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省人民銀行系統普惠金融課題組
(中國人民銀行長春中心支行,吉林長春 130051;中國人民銀行通化市中心支行,吉林通化 134000;中國人民銀行輝南縣支行,吉林輝南 135100)
近年來,以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等為代表的數字技術取得長足發展,對金融業態構成了重大影響,通過數字技術提升金融普惠性、包容性成為了金融業新的發展方向。《金融科技發展規劃(2019-2021年)》指出,金融科技為普惠金融發展帶來了新機遇。杭州G20峰會上,首次提出“數字普惠金融”(DFI)概念并正式通過了《G20數字普惠金融高級原則》,鼓勵各國制定可行的法律、監管框架并建立數字基礎設施,依靠先進的數字技術發展消費者保護的普惠金融計劃。
目前,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趨勢日益明顯,越來越多國內外專家學者對中國數字普惠金融發展進行了相關研究。Lagna·A和M·N·Ravishankar(2021)認為,中國的數字普惠金融表現出三個主要特征:一是降低了金融服務的門檻,這一關鍵特征提升了中國金融服務普遍性和包容性。二是有利于實現“消除貧富差距”的國家戰略目標。數字普惠金融服務范圍可以從高級金融機構延伸到中小微企業,甚至中國農村地區。三是數字普惠金融的創新模式也得到了深化。中國金融機構的服務采用了線上聯動模式,利用大數據可以高效地收集和處理信息,從而提高其風險評估能力;徐瑩、王娟(2022)運用再中心化影響函數回歸方法得出:數字化程度在縮小農戶收入差距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數字化程度體現為數字普惠金融的低成本與便利化,能夠使農戶在享受到更多的數字普惠金融服務的同時不斷縮小收入差距;田瑤、趙青、郭立宏(2022)認為:中國為發展數字普惠金融做出了積極貢獻,對地區經濟發展具有促進作用,在整體上能推動共同富裕的進程,有助于提高人民生活的幸福感和滿意度;陳超、孫浩(2020)認為:我國雖然在數字普惠金融初級發展階段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面臨一定程度上的客戶信息安全泄露、金融欺詐頻發、缺乏完善的征信體制、客戶信息整合困難、無證執業現象普遍等問題。因此,總結借鑒國外數字普惠金融發展經驗尤為重要。
發展中國家在普惠金融方面相對集中于支付、匯兌等基本需求,其總體金融體系發展水平相對落后于發達國家。
2007年非洲肯尼亞電信運營商薩法利通信公司推出了一種名為“M-Pesa”的金融革新技術,該技術通過移動電話為介質為客戶提供金融服務,并迅速發展壯大并成為當地線上支付的主力軍,非洲發展銀行將稱之為存放在用戶手機SIM卡上的貨幣,該技術用SIM卡來識別用戶身份,與美國Paypal、中國支付寶等在線支付相比,肯尼亞的“M-Pesa”技術優勢主要體現在低成本和應用生態環境便利性上:一是僅通過手機收發短信即可完成操作,具有收發短信這一最基礎功能的手機就能滿足業務要求,對手機配置要求非常低;二是對網絡的要求非常低,手機無須連接互聯網,通過移動代理商網絡即可進行存、取款交易;三是“M-Pesa”獲得金融服務無須關聯銀行賬戶。這三點優勢正契合經濟和互聯網條件都相對落后的非洲,因此“M-Pesa”在一開始就在肯尼亞獲得了迅猛發展,并展示了強大的后發優勢。由于對設備要求較低和操作便利,到2011年肯尼亞通過“M-Pesa”進行匯款和支付的比例高達68%,在全球各國移動貨幣使用率中排名首位。
移動支付技術在其他發展中國家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發展。2008年阿富汗的Roshan公司推出了一項名為“M-Paisa”的移動支付技術,推出以后該技術迅速發展,2013年就發展到了塔吉克斯坦、越南、玻利維亞、巴西等國家。移動支付使貧苦和邊遠地區的人通過手機就能獲得更多的金融服務,它的不斷發展和普及在世界上取得了巨大的進步,逐漸成為了全球普惠金融發展的重要平臺。
與發展中國家相比,英美等發達國家具有發達的傳統金融體系,并且金融業數字化水平也相對較高,對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也更加重視。
以美國為例:智能投顧的飛速發展和區塊鏈技術在金融領域的深入應用,促使美國數字普惠金融快速發展,運用科技手段提升金融服務的包容性和便利性成為一種重要趨勢,隨著發展逐漸形成了移動支付、大數據征信、大數據風險識別、互聯網貸款、智能投顧為主要構成的數字普惠金融產業鏈和數字普惠金融生態系統,確立了“傳統普惠金融業務+新型數字金融業務”的數字普惠金融業務模式。
在移動支付方面,互聯網和移動互聯網技術促進了移動支付的迅速發展,為個人以及網上商戶提供安全便利的網上支付服務。1998年成立的PayPal作為目前全球最大的網上支付公司之一,其移動支付業務充分體現了寬泛和便利,客戶可以通過銀行賬戶、信用卡、借記卡、現金或其他PayPal賬戶給自身的PayPal賬戶充值,其資金轉入和轉出沒有限制,賬戶的資金可以用于消費和轉賬。
在網絡貸款方面,以消費貸占據主導地位的美國網貸,利用先進的數字技術使中低收入消費者和小微企業能夠快速獲取貸款,很好地服務小企業、學生和低收入居民等“長尾客戶”,契合了普惠金融宗旨。
在大數據征信方面,美國大數據基礎建設相對完善,建立了完善的征信體系,不僅擁有益百利(Experian)、艾可菲(Equifax)、環聯(TransUnion)三大征信機構,而且還有全球最大的個人信用評分機構FICO,這些機構體系以大數據運用作為基石,充分借助大數據技術的數據挖掘、量化存儲、快速處理等特點,將大數據技術廣泛用于個人和企業征信業務發展。
在風險識別方面,美國金融科技企業在利用社交網絡等大數據技術,在開發出了基于FICOScore的風險識別模型的基礎上,廣泛應用先進的大數據和機器學習算法模型,使用loan-level analysis(貸款風險水平分析)提高了風險識別能力,拓寬了融資對象的范圍,特別是容易被傳統銀行忽視的廣大人群。
在智能投顧方面,美國智能投顧公司充分利用數字科技技術降低優本,采取低費率增強其核心競爭力,如Wealthfront和Betterment兩家智能投顧公司收取的咨詢和管理費僅為傳統投顧的10%-20%。
監管機構應采取相應措施以填補監管空白并在政策上支持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金融業監管部門應轉變監管模式,從以前的“分業監管”到現在提出的“穿透式監管”,結合數字普惠金融特性,提升科技監管能力,積極推進數據安全方面的立法,加大對互聯網征信的監管力度,同時監管者也要在創新和風險之間尋求平衡。
應當充分認識發展數字普惠金融是金融服務實體經濟的內在要求,同時也是促進金融機構轉型的重要途徑。要從大局角度出發,追求長遠利益發展而非短期效益,加強數字普惠金融的資源配置和戰略部署,加強培養多方面復合型專業人才,強調崗位輪換機制,確保業務和技術崗位人才的適當交流,以獲得豐富的實際工作經驗,提高整體素質和充足人才庫。
一方面要進一步改善互聯網基礎設施,提高移動互聯網絡的覆蓋率,提高網絡運行速度,加快人民群眾經濟生活的觸網率。另一方面建立與加強政府各部門之間的溝通合作機制,制定統一標準和互聯規則,加強公共機構之間的數據交換與共享,形成大數據技術支持全國統一的數字化征信平臺系統,實現與數字普惠金融的共同發展,并在未來反哺整個系統。
建立有效的平臺,利用來自全國各個領域的資源,開展熱點難點課題研究,挖掘具體典型案例,推動成果和經驗的應用和傳播,為數字普惠金融服務實體經濟提供有力支撐。同時,做好各方的橋梁紐帶,客觀反映政府與市場之間的問題和需求,正確解讀監管政策,促進雙向積極互動;對于市場參與者,積極推廣銀行、金融機構和互聯網公司等的交流協作,實現互利共贏,為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創造良好的行業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