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慧, 李曉華
(1.河北科技大學 高等教育研究所,河北 石家莊 050018;2.石家莊鐵道大學,河北 石家莊 050043)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人才工作會議上強調,人才是創新的第一資源,人才資源是我國在激烈的國際競爭中的重要力量和顯著優勢[1]。創新人才已成為當今世界最重要的戰略資源。創新人才培養一直是高等教育研究和實踐的重要課題,有較為豐富的研究成果。截至2021年12月,在中國知網(CNKI)以“創新人才”為主題檢索到相關研究文獻67 227篇,通過對相關文獻進行梳理發現關于創新人才培養的研究大致經歷了3個階段:一是創新人才研究的萌芽時期(1982—1999年);二是創新人才研究的完善時期(2000—2009年);三是創新人才研究的繁榮時期(2010—至今)。回溯我國關于創新人才培養的相關文獻,研究的主題主要聚焦于創新人才培養模式探索、國際比較研究、教學改革研究等方面。很多學者對創新人才培養模式進行了探索,例如朱宏[2]對高校創新人才培養模式進行探索;孟洲等[3]對拔尖創新人才培養模式優化的研究等。一些研究從比較教育的視角關注國外創新人才培養舉措,探索對于我國創新人才培養的有利借鑒。例如,張曉鵬[4]探索美國創新人才培養模式,認為美國創新人才培養具有以學生為中心、課內與課外相結合、科學與人文相結合、教學與研究相結合等特點;吳雪萍等[5]對美國研究型大學研究生創新人才培養的基礎和經驗進行了探索,提出構建跨學科課程體系、探索產學研融合的協同培養模式、積極開展創業教育、搭建良好學習平臺等對策建議;楊舒然等[6]探索了加拿大產教融合的創新人才培養模式,提出應構建以產教融合為核心的創新人才培養生態體系,建立校企合作、行業協作為基礎的長效協同育人機制。一些研究從教育教學改革視角探索創新人才培養,如周光禮等[7]探索了“以學生為中心”的教育改革與創新人才培養特區在中國的興起;彭剛[8]研究了清華大學本科教育教學改革,提出“一定要做頭一等的題目,最適合的人上最需要的課”。綜上,這些研究主要聚焦于學校人才培養各環節,如構建多元化創新人才培養目標、啟發式教學、注重科研訓練、加強創新人才師資培訓、構建全方位育人體系等。
進入新時代,在加快建設創新型國家和世界科技強國進程中,遇到了關鍵技術“卡脖子”的困境,因此,如何破解“錢學森之問”,如何縮短創新人才培養供給側與需求側之間的偏差,成為我國社會關注的熱點問題,也成為高校必須回答好的時代課題。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提出,要深化教育改革,推進素質教育,創新教育方法,提高人才培養質量,努力形成有利于創新人才成長的育人環境[9]。通過對國內外研究現狀的梳理,我們發現在優化創新人才培養的育人環境,政府、企業、高校多主體參與,協同構建創新人才培養聯動體系建設等方面的研究仍存在薄弱環節和改進空間。本文運用三螺旋理論在創新人才培養過程中進行理論、主體、模式、機制的創新,探析高校創新型人才培養存在的困境及成因,構建“政產學”聯動耦合的創新人才培養生態鏈,培育良好的育人生態系統,助力國家創新體系完善,為推進創新人才培養提供一種新思路、新視角。
20世紀50年代初,生物學領域首先提出基于基因、生物體和環境三者非線性網狀關系的三螺旋理論,用來代表事物螺旋上升發展規律。隨著知識經濟的興起,知識在社會中的作用與日俱增,大學作為傳播與創造知識的發源地,其地位日益凸顯。在此背景下,20世紀90年代初,美國社會學家亨利·埃茨科威滋(Henry Etzowitz)基于已有的政府—產業和大學—產業的雙螺旋結構,根據麻省理工學院、斯坦福大學和硅谷等經驗,首次用三螺旋概念解釋大學、產業、政府三者間的關系[10]。隨后,羅伊特·雷德斯多夫(Loet leydesdorff)將基因、生物體、環境替換為大學、產業、政府三元素構建了三螺旋理論模型(Triple Helix Model)。三螺旋理論的主要論點是政府、產業和高校作為國家創新體系的主體,在發揮自身機構功能的同時,也在與其他機構交互合作中獲得更大的能力,從而進一步深化合作,實現自身功能的創新與擴展,形成持續創新流服務與完善國家創新體系。其基本框架可以概括為政府-產業-大學3個一級主體與多個二級主體形成彼此互惠關系,發揮各主體的協同創新作用,構建和完善可持續發展的創新組織。需要注意的是,政府-產業-大學三螺旋不應被看作一個僵硬的框架,而是處于不斷變化中可持續發展的動態模型。
1.理論的創新:突顯政府制度創新鏈作用
當前,高校創新人才培養大多通過“產教融合”“產學研結合”等方式進行,忽略了政府在創新人才培養過程中的主體地位及其發揮宏觀調控等重要功能。而三螺旋理論給我們提供一個協同創新視角,發揮多元主體力量促進社會系統創新,強調“政、產、學、研、用”系統合作,突顯政府制度創新鏈的重要作用,從頂層設計助力創新人才培養體系完善。首先,明確政府在創新人才培養與創新體系建設的主體地位,承擔制度創新鏈角色,對于大學與產業交流合作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三螺旋理論中,傳統的政府-產業二元主體拓展為政府-產業-大學三元創新主體,同時提倡由政府、產業、大學3個初級機構形成的二級混型機構,如科技園、孵化園、高新技術開發區等平臺積極參與組織創新。這些機構內與機構間的合作均需要政府制定相應政策進行調控,政府制度創新鏈作用不言而喻。其次,三螺旋理論強調區域協同創新,即創新“政產學”融合區域特色。結合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的特點與內在需求,因地制宜地開展“政產學”融合活動,建立以試點為基礎的區域產教融合發展聯動機制[11]。在一些高層次人才集中的中心城市著力建設吸引和集聚人才的平臺,以區域經濟社會與教育協同發展為抓手,實現區域特色協同創新合作。
2.主體的創新:強調多元和多級主體共同參與
在工業時代,創新主體往往存在著兩種模式:一是政府與產業、大學彼此分離且相互獨立的自由放任模式(如圖1所示),表現為3個機構范疇間保持著有限的相互作用,通過中介機構來跨越嚴格的邊界進行間接合作。二是以政府為主導的國家干預模式(如圖2所示),即政府是社會的主導機構范疇,產業和大學基本上是政府的下屬機構。無論是以上哪種模式,都難以建立以知識為基礎的創新體制,更不能為社會提供大量的創新人才,而三螺旋理論中對于主體的創新很好地化解了這些矛盾[12]。首先,政府、產業、大學作為三螺旋模型的三條螺線,每條螺旋均處于主體地位,具有同等重要的作用。其次,不僅強調政府、產業、大學三方一級主體參與,而且強調中介機構等二級主體參與,有利于打破固有主體模式,發揮多級主體協同創新能力,提高創新效率。再次,三螺旋理論強調主體間的合作關系。政府、產業、大學三者在合作的過程中既作為領導者又作為推動者、組織者與協調者,在螺旋上升動態體系中實現主體功能的創新(如圖3所示)。與傳統雙螺旋模式相比,三螺旋結構更強調多級主體協同參與創新活動,在實踐中彰顯出強勁的生命力。

圖1 自由放任模式 圖2 國家干預模式 圖3 政產學非線性網狀模型
3.模式的創新:強化非線性模式功效
在傳統的創新人才培養過程中,點對點的線性合作模式使得各合作主體間的合作模式較為簡單,主要呈現兩種合作模式:一是大學發起主動合作的正向線性模式;二是大學被動接受合作的逆向線性模式。三螺旋理論所構建的政產學非線性網狀模型打破了傳統創新人才線性培養模式,實現了主體機構范疇從“兩者互動”到“三者聯動”的轉變,從線性模式到非線性模式的飛躍,政產學3個主體的螺旋聯動為創新人才培養提供了不竭動力。此外,三螺旋中“輔助線性模式”①使政產學3個機構所承擔的角色進一步擴展,從而獲得更大的能量進一步相互合作,為區域與國家經濟注入新的動力源。由此,模式的創新使得大學不僅在學校里培養創新人才,而且還在孵化器中培養創新組織,進一步服務與完善國家創新體系。
4.機制的創新:發揮協同育人機制合力
在傳統的創新人才培養機制中,往往傾向于以大學為主體,這樣的單向創新模式的成本較高、風險較大且效率低下。三螺旋創新理論提出后,單主體的單向創新轉變為多主體協同創新。在三螺旋理論模型中,傳統的“產業=生產,政府=調節,大學=基礎研究”等認知逐漸發生改變,各主體邊界逐漸淡化。當這3個機構在發揮自身功能的同時還發揮著其他機構范疇的作用時,它們的功能從一個擴大或交迭到另一個機構范疇,對于一些機構范疇來說是衰退邊界淡化的跡象,而對于其他機構范疇來講是組織與個人創造性的標志。相較于單向創新機制,協同創新機制強調的3個創新主體相互重合、交互交疊所產生的能量遠大于單主體所產生的能量,實現了主體間跨邊界的持續創新。
近年來,我國實施科教興國、人才強國、創新驅動發展戰略,雖然政府和高校在三大戰略下紛紛出臺創新人才培養相關政策和措施,但實際上仍然存在系統性較差、制約力度較弱等問題。其一,相關政策體系還不夠系統。創新人才培養這一系統工程需要社會諸方面資源協調,如何建立與完善政產學融合政策體系是創新人才培養的關鍵。一方面促進政產學融合的法制建設空白多、起步晚、成熟性差;另一方面,建立完善的政策體系具有一定難度和復雜性,需要調和不同主體的利益訴求,達成共同發展目標。其二,政府保障機制尚不完善。長期以來,教育行政部門對教育結果的關注大于對教育過程的關注,對“量”增加的重視大于對“質”提升的重視,對培養創新人才的“土壤”沒有給予充足的“養料”。2020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進一步明確政府、社會、學校的責任,強調樹立正確的教育發展觀、人才成長觀,強化過程評價,探索增值性評價,為創新人才培養改革指明了方向,但受到傳統教育觀的影響,真正的落地落實尚需時日。
在產教融合背景下,部分企業雖參與創新人才培養,但仍然存在動力不足、支持與配合力度不夠等問題。其一,企業參與人才培養動力不足,意向不強。目前,追求短期成本和利益最大化是企業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生存與發展的目標,故從市場直接獲取人力資源相較于與高校合作培養創新人才,前者顯然更能為企業帶來“短平快”的經濟效益。究其原因是企業未能充分參與產學研合作的知識創造和轉換的本質,并缺乏有效運作和管理產學研合作過程中知識創造、轉移和共享的機制和措施,從而造成產學研合作績效低下的局面[13]。其二,企業支持與配合力度不夠。一方面,企業缺乏儲存人才戰略意識,并未意識到面對競爭激烈的國際市場,技術創新和創新人才資源已成為經濟增長、產業發展和企業競爭力提高的不竭源泉和動力;另一方面,定位功能認識不清,傳統印象中學校才是培養創新人才的“主戰場”,而企業在創新人才培養方面只充當“支持者、配合者”的角色,承擔協調配合的責任與義務,這進一步沖淡了企業參與人才培養的意愿與支持力度。
隨著國家愈加重視人力資源在我國社會發揮的重要作用,許多高校紛紛響應政府號召,深化創新人才培養機制改革,積極探索創新人才培養新模式,但仍然存在以下幾方面困境。首先,政產學融合體系不夠完善。從高校外部看,高校協同其他社會資源培養創新人才的法律政策較少,削減了高校之外(如企業、社會團體等)組織的積極性、主動性與創造性。從高校內部看,學校學科專業設置、學生培養方案還不適應經濟發展與人才就業需求。“小部門”思想導致教育資源分散,“政、產、學、研、用”脫節,創新人才培養范圍小,創新實踐進展緩慢。其次,高校落實政產學融合存在偏差。高校對于“政產學融合”培養創新人才理念的內容、評價等的認識不到位,不同類型、層級的高校由于教育目標、資源不同,在培養方法、實施路徑等方面存在差異。最后,政產學融合的創新人才培養模式難以構建。長期以來,在績效評價影響下,“唯分數、唯升學、唯文憑”深深地禁錮了學生的創新思維,我國人才培養模式大同小異,以傳授式教學為主,以開設相關選修課程和講座培訓為輔。究其原因是高校辦學自主權不足和辦學行政化加深,一些教師在學術“錦標賽”和績效管理背景下,將重心放在科研而忽視了創新人才培養,遑論創新人才培養模式構建。
在三螺旋模式下,政府、產業、大學三方主體形成了一個“木桶”,任何一個環節的“短缺”都會減少木桶的盛水量,從而影響創新人才的培養質量。目前,政府、產業、大學三者更多是從自身利益需求出發,對其他主體兼顧不多,難以形成1+1+1>3的合力。首先,從政府與高校的合作上看,政府對于高校管理以行政手段為主,大部分以自上而下的方式進行管理,高校具有行政化傾向,辦學自主權薄弱,“等靠要”等現象較為嚴重。其次,從政府與企業的合作上看,政策支持、扶持產業力度較弱,而產業對于政府呼吁的人才培養的積極性不強,響應力度不夠。再次,從高校與企業的合作上看,高校希望企業提供平臺支撐,但企業缺乏儲存人才戰略意識,熱衷于人才的使用而疏于培育。企業希望高校提供更多的創新人才與創新技術,但高校缺乏對于市場的準確判斷,無法滿足企業與市場的多樣化需求。最后,從政府、產業、大學三者聯動來看,政府引導不夠、保障機制尚不健全;企業技術支持、平臺支撐力度不夠;學校落實政產學融合培養創新人才存在偏差,培養模式尚不合理。三者進行聯動尚未形成耦合,加之實施政產學融合機制尚不明晰,導致形成合力較弱。
建構育人良好環境,制度是保障。在三螺旋理論中,政府作為政策締造者和經濟環境維護者,承擔著制度創新鏈的角色,直接與間接創新政策。首先,政府應加大教育投入力度,完善頂層設計。在滿足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同時,優先滿足教育和人力資源開發需要,從制度與機制上為人才培養提供充足的資金保障。完善以政府投入為主的機制,鼓勵并促進多元社會性投資,鼓勵創新產教融合區域特色,協調統籌當地區域經濟發展,讓社會資源、創新文化成為創新人才培養的沃土。其次,完善法律保障體系。確立“政產學”融通的制度體系,盡快制定實施《產教融合促進法》,制定更為科學的產教融合規范性文件以及與之相關細則,建立健全產教融合互補性制度[14]。最后,改進政產學融合的激勵機制。一方面適度擴大學校辦學自主權,破除學校參與產教融合的制度瓶頸;另一方面聚焦重點產業,強化培養戰略,鼓勵適度競爭激發知識創新,制定實施校企合作優惠政策和與之配套的優惠政策,促進企業享受研究費用加計扣除優惠,增加流動資金,緩解資金壓力,減輕稅務負擔,發揮組織柔性,保障企業創新發展。
隨著知識經濟時代加速到來,技術創新成為企業持續發展的不竭動力。在三螺旋理論中,企業作為創新主體主動參與人才培養,完善政產學深度融合的技術創新市場機制。首先,強化企業創新主體地位。一方面,鼓勵企業轉化為知識創造與技術創新企業,以多種途徑和方式加大知識創造與技術研發投入;另一方面鼓勵企業積極參與高校人才培養的各個環節,包括學科與專業設置、教材研制與編寫、人才培養計劃、教學設計、課程實施、實習實訓等等。其次,建設企業創新平臺。集中國家優質資源重點支持建設一批國家實驗室和新型研發機構,發起國際大科學計劃,建立特色實踐教學基地,為人才提供國際一流的創新平臺。發揮龍頭企業支撐引領作用,發展中、小型企業成為技術創新源頭,推動產業技術創新鏈上各企業聯合高校進行融合創新,加快形成戰略支點和雁陣格局,服務國家創新體系整體效能提升。最后,完善企業創新服務體系。一方面推動國家科研數據與企業共享,激勵企業加大科研投入力度,促進企業充分運用現代信息化手段為高校提供企業與市場最新訊息,幫助高校掌握前沿市場情況作出相應布局調整;另一方面,構建與龍頭企業等創新主體相互協同的創新聯合體,促進產業鏈與教育鏈融合,提高科技成果轉移轉化實效。
高校是創新人才培養的主戰場,是知識創新的主陣地。高校應加強教育綜合改革,發揮知識創新鏈功效,為創新人才成長創造空間。首先,樹立政產學融合育人觀念,在創新人才培養過程中浸潤核心價值觀背景下的特色精神和文化,推進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促進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把創新精神和創新能力培養作為高校人才培養的核心目標,聚焦對主動思維和高階思維的培塑,鼓勵與引導學生通過多種形式進行創新創業活動,讓學生獲得深厚的專業訓練和核心素養,提升學生創新思維與實踐能力。其次,高校要主動承擔服務創新型國家建設的使命。高校要破除傳統知識傳授的壁壘,從“處理知識的機器”轉為“創造知識的實體”[15]。加強基礎前沿探索和關鍵技術突破,充分發揮高校知識創新鏈功效,促進創新體系整體效能提升。鼓勵教師做基礎研究的同時,加大應用研究投入力度,切實以知識創新支持技術創新,以科研反哺教學和人才培養,以高水平的科學研究支撐和引領高質量的高等教育。再次,深化教育綜合改革,樹立以人才培養質量為導向,不斷探索創新人才培養機制,優化創新人才培養模式,主動參與、積極推動政產學人才培養生態鏈構建。深化高校對政產學融合育人的認識,完善高校協同政府、企業以及其他社會資源培養人才的法律法規,切實增強高校辦學自主權。增強政產學融合育人的實踐探索,設置適應經濟社會發展的學科專業和建設一體化的融合型課程體系。改進高校教師評價,提高教師教學學術能力,突出教育教學實績。設立專門的創新教育領導及執行機構,建立強有力的組織保障,構建合理的全方位育人評價體系。
隨著新一輪科技革命的到來,如何實現大學—產業—政府三螺旋相互作用成為創新的關鍵。知識的生產、傳播和應用從工業生產和政府管制的外圍移動到中心,改變了傳統意義上的產品和工藝創新的概念,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新的定義——“創新的創新”,即重構促進創新的組織安排和完善激發創新活動的動力機制[16]。在三螺旋理論下,將創新人才培養這一系統工程向縱深推進,需政府、產業、高校采取有力措施,沖破種種壁壘,充分發揮政府制度創新鏈、企業技術創新鏈、高校知識創新鏈的實際功效,通過增強信息循環、人員循環和輸出循環,使“三鏈”聯動耦合形成的非線性創新人才培養生態鏈(如圖4所示)在螺旋上升態勢中實現跨邊界的持續創新。

圖4 創新人才培養生態鏈
“三鏈”聯動耦合不同于一般意義上簡單的融合,而是具有一定獨立性、關聯性和共同關聯要素的復雜耦合。所謂“耦合”是指兩個或兩個以上的系統之間通過要素相互作用,彼此影響甚至聯合的復雜現象,被用來表述在一個大系統中的各子系統之間的互動、依賴、協調、反饋、適合的動態關系[17]。在聯動耦合狀態下,“三鏈”不僅有各自獨特的人才培養優勢與條件,而且有共同的關聯要素——以人才為依托的知識和技術創新,使得它們在交互合作時除了發揮該螺線本身的功能,也拓寬了自己的邊界,發揮出其他螺線的一些特有功能,這樣每條螺線相互交疊激發產生的能量遠遠超出以單鏈螺線為主體產生的能量,聯動耦合形成持續的創新流服務國家創新體系建設,從而實現創新的增值,支撐創新人才培養。在螺旋上升的創新人才培養生態鏈中,政府作為制度創新鏈,通過完善政產學融合法律保障體系,改進政產學融合激勵機制和積極引導高校實施增值性評價等方式,切實增強高校辦學自主權,激發高校培養創新人才新活力;加大對企業技術創新的支持力度,確保產業與大學機構范疇之間穩定的合作與交流,為創新人才培養做好頂層設計與提供政策制度保障。企業技術創新鏈作為進行生產的機構,通過強化企業創新主體地位,建立企業創新平臺和完善企業創新服務體系,積極響應政府號召參與創新人才培養,為高校提供最新的市場信息與創新平臺支持,為創新人才培養提供各種支持與服務。高校知識創新鏈作為新知識的主要來源,通過樹立正確的育人理念,深化教育評價改革,為企業提供創新人才與技術支持,通過教育實踐為政府提供教育制度制定依據,使政府制度創新更具時效性與可信度。
注 釋:
①“輔助線性模式”指當正向線性模式與逆向線性模式相關聯時,通過不同形式的政策創新將會增強大學與政府、產業與政府、大學與產業之間的相互作用,產生各線性動力之間彼此加強的相互作用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