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中外研究對比分析*

——屈燕花 崔 倩 王 路 鄒海歐

患者安全被定義為避免、預防和改善因醫療過程而產生的不良后果或傷害[1]。精神衛生領域患者除與其他科室患者面臨相似風險(如藥物錯誤)外[2-3]，還會出現和精神健康有關的一些不安全行為(如自殘)[4-5]，以及為避免這些行為而采取的措施(如約束)，這些均會增加精神衛生領域患者的安全隱患[6-7]。研究[8]表明，我國精神疾病患病率呈逐年增加趨勢，改善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是提高精神衛生領域醫療及護理質量的重要課題。本研究采用文獻計量學方法，探討國內外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的研究熱點及發展趨勢，了解國內外研究重點及差異，以期為我國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研究提供借鑒。

1 資料與方法

1.1 文獻檢索方法

檢索中國知網(CNKI)和萬方數據庫，以“精神”和“患者安全”為題名/關鍵詞。同時，以PubMed為數據源，檢索策略為(“Patient Safety*”)AND(“Hospitals, Psychiatric”OR“Psychiatric Units”OR“Psychiatric Patients” OR“Psychiatric Service”OR“Psychiatric”OR“Psychiatry”)。檢索時間為建庫至2020年12月31日。

1.2 文獻納入及排除標準

閱讀文獻題目、摘要或全文進行文獻篩選，納入已經發表的與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相關的文獻，排除重復發表以及與主題不相關的文獻。

1.3 統計分析方法

VOSviewer軟件[9]是用于文獻計量分析的可視化軟件。關鍵詞共現標簽視圖主要以節點大小、顏色和連線粗細表示研究領域內研究熱點之間的聯系，關鍵詞共現密度視圖以顏色冷暖表示研究的熱點和重點。本研究使用VOSviewer軟件，并借助Excel 2016軟件，對納入文獻的發表年份、來源期刊、作者及合作網絡、關鍵詞等進行共現分析。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通過檢索共獲得3 156篇相關文獻，排除文獻919篇，最終納入810篇中文文獻和1 427篇外文文獻。

2.2 發表年份

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中文文獻最早發表于1985年，自2005年起發文量迅速增長，2012年發文量出現高峰，2013年—2020年年發文量呈波動變化。外文文獻最早發表于1976年，自2010年起，年發文量迅速增加并于2019年達到最高峰。從時間軸上看，最早發表的外文文獻較中文文獻領先9年。值得注意的是，2012年之后，中文文獻年發文量并未呈持續增長趨勢，而是穩定在一個區間內，這表明中文文獻對該主題的探索有限，有進一步發展空間。見圖1。

2.3 發文期刊

810篇中文文獻被111種期刊收錄，發文量位居前5的期刊為《中國民康醫學》《中醫藥管理雜志》《當代護士(上旬刊)》《世界最新醫學信息文摘》《實用臨床護理學電子雜志》。1 427篇外文文獻被627種期刊收錄。發文量位居前5的期刊是《International Journal Mental Health Nursing》《BMJ Open》《Psychiatric Services》《Journal American Psychiatric Nurses Association》《Joint Commission Journal on Quality and Patient Safety》。

2.4 作者及合作網絡

中文文獻發表量前5位作者是河南省精神病醫院的嚴芳(7篇)與孫素珍(6篇)，陜西省西安市精神衛生中心的李金惠(5篇)，山西省榮軍康寧醫院的宋乃云(4篇)，河南省精神病醫院的王劍英(4篇)。外文文獻發表量前5位作者是來自瑞典、芬蘭雙國籍的Tiihonen J(44篇)，來自芬蘭的Hartikainen S(42篇)，來自瑞典、芬蘭雙國籍的Taipale H(42篇)，來自瑞典、芬蘭雙國籍的Tanskanen A(41篇)，來自芬蘭的Tolppanen AM(41篇)。

發表中文文獻大于3篇的9位作者形成了兩個合作團體，團體成員分別包括5人和4人，團體內部成員之間合作較少，不同團體之間無合作關系。發表外文文獻大于 25篇的58位作者形成了3個合作團體，最大的團體由7位作者組成，其余兩個團體內部成員分別為5位成員和4位成員，各團體內部成員之間合作相對緊密，不同團體之間合作較少。

2.5 高頻關鍵詞及聚類分析

2.5.1 高頻關鍵詞 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研究前20個中文、外文高頻關鍵詞見表1。

2.5.2 聚類分析 根據軟件算法進行聚類，結合人工判定和表1高頻關鍵詞共現頻次分析，獲得國內外研究熱點圖譜。

(1)中文文獻中出現頻次不少于15次的31個關鍵詞形成了5個聚類，見圖2。Ⅰ類為老年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類，包括9個關鍵詞(紅色)；Ⅱ類為安全隱患及應對措施類，包括8個關鍵詞(綠色)；Ш類為住院安全及風險控制類，包括7個關鍵詞(藍色)；Ⅳ類為精神分裂患者安全管理類，包括5個關鍵詞(黃色)；Ⅴ類為精神衛生領域不良事件管理類，包括2個關鍵詞(紫色)。

圖1 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中外文文獻年度發文量

表1 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中外文文獻前20個高頻關鍵詞

(2)外文文獻中出現頻次大于25次的91個關鍵詞形成了4個聚類，涉及了4個主題，見圖3。Ⅰ類為醫務人員臨床工作及溝通能力類，包括39個關鍵詞(紅色)；Ⅱ類為老年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類，包括26個關鍵詞(綠色)；Ш類為兒童、青少年及成人住院與出院患者自傷、自殺管理類，涉及15個關鍵詞(藍色)；Ⅳ類為精神衛生領域住院患者安全類，包括11個關鍵詞(黃色)。

2.6 新興主題分析

借助VOSviewer軟件對關鍵詞生成可視化時間分布網絡圖，圖譜節點顏色代表關鍵詞出現年份，即可顯示研究主題在時間維度上的演變。通過圖譜可知：中文文獻中，近幾年出現次數較多的關鍵詞為精神分裂癥、風險管理、品管圈、防范措施及護理管理等；外文文獻中，近幾年出現頻率較高的關鍵詞為“Patient Safety”“Young Adult”“Adolescent”“Aged, 80 and over”“Suicide”“Suicidal Ideation”等。

3 討論

3.1 國內外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研究力量分析

國內相關研究滯后于國外9年。中外研究在剛開展時均發展緩慢，2002年以后發文量逐漸增長。這可能與2001年美國醫學研究所(IOM)在題為《彌合質量差距：21世紀新的醫療保健體系》的報告中提出，安全是醫療保健質量的首要問題和最基本要求有關[10]。2012年中外文年發文量均達到第一個高峰，這可能與患者安全文化測量工具(HSOPSC)在2010年發布并廣泛應用有關[11]。

810篇中文文獻被111種期刊收錄，平均每種期刊發表文章7.3篇，但實際上發表1篇的期刊占58.0%。1 427篇外文文獻被627種期刊收錄，平均每種期刊發表文章2.3篇，而發表1篇的期刊高達62.0%。這表明，發表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文獻的期刊存在不均衡，載文量有較大差異。中外文研究最多的作者分別是來自河南省精神病醫院的嚴芳和具有瑞典、芬蘭雙國籍的Tiihonen J。其發文量占納入中外文文獻的比例分別為0.86%和3.08%。該結果提示：精神衛生領域缺乏有突出貢獻的學者。在作者合作方面，中文文獻作者形成兩個團體，外文文獻作者形成3個團體，不同團體之間合作較少，這不利于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的發展。因此，建議研究人員之間加大合作力度，需加強不同國家、不同地區之間的合作。

3.2 國內外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研究熱點分析

對高效關鍵詞進行聚類分析，中文文獻主要涉及5個主題。(1)老年患者安全。目前，65歲及以上老年人中約20.0%患有精神疾病或障礙[8]，嚴重影響其身心健康[12-13]。(2)患者安全隱患及應對措施。在精神衛生領域中開展入院風險評估，既能減少安全隱患又可提高護理滿意度[14-15]。(3)住院患者安全及風險控制。將風險管理應用于住院精神疾病患者，可降低意外事件發生率，減少醫療糾紛，提高護理質量[16-18]。(4)精神分裂癥患者安全管理。基于改良標識法的安全管理，可有效降低精神分裂癥患者住院期間護理不良事件發生率，是患者安全管理的重要方式[19]。(5)不良事件管理。精神障礙患者易發生自殺、傷人、出走等不良事件[20-21]，護理質量持續改進可降低患者發生不良事件的風險[22]。此外，精神衛生領域實施預警護理管理，可有效降低不良事件發生率，提高患者及家屬對護理服務的滿意度[23]。

圖2 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中文文獻關鍵詞聚類分析圖

圖3 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外文文獻關鍵詞聚類分析圖

外文文獻涉及4個主題。(1)醫務人員臨床工作及溝通能力。在精神衛生領域中運用同伴監督的學習方式可提高臨床工作能力[24]，使用“VOICE混合方法”能夠改善癡呆癥患者與醫務人員之間的溝通[25]。(2)老年患者安全。老年精神疾病患者常合并基礎疾病，存在較多安全隱患，成為研究熱點[26]。(3)兒童、青少年及成人住院與出院患者的自傷、自殺管理。與依賴于患者自我報告的傳統風險評估方式相比，經驗衍生工具(Empirically Derived Tools)和內隱聯想測試(Implicit Association Tests)能夠有效評估患者自傷、自殺[27]。此外，還可通過基于互聯網的心理療法對年輕精神疾病患者進行干預[27]。(4)住院患者安全。可通過患者安全風險管理圖、患者安全協議和能夠通知內部領導不良事件的軟件，加強精神疾病患者安全管理[28]。

中外文獻研究熱點對比可知，我國研究者可從精神衛生領域從業者的工作及溝通能力方面，以及兒童、青少年及成人住院與出院患者的自傷、自殺管理方面進行更深入的探索，以促進患者安全。

3.3 國內外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研究前沿趨勢分析

通過對近年來新興高頻關鍵詞分析發現，中外文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研究關注熱點略有不同。中文文獻關注精神分裂癥、風險管理、品管圈、防范措施及護理管理等[18,23,29-32]。外文文獻關注全年齡段患者人群的精神安全，如青少年精神疾病安全[33]，父母患有精神疾病的年輕人基于網絡的健康干預[34]，圍產期婦女的抑郁和焦慮癥篩查、干預、轉診等[35]，高齡人群的心理問題[36]；此外，還關注了青年人群自殺及自殺意念相關安全問題[37-38]。

通過對比中外文獻研究趨勢發現，有以下兩點差異：一是中文文獻的研究主題多圍繞精神障礙疾病患者，而外文文獻研究范圍較廣，既包括確診患者又關注潛在相關人群，在拓展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維度的同時也為全年齡段患者安全提供了更具針對性的預防措施。這提示我國研究者可拓展與患者安全相關的研究主題，對患者安全進行多角度研究。二是與外文文獻相比，中文文獻研究主題較籠統，缺少對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相關內容的具體關注。中文文獻主要是從宏觀、系統的角度去解決患者安全問題，但患者安全隱患除需要關注系統層面外，更應注重細節。這提示我國相關學者可對患者安全問題的相關細節進行深入研究。

3.4 本研究局限

本研究局限在于：一是僅檢索了兩個中文數據庫和1個外文數據庫，在數據選擇上可能存在偏倚，導致分析結果可能與實際存在一定偏差。二是研究中存在同一位作者來自不同機構和不同作者重名的現象，本研究雖然進行了一定規范處理，但可能存在誤差。三是本研究納入了所有符合精神衛生領域患者安全的文獻相關信息，但僅基于研究數量進行分析，尚未考慮研究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