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洋蔥模型”的項目式外語課程思政研究

王晨曦 梁文青 王恂

摘 要：本文試圖用“洋蔥模型”與PBL（項目式學習）相結合的方式將高校外語課程思政教學落到實處，力圖實現其“價值引領、知識傳授、能力培養”三位一體的目標。經過幾年的積累和實踐，采用問卷調查、訪談法和反思性寫作的研究方法，對東西方文化與電影這門課的教學效果進行研究，通過學生給予的反饋可以發現，基于“洋蔥模型”的項目式外語課程思政教學效果較好，學生普遍反映在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國家意識與文化自信，對東西方文化的比較意識，對多元文化的尊重、理解和包容，對電影的審美能力、思辨能力，小組合作能力等方面均有提升，有超過一半的學生認為對自己的人生產生了較大的影響，并有超過60%的學生更傾向于教師采用顯性和隱性相結合的方式進行課程思政教學，并有學生希望課程思政教學還應關注職業素養與專業知識的融合，社會熱點的關注和解讀，學習目標與人生理想和規劃，大學生的心理健康及與家人、朋友、愛人等人際關系的處理，優秀傳統文化的熏陶和增強民族文化自信、家國情懷、文藝素養和審美情趣方面的需求，并且希望教師對其表現更多地采用形成性評價而非終結性評價。通過訪談和反思性寫作可以看出，學生對教學內容中涵蓋的思政元素非常認可，并且接受起來非常自然，不顯生硬。此外，經過一個學期的學習之后，他們對自身的成長與變化也頗為欣喜和滿意，這說明該教學模式對踐行外語課程思政教學是比較適用的。

關鍵詞：洋蔥模型;項目式學習;外語課程思政教學模式

作者簡介：王晨曦（1982-），女，山西太原人，南京審計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跨文化交際、社會語言學的研究;梁文青（1965-），女，廣東梅州人，南京審計大學外國語學院，教師，副教授，本科，研究方向：跨文化交際和英語翻譯研究;王恂（1975-），女，河南新鄉人，南京審計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外國文學與外語課程思政研究。

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指出，“要堅持把立德樹人作為中心環節”，各門課教師都要“守好一段渠、種好責任田，使各類課程與思想政治理論課同向同行，形成協同效應”。語言教育并不是“非主流”，語言能力對于國家發展至關重要，也是世界各國博弈和競爭的領域之一。上海市委、市政府早在2014年就提出“課程思政”的概念。所謂課程思政，就是在非思政課程（公共基礎課程、專業教育課程、實踐類課程）中進行思政教育，建立各類課程同向而行的機制，共同促成立德樹人目標的實現。

針對外語課程的特殊性，孫有中教授結合《高等學校課程思政建設指導綱要》指出了外語教學在立德樹人方面所發揮的獨特作用，也就回答了外語課程思政教什么的問題：“其一，了解并學會用英語表達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核心要素，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講好中國故事。其二，理解和內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其三，理解并學會用英語表達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增強文化自信，提高道德修養，培養中國情懷，提升人文素養。其四，理解世界多元文化異同，提高文明互鑒意識、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和跨文化能力。”

縱觀近兩年發表的有關外語課程思政的論文，主要存在以下幾個問題：

1.對于外語課程思政WHY的討論已經毋庸置疑，而對于HOW的討論還比較少;

2.對于課程思政的理論討論多于對教學效果的討論，可供參考的經驗不多;

3.在課程思政的設計上沒有系統性，仍然處于碎片化植入的狀態;

4.在課程思政的設計上，對學生的興趣重視程度不夠，主要從教師意愿和想法出發，課程思政又一次淪為“英文版政治課”。

外語課程思政教學并非外語+思政的簡單疊加，而是“器”與“道”的融合。《易經》有云：“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就外語課程思政教學而言，所謂“器”就是指學生能夠熟練使用外語得體地進行交流的能力，而“道”則是在內核對語言交流起到指導作用的根本?！暗馈笔恰捌鳌钡幕A，“器”是“道”的表現。從“洋蔥模型”可以看出，動機和個性決定了個體選擇接收何種價值觀，繼而決定了學習怎樣的能力和技巧。如果外語課程思政是將不系統的、無趣的、和學生毫無關聯的主題作為餡料包裹在外語課程里面的話，學生是沒有動力繼續往下學的，那么價值塑造就無從談起，知識傳授和能力培養就淪為一句空話。

一、基于“洋蔥模型”的項目式學習與外語課程思政教學

為了更好地將外語課程思政融入外語教學內容之中，筆者根據美國學者理查德·博亞特茲（Richard Boyatzis）于1982年所提出的“洋蔥模型”（又稱“勝任力模型”），提出適合外語課程思政教學模式的“洋蔥模型”（如圖1所示）。該模型是基于麥克利郎的冰山模型經過豐富和改進而形成的。博亞特茲認為，個體素質就像層層包裹的洋蔥一樣，由內而外分為三個層次：最核心的是工作動機和個性特征;第二層為因動機和個性而產生的心理認知，包括工作態度、自我形象和社會價值觀;最外層為由心理認知而產生的外在行為，包括專業知識和技能、工作經驗等方面。這三個層次中，內在的動機和個性決定了中層的心理認知，中層的心理認知決定了外在的行為表現，也就是說，外在能力的提升需要向內核發力，通過激發其工作動機，了解其個性特征，才能從根本上產生外在行為的核心驅動力，從根本上提高其能力水平。

如何將三位一體的課程思政目標落地？筆者經過幾年的教學實踐和理論研究，認為項目式學習可以起到這樣的效果。項目式學習（ Project-Based Learning，簡稱PBL）是一種圍繞項目展開教學活動的教學模式，Thomas指出 PBL 的六個標準是：課程圍繞項目展開，項目圍繞驅動學生掌握學科基礎概念和理論的疑難問題進行，并基于學生建設性的調查研究，項目完成驅使學生進行有意義的知識建構，注重解決實際問題和合作。那么如何利用項目式學習實現外語課程思政教學的“價值塑造，知識傳授，能力培養”的三位一體呢？

二、基于“洋蔥模型”的項目式學習在東西方文化與電影課程中的具體應用

（一） 東西方文化與電影課程簡介

東西方文化與電影是我校外國語學院所開設的一門以電影為載體的文化比較類課程，自2019年起兩位授課教師在課程大綱中逐漸增加了課程思政的教學目標，包括培養文化自信，人文素養和價值認同，個人成長，家國情懷，哲學思辨，人文素養，跨文化比較意識和能力，對多元文化的尊重、理解和包容，思辨能力，審美意趣等。

本課程的思政元素主要圍繞四大主題：個人與社會、國家的關系，個人與自然的關系，個人與自我的關系，“生與死”終極問題的探究。之所以選取這四大主題，是因為這是每個人終其一生都要面對和思考的問題，像層層剝開的洋蔥一樣，由外向內、由淺入深的地逐層追問。

（二）東西方文化與電影課程思政教學模式

基于“洋蔥模型”的項目式學習包括六個環節：在生成項目環節，所選電影主要突出東西方文化的不同價值取向和審美取向，選取在口碑和票房上都名列前茅的代表東西方文化特征的兩部電影;在制訂項目評價標準時，采用“同儕+教師”打分制，各占50%，學生通過小組分工合作的方式查找資料、制作PPT、剪輯視頻并進行四次展示。四次反思性作業主要是教師按照A-F的等級進行打分。

（三）東西方文化與電影課程思政教學模式的教學效果反饋

1.關于教學效果的調查問卷反饋。該項研究主要針對2020-2021春季學期的教學效果，筆者采用了問卷調查、訪談和反思性寫作相結合的方式來探究該模式的總體教學效果的反饋情況。東西方文化與電影課程涉及兩個班級，學生人數總計94人，收回問卷81人，問卷回收率達到86.2%。以下是問卷調查中關于課程思政的幾個問題的反饋情況：

問題1：“你認為上完東西方文化與電影課，自己在哪些方面有所提升？”

95.06%的學生認為提升了對電影的審美能力，該課程選取的電影各自代表了東西方的價值取向與審美特征;92.59%的學生認為在跨文化比較中培養了自己對多元文化的尊重、理解與包容;86.42%的學生表示提升了對東西方文化的比較意識;76.54%的學生認為自己的三觀有所改變;70.37%的學生認為自己的思辨能力提高了;60.49%的學生認為在學習過程中培養了自己的國家意識和文化自信;56.79%的學生認為在項目式學習中提升了小組合作能力。

問題2：“你認為任課教師在課堂中的思政融入是否會對你的道德品質產生積極影響？”

91.46%的學生認為課程思政對其道德品質的提升產生了積極影響，這說明課程思政會對學生身心成長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問題3：你希望或喜歡以哪種方式接受東西方文化與電影課程思政教育？

69.14%的學生更加青睞顯性和隱形相結合的教學方式。只采用顯性的方式會讓思政教育內容流于說教，起不到效果;而只采用隱性的方式會使一些學生不能悟透其中深意，不能進行升華和拓展。

問題4：你認為該如何評價課程思政學生效果？

64.2%的學生更傾向于對小組展示的形成性評價，59.26%的學生更傾向于對課堂回答問題和討論中的形成性評價，49.38%的學生覺得自我評價更加能夠反映學生學習的真實情況，41.98%的學生認為教師評價比較合適，38.27%的學生能夠接受同學互評，而32.1%的學生覺得課程考試是比較合理的評價方式。

2.關于教學效果的訪談和反思性寫作的反饋。筆者隨機選取了六名學生進行了深度訪談，并參考了他們的反思性寫作。

一名學生說這門課“通過電影對歷史、藝術、不同國家文化有更深程度的了解，也對人性和社會有很多感悟，如直面自己內心的矛盾、與自然和諧相處、熱愛自己的事業、樂觀面對生活、正視生老病死、理解利益面前不同人選擇不同等”。另一名學生認為“這門課程對我的三觀產生了重要影響，我們學會了如何更加從容地對待生活中可能碰到的各種坎坷，更加理性地看待事物背后的緣由，更加積極地對待生與死的關系”。

一名學生在反思性寫作中寫道：“《國王的演講》向我們展示了一個不普通的普通人的心靈奮斗史。通過這部影片，我明白了在自我斗爭中學會成長，克服恐懼心理，樹立信心，超越自我?！栋酝鮿e姬》表現了時代跨越總是彰顯人性最偉大、最骯臟、最潔白、最高尚的一面?！肚c千尋》則告訴我們要保持我們最初的信念，無論什么時候我們都不要迷失自己?！缎ど昕说木融H》點明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上帝。忙著追名逐利，忙著柴米油鹽的你，停下來想一秒：你的大腦是不是已經被體制化了，你的上帝在哪里？《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則是理性與獸性的斗爭，我們要學會克制自己獸性的一面。《阿凡達》告訴我們要尊重自然，敬畏自然。《美麗人生》則讓我明白了當我們身處逆境時，我們要保持樂觀心態，在黑暗中尋找光明?！?/p>

通過分析學生給予的反饋，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們在學習的過程中得到的成長和收獲，在電影的世界中我們得以有機會了解不同的人生和文化的面相，仿佛是用鏡子“照鑒”我們自己，讓我們與他者感同身受。

三、結語

當代大學生在專業學習上的能力和水準并不存在太大問題，但是很多學生卻由于價值教育的缺失，成為成績好、能力強的“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由于長期以來外語的價值被嚴重低估，只被當作工具來使用，而完全無視其寶貴的人文價值，加上整個大學外語界對自身的定位不甚明確，導致大學生在人文素養方面存在短板。外語課程思政在此時提出恰逢其時，對于提升大學生的人文素養，拓寬其眼界和格局，喚醒其社會責任感和國家意識有極其重要的作用。學生開展項目式學習，在教師的價值引領下，在項目實施過程中，在體驗中和情境中，自我建構起意義和價值，與此同時，外語能力與信息時代所需要的各種能力得到協調發展。學生在價值觀的長期浸潤的過程中，勢必會由內而外有所提升。從這個角度來講，基于“洋蔥模型”的項目式外語課程思政教學模式對于我校培養“外語+專業”“一專多能”的復合型人才可以發揮重要的作用?；凇把笫[模型”的項目式外語課程思政教學模式將立德樹人理念落到實處，采用了“洋蔥模型”將課程思政的教學目標進行分層細化，進而利用項目式學習模式將教學目標分階段、分步驟實施。但在具體實踐過程中還存在一些問題，比如項目的設計形式較為單一、評價標準還需要更加合理和細化，在汲取更多的經驗和教訓之后，將進一步改進教學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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