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斌 董開莎
陜西理工大學教育科學學院,陜西 漢中 723000
社會適應,最早由英國學者赫伯特· 斯賓塞提出,他認為是個體為應對變化的外部環境自主適應的一個過程,主要表現為個體觀念和行為方式隨著外部環境的變化而發生的改變[1]。我國臺灣地區學者張春興認為社會適應是個體為達到社會的標準和規范并與社會環境保持和諧共處的關系而通過不斷學習來改變自身的社會行為及方式[1]。大學生社會適應能力是指他們離開父母之后,能夠獨立解決生活和學習上所遇到的問題,能夠快速地適應大學生活、融入大學校園。擁有良好社會適應能力的大學生能夠完成從學校到社會的良好過渡。
隨著手機功能的日益強大,人們生活對手機的依賴程度越來越高,手機的使用也給大學生的生活和學習帶來了諸多便利,大學生對于手機的依賴也變得越來越強烈,部分學生已發展成為手機成癮問題。手機成癮主要表現為手機使用時長不能得到控制和手機使用對個體身心健康和行為造成消極的影響。手機成癮是一種“行為成癮”,手機過度的使用導致的生理和心理上產生的問題,是屬于一種新型心理問題[2]。過度依賴手機的個體減少了與外界的實際接觸并降低了社會交往興趣,這會加劇其孤獨心理體驗。孤獨感是個體感受到無法與周圍環境建立溝通交流和難以融入其中而產生的一種痛苦郁悶的消極情緒體驗[3]。已有學者研究指出,孤獨感和手機成癮呈顯著正相關關系,孤獨感水平較高的群體手機成癮傾向更嚴重[4],而社會適應良好的個體其孤獨感體驗較低,能夠很好地適應周圍環境并融入其中,降低個體孤獨感水平。孤獨感也與社會支持呈顯著負相關,孤獨感與社會支持二者之間是有關系的[5]。基于此,以孤獨感作為中介變量,來探討手機成癮對大學生社會適應能力的影響。
本研究選取地方某高校在校大學生,總計發放問卷539份,回收有效問卷487份,問卷有效回收率90.35%。其中男生144人,占總人數的29.6%;女生343人,占總人數的70.4%。
1.手機成癮指數量表(MPAI)
采用中國香港學者梁永熾編制的手機成癮指數量表對大學生手機成癮情況進行統計,該量表總計17個題目,由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四個維度構成,采用里克特五點計分法,得分越高說明手機成癮傾向越高,該量表克倫巴赫系數為 0.86[6]。
2.孤獨感量表(UCLA)
采用Russell(1980)編制的孤獨感自評量表,該量表有20個題目,單一維度構成,得分越高說明個體孤獨感水平越高。該量表克倫巴赫系數為 0.87[7]。
3.中國大學生適應量表(CCSAS)
采用方曉義等人2005年編制的《中國大學生適應量表》,該量表有60個題目,分為擇業適應、校園生活適應、學習適應、情緒適應、自我適應、滿意度、人際關系適應七個維度,采用里克特五點計分法,問卷得分越高說明個體社會適應狀況越好。該克倫巴赫系數為 0.825[8]。
本研究通過統一被試指導,采用紙質版問卷進行數據收集,剔除無效問卷后,使用SPSS21.0進行數據處理,包括核心變量描述性統計與相關分析、中介效應分析等數據分析方法。
根據問卷數據統計分析,由表1可知,社會適應的性別差異顯著,男生社會適應得分顯著高于女生(t=7.82,p〈0.01)。

表1 不同性別的大學生社會適應描述性統計分析
手機成癮、孤獨感與社會適應平均值與標準差分別為手機成癮(M±SD=2.70±0.67),孤獨感(M±SD=2.16±0.44),社會適應(M±SD=3.22±0.47)。三者之間相關分析結果如表 2,手機成癮與孤獨感呈正相關(p〈0.01),社會適應能力與手機成癮、孤獨感均為負相關(p〈0.01)。

表2 社會適應、手機成癮與孤獨感的相關分析
由表3可知,除手機成癮中逃避性維度與社會適應中校園適應和人際適應維度不存在顯著相關以外,其余各維度之間均存在顯著的負相關。說明手機成癮各維度與社會適應各維度之間,絕大部分都存在顯著的負向預測作用。

表3 社會適應、手機成癮、孤獨感各維度的相關分析
為進一步明確孤獨感在手機成癮與社會適應的中介效應關系,使用偏差矯正Bootstrap檢驗中介效應,在控制性別情況下,通過隨機抽樣,從原始數據中生成5000個樣本[9]。結果表明(見表4)手機成癮對社會適應負向預測作用顯著(β=-0.27,t=-9.36,p〈0.01),當放入孤獨感中介變量后,手機成癮對社會適應直接預測作用依然顯著(β=-0.18,t=-7.39,p〈0.01),手機成癮對孤獨感的正向預測作用顯著(β=0.16,t=5.43,p〈0.01),孤獨感對社會適應的負向預測作用顯著(β=-0.59,t=-16.08,p〈0.01)。

表4 孤獨感的中介模型檢驗
由表5可知,在95%置信區間(上下限不包括0)均具有統計學意義,手機成癮對社會適應的直接效應95%置信區間值為[-0.22,-0.13],中介效應值為-0.17,孤獨感的中介效應95%置信區間值為[-0.13,-0.06],中介效應值為 -0.10,總效應 95% 置信區間值為[-0.33,-0.21],中介效應值為-0.27。孤獨感的中介效應為-0.10,占手機成癮與社會適應總效應的37.04%。中介效應模型圖如圖1所示。

表5 總效應、直接效應及中介效應分解表

圖1 孤獨感在手機成癮與社會適應的中介效應
本研究發現,男生的社會適應顯著高于女生,與已有研究結論基本一致[10]。男生的開朗、主動、外向、樂觀等特質使得男生社會交往發展優于女生,相對而言男生能夠更好地適應社會的發展,對于環境的變化具有較強的包容力,能夠快速地適應學校的新生活,同時,男生在成長過程中,會被賦予更多的責任,所以他們對于自己的發展會具有更敏銳的洞察力,在社會適應能力方面得分高于女生。大學生社會適應能力發展的好壞直接決定著其未來人生的發展,只有擁有較強的社會適應能力,在未來社會中,才能夠很好地應對生活中的各種挑戰和挫折,在競爭激烈的社會中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研究對手機成癮各維度與社會適應各維度之間進行了相關分析,發現手機成癮中低效性、戒斷性、失控性與社會適應等七個維度,均呈現顯著的負相關,手機成癮中逃避性與社會適應中校園適應與人際適應維度無明顯相關關系,其他維度均呈現顯著的負相關,手機成癮對社會適應具有顯著的負向預測作用,與張巖等人研究結論大學生人際適應與手機依賴呈現顯著負相關相一致[11],手機成癮會導致大學生產生孤獨、焦慮等心理問題,還會影響學習效果,不能很好地適應大學生活。加劇學生手機成癮傾向,導致其產生社會焦慮障礙,不能夠滿足他們對于現實社會的情感和社交需求,使大學生不能更好地融入周圍的環境,進一步影響大學生的社會適應力的發展。
手機成癮與孤獨感的相關分析表明,二者之間呈現顯著的正相關。根據埃里克森的人格發展八階段理論可知,大學生正處于獲得親密感、避免孤獨感的關鍵時期,在此階段很容易產生由孤獨感引發的一系列心理問題,孤獨感水平較高的學生會主動減少與外界交往的機會,會花費更多的時間在手機使用上,使得孤獨感水平進一步加劇,如此往復,形成惡性循環。
中介效應檢驗結果表明,孤獨感在手機成癮與大學生社會適應之間存在部分中介作用,由此證明手機成癮不僅直接影響大學生的社會適應狀況,還可通過消極情感體驗,如孤獨感進而影響大學生的社會適應情況。手機成癮的學生群體,因為和現實環境接觸較少,缺少社會交往和社會支持,孤獨感體驗更強烈。個體如果想要避免不良的情緒體驗,又會在網絡上尋找刺激與支持,長此以往,這會使得個體回避現實社會,不能正確認識自我,更缺乏社交技巧,社會適應愈加不良,會形成一種惡性循環。
大學生在整個社會群體中,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習近平總書記在紀念五四運動100周年大會上講到,青年是整個社會力量中最積極、最有生氣的力量,國家的希望在青年,民族的未來在青年[12]。大學時期作為個體發展的人生階段之一,對個體未來的發展起到重要作用。大學生作為青年的主要群體,能夠構建積極的人際關系,具有恰當的社會自我認知,能夠更好地適應社會、融入社會,并為社會作出貢獻。因此,學校應創設各種教育活動幫助學生有效地適應社會:1.加強學生的思想政治教育,使學生能夠正確認識社會適應能力的重要性及作用,將思想政治教育融入日常的教育教學中,引導學生形成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對手機有一個理性正確的態度,科學規劃個人的學習生活時間,能夠合理有效地使用手機。2.開展形式多樣的社會實踐活動,有針對地結合學生社會適應能力薄弱項,制定完善的活動方案,鼓勵學生積極參與,增加學生互動交流的機會,培養學生的社會適應能力,降低學生個體的孤獨感水平,減少學生對于手機的依賴。3.加強學生的心理健康教育,針對學生社會適應方面的問題進行有效的教育和引導,通過心理健康教育課程或心理講座教會學生基本的人際交往技巧,在實際生活中對社會適應的有效性,幫助學生掌握人際交往的方法,在活動中給予學生鍛煉的機會,降低他們的孤獨感體驗,提高學生的社會適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