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知識圖譜分析

葉 燕 張雯雯

(中共四川省委黨校 馬克思主義創評中心，四川 成都 610072)

0 引言

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要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1]。新發展格局的研究成果豐富。通過檢索目前學界關于新發展格局的研究文獻，總體來看，利用CiteSpace軟件分析新發展格局的研究成果較少。本文運用可視化信息技術，借助CiteSpace軟件對新發展格局領域的研究機構、發文作者、關鍵詞進行分析，呈現出現有研究的總體景象和熱點討論，以期對我國新發展格局的研究有所裨益，為研究新發展格局提供參考。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數據來源

本文以中國知網作為分析的數據庫來源，通過檢索把期刊主題限定為“新發展格局”，時間范圍限定為2020-2021年，檢索出1 434篇(截止于2021年4月25日)，剔除采訪報道、論壇或者會議綜述、期刊征稿啟事、未顯示作者、書評等與新發展格局主題不相符的期刊文獻，最終得到有效的、可供分析的期刊文獻 746 篇并在知網上選定，然后進行導出，格式選擇為Refworks，再將導出數據導入CiteSpace 5.7.R2軟件進行數據格式轉換的處理。

1.2 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的研究方法是以CiteSpace 5.7.R2軟件作為研究工具，進行文獻的知識圖譜分析。憑借其關鍵詞、作者和研究機構的共現功能模塊對“新發展格局”進行關鍵詞共現分析、關鍵詞聚類分析，對作者、機構進行知識圖譜分析。在將CNKI的數據進行格式轉換后，將時間范圍(time slicing)設置為2020-2021年，時間切片為1，設置Top N為50，即每一時間片段中被引頻次或出現頻次最高的50個數據，圖譜修剪(Pruning)選擇尋徑方式(Pathfinder)，選擇要分析的節點(作者、機構或關鍵詞)，最后運行CiteSpace軟件得到對應圖譜。

2 新發展格局的研究現狀

通過對新發展格局的發文機構、作者發文情況和高被引文獻的分析，可以了解新發展格局的研究現狀。由于新發展格局提出時間較短，進行年度發文量分析的參考價值不大，暫未進行此項分析。

2.1 研究文獻的發文機構

使用CiteSpace軟件時，把節點類型選擇為institution(機構)，然后點擊運行進行知識圖譜分析，得到新發展格局的研究機構知識圖譜，如圖1所示。節點越大，說明該機構發表文獻的數量越多；節點與節點之間的連線表示合作關系，由于連線較少，說明機構之間的合作程度較低，目前關于新發展格局的研究，各機構大多呈現獨立研究狀態，尚未形成具有凝聚力的科研群體。

經該軟件分析的信息進行整理，發文數量排名前20的研究機構如表1所示。從表1所知，發文量較多的機構多集中于高校，如中國人民大學、北京大學、蘭州大學、南京大學、四川大學、南開大學等高校，其中中國人民大學是高校發文群體中較多，北京大學經濟學院緊接其后。在排名前10的機構中，中國社會科學院在該研究領域有較為突出的影響力。并且，研究機構多為經濟學類機構，學科交叉度不高。

表1 發文量前20的機構排名 單位：篇

2.2 研究作者的發文情況

將節點類型選擇為作者(author)，點擊運行之后得到發文作者的知識圖譜，如圖2所示。從圖2可知，密度為0.003 2，密度不高，因此各作者之間合作聯系度不高，以獨立發文為主。將CiteSpace軟件分析的信息進行整理，得到表2所示的發文量排名前10的作者名單。可以看出，發文量最多的是王一鳴，作者發文量的排列順序基本上與圖2 的節點大小吻合。

圖2 發文作者共現圖譜

表2 新發展格局研究的發文量排列前10的作者名單

2.3 高被引文獻統計

通常來說，研究領域的高被引文獻基本上被視為該領域的知識基礎來源[2]。通過文獻計量分析的方法，本文整理出了新發展格局提出以來到現在的被引量為前10位的文獻，如表3所示，這些文獻均為新發展格局研究的知識基礎，徐奇淵和蒲清平、楊聰林是主要被引作者。從這些文獻的題目可以看出，高被引文獻集中于闡述新發展格局的內涵理解和邏輯考量，如黃群慧的《“雙循環”新發展格局：深刻內涵、時代背景與形成建議》，蒲清平的《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現實邏輯、實施路徑與時代價值》等。

表3 新發展格局研究的高被引文獻(前10位) 單位：篇

3 新發展格局的研究熱點分析

3.1 關鍵詞共現分析

將節點選擇為Keywords，然后點擊運行，得到關鍵詞共現圖譜，將其整理后以表格列出。表4列出了頻次較高的關鍵詞，雙循環出現326次、新發展格局出現227次、發展格局出現188次、高質量發展出現86次、產業鏈出現50次。由關鍵詞共現圖譜分析可知，圓圈越大的代表共現網絡中出現的頻次越高，圓圈越小的代表共現網絡中出現的頻次越低，頻次越高的越是研究的熱點。因此，新發展格局領域的關鍵詞包括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發展格局、高質量發展、新發展理念、新發展階段等。

表4 新發展格局研究高頻關鍵詞

3.2 關鍵詞聚類分析

CiteSpace的關鍵詞聚類分析可以為研究者提供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和核心內容。進行聚類分析的步驟有：首先，打開CiteSpace軟件，建立新項目，將轉化后的746條CNKI數據導入。其次，將時間范圍(time slicing)設置為2020-2021年(因新發展格局為2020年首次提出)，時間切片為1；節點類型(Node Types)設置為Key Words。再次，設置Top N為50，即每一時間片段中被引頻次或出現頻次最高的50個數據，圖譜修剪(Pruning)選擇尋徑方式(Pathfinder)，最后運行CiteSpace軟件，采用LLR算法進行關鍵詞聚類，點擊聚類按鈕，得到關鍵詞聚類圖譜(圖略)。根據陳超美《引文空間分析原理與應用》，可知模塊值(Q值)為0.793 2，平均輪廓值(S值)為0.949，說明繪制的聚類圖譜效果合理[3]。從關鍵詞共現圖譜和聚類圖譜的結合來分析，新發展格局的研究集中于闡釋其內涵、邏輯、意義等方面。

3.2.1 新發展格局內涵的界定及辨析

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為什么提出要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什么是新發展格局？這是關于新發展格局研究的首要問題。

(1)對于“為什么”的問題，目前學界的研究集中在對于時代背景的思考，從國內形勢和國際形勢兩個角度進行探析，認為新發展格局是應對當前錯綜復雜的國際環境變化的戰略舉措，是適應我國經濟發展階段變化的主動選擇[4]。從國內情況看，中國的發展已然具備依靠國內經濟循環為主的經濟效率基礎，從國際環境看，中國產業鏈、供應鏈的安全和地位正在面臨極大挑戰[5]。面對國際環境的復雜深刻變化，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新一輪科技與產業革命加速變革、國際環境不穩定性明顯增加，如何更好地發展我國的經濟是比較迫切的問題，并且我國具有超大規模經濟體優勢，發揮這種優勢更有助于中華民族偉大復興[6]。在國內國際環境和條件變化的背景下，提出構建新發展格局關乎“十四五”規劃的實施以及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的實現。

(2)對于“是什么”的問題，比較一致的是，從兩個方面進行內涵的理解，一方面是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另一方面是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既要把握主體，又要把握整體[7]。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不等于關起門來封閉運行，形成雙循環相互促進新格局，難點在于改革制約內外循環聯通互促的制度性障礙[8]。并且，新發展格局不是否定過去的發展戰略，是在新發展階段的提升和深化，回應著新時代改革與開放的辯證關系[9]。有學者認為，理解新發展格局不能拋開經濟循環的視角來談[10]，國內大循環需要從國內生產、流通、分配、消費過程進行理解，國內大循環與國際大循環呈現出對立統一的關系[11]。從本質上來看，新發展格局的內涵是獨立自主、高水平開放[12]。

3.2.2 考量新發展格局的邏輯

(1)關于構建新發展格局的歷史邏輯，即從歷史演進的角度分析構建新發展格局的邏輯脈絡。新發展格局的提出是黨帶領與團結全國各族人民在國民經濟建設實踐中長期探索的結果[13]，需要了解清楚我國經濟發展格局的歷史演進過程，梳理其歷史脈絡，有助于厘清新發展格局的歷史邏輯。大部分學者從歷史時間段進行劃分，分階段地闡述我國經濟發展格局的歷史脈絡，從而呈現新發展格局的歷史邏輯。有學者認為，從我國社會主義建設時期到現階段，可以分為三個時期勾畫出經濟發展格局的演進情況，以國內為主，國內國際有序互動的經濟建設思路初步萌芽于社會主義建設時期，并隨著改革開放的實踐發展為內循環為主、外循環為輔，在新時代確立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實現國內國際雙循環的協同發力的經濟格局[13]。也有學者分為五個階段，從新中國成立到改革開放(1949-1978年)、改革開放初期(1978-1988年)、外向型經濟發展格局形成時期(1988-2006年)、外向型經濟發展格局調整(2006-2020年)、確立雙循環新發展格局(2020年-)[14]。

(2)關于構建新發展格局的理論邏輯。新發展格局的理論邏輯，是從理論層面找準新發展格局的脈絡。對此，相關文獻的研究形成三種視角：①認為理論邏輯基于西方經濟學理論；②認為理論邏輯需要從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的相關理論中尋找答案；③認為其兼具西方經濟學和政治經濟學的相關原理，并蘊含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經濟循環思想。

對于第一種視角，有學者認為，李嘉圖的比較優勢理論是新發展格局的理論邏輯，呼應了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時代新階段的現實需求[15]。也有學者認為，大國經濟發展理論、經濟增長理論、國際貿易理論三者均是新發展格局理論邏輯的理論基礎。大國經濟發展理論涉及內需為主的經濟發展模式，經濟增長理論強調國內國外兩個循環缺一不可，國際貿易理論涉及雙循環聯動發展的深層邏輯[16]。

對于第二種視角，馬克思社會再生產理論被普遍認為是新發展格局的理論邏輯。馬克思社會再生產理論認為，社會再生產過程包括生產、分配、交換和消費四個環節，這四個環節相互影響、相互制約。有學者提出，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核心問題就是要暢通國民經濟循環，即要打通生產、分配、交換、消費各個環節，形成一個動力充沛、內部協調、循環通暢的社會再生產體系[17]?！币灿袑W者提出，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是新發展格局的理論根基，《資本論》正是以資本循環為核心，強調流通在社會再生產過程中的重要性[13]。

對于第三種視角，相關學者認為，新發展格局的理論邏輯呈現出“中西結合”的特征。例如，從“西式”層面看，除了強調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相關理論，還闡述了西方經濟學的一些原理，古典政治經濟學關注到國內循環問題，認為經濟社會的發展需要各要素之間的均衡以保持經濟社會發展的暢通；從“中式”層面看，中國古代優秀傳統文化中的經濟循環思想也是一種理論滋養，如《管子·乘馬》中的“聚者有市，無市則民乏”就體現出一種強調內需的思想。

(3)關于構建新發展格局的現實邏輯，是從現實因素厘清其如何應勢而謀、順勢而為，正如馬克思恩格斯所指出：“一切跨時代的體系的真正的內容都是由于產生這些體系的那個時期的需要而形成起來的[18]”。對于此，學界的研究較為一致，認為新發展格局的戰略決策是基于國內國際形勢的發展變化而成。就國內情況而言，在改革開放以來的一段時期，我國經濟是“兩頭在外、大進大出”的出口導向型經濟，以國際市場為依托進行發展，這種模式發展到一定階段會帶來一系列隱患[19]，且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導致內循環效率較低[20]，因此，需要加強國內大循環。并且，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經濟發展面臨新的要求，即走向高質量發展階段，需要為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奠定基礎。就國際情況而言，新冠肺炎疫情對全球經濟帶來沖擊，加上國際經濟大循環遇到諸多風險和挑戰，如何通過國際大循環提高經濟發展的質量是需要思考的問題[21]。在國際大循環背景下，依靠出口和投資雙驅動的弊端逐漸顯現，發展新發展格局戰略的提出，是面對國際市場環境復雜性日益加劇的必然選擇[22]。

3.2.3 闡釋新發展格局的重大意義

相關文獻的視角形成兩種主要的維度：一種是理論與實踐維度，另一種是國內和國際維度。從理論與實踐維度來看，相關學者認為，在理論層面，新發展格局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創新成果，是一種思想理論武器，很好地延伸了習近平經濟思想中想利用好國內國外兩個市場、兩種資源理論，形成了基于經濟循環流動的新的發展理論[10]。在實踐層面，新發展格局基于國內統一的大市場，并非搞某一地區的小循環，是基于比較優勢基礎上的互聯互動合作[7]。

從國內與國際維度來看，相關學者認為，構建新發展格局能夠為國內經濟發展創造新空間，在穩定全球總需求、促進全球要素流動與產業鏈穩定、維護和平發展的國際環境方面也具有重要意義[23]。新發展格局可以幫助推動世界經濟發展的新動能，推動經濟全球化往更加包容性方向發展，對提升中國制度性話語權、補充完善全球經濟治理規則體系具有重要意義[24]。

4 結語

本文通過對新發展格局研究的系統綜述，呈現既有研究的整體景象，采用CiteSpace軟件對中國知網中與新發展格局相關的文獻數據進行知識圖譜分析，客觀呈現出該研究的機構分析、作者發文量分析、高被引文獻分析，對關鍵詞進行共現分析和聚類分析，呈現出研究熱點，以期對新發展格局研究提供參考。主要結論如下：

(1)通過對研究機構和發文作者的分析，可以得知，高校為新發展格局研究的主力軍，各機構大多呈現獨立研究狀態；研究作者之間合作聯系程度不高，以獨立發文為顯著特征；研究機構多為經濟學類研究，學科交叉度不高。未來的研究需要加強機構之間、作者之間的合作，形成具有凝聚力的科研群體，增強學科的交叉性。

(2)現有的知識基礎集中于闡述新發展格局的內涵理解和邏輯考量。同時，新發展格局的內涵界定、邏輯考量、重要意義也是該領域的研究熱點。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以來的成果最為豐富，且在此之上進行新發展格局深入性研究和擴展性研究，所以該領域的知識基礎與研究熱點重合度相對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