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時代的新挑戰以及應對建議

尤子文 趙華偉 董曉旭

摘 要：人類社會進入數字化時代的同時，數字經濟也給國家安全、行業發展和個人利益帶來挑戰。文章對于數字經濟時代帶來的挑戰，例如個人數據泄露、數字鴻溝、國家數據主權、數字冷戰、人工智能倫理、失業和收入差距、人才短缺等問題以及它們所產生的影響進行了分析和討論，在此基礎上提出了一些應對數字經濟時代新挑戰的建議，以期減少數字經濟發展所帶來的不利影響。

關鍵詞：數字經濟;數字鴻溝;數據主權;人工智能

中圖分類號：F4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6432（2022）11-0176-03

DOI：10.13939/j.cnki.zgsc.2022.11.176

1 引言

近年來，數字經濟已經成為包括我國在內的眾多國家的重要戰略方向，各國紛紛聚焦數字化發展，推動數字化轉型，人類社會已經進入數字化時代。與此同時，數字經濟也為國家安全、行業發展和個人利益帶來新的挑戰。

本文將首先對數字經濟的概念進行解讀，其次結合數字經濟時代背景，分析人類社會面臨的新挑戰，最后提出應對挑戰、促進數字經濟健康發展的有效機制。

2 數字經濟

2016年9月召開的G20杭州峰會中，中國主持起草《二十國集團數字經濟發展與合作倡議》（以下簡稱《倡議》），該《倡議》給“數字經濟”下了定義。數字經濟一般是指以使用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的有效使用作為效率提升和經濟結構優化的重要推動力的一系列經濟活動[1]。“數字經濟”中的數字包含兩層含義：一是指數字技術，包括信息網絡技術、大數據技術、云計算、人工智能、區塊鏈、物聯網、AR/VR等，數字技術在大范圍內被推廣應用，催生新模式、新產業。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數字技術曾在保障人民正常生活和工作秩序、創新消費模式、促進消費復蘇、減輕居家隔離帶來的心理負擔等方面發揮了關鍵作用。二是指數據，數據作為核心生產要素，價值不斷凸顯，具有數量巨大、多樣性、高速增長、價值高密度低等特征[2]。隨著云計算的持續發展，2020年全球數據產生量達到47ZB ，比2010年增加了25倍，這一趨勢將繼續下去，到2035年，產生數據規模將達到2142ZB[3]。海量數據成為數字經濟時代戰略性基礎資源的同時，也對現有的規則體系帶來了巨大挑戰。

3 數字經濟時代的新挑戰

隨著數字經濟展示巨大的發展潛力，人類邁入數字化時代，但是對于數字經濟時代的一些新挑戰，還缺乏認知。就數字經濟而言，有以下七個方面的問題和矛盾值得思考和關注。

3.1 個人數據泄露

數字經濟時代，隨著數字技術滲透到各個方面，人們享受著數字技術帶來的便利，同時也面臨個人隱私數據被泄露的挑戰。2013年的斯諾登事件讓全世界對美國政府監控和監聽個人信息的事實感到憤怒，敲響了信息安全的警鐘，也讓人們更進一步認識到網絡信息安全所面臨的嚴峻考驗。

同時，在應對數據泄露方面，“個人信息保護法”不斷被提及，2010—2020年有49個國家制定了“個人信息保護法”。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有，2018年5月25日歐盟出臺《通用數據保護條例》（GDPR）并正式生效，GDPR的核心是更新數字時代的相關隱私條例，并確保各機構對其用戶的個人數據隱私保護[4];英國在2018年通過《數據保護法（DPA2018）》;瑞士也在2020年9月對其個人信息保護法作了大幅度修訂;美國加利福尼亞州于2018年率先通過《加州消費者隱私法案（CCPA）》，這也是美國第一部全面保護隱私的法案。我國高度重視個人信息保護的立法工作，2020年10月，全國人大常委會審議并公布了《個人信息保護法》一審稿草案，引起了國內外的高度關注和積極評價。

3.2 數字鴻溝

數字鴻溝也叫做信息鴻溝，是指不同社會群體之間擁有和使用現代信息技術方面存在的差距[5]。數字鴻溝產生的基本原因有基礎設施建設水平差距、受教育水平差距、經濟收入水平的差距以及個人年齡、習慣等方面的因素。數字鴻溝會產生大量信息貧困者，若數字技術僅為少數人所享有，則會抑制數字溢出效應，造成信息的均享程度下降，降低數字化和信息化的成效，影響數字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對于數字鴻溝要有比較清晰的認知，數字鴻溝可以逐步縮小，但是無法根本消除，而縮小數字鴻溝則需要社會各界的共同努力，包括政府、個人、企業以及社會組織等。

3.3 國家數據主權

內燃機的發明造就了20世紀的“石油世紀”，使石油成為了世界上最重要的戰略資源。眾所周知，AI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數據，數據量的增加將開發“更優秀的AI”模型，并進一步提高AI的利用率。隨著AI成為今后30年內最重要的技術，數據有望成為21世紀最重要的資源;如果沒有數據，很多業務將無法開展。在此背景下，對數據的熱衷將會造就新的世界經濟和地緣政治熱點。

早在2010年，美國商務部提到“數字國家”的概念;2020年7月歐洲議會發布《歐洲數字主權報告》，提到了“數字主權”;中國外長王毅則在2020年9月提出“數字安全倡議”，這無不賦予數字經濟以“國境”和“主權”的意義。數據主權是國家對其政權管轄地域內的數據享有的生成、傳播、管理、控制、利用和保護的權利，其實質是大數據時代背景下國家主權新的表現形式，是國家主權的重要組成部分。但在當下，由于數據跨境流動的國際規則不明確，數據主權糾紛頻繁發生;且美國等國家利用技術優勢和霸權地位，監聽竊取全球數據，威脅到他國數據主權。就我國而言，對于數據主權的法律規定尚不明確、數據保護相對滯后，不利于保證我國的數據安全[2]。

3.4 數字冷戰

關于冷戰，最具代表性的例子就是美國與前蘇聯之間持續40年的冷戰，這幾乎對地球上的所有國家都產生了深刻的影響。如今圍繞著數字經濟，中美兩極格局愈加突出。與之前不同的是，美蘇冷戰以意識形態對立為基礎，而中美數字經濟的兩極格局則是圍繞技術和經濟為基礎形成的。在具有普遍性和共識性的數字經濟規則形成之前，各國為搶占話語權，紛紛率先制定自己的規則，即數字經濟秩序之爭。2017年開始的中美貿易戰戰火波及數字經濟領域，數字經濟淪為犧牲品，數字經濟逐漸朝著兩方對立的方向發展。中國在2018年4月，發布建設“數字絲綢之路”的文件，力求與沿線各國開展更廣泛的數字項目合作。而美國則在網絡空間采取了一系列具有進攻性的政策，以2020年8月5日的“清潔網絡計劃”為標志，美國拉開了數字冷戰的序幕，2020年已然成為數字冷戰元年。

3.5 人工智能倫理

在過去的十年間，人工智能技術取得了快速發展和廣泛應用，而相關的倫理問題也愈發得到重視和關注。人工智能（AI）是指“顯示智能行為的系統”，它可以分析環境，并行使一定的自主權來執行任務。AI引發的倫理和道德問題是多方面和多層次的。例如，機器人承擔人類和社會角色，成為人類的“伴侶”，人類由此對人工智能產生依賴，不利于人類的心理健康;法律層面，AI參與的違約、侵權行為如何界定以及歸責問題等，也越來越得到關注。

3.6 失業和收入問題

數字技術將對就業市場產生雙重影響。雖然得益于數字經濟，一些新的就業門類、企業和新產業得以被創造，產生了大量直接就業，這是數字經濟友好的一面;但是數字經濟也被稱為“就業殺手”，因為技術的進步也會使得一部分工作崗位被機器、人工智能所取代，從而帶來技術性、結構性失業。數字技術首先會淘汰一些落后的崗位，比如隨著無人售貨變為現實，傳統的銷售員職業將會減少;而隨著數字經濟對線下門店的沖擊，線下門店面臨嚴峻的數字化轉型，在這個過程中需要的則是適應新零售環境、懂得數字化技術、能夠準確匹配消費者個性需求的導購員。因此，這也可以看作是數字化對就業市場帶來的“傷痛”。

另外，數字經濟也將拉大收入差距。數字技術使得企業用較低成本服務于市場，社會財富聚集在少數技術領先的企業。并且，數據的排他性使得數據一旦被企業和個人所使用和占有，別人將不能使用，由此引起分配不均和壟斷問題。

3.7 數字人才短缺

隨著全面進入數字化時代，對人才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數字經濟對全球經濟增長的貢獻不斷增強，逐漸成為引領全球經濟發展的制高點。一些數字經濟強國，如美國、英國、德國的數字經濟占GDP的比重已經超過60%。2019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達到35萬億元，占GDP比重達35.4%，其中數字人才供給嚴重短缺、現有人才與數字經濟發展新形勢不匹配等問題制約了我國數字經濟的發展。

據統計，2018年數字經濟領域就業崗位達到1.91億個，占全年總就業人數的24.6%，但在一些關鍵領域，如人工智能領域，人才缺口高達500萬人。另外，高校承擔為社會培養所需人才的重要職責，現有的數字人才培養模式與社會需求差距突出。如部分高校雖開設了數字經濟課程，但是師資力量相對薄弱，無法保證教學效果;原有課程設置老舊，即便是進行教育學教學改革，也只是停留在表面，無法滿足社會對數字人才技能和實戰能力的要求，加劇了人才供需矛盾。

4 應對建議

我國既要抓住數字經濟在科技和產業方面帶來的重要機遇，同時也要積極應對數字經濟帶來的挑戰，堅持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理念，尤其對于上述焦點問題，要提出全面、合理的解決方案和應對機制[6]。

對于個人數據泄露問題，企業可以通過技術層面和非技術層面采取應對措施，技術層面包括提高數據加密技術、構建數據安全的防護體系等;非技術層面包括必須做好安全意識培訓、進行相關法規教育，最大程度上保證信息安全[7]。

作為公民，要有意識地保護個人數據安全，提高自身意識，認識到個人數據是數字化時代的重要財產。另外，國家有關個人數據以及信息保護法律的頒布和實施，也將對個人信息的保護起到關鍵作用[8]。

我國加強欠發達地區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促進互聯網普及，特別是注重提高低收入人群的數字服務使用率，保障數字弱勢群體的權利，提高弱勢用戶的網絡使用能力，為弱勢群體接觸和使用互聯網掃除障礙，縮小“數字鴻溝”[9]。

有關國家數字主權和數字冷戰問題，需要世界多數國家在平等協商的前提下進行談判，建立有關數字主權和數據流動的國際規則;同時，應該反對數據霸權，強調數據治理公平與開放。中國作為數字經濟大國，應該積極參與全球數字規則制定，掌握話語權，與伙伴國建立數據流動互信機制，尊重伙伴國的選擇。

對于人工智能引發的社會倫理問題，應該積極探索適合中國國情的人工智能治理框架，結合人工智能發展的特點，對于人工智能帶來的責任歸屬界限采取靈活處理方式;同時積極借鑒其他發達國家的治理經驗。而對于數字經濟，一方面會引發失業和收入不均問題，另一方面又存在數字人才短缺的局面，對此呼吁高校改變傳統的育人模式，積極推動大學、政府、企業和個人共同努力，協同培養，推進數字技術的持續教育和學習;同時要注意推動全民數字素養的提升，發揮數字平臺的優勢，減少產業數字化升級給就業帶來的不利影響。

5 總結

隨著數字技術在各行業領域的不斷應用以及數據釋放出的巨大潛力，我國的數字經濟發展也將進一步釋放紅利。而數字經濟作為全球性議題，本身較復雜，對于數字經濟發展帶來的新挑戰，也必須有客觀清醒的認識，提出應對策略，統籌促進數字經濟進一步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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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何玉顏.歐盟《通用數據保護條例》解讀及其對我國個人數據保護的啟示[J].圖書情報導刊，2018，3（11）：67-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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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孔文豪，吳佳宜，黃思穎.數字鴻溝與相對剝奪感：微觀證據與影響機制[J].電子政務，2021（1）：110-124.

[基金項目]中國標準化協會2020年服務貿易標準化課題科研研究項目（項目編號：FMBZH-2011）;2021年上海高校青年教師培養資助計劃（項目名稱：在線教學“教書”與“育人”雙向提升的策略與舉措）;上海商學院2021年度教育教學改革研究項目（項目編號：SBS-2021-XJJG-17）;上海商學院2021年度黨建課題（課題編號：2021-03）;上海商學院2021年度校級課程思政建設項目（課題編號：2021-02）。

[作者簡介]尤子文，女，安徽阜陽人，就讀于上海商學院商務經濟學院國際經濟與貿易專業;趙華偉（1990—），女，河南濮陽人，博士研究生，上海商學院商務經濟學院講師，研究方向：電子商務、數字經濟;董曉旭（1988—），女，山東濟南人，博士研究生，山東政法學院商學院講師，研究方向：電子商務、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