優勢互補、各具特色的區域高質量發展新格局,因地施策推動特色優勢產業發展;四是融入區域“資源-價值”新趨向,要以小農經濟解構小農業經濟,以勞動密集型替代密集勞動性,以游牧生態經濟替代放牧經濟,以生態經濟替代生態不經濟,實現經濟發展向集約型、節約型、環境友好型轉變,以區域資源價值化賦能高質量發展空間。
深刻理解“黃河戰略”重大戰略價值和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源頭省份的現實條件,尋找推動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的動能和邊界,強化區域城市群輻射帶動能力,創新驅動區域產業鏈、價值鏈優化升級,完善配套政策體系,打造具有鮮明地域特色經濟發展體系,推動經濟社會協同發展,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新發展道路是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的具體路徑。
第一,發揮蘭西城市群的輻射帶動作用。黃河上游地區,蘭西城市群既是生態保護的重要區域,也是高質量發展的主要動力來源空間,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要依托蘭州和西寧雙城實現黃河上游生態、文化城集群建設,發揮蘭西城市群輻射帶動作用,按照生態為本、交通優先、市場引領、文旅融合的原則探索合作一體發展之路,不斷強化蘭西城市群經濟輻射功能,優化城市群傳統產業功能,加強城市群創新發展,提升城市服務功能與城市群其他城市經濟協調發展的能力[13]。西寧市要增強省會城市的經濟輻射和服務擴散效應,加快“西寧—海東”都市圈的建設,圍繞海南、海北等城市群節點城市支撐體系建設打造蘭西城市群城鎮發展帶,促進一帶雙圈多節點空間格局形成。進一步明確海東市在蘭西城市群的使命定位,肩負起蘭西中部崛起的重大責任,充分發揮中部核心地域優勢,努力建設國家重要戰略新興產業基地、省級次中心城市、蘭西城市群重要節點城市和山水田園現代新城。
第二,增強重點產業承接平臺集聚優勢。產業轉移是實現生產力布局空間結構優化、產業分工體系合理性提升的有效途徑,對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經濟發展方式現代化轉型至關重要。青海省要發揮市場潛力大、要素成本低、自然資源豐富的優勢,加快承接發達地區產業轉移,以區域發展生態優化和基礎服務配套能力提升為目標,促進產業布局集中化,在產業承接中實現區域高質量發展,提高區域優勢產業自主創新能力,參與中東部地區經濟分工合作,逐步形成區域特點明顯、優勢互補和分工明確的現代化產業體系。建立產業轉移和分工合作的利益分享機制和產業轉移的政策支持體系,出臺有利于產業跨行政區轉移的稅收政策,進一步明確和完善稅收分享范圍及比例劃分,增強產業異地轉移的根植性。強化產業配套措施,增強產業承接的外部支撐,培育良好的營商環境和區域競爭意識,統籌推進產業園區建設,提升核心城市樞紐集散功能,以蘭新高鐵、青藏鐵路、高速公路等交通線路為依托,補齊交通運輸短板,充分發揮青海省區位優勢。
第三,打造跨區域新興產業鏈集群。現代產業鏈體系構建是推動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內容,青海省黃河流域自然資源豐富,應從區域產業轉型升級著手,加快構建青海省黃河流域現代化新型產業體系,通過高效共享資源,便利協作,著力提高產業體系水平,促進先進制造業、綠色生態產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的發展。同時,積極破除以市、縣行政單元作為主體的產業鏈集群建設,減少各種限制因素,設定減免政策,鼓勵產業間的溝通和交流,推動經濟發展環境深層次改革,創造安定、高效的經濟發展環境,構建跨區域的產業集群,將區域單一的產業結構網絡組織拓展成為多產業、多地域互動協作的產業集群網絡,變單一產業集群內部分工為多產業集群間分工,從而增強穩產業鏈、供應鏈的效能,推動區域高質量發展。
第四,促進創新鏈與產業鏈緊密對接。青海省經濟發展取得了一定成績,但產業發展仍比較落后,多處于中低端水平,堵點和痛點多是創新鏈與產業鏈有效對接的瓶頸,產業“創新孤島”等現象普遍存在,產業配套服務能力還不發達。新發展格局的構建要求經濟循環必須順暢,這決定于創新鏈與產業鏈對接水平,而當前這一水平明顯無法適應新發展要求。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要抓住新發展階段科技和產業革命機遇,以創新為動能,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能力的不斷增強,堅持高質量發展的創新驅動,發揮市場主體功能、強化產業政策扶持、培育創新驅動風尚,多向度視域、多舉措發力,走自主、開放、特色創新之路。加強創新主體和創新發展市場的培育,增強市場主體創新能力,發揮政府部門對技術創新的促進作用,提升創新綜合實力,在改造提升傳統產業鏈中鍛長板,保持和發展好完整產業體系,加強基礎研究和應用基礎研究,打造新興產業鏈,培育一批先進制造業集群。推進制造業新型科學技術轉化效率,推進智能和綠色制造發展,加快服務型制造轉型,提高發展效率和效益,增強產業鏈創新能力和競爭力[14]。
第五,構建有利于產業轉移的體制機制。圍繞“區域整體協同發展改革引領區”的功能定位,協同推進產業合作的體制機制創新,構建產業轉移的新機制和新模式,推動制度創新成果可復制和可推廣經驗的形成積累。發揮有為政府在統籌協調、規劃引導、政策對接等方面的作用,建立包括中央政府和三地政府在內的“三地四方”區域協調機制,共同破解制約產業轉移的行政壁壘和制度障礙。建立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區域市場體系,清理妨礙要素流動、資源共享和公平競爭的各種規定和做法,消除隱蔽性市場壁壘,打破行政性市場壟斷,優化行政審批事項,推動行政服務效率提高,促進要素跨區域有序自由流動,實現資源在更大空間尺度上優化配置和開放共享。清理差異化的優惠政策,廢除影響公平競爭的不合理規定,減少政策洼地,以謀求多元規制的協調,以統一市場準入制度和建立合作共贏相適應的體制機制為重點,全面推進相關領域改革,營造法治化、便利化的營商環境。
“黃河戰略”是新時代促進區域協調發展的重大戰略布局,對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乃至全國經濟社會發展都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青海省作為黃河發源地在“黃河戰略”中地位特殊,在源頭視域下探討青海省“黃河戰略”方位與路徑十分必要。源頭視域下,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的定位,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的協調機理、協調框架必須予以明確,同時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的發展現狀,存在哪些不足也需要我們準確把握。基于此,本文從青海省“黃河戰略”定位、協調機理和框架出發,明確黃河源頭既是青海省“黃河戰略”現實基礎,也是戰略定位,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既要有利于“黃河戰略”整體提升,也要有利于黃河流域共同富裕實現。通過對青海省“黃河戰略”現狀的分析,總結存在的問題,進而在整體思路的基礎上從發揮蘭西城市群輻射帶動作用、增強重點產業承接平臺集聚優勢、打造跨區域新興產業鏈集群、促進創新鏈與產業鏈緊密對接、構建有利于產業轉移的體制機制等方面提出有利于青海省深度融入“黃河戰略”的具體路徑。青海省在“黃河戰略”的特殊地位決定了青海省必須深度融入“黃河戰略”,而且要融入好,以整體提升和共同富裕為目標做好這項系統性、長期性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