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發展差異的總量觀、結構觀、系統觀和功能觀
——評《江蘇金融發展空間差異》

陶 士 貴

(南京師范大學商學院， 江蘇南京 210023)

江蘇金融發展差異是我國區域經濟與金融發展差異的一個縮影，對江蘇金融發展空間差異進行研究對于縮小我國地區發展差距，制定相應的金融發展政策，保持經濟健康運行具有重要意義。江蘇金融發展中有一些值得關注的問題：為何南京的部分金融變量會被蘇州超過？是什么力量在推動？為何南通的金融綜合競爭力水平高于揚州？為何宿遷大多數金融變量總是江蘇最后一位？為何會出現金融資源集聚的現象？為何江蘇地區經濟金融發展相對較好的蘇南地區難以對蘇中蘇北形成有效的輻射？為何在江蘇部分地區金融發展對經濟增長的推動作用相對較弱？

成春林副教授對以上問題進行了研究并形成《江蘇金融空間發展差異研究》一書，入選南京師范大學“《隨園文庫》青年學者文叢”，并于2022年由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出版發行。該書從理論與實證角度系統探究江蘇金融發展空間差異：理論性在于對金融發展總量、結構、系統、功能的定性；實證性在于運用2001—2020年間江蘇經濟金融發展的數據資料對金融發展差異的現實、金融綜合競爭力、金融集聚、金融輻射以及金融發展作用于經濟增長等進行定量研究。該書理論豐富、數據翔實、邏輯清晰、觀點鮮明，對理論界和實務界進一步探索和研究金融發展差異問題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空間因素對經濟金融發展非常重要。新經濟地理學(空間經濟學)在20世紀90年代初產生至今已有30余年，研究資源在空間的配置和經濟活動的空間區位問題，把被主流經濟學長期忽視的空間因素納入一般均衡理論的分析框架中，研究經濟活動的空間分布規律，解釋現實中存在的不同規模、不同形式生產的空間集中機制，并通過這種機制的分析探討區域經濟增長規律與途徑。但空間因素并不是影響經濟金融發展的唯一決定因素，世界重要的國際金融中心都有良好的區位，位于大型經濟體的交通樞紐和商貿中心，擁有便利的交通條件。而具有良好區位的地區并非一定都能發展成為國際金融中心。在江蘇地區，盡管南通和連云港是被最早列入沿海開放的城市，但其金融發展相較于蘇州、無錫、南京較為落后，所以研究影響金融發展的其他因素也非常重要。

該書立足金融發展差異的總量觀、結構觀、系統觀和功能觀研究江蘇金融發展空間差異，認為金融發展是金融總量由小變大、金融結構由簡單到復雜、金融系統由低級到高級、金融功能由舊質到新質的變化過程。從總量觀與結構觀視角對江蘇金融發展空間差異進行統計描述，從系統觀視角分析江蘇市域金融競爭力和金融集聚的影響因素，從功能觀視角探究江蘇金融極的輻射以及金融作用于經濟增長有何不同。

該書論證邏輯遞進有序，形成“金融發展差異的統計描述—市域金融綜合競爭力分析—金融集聚的影響因素分析—金融極及其輻射—金融發展對經濟增長的作用”的邏輯結構。在理論分析的基礎上，采用靜態分析與動態分析相結合的方法對江蘇金融發展空間差異的現實進行統計描述。金融發展空間差異的現實描述是各地級市金融綜合競爭力結果的反映，故而從區位、經濟、制度、金融4個分力構建江蘇市域金融綜合競爭力的指標體系并進行測度。市域金融綜合競爭力的研究對影響金融發展差異的區位、經濟、制度及金融變量分析屬于靜態層次，為了更好地動態反映區位、經濟、制度對金融發展差異的影響，又進一步對影響江蘇金融集聚的因素進行空間計量，發現政府作用、科技水平、開放程度等因素是影響金融集聚的主要力量，且在不同時期表現出不同的特點。金融集聚是研究金融發展差異的加強，即金融發展極化的過程，形成金融增長極后會產生輻射效應，于是研究江蘇的金融增長極及其輻射，研究如何通過金融空間相互作用消減差異。最后一章實證了江蘇市域金融發展對經濟增長的作用，強化了金融功能視角的分析。

該書綜合運用發展經濟學、金融地理學、演化經濟學和新經濟地理學等多學科理論和工具研究江蘇金融發展空間差異。其中，發展經濟學的“增長極”理論、“循環累積因果關系” 論、“不平衡增長”理論以及“核心—邊緣”理論，可以用于分析金融增長的極點、金融發展的不平衡、金融發展過程中的“循環累積”等；金融地理學不僅考慮單純的地理區位因素，還綜合考慮社會經濟、文化、制度等對金融發展的影響，強調和重視金融發展的空間相互作用；演化經濟學可為金融發展問題提供一些基本方法，強調差異普遍存在的必然性，引入了生物學中重要的概念，如“生態系統”“變異”“進化”“共生”等，由此可以分析金融發展的多樣性和共生性、金融發展的系統觀，從金融自組織的角度探討金融支持經濟增長的功能等；新經濟地理學更多地應用分析金融發展集聚和擴散的具體機制，可研究金融發展差異形成的微觀基礎。

該書還在主體研究的基礎上呈現了一些研究論文作為附錄，包括空間經濟學研究的貢獻與不足、發達地區和欠發達地區的金融支持問題、江蘇金融集聚區建設以及“強富美高”新江蘇金融的高質量發展等研究。金融發展的差異以及區域間適度的經濟、技術、社會、文化等方面的落差是發展的必然，是長期歷史演化的結果，追求金融發展的片面均衡是不現實的，但如果差距過大導致兩極分化，會制約區域經濟一體化的形成，也會導致嚴重的社會問題。江蘇各地區金融發展既要實現各自內部金融、區位、經濟、制度的協調，還需要積極實現與其他地區的互動，這樣才能促進經濟金融發展效率的提升。

發展是研究的永恒主題，區域經濟與金融發展一直是理論和實踐工作者關注的重點方向。本書可為科研院所學者、高校教師、研究生、本科生對經濟金融發展的研究提供一些理論與方法的借鑒；江蘇經濟金融20年數據的整理可為他們提供研究素材；關于金融競爭力、金融集聚與輻射的研究可為政府、城市規劃部門、金融部門推動城市經濟金融發展提供意見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