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科技倫理的自然取向

周國文 周冬盈 賈桂君

北京林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北京，100083

科技進步是推動人類走向美好生活的動力，科技進步一方面深刻改造了社會形態，另一方面又使自然環境不可避免地受到科技掠奪的影響。諸如科技發展帶來的環境污染、物種滅絕等災難性問題，引發了人類對當前世界環境問題的深刻憂思，人類不能再像過去一樣只向自然索取，人類開始關注自身生存環境的可持續性發展。因而，未來科技的發展有必要呼喚自然價值的回歸，特別是要將自然取向置于科技倫理的首要位置，將科技發展進步的成果用于生態環境的保護。只有這樣，未來科技才會以“環境友好型”為導向，更好地為人類永續發展服務。同時，未來的環境治理才能在新科技的引領下開拓新局面。

一、未來科技倫理與未來科技

科技是“科學”與“技術”的集合，科學是立足于實踐基礎之上的真理，技術是實現社會發展需要的重要手段，科學與技術的集合是系統的理論知識與創造性的實踐活動的整合。科學和技術是不可分割的，科學的發展不斷促進技術的革新，而技術的進步也會推進科學的前進，二者相互依存、相互促進，共同構成了科技的概念。

未來科技必須是新科技倫理指引下的科技，無倫理指引的科技會偏離科技為人服務的根基。縱觀歷史，人類在科技革命的推動下進入了工業文明，然而過度向自然索取的行為極大地破壞了原有的生態平衡，人類不得不面對生態惡化帶來的嚴重后果。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九次集體學習時強調：“科技興則民族興，科技強則國家強。重視科技的歷史作用，是馬克思主義的一個基本觀點。”[1]科技是推動人類社會結構改變的動力，同時它對自然改造的能力越強，給生態環境帶來的問題也就越大，人類不能在重視科技創新發展的同時，對科技給生態系統帶來的傷害視而不見。因此，未來的科技將在科技倫理的指引下，應用于恢復和保護自然。

（一）未來科技倫理的來源

未來科技的發展需要以倫理來規范。過去無倫理影響下的科技發展展現出了其“近乎瘋狂的一面”——為了工業化的發展而犧牲大自然。如今盡管互聯網信息革命的發展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但傳統工業技術所導致的污染依舊存在，究其根本，不外乎是傳統工業尚未受到科技倫理的深刻影響，唯物質主義的觀念還廣泛存在于這些行業中。為了經濟社會發展需要，人類不得不做出某種犧牲，傳統工業與社會就業、經濟發展等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研究者不能簡單地以科技倫理要求傳統工業在短期之內得到脫胎換骨式的改變，應在未來以科技倫理潛移默化地影響傳統工業行為，并竭力開發出新的技術以改造傳統工業，將其對環境的影響降到最低。

未來倫理產生于社會發展實踐，而未來科技倫理必然也是產生于科技發展實踐。人類借助科技使物質財富迅速增長，不僅解決了溫飽問題，也進一步提升了精神需求。1962年，美國生物學家蕾切爾·卡遜（Rachel Carson）在《寂靜的春天》中說：“猶如曠野中的一聲吶喊，用深切的感受、全面的研究和雄辯的觀點改變了歷史的進程。”[2]該書的出版拉開了現代化工業產品和環境污染問題長期的爭論與彼此平衡的序幕，開啟了現代環保運動。1968年12月，加勒特·哈丁（Garett Hardin）在著名的《科學》雜志上發表論文《公有地的悲劇》，立足于生態危機與科學技術進步和經濟發展的時代特征，展開了環境與人口增長、社會經濟發展、技術進步等緊密相關的現實應用性研究。此后，關于倡議保護環境的文本也越來越多。

未來科技倫理來源于物質現實與生態思想層面。物質現實層面源于人類社會發展的需要，隨著生態文明社會的進一步發展，由經濟發展導致的一定程度上的生態危機愈發受到人類重視；生態思想層面則源于愈發嚴重的環境危機引發的人類社會對未來科技走向的思考，特別是科技應用對于生態環境的思考，即未來科技所需遵循的倫理。

（二）未來科技倫理的內涵

“倫理”的本義是指人倫關系及其內蘊的條理、道理和規則[3]，是人與人相處所遵循的道德準則。科技倫理即在人與人關系基礎上探討科技應該遵循怎樣的一種思想和思維模式，從而使科技、人、社會三者更客觀、更平衡、更持續地發展。未來科技倫理是立足于物質現實與生態思想，以更加深入、系統地思考科技、人與自然之間關系的一種思想理念和道德準則。具體而言，未來科技倫理是建立在未來社會高度發展、科學技術愈加成熟、技術對環境的破壞程度最小化的現實基礎之上的新思想意識，其核心是堅持環境保護與生態可持續發展的統一，并且主張將未來先進的科技應用于生態環境的恢復與保護。同時，未來科技倫理的倡導者與遵循者也必然是社會生態公民，因為生態公民是社會生活中與地球自然環境發生緊密聯系的存在者，是人造物世界中一個親近自然的能動主體。[4]只有生態公民才能深切意識到環境保護與生態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意義，以切實行動助力環境保護，并認識到科技發展要遵循科技倫理，特別是要強調科技與環境保護的相容性，摒棄過去的環境與科技發展的絕對對立的理念，自覺致力于發展環境友好型科技。

根據未來科技倫理的概念，其具體內涵將圍繞未來科技倫理來源展開。

1.重構人與自然和諧關系，輔助未來社會生態文明建設

嶄新的科技倫理是主張人、自然、社會和諧發展，幫助人類與自然重建關系的倫理，科技發明創造將更遵循自然規律，更加趨向于環境保護、資源節約與生態穩定。凝聚新理念的科技倫理，在生態學知識的輔助下，必然為未來社會的生態文明建設提供有力的思想支持。

2.指導未來科技研發方向，注重人類世代發展

未來的科技倫理指引著科技人員在科技的開發和應用中，尤其注意維持與自然環境的友好關系，是一種倡導代際公平的哲學思想。它注重關懷人類社會的可持續發展，使科技的一切創新成果以為人類謀求福祉為前提。

3.建構環境哲學中的分支，富有全面、辯證的時代精神

未來的科技倫理將是環境哲學的重要分支學說，關注自然與人的關系，更關注人有效使用親自然的科技，致力于創造一個更加健康美好的生存環境，為人類永存及進步奠定基礎。它將不斷吸收優秀倫理學思想，在與時俱進的同時為世界的科技倫理發展貢獻有益的經驗。

（三）未來科技的方向

未來科技方向是建立在未來科技倫理核心價值理念基礎上的，未來科技發展主要趨向4個方面：強化人文關懷、遵循守正創新、倡導尊重自然、重視科技評價。

1.建諸未來社會發展之上，強化人文關懷

人類從早期的適應大自然，到后來的改造大自然，個人改造自然的能力尤其是工業革命之后憑借科技的助力有了極大的提升。在互聯網信息技術革命深入發展的現在，科技不再是為了創造經濟收益而存在，也不再像過去一樣因盲目開發而破壞自然環境，而是向著環境資源友好型社會的方向發展。科技不僅能推動人類社會進步，還會能幫助人類營造一個環境更為宜居、與自然相處更為融洽的社會。

2.遵循守正創新的原則，在過去的科技成果基礎上全面革新

未來科技的方向是不斷對自身現有狀態的否定，并在每次的否定中尋找突破點，在不斷的量變中尋求質變的關鍵要素。馬克思主義創新思想持有“批判、超越”的哲學立場，是一種自我的“揚棄”，是“否定之否定”的過程。因而，這意味著進步和創新的未來科技必須要做到以下兩點：其一，要有良好的創新價值觀，即未來的科技創新應站在為人服務的基礎上，同時又注重維護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使科技發展具有內在的親環境性；其二，要立足于實踐，“社會生活在本質上是實踐的”[5]，在遵循現實社會發展需要的基礎上，還需要政府給予正確的引導，并鼓勵人們積極創新。

3.倡導尊重自然，更重視自然的作用

未來科技遵循的是一種德性論的生態倫理觀，英國哲學家安斯康姆（G.E.M.Anscombe）1958年發表的著名論文《現代道德哲學》開啟了西方學者對現代道德哲學深刻而持久的反思，不同于功利主義和義務論，德性倫理強調的是“人類在與環境交往中應當擁有的文雅性情或品格特征。”[6]也就是說，未來科技發展要求人類從內在養成一種親自然的高尚品格，并且將科技成果對自然的影響作為評估科技成果的重要因素。

4.以環境效益取向為中心，更重視科技全過程評價

科技評價絕非意見的集成，而是接近于真理的展示。[7]科技評價是以環境效益取向為中心開展的，一切科技成果的應用都要經過科技評價，以使科技成果更具備現實效用。近年來，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科技創新政策評價工作，在《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深化機制體制改革加快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若干意見》和《深化科技體制改革實施方案》中均提出，要建立創新政策評價制度。之所以要將科技創新評價納入國家未來科技創新發展戰略中，首要原因是在科技評價的基礎上，未來的科技成果更具現實效用，經過綜合評價的科技對環境的消極影響會降到最低，使得科技本身更具人文關懷。未來的科技評價在評價指標的設定上更為細致全面，會考慮科技影響的方方面面，包括政治、經濟、文化、生態等領域。未來的科技評價是把科技應用前、科技應用過程中和科技應用后3個階段放在同等重要位置的評價，是注重全過程的評價。

二、未來科技倫理取向與科技倫理治理

（一）未來科技倫理與當代科技倫理之比較

未來的科技倫理與當代科技倫理既有相同之處，也有不同之處。二者的相同點在于從根本上都會關注科技使用所遵循的倫理觀，倡導正確地使用和推廣科學技術；二者最大的不同點在于，未來的科技倫理更注重以科技為工具重構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而當代的科技倫理僅僅是在概念上提出要正確使用科學技術以減少對環境的破壞，并未上升到人與自然和諧雙贏的高度。可以看出，未來科技倫理與當代科技倫理在根本上都是探尋科技使用的正確方式以及如何最大限度地發揮科技的價值。但未來的科技倫理包含的內容更為廣泛，不僅包括科技倫理與社會，也包括科技倫理與自然。當代的科技倫理盡管意識到科技對于生態環境保護的作用，但是并未將生態保護有效應用于科技發展，只是強調資源的優化使用及經濟、社會效益的最大化，在科技評價初期除非對環境造成嚴重破壞，否則并不將環境因素納入系統考慮。而未來的科技倫理則是在關注科技應用效益的同時也關注環境效益。

現階段，習近平總書記的科技倫理思想為我國未來科技倫理的發展指明了方向。“習近平科技創新思想是馬克思主義科技創新思想與當代中國實際相結合的產物，是馬克思主義科技創新思想中國化的最新產物，具有鮮明的時代性、系統性和前瞻性特征。”[8]該思想倡議科技工作要在更多關注民生的同時，走出一條綠色科技的發展道路。在習近平科技創新思想的宏觀指導下，在馬克思主義科技創新的傳統觀念的引導下，在科技創新的基礎上，未來的科技倫理一方面保有其原有的科技工具價值，另一方面也傾向于為人服務和生態保護。正如庫恩（Thomas Samuel Kuhn）所說，范式改變的確使科學家對他們研究所及的世界的看法變了。只要他們與那個世界的溝通是透過他們所看的和所干的，我們就可以說：在革命之后，科學家們所面對的是一個不同的世界。[9]未來科技倫理較之于當代科技倫理，就是要面對科技倫理本身范式的改變，從當下強調的“減少科技發展對環境的破壞”轉向“以科技為工具重構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是一個由“偏向”到“倡導平衡”的范式轉向，這也是未來科技倫理有效構建的基礎，是對未來科技倫理概念的延伸和發展。

（二）未來科技倫理的取向

根據未來科技倫理的內涵以及對當代與未來科技倫理的比較，可以認為未來科技倫理主要包括社會取向和自然取向兩個方面。

科技倫理的社會取向主要是指科技倫理使科技創新不斷地為當代社會謀取現實效用。一方面，科技不斷滲透在人們生產的過程中為社會創造經濟效益；另一方面，科技改變了人們生活方式和觀念，從而使社會的發展更加和諧，人們則向著科學、健康、幸福的生活方向邁進。

未來科技倫理的自然取向以社會取向為基礎，要求重視對自然環境的人文關懷。一方面，在未來科技研發初期即注重生態保護、尊重自然、保護自然，將科技研究及應用于社會生產后對環境的影響降到最低；另一方面，要借助科技進步善待自然、敬畏自然，修復人類對生態環境造成的破壞。這樣的自然取向或可成為科技發展的義務，未來科技倫理遵循的自然取向將是科技創新乃至社會進步必須遵守的規則，只有履行保護自然環境的義務，科技才能得到可持續的存續和發展，才能扮演一種平衡代際公平的角色，為人類后代留存一個優質的生態環境。

未來的科技倫理會遵循社會取向和自然取向兩個方面，使人、社會、自然三者成為和諧的統一體。如果社會取向是科技求“善”的一面，那么自然取向則是科技求“真”的一面，未來的科技倫理取向是在人類的責任意識下，執著于精湛完美的科技發展真理。

（三）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與科技倫理治理的關聯

科技倫理治理是當今世界科技發展的迫切需要，“是政府、科學共同體、企業、相關利益者、社會團體和公眾等科技發展的相關主體，以倫理原則為指導，解決科技發展面臨的倫理與社會問題、促進科學技術為人的福祉而發展的各種方式的總和”[10]。

科技強則國家強，我國科技發展取得了突破性成果，隨之也給科技倫理治理帶來了更多的挑戰。例如，人工智能進入產業領域可以迅速提高生產力，但是對其大規模應用會導致工人失業問題。再如，合成生物學的研究可以幫助人類解決糧食、疫苗等問題，而一旦合成傳染力強的病毒則會使無數人因此喪命。[11]面對科技發展暴露出的如此多的倫理問題，研究者必須進一步推進科技倫理治理體系化、現代化，使科技發展造福于人類。因此，需要以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與科技倫理治理展開良性互動，以具有人文關懷的科技創新賦予社會高質量發展的生態底色。

以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促進科技倫理治理現代化。科技活動不能損害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科學技術是世界性、時代性的，發展科學技術必須具有全球視野、把握時代脈搏。”[12]遵循認識論原理的本質，就是要以發展的眼光辯證地看待世界。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要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從科技倫理的角度來看，要以人類的長遠利益為主，減少科技發展對地球家園的破壞。科技的進步并不意味著道德的倒退，如果以前的科技倫理給人類戴上了枷鎖，那么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則致力于使人類解放，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同時，自然取向的科技倫理遵循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原則，為解決人類對優美生態環境需要和生態環境污染之間的矛盾貢獻力量，并推進生命科學、醫學、人工智能等重點領域的科技倫理規范化。在后疫情時代及全球經濟發展困難的時刻，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以為人服務、求真務實為要義，以創造優良環境為實踐方向，助力科技倫理治理更加體系化、現代化。

國家對科技倫理治理的加強會促進科技倫理取向趨近于自然。2022年3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加強科技倫理治理的意見》要求，“不斷推動科技向善、造福人類，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13]。作為我國首個國家層面的科技倫理治理指導性文件，從要求科技造福人類可以看出科技創新必須要把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重要方向，為人類不斷謀求幸福。科技不再拘泥于其本身的經濟價值，更注重其經濟價值、社會價值、生態價值的高度統一。這種遵循內在倫理價值觀的轉移反映了未來科技倫理價值觀的生態轉向。尤其我國正處在脫貧攻堅取得全面勝利不久的后疫情時代，人們面臨的重大現實問題之一就是對優美生態環境的需求。因此，不斷加強科技倫理治理必將會促使科技倫理向自然轉向，將生態保護理念融入科學技術的發展中，使科技發展履行生態保護和生態修復雙重角色的使命，筑牢生態文明建設的基石。

總之，遵循自然取向的科技倫理將會促使科技倫理治理更加注重環境關懷，而科技倫理治理也會促使科技倫理的發展更加趨向生態保護，二者從理論到實踐、實踐到理論的雙重維度推動科技創新走上經濟價值和生態保護協調發展的道路。

三、自然取向之于未來科技倫理的意義與作用

（一）自然取向之于未來科技倫理的意義

未來的科技倫理需遵循自然取向，其原因在于人類的一切活動包括科技發展都是在自然環境的庇護下順利進行的。遵循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是人類從征服自然、改造自然到保護自然的徹底轉變，是現階段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現代化的真實寫照。同時，自然取向的科技倫理以推進形成高質量的生態文明為宗旨，給予科技倫理治理以遵循科學精神的自然法則，使人類、自然、社會之間構建更加親密與平衡的關系，為未來科技發展提供了新的方向。科技的發展與經濟、政治、社會等領域是相互交織的，科技倫理向自然生態的轉向，必然會促進經濟、文化、社會等領域向自然生態的轉向，也只有這樣，它們才會構成一個完整的“生態系統”，給人類文明新形態尋求更全面更持久的命運共同體之保障。

對環境保護而言，自然取向的科技倫理將更直接地作用于生態環境的恢復與保護，因為未來的科技倫理要求科技本身的環境無公害化，也倡導用新的科技來治理被破壞的生態環境。它具有強烈的道德倫理特征，指引著人類將科技發展融入生態理念中并付諸實踐以解決當前由科技引發的生態危機，進而向生態科技的時代轉變。長此以往，生態環境質量將發生質的改善。

對經濟發展而言，科技創新是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性力量，而經濟高質量發展必須貫徹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發展理念。傳播遵循自然取向的科技倫理觀，將會在科技創新的助力下不斷提高以“綠”為保護色的生產力，經濟發展也因此而愈加富有生機與活力，真正實現科技帶動下的“綠色高質量發展”。

對社會進步而言，自然取向的科技倫理觀將會促使人類不斷關懷社會的可持續性發展。人類樹立起發展科技與維護生態系統平衡的雙贏理念，逐步改造社會的面貌。人類與自然的關系也會因人類的自覺保護和修復進入新階段，人類的精神境界在社會進步中不斷提升，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的發展將會達成高度的和諧統一。

對思想倫理與環境哲學而言，自然取向的科技倫理將有力支持未來環境哲學的發展，并成為其重要的分支部分。“環境哲學是環境智慧之學，是對人與自然之關系的審慎反思與系統思考”[14]，未來環境哲學將在自然取向的科技倫理作用下使人與自然的協調發展達成一致，不斷孕育創新的科技文化來支撐科技發展。在以新的科技文化推動科技本身創新發展的同時，為提高人的認識能力和思維能力搭建橋梁，使人類能夠清醒地認識到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性及必要性，也使環境哲學能夠更好地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現代化服務。

總之，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對未來解決科技倫理問題和未來科技事業的發展具有引導及規范作用。它將會促進人類逐漸轉換思維觀念，以更符合生態環保的科技形式來造福人類與社會，未來的社會將在嶄新科技倫理的指導下，展現出全新的“綠色生態可持續”發展趨向。

（二）自然取向之于未來科技倫理的作用

以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為引領邁向綠色科技創新之路，塑造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現代化的科技力量。科技發展或許不是破壞生態環境的主要原因，但生態環境必須依靠科技創新的推動才能得以修復，因此，科技發展必須始終遵循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準則。綠色科技就是科技發展要以生態保護為先，實現科技創新與生態保護的雙贏。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強化了科技發展的親自然態度，是推進形成綠色科技的有效渠道，綠色科技“是人類建設美麗地球的重要手段”[15]，更是使科技創新推進形成人與自然和諧發展新格局的必然趨勢。以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為指導，更有利于綠色科技力量的不斷強大，在綠色科技的驅動下，將形成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現代化建設新局面。

以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謀求實現人們的綠色和諧家園愿景，契合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綠色和諧家園最突出的特點是擁有優美的生態環境，是自然美、社會美與人性美的有機統一，更是以經濟富足為物質保障、以文化精神為思想寄托、以生態優美為幸福歸宿的統籌兼顧的后花園。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倡導科技創新的生態轉向，從而進一步推動生態文明的進步，為人們建設一個天更藍、地更綠、水更清的綠色和諧家園。只有還人類一個清潔美麗的世界，才能形成無數個綠色和諧家園，人們的綠色和諧家園愿景同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是高度契合的，生態文明建設從來都不是一個國家的責任，而是需要各國攜起手來共同努力。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將會推進未來科技轉向生態保護，在為世界科技倫理發展助力的同時，為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提供有力支撐。

總之，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是人類利用自身的科技優勢對自然環境給予更多的關懷，它對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現代化與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有關鍵性作用，也為更好地改善自然環境、促進科技創新綠色發展與建設生態和諧社會服務。

四、結語

當今世界的環境問題迫切需要得到改善，而科技創新是修復和解決環境問題的有效途徑。如何使科技更有效、更準確、更快捷地為生態文明發展服務，需要以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為引領，大力倡導科技的綠色創新發展。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與科技倫理治理之間的良好互動，將會促使科技倫理治理更加體系化、現代化，現階段人們對科技倫理治理的重視會推動未來科技倫理追求對自然的保護。在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的影響下，經濟、文化、社會等領域必然向生態轉向，以完整的“生態系統”為未來人類社會的發展構建綠色的屏障。此外，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崇尚的是一種綠色科技創新道路，為人們構建出真正的綠色和諧家園，這有助于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現代化的新格局形成，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貢獻力量。因此，自然取向的未來科技倫理是一種必然趨勢，是人們以科技創新來彌補過去對生態破壞的必然選擇，是人類邁向生態文明建設新征程所必須遵循的倫理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