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的社會可持續性分析

李建偉 梁山縣社會保險事業中心

養老保險制度作為我國現階段社會保障制度的主要組成部分，其社會可持續性發展受到廣泛關注。一般來說，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的社會可持續性發展主要指的是養老保險制度是否具有降低老年貧困人口數量的作用、是否具有維持退休人員生活水平和質量的能力。我國現階段對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的社會可持續性發展仍然缺乏研究和探討。

一、養老保險制度的可持續性研究

（一）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概述

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主要指的是按照我國法律法規的要求，強制性建立并實施的社會保障制度，是我國現階段基本養老保險制度中最重要的一種。對于我國現階段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來說，城鎮職工應該按照法律法規的要求按時繳納養老保險金。當城鎮職工達到規定的退休年齡，社會保險經辦機構應該向其支付一定的養老金，從而保障城鎮職工的基本生活水平和質量。根據《國務院關于完善企業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決定》和《社會保險法》規定，城鎮企業職工基本養老保險主要覆蓋城鎮各類企業及其職工、實行企業化管理的事業單位及其職工、社會力量所辦學校等民辦非企業單位及其員工、沒有雇主的個體工商戶以及非全日制的從業人員。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作為我國現階段養老保險的主要組成部分，具備互濟性、強制性、普遍性等特征，這就使得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中財務的可持續性，是統賬結合模式下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健康穩定運行的最關鍵因素。國家在完善養老保險制度時，應該充分重視基本養老保險財務的可持續性，確保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健康、可持續發展。

1997 年國務院出臺的養老保險制度政策，標志著我國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體系的確立，并確立了社會統籌和個人賬戶相結合的籌資方式。在這樣的背景下，只要個人累計繳費滿15 年且已經達到法定退休年齡的城鎮職工，就可以按月領取一定的養老金直至死亡。隨著我國現階段人口結構的轉變和社會經濟的不斷發展，為了減少城鎮企業的經濟負擔，國務院從2019 年開始實行《降低社會保險費率綜合方案》，方案對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單位繳費比例作出了規定：繳費比例高于16%的省份可以降低到16%的份額。這一方案的實行，不僅能夠降低企業養老保險的繳費負擔，還能夠保障城鎮職工的社會保障待遇水平不降低。由此可見，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可持續性已成為國家制定保險政策的重要決策因素。

（二）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財務可持續性

我國現階段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采用企業和職工共同承擔的繳費方式，各級政府充當企業和職工繳納基本養老保險的擔保人，并承擔兜底責任的多方責任分擔機制。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財務可持續性主要指的是，在政府、相關企業和個人的承受范圍之內，對基本養老保險基金收集的能力和人口老齡化帶來的支付壓力進行長期有效的調節。從我國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財務可持續性來看，我國現階段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基金收入大于支出，截至2019 年，我國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基金結余已經達到了5萬億元以上，且在未來幾年降費后仍然能夠保持當期的收支結余。但是我們也要看到，隨著我國現階段人口老齡化速度的加快以及平均壽命的增長，我國的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財務可持續性面臨著諸多的壓力和挑戰，這些壓力集中表現在一些城市中基本養老保險基金的供求失去平衡，養老金資金出現缺口且養老金的支付能力降低，養老保險基金存在統籌層次低等問題。

王曉軍老師針對我國現階段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構建了科學有效的多參數改革模型，并得出了結論：為了有效實現我國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在未來50 年以內的精算平衡，應該對養老金的實際繳費率進行上調，待遇指數方面進行下調，推遲城鎮職工的原定退休年齡。Humberto 等人在對歐洲國家的基本養老保險償付經驗進行總結和分析的基礎上，提出了我國城鎮職工養老金參數的改革意見。我國現階段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財務可持續性需要在職工退休年齡的延遲、繳費基數的調整、繳費率的上調以及待遇指數的降低等多個方面進行改革，最終目的在于實現我國基本養老基金在未來一定時間內的精算平衡。

（三）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社會可持續性

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是按照國家統一的規定采取強制手段實施，為了保障城鎮職工退休人員基本生活水平和質量的一種養老保險制度，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主要目的有兩個：維護社會穩定并減少社會中的貧困現象；保證城鎮職工退休后的生活水平和質量，并維持城鎮職工退休前后收入水平的穩定。所以，將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可持續性只理解成財務可持續性這種想法是比較片面的，政府部門不能只采取通過降低養老金支付水平來達到收支平衡這一做法，這種做法會導致我國老年人口在退休后陷入貧困的生活狀態，不能達到老年人口的期望值。因此，除了對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的財務可持續性進行關注外，政府部門還應該關注到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社會可持續性。

Grech 在歐洲養老保險制度改革過程中，提出了養老保險制度的社會可持續性這一理念，Grech 認為城鎮職工養老保險制度的社會可持續性與社會經濟水平和城鎮職工退休前的薪資水平息息相關，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社會可持續性取決于減輕社會貧困的能力和養老金在城鎮職工退休前后的工資穩定水平。Zaidi 則指出，養老保險制度的社會可持續性可以理解成養老金收入的充足性和代替退休前薪資收入的穩定性，從宏觀角度來看，基本養老保險制度還應該包含退休的老年人可以享受到的高質量社會服務項目。除此之外，Holzmanye 也提出對于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社會可持續性的看法，國家有能力為退休的老年人提供養老金收入，有效預防退休后的老年人生活質量下降和老后貧困等問題。

二、增強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社會可持續性的措施

（一）健全企業年金制度和商業養老保險制度

企業年金制度和商業保險制度作為我國現階段養老保險制度的第一支柱和第二支柱，已經成為我國養老保險制度的重要補充。在我國現階段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面臨老齡化速度加快、投資收益率和覆蓋率比較低等情況下，企業年金制度和商業養老保險制度的發展顯得尤其重要，國家應該在企業中普遍推行企業年金制度，進一步規范商業保險行為。

（二）調整城鎮職工養老金發放機制

要想使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獲得社會可持續發展，國家首先應該解決養老保險金的空賬問題，并對基本養老金的發放制度進行及時調整，強化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社會公平。國家還應該對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進行完善，并坐實城鎮職工的個人賬戶，真正實現城鎮職工個人賬戶的實賬運行目標，使城鎮職工的合法權益得到有效保障。社保經辦機構還應該采取科學有效的政策激勵城鎮職工參保，以擴大城鎮職工的基本養老保險覆蓋面。各級政府還應該對財政支付的結構進行調整，加強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對社會保障事業的資金投入力度。國家應根據我國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發展狀況適時出臺相應法規，社會保障行政部門須加強社會保險法的宣傳力度和執法力度，全面打擊社會保險的逃費現象。多方舉措，共同推動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可持續發展。

同時，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作為對國民收入進行再分配的重要形式，最終目的就在于保障職工能夠老有所養。然而，我國現階段的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尚未實行全覆蓋，未參加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或未達到最低繳費年限的群體往往是低收入群體，他們在達到法定退休年齡時不能領取城鎮職工基本養老金，從而不能分享社會保險統籌基金。這種現象不僅使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基金用于保障職工退休基本生活的功能性削弱，而且造成了貧富差距進一步擴大；這不僅沒有發揮基本養老保險制度再分配功能，還違背了社會公平性原則。國家應該探索出臺階段性政策，允許現階段達到退休年齡的人員一次性補繳養老金，允許低收入群體按照實際繳費年限享受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待遇，真正實現所有人都能夠老有所養。

（三）制定并逐步實施延緩退休政策

隨著國民經濟的發展，人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人均壽命得到了一定的增長，法定退休年齡也應該隨之提高。國家應盡早出臺延長職工退休年齡的規劃并逐步實施，這不僅能夠延長城鎮職工的工作年限，提高退休前的生活水平，還能夠更多的積累職工個人賬戶金額，提高職工退休后的養老保險待遇水平。提高退休年齡也利于國家收繳更多的社保費，延長養老保險基金支付時點，緩解支付壓力，非常有利于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可持續發展。

（四）養老保險制度的改革應該考慮特殊人群

在實施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改革的過程中，應該重視低收入群體繳納社會保險費的困難問題，調整基本養老保險政策適當向其傾斜。國家應該把符合參保條件的弱勢群體全部納入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范圍，采取財政對個人繳費補貼的救助政策，充分發揮基本養老保險制度在降低社會貧困方面的作用，實現國民收入再分配，進一步促進社會公平性。政府部門在制定基本養老保險政策的過程中，不應該只關注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財務平衡，更應該關注社會保障制度建立的根本目的。

（五）縮小城鎮職工養老保險和事業單位養老保險待遇水平差距

現階段，城鎮職工退休人員和事業單位退休人員的保險金差距比較大，國家應該對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進行創新和改革，加大城鎮職工退休養老金的調整幅度，降低城鎮職工和機關事業單位退休工作人員的養老金差距，盡快實現城鎮職工基本養老制度和事業單位養老保險制度并軌，體現出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社會公平性。

（六）統一城鎮職工退休年齡

我國現階段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中，存在著男性職工和女性職工退休年齡相差比較大等一系列問題，不利于女性社會地位和經濟地位的提高。現階段的女性學歷和工作經驗比較豐富，在企業中發揮的作用也越來越大，在部分行業、部門、崗位具有非常大的工作優勢，提前退休會對女干部職工的工作發展產生不利影響，對社會人力資源是一種浪費。提前退休會導致女性職工的基本養老保險繳費年限比較短，直接造成女干部職工在退休后的退休金待遇比較低，影響了女性職工在退休后的生活水平和質量。

國家應該不分性別統一規定退休年齡，利用市場機制積極發展醫養、家政、幼兒托養等服務行業，讓女性從繁重的家庭勞動中解脫出來，回歸工作崗位，促進社會經濟發展，提高女性社會地位。國家、企業和社會都應關注女性職工的工作和身心健康，讓她們從事適合女性發展的職位，發揮她們的特長，提高她們的工資水平。

國家應該鼓勵企業采取先進的技術和新型的設備，對職工的工作環境進行全面改善，國家統一延長城鎮職工的繳費年限，全面提高城鎮職工的退休待遇，最大程度減少城鎮職工養老保險統籌基金的壓力，推動我國現階段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社會可持續發展。

三、結語

綜上所述，因為我國現階段對城鎮職工的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社會可持續性的討論比較少，導致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社會可持續性存在一些問題。上文對養老制度的可持續性進行全面分析，并提出了健全企業年金和商業養老保險制度、調整養老金發放機制、延緩退休政策、在養老保險制度進行改革時考慮特殊人群，以及統一城鎮職工退休年齡等一系列政策，推動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社會可持續性的發展，為今后該主題的研究奠定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