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硯
(浙江工業職業技術學院,浙江 紹興 312000)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得到了快速發展,就當前所發布的數據可知,我國國內生產總值在2018年已經達90萬億元,相對于2017年的經濟情況而言,有著明顯的提高。但是,我國經濟結構尚不完善,大部分企業為重工業生產,并且我國的科技水平有限,工業廢水排放問題直接影響著我國的環境。根據EPI報告中的數據可知,我國環境問題較為嚴重,在180個國家和地區的環境績效指數打分中,我國排在第120位,僅得5 074分,在所有的國家里面排在倒數的位置。2015年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發展理念,我國生態問題首次得到了重視。黨的十九大報告針對我國生態文明和綠色發展目標進行重點剖析,確定生態紅線,提高對環境保護的重視,加大懲罰力度,確定重污染企業類型,加強企業排污管理制度。但是,企業自身的環保意識并不強烈,所承擔的環保責任有限,并且大部分情況下處于被動的局面。重污染企業在推動經濟發展的同時也帶來了嚴重的環境問題。本研究通過對重污染型企業進行重點分析,以期挖掘企業當前的高管特征,加強企業環境信息披露,以相關的理論研究為背景,針對當前我國的法律法規提出具體的建議。
關于環境信息披露的研究最早源于國外,Narver(1971)提出,環境問題和社會責任息息相關,隨著經濟的發展,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意識到這一問題,提高對環境信息披露的關注程度,當前部分學者通過對CEP的排名對企業所承擔的環境義務展開論述[1]。Spicer(1978)將環境績效評分作為自變量研究發現,環境義務承擔比例越大,企業盈利能力越高,同時環境績效評分越高,企業的系統風險承擔能力越強[2]。Li Long等(2009)研究了臺灣地區的800家民營企業,將企業環境信息披露情況進行總結,研究發現企業在環境保護方面的成就越大,對于環境義務履行越到位,企業的經營績效越好[3]。國內很多學者也針對企業環境信息披露展開研究。例如,葛家澎、李若山(1992)從綠色會計的角度展開了研究[4]。耿建新、焦若靜(2002)選取了在滬市上市的50家重污染企業,對這些企業的環境信息披露情況進行分析[5]。張秀敏、薛宇等(2016)研究發現企業環境信息披露與政府的監管是緊密相關的[6]。
Wowak和Hambrick(2010)在對高管特征進行分析后認為,高管本身所具有的優勢和行政特征將會影響到企業的發展,高管的優勢越多,對企業的促進作用也就越大[7]。李華晶、張玉利(2006)以電子信息行業為研究對象,對企業績效同高管背景之間的關系進行了詳細的分析,結果發現高管團隊的背景越好,在制定戰略決策時考慮的內容也就越全面,對企業治理結構的分析也就越到位,有利于企業的長遠發展,也是提高企業綜合競爭實力的方式之一[8]。
目前,關于環境信息披露和財務績效相關性的研究結論不統一。Sulaiman、Theodore(2004)研究了198家美國上市公司,探索環境信息披露狀況和經濟效益指標的相關性,研究結果表明:環境信息披露水平更高,經濟狀況類指標也越高[9]。Patten(2014)研究美國上市公司,也得到類似的結論[10]。Gatimbu(2016)研究的結果表明:上市公司的環境信息披露水平與財務績效顯著正相關[11]。還有部分學者得到的研究結論是兩者不相關。Hassel(2005)發現企業履行環保責任的行為與企業股東利益最大化原則相背離,企業從事環保行為支出會增加企業的運營成本,不利于提高企業利潤[12]。Clemens(2010)通過對215家上市企業進行實證分析,研究結果表明:環境信息披露水平與財務績效之間呈負相關關系[13]。Bahari(2016)認為企業履行環境義務時會帶來環境成本的增加,得出環境信息披露與財務績效負相關的結論[14]。蔡飛君、柴小鶯(2017)研究發現,企業的環境信息披露與財務績效是正相關的關系。部分學者所得到的研究結果為負相關[15]。常凱(2015)以我國湖南省重污染企業為研究對象,研究發現重污染企業的環境信息披露越低,企業財務狀況越差[16]。隋芳芳(2012)選擇了100家深市A股重污染企業作為研究對象,研究發現這些企業的環境信息披露與企業經營績效不太相關。張亞杰(2015)選擇了2010—2014年上市的200家重污染企業作為研究對象,研究發現企業自愿披露的環境信息與財務績效不相關[17]。
當前,大部分的學者認為環境信息披露同財務績效之間的關系主要有3種,分別是正相關、負相關和不相關,但是具體的關系尚未有統一的結論。學者的研究方向主要是財務績效影響企業的環境信息披露,對環境信息披露對財務績效影響的研究文獻比較少。之前的研究大多數是直接研究企業管理者的特征與企業經營績效之間的關系,而將管理者特征作為中介變量進行研究的比較少。本研究重點分析了企業環境信息披露同財務績效之間的關系,進一步確認高管團隊同環境信息披露和企業財務績效之間的關系,研究三者之間的關系及相互影響,以期通過本研究獲得有價值的內容,進而推動我國經濟的綠色發展。
從利益相關者的理論出發,政府與企業股東、企業債權人等都是企業的利益相關者,企業的利益與政府息息相關,政府出臺的優惠政策或補貼政策會直接影響企業的收益,企業在經營過程中也應該遵循政府的規定,主動披露企業相關信息。企業為了保證正常的經營活動,則需要充足的資金。企業用于經營活動的大部分資金,都是由這些人提供的。對于企業來說,獲得越多的投資,則有利于提高企業在市場中的競爭實力,進一步提高企業的經營效益。同時,要進一步提高企業資金流入到環保中,才能更容易獲得企業的股東和債權人的投資,推動企業的可持續化發展。本研究將從利益相關者的角度出發,為了進一步實現企業的經營效益和目標,獲得更加長遠的發展,企業需要將保護環境放在發展戰略中的重要環節,并努力提高環境治理水平。同時,企業要主動披露。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1:在重污染行業的上市公司中,環境信息披露和企業財務績效正相關。
高管的一個特征就是年齡。受到年齡因素的影響,不同的高管具有不同的管理方式,其管理水平和管理經驗也有所不同,也會具有不同的思考方式。隨著年齡的變化,企業的高管更希望能夠提高企業的效益和聲譽,并通過該種方式進一步提高高管自身的聲譽,實現他們對自我價值的追求。一方面,高管面臨著企業內部同事的壓力;另一方面,高管承擔著外部環境治理的壓力。因此,高管會將環境治理作為企業經營發展的責任。一旦企業具有破壞環境的行為,會使企業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形象崩塌,給企業造成不良的影響。因此,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2:高管的年齡在環境信息披露與財務績效的關系中存在正向調節作用。
近年來,我國對環境保護的重視程度不斷提升,提出了企業發展不能以破壞環境作為代價。國家近年來發布的一系列環境保護政策都是希望能夠提高我國企業的環保意識,在經營活動中主動承擔起環境保護的重要責任。對于企業高管來說,他們是企業和政府之間的重要聯系人,也是企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本研究認為高管是否具有政治背景對企業績效產生較大的影響,具有政治背景的高管更可能提前知曉國家政策發展動態,對企業發展產生有利的影響。綜上所述,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3:高管政治背景在環境信息披露和財務績效的關系起到正向的調節作用。
本研究數據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研究的樣本選取2010—2019年的A股市場污染比較嚴重的上市企業,樣本中去掉沒有環境披露的企業和沒有社會責任報告的企業,去掉ST企業,去掉缺失和數據比較極端的企業后,最終獲得有效樣本數據為573份。
3.2.1 企業績效(ROA)
根據前人的研究得出,目前對企業績效的測量指標主要有總資產收益率(ROA)、凈資產收益率(ROE)、托賓Q值、每股收益等。資產收益率(ROA)代表的是凈利潤與總資產的比值,反映的是企業整體盈利能力。凈資產收益率(ROE)表示的是凈利潤與凈資產的比值,可以反映企業投資資本的獲利能力,但是這個指標易被企業管理者操縱。因此,本研究選擇總資產收益率為企業績效指標。
3.2.2 環境信息披露(EID)
本研究根據上海證券交易所發布的《上市公司環境信息披露指南》中,總結10個有關環境信息披露的評價指標。其中,如果沒有相關指標披露的評為0,簡單披露的評為1,大致披露的評為2,詳細披露的評為3,分別對每個企業進行打分評價,最終加總得到企業關于環境披露的綜合評價EID值。相關評價指標見表1。

表1 相關評價指標
3.2.3 高管政治背景(PC)
根據公司的高管董事中的是否有人大代表、政協委員或者在各級政府部門任職經歷判斷是否具有政治背景,其中有政治背景編碼為1,沒有政治背景編碼0。
3.2.4 高管年齡(AGE)
本研究以管理層的平均年齡衡量企業家精神,其中管理者平均年齡小于45歲的編碼為1,45~50歲的編碼為2,50~55歲的編碼為3,55歲以上編碼為4。
3.2.5 控制變量
企業績效除了可能受上述因素影響,還受到自身發展情況和宏觀環境的影響,因此選擇股權集中度(TOP1)、公司成長機會(GROW)、企業年齡(CAGE)和企業所在地區(EARA)作為控制變量。股權集中度由2017—2018年度公司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表示;公司成長性由2017—2018年度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表示,企業年齡以注冊日開始算,企業所在地區根據企業注冊地區和四大經濟區對企業所在地區進行編碼,將中國東部地區編碼1,中國中部地區編碼2,中國西部地區編碼3,東北地區編碼4。
3.3.1 環境披露與企業績效
研究環境披露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情況,要以企業績效(ROA)為被解釋變量,以環境披露指標(EID)為解釋變量,以股權集中度(TOP1)、公司成長機會(GROW)、企業所在地區(EARA)、企業年齡(CAGE)為控制變量建立多元回歸模型,多元回歸模型如下。

3.3.2 高管特征的調節作用
為了進一步分析高管特征對環境信息披露與企業績效的影響,分別選擇高管平均年齡(AGE)和高管政治背景(PC)構建如下調節模型。

下面對得到的被解釋變量指標(企業績效ROA),自變量指標[環境披露指標(EID)、調節變量(高管政治背景(PC)、高管年齡(AGE)],控制變量指標[股權集中度(TOP1)、企業成長機會(GROW)、企業年齡(CAGE)、企業所在區域(EARA)]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對各個指標的最小值、最大值、均值、標準偏差、偏度和峰度進行分析。
從表2可以看出,企業績效最小值和最大值差距比較大,企業的平均凈資產收益率為3.84%,環境信息披露情況平均值為13.87,企業高管絕大部分都有政治背景,高管的平均年齡大于50歲,股權集中度平均值在31%左右,樣本企業的收入增長率偏低,平均值處于0.16%。

表2 描述性統計分析
模型回歸結果見表3。其中,模型1為環境信息披露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模型,模型2為以高管董事任職政治背景為調節變量情況下,環境信息披露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模型,模型3為以高管年齡為調節變量下,環境信息披露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模型。

表3 回歸模型
模型1中發現,環境信息披露正向影響企業績效,而且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說明環境信息披露(EID)每增加1%,則企業績效可提升0.515%。說明環境信息披露得分越高時,會進一步促進企業的績效水平的提升,假設1得到證實。股權集中度也會正向促進企業績效水平的提升,而企業所在區域、成長機會和企業年齡則影響不顯著。
模型2中發現,當加入高管政治背景作為調節變量時,環境信息披露依然對企業績效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當環境信息披露得分越高時,會進一步提升企業的績效水平。同時,高管政治背景與環境信息披露的交叉項的系數也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高管任職時的政治背景可以有效促進環境信息披露對企業績效的影響,主要原因可能是高管也負有一定的政治任務,前面的假設3得到驗證。
模型3中發現,當加入高管年齡為調節變量時,環境信息披露對企業績效有正向促進作用,而且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說明當環境信息披露得分越高時,會進一步提升企業的績效水平。同時,高管年齡(AGE)與環境信息披露的交叉項的系數也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高管平均年齡越大,越能促進環境信息披露對企業績效的正向影響;隨著高管的年齡越大,企業的績效水平越高,前面的假設2得到證實。
本研究分析了污染企業的環境信息披露、高管特征與企業財務績效的關系,選取2010—2019年的A股市場污染比較嚴重的573家上市企業,將企業績效作為被解釋變量,將環境信息披露作為解釋變量,將高管特征作為調節變量,將股權集中度、公司成長機會、企業所在地區和企業年齡作為控制變量展開研究。研究發現,企業績效與環境披露指標具有顯著性的正向相關性,說明環境披露指標得分越高,企業績效水平越高;企業高管政治背景和高管年齡都有效提升了環境信息披露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效果。
基于上述結論,提出以下幾點建議:第一,建立一套科學完善的披露管理機制,提高對環境問題的監察力度。以法律的手段規范企業的發展,保證環境信息披露制度的正常實施,重視環境問題比較嚴重的企業,嚴查嚴打這類型企業的環境問題。第二,加強人力資源管理,合理優化高管團隊結構。企業績效在很大程度上受到高管的影響,高管團隊的綜合素質和能力越高,對環境問題重視程度也就越高,當前我國正朝著資源節約型的方向發展,企業應當優化高管團隊的建設,使其朝著多元化的方向發展,合理地對高管團隊進行調整,進而推動企業的全面發展,提高企業的環保能力和經濟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