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巧芳
甘肅農業職業技術學院,甘肅 蘭州 730030
孤獨感是當個體交往的需要與實際水平有差距時產生的一種主觀心理體驗,同時出現寂寞、孤立、無助、失落等不良情緒反應。大學階段是從不成熟走向成熟時期的關鍵期,個體發展出強烈而廣泛的社會性和情緒性需求的時期,自我意識更深入,出現情緒波動大,心理封鎖等特點。大學里價值觀多元取向的差異,再加上學習及就業壓力,使大學生產生不同程度的孤獨感[1]。研究表明,影響孤獨感的因素有人格特征、家庭功能、社會支持、應對方式等[2],近年來也發現網絡使用、手機成癮與孤獨感有關[3]。以往的研究也探討了大學生孤獨感在性別、年齡、專業等的差異,但沒有定論;蔣艷菊的研究發現,生源地對于大學生孤獨感的影響在總分上差異不顯著[4]。
依戀是個體在發展過程中與他人建立的一種持續而堅固的情感聯結。親子關系之間的依戀是無法替代的,影響著一個人的一生,它能給人安全感和親密感,影響個體的認知及行為。情緒智力是指個體識別和表達情緒、理解情緒、調節自己和他人情緒的能力。情緒智力高的個體能較好的管理和調控情緒,更容易與他人建立良好關系,降低孤獨感。
Bowlby依戀理論認為,依戀不僅影響自我發展,還作用于個體的情緒發展、社會性發展。親子依戀是個體將生命早期與撫養者(主要是父母)的聯結經驗整合成一種內部工作模式,它影響著個體的情緒調節能力以及社會適應能力。安全型依戀能有效進行情緒調節,更好地適應環境;不安全型依戀不能有效地進行情緒調節,出現社會適應不良問題。因此,親子依戀作用于個體的認知過程,個體從父母那里感受到很多溫暖,獲得足夠的支持,個體就較少出現抑郁、疏離和孤獨等情緒問題,也能降低攻擊性、敵對等社會適應的問題[5]。
綜上所述,情緒智力很可能在親子依戀與孤獨感之間發揮著中堅力量。如果個體是不安全依戀類型,將體驗到更多的孤獨感,若是個體調節情緒的能力較強,那么可能會降低其體驗到的孤獨感;若是個體的情緒智力水平較低,那么其體驗到的孤獨感可能會較高。因此本研究以大學生為例,探討親子依戀與孤獨感、情緒智力的關系,以及情緒智力在親子依戀與孤獨感之間起中介作用。
在甘肅省某高校隨機抽取125名大學生進行調查。發放問卷125份,回收問卷120份,剔除無效問卷7份,最終有效問卷為113份,有效率為94.17%。其中男生66人,女生47人;大一學生40人,大二學生33人,大三學生27人,大四學生13人。
1.父母同伴依戀問卷(Inventory of Parent and Peer Attachment,IPPA)中父母依戀簡版
該量表由Armsden & Greenberg(1987)編制、孫育智修訂[6]。量表包括三個分量表,每個分量表包括三個維度25個項目,三個維度分別為:信任、溝通和疏離。信任反映了相互理解和尊敬的程度,溝通考察了溝通開放性的程度,疏離則反映了憤怒和人際間的孤立,疏離維度反向計分。量表采用Likert 5點評分法,范圍從“1=從不這樣”到“5=總是這樣”。本研究中該量表的克隆巴赫系數為 0.77。
2.UCLA孤獨量表
該量表是由Russell等人于1978年編制的[7],1995年王登峰對其進行修訂,共由20個條目構成,采用Likert 4點評分法,范圍從“1=從不”到“4=一直”,將20個項目得分加總獲得孤獨感總分,得分越高表示孤獨度感越高。本研究中該量表的克隆巴赫系數為0.70。
3.情緒智力量表(EIS)
該量表是1998年美國的心理學家Schutte等人根據Mayer和Salovery(1990)的情緒智力模型開發出來,我國學者王才康2002年譯制而成[8]。采用Likert 5點評分法,范圍從“1=很不符合”到“5=很符合”。包括四個維度:情緒感覺能力、情緒表達能力、理解他人情緒能力、理解自身情緒能力。本研究中該量表的克隆巴赫系數為0.76。
采用SPSS19.0對各個變量進行描述分析、相關分析、回歸分析;運用Amos24.0檢驗中介效應。
對大學生的親子依戀、孤獨感和情緒智力的現狀從整體上采用描述統計,統計的內容包括三者及其親子依戀與情緒智力的所有維度。大學生親子依戀、孤獨感和情緒智力的得分分別為(70.80±8.87)、(45.08±6.18)、(114.58±12.43)。
親子依戀與孤獨感、情緒智力的相關分析顯示,結果見表1,大學生親子依戀與孤獨感呈顯著負相關(r=-0.313,p<0.01),親子信任與孤獨感呈顯著負相關,親子疏離與孤獨感呈顯著正相關;大學生親子依戀與情緒智力呈顯著正相關(r=0.530,p<0.01),大學生情緒智力與孤獨感呈顯著負相關(r=-0.474,p<0.01)。

表1 大學生孤獨感與親子依戀、情緒智力各維度的相關
根據溫忠麟和葉寶娟提出的中介效應檢驗的新程序來檢驗情緒智力在親子依戀與孤獨感間的中介作用。
以親子依戀為自變量(X),孤獨感為因變量(Y),情緒智力為中介變量(M),建立三個標準化回歸方程。依次檢驗孤獨感對親子依戀的回歸系數c、情緒智力對親子依戀的回歸系數a、控制情緒智力作用后孤獨感對情緒智力的回歸系數b的顯著性(結果見表2)。由表2的結果可知,回歸系數c、a、b均顯著,說明情緒智力在親子依戀與孤獨感關系中起中介作用,中介效應大小為ab=-0.228。進一步檢驗發現,親子依戀對情緒智力的直接效應不顯著(c′=-0.083),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比率為ab/c=72.81%。

表2 情緒智力在親子依戀與孤獨感之間的中介效應分析
相關研究顯示,大學生親子依戀與孤獨感呈顯著負相關,回歸分析顯示,親子依戀可顯著負向預測孤獨感,即親子依戀高的個體具有較低的孤獨感。這與許麗華研究結果一致[9]。這也表明大學生從父母那里獲得了較多的支持和理解,在與父母的密切接觸中,他們得到更多的積極反饋,這讓他們在以后的人際交往中更游刃有余,因此他們就較少體驗到孤獨感。正如依戀的內部工作模式作用的那樣,親子依戀能解釋和預測大學生的社會適應能力,親子依戀質量越高,大學生更少感到孤獨郁悶。
相關研究也發現,大學生親子依戀與情緒智力呈顯著正相關,親子依戀可顯著預測情緒智力,也就是說,親子依戀質量高的個體,相應的情緒智力水平也高。在大學階段,雖然大學生與父母擁抱、撫摸等肢體接觸較少,但是他們與父母的言語溝通較深入,大學生的情緒特點之一是易沖動。而質量高的親子依戀關系能給個體提供有用的支持和安全,安全的依戀能夠緩沖郁悶、孤獨情緒帶來的消極作用。親子依戀質量越高,情緒智力水平越高,因此提升大學生的情緒智力也至關重要,引導他們積極參與活動以及通過團輔等形式,幫助他們學會識別情緒,適當表達情緒,有效調控自己的情緒。
中介效應分析顯示,情緒智力在親子依戀與孤獨感之間起中介作用。一方面,親子依戀直接影響大學生孤獨感,安全依戀的個體更多感受到外界環境是可信任的、友善的,能夠積極對待他人和事情,在人際交往中也更開放更自信。而不安全依戀的個體更容易感到環境是危險的、不可靠的,他們對待人和事較為悲觀,在人際交往中往往表現出不自信、膽怯等。另一方面,親子依戀通過影響大學生的情緒智力進而影響其孤獨感,個體與父母的依戀風格將會一直延續到成年后他的人際關系模式中,依戀質量低的個體更容易感到孤獨。正如研究所發現的,情緒智力可顯著負向預測孤獨感,高情商有助于其處理好人際關系,有更多的朋友,也降低個體的孤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