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教育者數字素養框架下我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研究

郭 瑞

（鄭州工程技術學院圖書館 鄭州 450044）

數字素養(digital literacy)成為公民在信息社會生存的關鍵能力和必備品質。特別是，疫情期間辦公線上化、資源網絡化、信息渠道多元化等特征逐漸凸顯，對后疫情時代數字環境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引發對公民數字素養能力培育的新思考。數字素養本身是信息素養重要的組成部分，而圖書館作為公民信息素養教育水平提升的主要陣地，已形成較為成熟的教育體系，理應在公民數字素養培養方面有所作為。目前學界在圖書館數字素養方面研究成果頗豐，特別是在圖書館公民數字素養培育模式、高校圖書館培養數字公民的責任認知狀況、美國公共圖書館兒童數字素養教育調研、新西蘭圖書館服務內容關注中小學數字素養等方面取得了富有價值的研究成果[1-4]。圖書館員（以下簡稱“館員”）作為公民的組成部分，數字素養是其應具備的基本素養，甚至是核心素養之一。這方面的研究零星散落于現有文獻研究中，如王博雅在對39 家iSchools 高校圖書館的數字素養教育現狀調查中提出加強館員跨學科綜合數字素養能力的培養是我國高校圖書館數字素養發展的重要途徑之一[5]，也有個別文獻探索館員數字素養培養策略[6]，總體上未能形成系統、全面的論述，不具有普遍指導意義。因此，對于如何準確把握數字時代背景下我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內涵與培育方案，本文將進一步作出理論回答和實踐回應。

1 數字素養概念及其框架

1.1 數字素養概念概述

不同的學者出于各異的角度，對數字素養定義認知不盡相同。1994 年，阿爾卡萊首次提出數字素養概念，認為它是指理解及使用計算機的各種數字資源及信息的能力[7]。數字時代，數字素養除了包括公民理解和使用不同類型數字資源的能力，還包含思維方式、行為、專業知識、工作習慣、性格特征、氣質、認知、動機、情感和批判性理解等更廣泛的內容[8-9]。2006 年歐盟發布的《終身學習的關鍵素養：歐洲參考框架》[10]認為，數字素養是公民使用電腦檢索、通過互聯網進行交流和參與協作等行為。《歐盟公民數字勝任力框架》（DigComp）[11]（2013）認為，數字素養是公民具有信息、傳播、內容創造、安全、問題解決等五個方面的能力。DigComp 2.0[12]（2016）突出了“富技術”環境下的能力。DigComp 2.1[13]（2017）認為，數字素養是公民通過自信、批判、協作和創造性的方式使用數字技術，以實現并參與數字社會相關的目標。國際圖聯（IFLA）（2017）[14]認為，數字素養是一種能夠有效與合理地利用數字技術，充分發揮數字工具潛能的能力，可以滿足個人、社會和專業領域內的信息需求。施歌（2016）[15]認為，數字素養是指一種綜合素養或跨學科素養，即公民在數字社會中適當利用數字化手段識別、理解、創建、交流、批判信息并解決問題的能力與態度。許歡等人（2017）[16]認為，數字素養應是個人具備的跨學科的能力。綜上，數字素養是公民對數字技術的理解與掌握能力以及跨學科研究能力。2017 年8 月，IFLA在世界圖書館與信息大會（WLIC）上正式發布《國際圖書館協會和機構聯合會數字素養宣言》[17]，強調在信息通信技術不斷發展的背景下，數字素養對于個人和社會發展的重要意義。該宣言強調圖書館承擔了培養數字素養的責任，也強調館員的作用，指出圖書館員要完成提升數字素養的任務，他們本身也要加強學習。數字時代下的館員早已走出借閱柜臺和書架，將工作的關注點轉移到數字閱讀推廣、技能培訓、創客空間、數字出版、科學數據等方面，這就對館員提出了新的要求。圖書館是公民接受終身教育的場所，作為館員，應該養成終身學習的意識和能力，同時具備教育工作者的素質，在組織實施數字素養培訓工作的過程中把握方向、掌握技巧。為此，政府部門和其他相關機構也應該對館員給予更多支持和鼓勵，幫助他們提高專業技能水平，為用戶提供更好的服務。可見，館員數字素養是館員具有數字意識、技術、安全倫理、教育、跨學科等知識與技能，以及幫助用戶解決在利用圖書館過程中遇到的各種問題的能力。

1.2 數字素養框架概述

數字時代，國外已有數字素養模型和框架多達百余種[18]，它們各有側重點，大多數考慮到制定者所處的環境，符合其自身發展特點，個別具有明顯的跨地域、跨機構等合作特征[19]。阿爾卡萊于2004 年率先提出數字素養框架，指出它包含理解圖形信息能力的圖片—圖像素養、創造性復制能力的再創造素養、掌控超媒體能力的分支素養、分辨各種信息能力的信息素養、駕馭數字交流合作能力的情感素養，獲得學術界廣泛認可[20]。隨后不斷有國家和國際組織制定統一標準的數字素養框架：①2012 年美國圖書館協會（ALA）數字素養框架內容為數字設備操作能力、技術技能、數字交流合作能力、批判性的認知能力、服務社會能力。②2013 年英國聯合信息系統委員會（JISC）數字素養框架為信息與通信、學習與思辨、信息與媒體三方面技能。③2013 年歐盟（EU）數字素養框架為瀏覽、檢索、判斷、過濾、評價、存儲信息能力的信息域；技術互動、信息與內容共享、網民身份、數字化渠道協作、網上行為規范、數字身份的管理，達到數字交流合作能力的交流域；創建內容、整合與重新闡述、版權和許可、編程等內容創建域；保護設備、個人數據、健康、環境等數字身份保護能力的安全意識域；解決技術問題、確定需求和技術對策、創新和創造性的使用技術、數字素養缺陷的識別等數字化手段解決問題能力的問題解決域[21]。2017 年，歐盟又出臺了《歐盟教育者數字素養框架》，為歐盟教育者數字素養的發展提供一個通用的參考框架。④2015 年美國新媒體聯盟（NMC）數字素養框架為使用數字化工具能力的通識素養、靈活創新能力的創新素養、不同學科融會貫通能力的跨學科素養[22]。⑤2018 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數字素養框架為操作數字設備能力的操作域；管理數字內容能力的信息域；使用數字技術交流合作能力的交流域；創作數字內容能力的內容創作域；保護設備、數據、隱私能力的安全倫理域；解決數字技術能力的問題解決域；特定領域運用數字技術能力的職業相關域。該框架對照2013 年歐盟數字素養框架五大素養域，有所拓展，增加了操作域、職業相關域兩大域，涵蓋了軟硬件設備、信息和數據素養、通信和協作、數字內容創建、安全、問題解決、職業相關能力七個能力領域，尤其關注人際交流與服務社會能力。以上如ALA、EU 和UNESCO 數字素養框架與阿爾卡萊觀點較為相似，但由于共同語言、方法邏輯、社會環境等因素的差異，數字素養領域的框架制定并無統一認識。不同數字素養框架的內容不盡相同，多數對數字能力進行了量化，但缺少對數字資源與工具的監管與評估，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框架的實施效果。相對而言《歐盟教育者數字素養框架》專指性較強，通俗易懂，涵蓋其他框架的跨學科素養、交流、協作、專業發展等關鍵要素，這對制定我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方案極具參考價值，也對館員數字素養培育具有現實意義與借鑒價值。

2 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內容

館員數字素養注重數字能力的提升，能熟練掌握和應用數字技術與網絡知識，準確遴選、捕獲、吸收、整合、評估和創造新知識，是數據生產者、使用者和管理者[23]，因此館員數字素養內容將更加廣泛且專深。廣泛性體現為數字素養是信息素養的一部分，專深性是指數字素養發展的基礎，也包含數據素養，甚至科學數據素養、創新素養。數字時代，數字素養將是圖書館未來發展方向之一，館員肩負著提供數字素養教育的職責，館員自身數字素養的培育顯得非常必要。因此，館員需要具備一定數字勝任力，幫助用戶使用數字技術有效解決問題。館員數字素養培養內容是由服務對象、崗位職責、能力要求所決定的，并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而發生變化。如《歐盟公民數字勝任力框架》 2013 年版DigComp 與2016 年版DigComp 2.0，對館員數字素養內容有一定的借鑒作用。在勝任力域變化方面，DigComp 2.0 拓展了DigComp 中的“信息”“交流”“內容創作”三個勝任力域，分別是“信息和數據素養域”“交流與協作域”“數字內容創作域”。由瀏覽、搜索和篩選、評估、存儲和檢索信息到瀏覽、搜索和篩選、評估、管理數據、信息和數字內容，此域的操作對象延伸到了大數據和數字內容。DigComp 中的“交流”缺少數字技術描述，如通過技術交互共享信息內容、獲取網絡公民身份等，DigComp 2.0 強調數字技術對交流協作的關鍵支撐作用，如利用數字技術與平臺共享信息、協作交互等；DigComp 2.0 數字內容創作域突出內容創作方式和創作格式方面的數字化特點，如將DigComp “內容創作”中的“開發內容”修訂為“開發數字內容”，將“整合和重新闡述”修訂為“整合和重新闡述數字內容”。其他如“版權和許可證”和“編程”未有改變。 此外，“安全域”和“問題解決域”的名稱和內涵未有任何變化[24]。因此，館員數字素養內容與一些國家和組織的數字素養框架密切相關，包含了態度、技能、情感，三者彼此交叉，對館員數字素養發展起到促進作用。2011 年UNESCO《教師信息與通信技術能力框架》明確指出數字技能是教師培訓的重點，這也是館員培訓的重要內容。該框架以館員水平為維度將數字素養分為三個層次，即數字意識、數據隱私、數字身份認知重要性的基礎功能性數字素養；有效地使用信息通信技術進行數字內容的創作、編輯、改進、更新等技能與管理數據能力活動的一般數字素養；以變革性的方式使用數字技術，評估和判斷信息、數據、數字能力，這些技能構成了信息技術職業基本能力的館員高水平數字素養[25]。可見，館員數字素養往往包含數字意識、數字能力、數字倫理以及數字教育，涉及數字身份認同、數字使用、數字安全、數字安保、數字情商、數字交流、數字掃盲、數字權利[26]。

3 歐盟教育者數字素養框架下中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方案

3.1 歐盟教育者數字素養框架

歐盟教育者數字素養框架基于共同語言和方法邏輯，以歐盟教育和文化總局開展的教育工作為基礎，制定《歐盟教育者數字素養框架（DigCompEdu）》，鼓勵不同層面的教育者根據自己的情況酌情評估和發展數字教學能力，以期幫助國家、區域和地方共同提高教育者的數字素養。該框架劃分為專業參與域、數字資源域、教學與學習域、評估域、賦能學習者域、促進學習者數字素養域等六個素養域以及二十二種具體數字素養（見表1）[27]。

表1 歐盟教育者數字素養框架素養域與具體數字素養

3.2 我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方案的六個領域及二十二種能力

《歐盟教育者數字素養框架》可以在教育系統的不同層面發揮作用，也包含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圖書館員需要具備開發有效、包容和創新的服務策略的能力；清楚自身擁有的數字能力，如創造性和批判性地使用數字技術。因此，本文以《歐盟教育者數字素養框架》為藍本，結合館員數字素養培養內容，設計我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方案，涵蓋六個領域、二十二種能力，著重論述了圖書館員應具備的數字能力（見表2）。需要指出的是，該框架主要是針對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制定的，以館員為中心，著重促進館員專業發展，與《歐盟教育者數字素養框架》有所不同，后者囊括了教育者本身與學生指導者兩種身份，注重數字技術在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方面的潛力與教育者應具備的數字化教學能力培育，強化創新教育。

表2 我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方案六個領域及二十二種能力

3.2.1 專業發展

數字素養是數字時代館員專業發展的一個方向，圖書館應重視館員數字素養教育培訓，為其專業成長提供支持。首先，圖書館應重視對館員開展階段性的數字素養培訓，以更新館員的數字素養知識儲備，使其主動適應外在環境變化。培訓應包含利用數字平臺組織交流溝通、數字基礎知識和專業知識分享、數字學術空間的理論和實踐研究、數字素養項目反思性實踐、數字資源與工具的使用等，通過課程、講座等方式提升館員數字素養。其次，圖書館應積極引進數字素養教育專業人才，補充數字素養教育團隊。再次，館員應注重及時更新自身的數字素養知識與技能，讓用戶接觸到前沿的數據知識與技能，更好地為用戶提供數字素養教育[28]。圖書館應該根據實際需要，將館員數字素養培訓納入其職業發展規劃中[29]。館員專業發展領域，由組織溝通、專業合作、反思實踐、利用數字資源促進職業持續發展四個方面構成，它們相互依存，彼此影響，共同促進館員個人的專業發展。

3.2.2 數字資源

數字資源域包含遴選、整合、修改、分析、存儲、共享與重用數字資源的能力。數字資源包括各種數據庫、自建特色館藏、網絡信息資源等，具有多元、共建、共享、互補特征。館員根據自身知識結構，對數字資源、工具和技術進行全面評估、選擇和修改，同時，在分享數字資源過程中加強版權保護、合理行使使用權。

3.2.3 教與學

教與學即教學與學習域，是館員數字素養培育的重點。教與學領域涵蓋了教學過程、指導、協作學習和自主學習四個方面內容。由于館員本身的數字素養水平高低決定了用戶服務質量的優劣，這就要求圖書館為館員提供包含數字技術理論課程和示范性課程的相關培訓，在館員不同學習階段對課程做出對應調整。如館員自主運用數字技術加強互動、協作學習等；組成數字素養團隊，開展嵌入式學科服務，提高數字素養教育與專業課程教學的耦合度；構建公共教學平臺、數字學術空間、數字人文平臺等，開展探索式學習，全面提升館員數字素養。

3.2.4 評估

評估即評估域，囊括評估方法、分析、反饋三個方面內容，注重批判性思維，創新利用數字技術，監測館員學習進度，以便獲取學習反饋信息，及時調整教學策略。圖書館借助人工智能、區塊鏈、大數據等技術，構建教學過程的數據收集、整理、分析和分享系統；同時，完善已有的評估方法，開發新的評估方法，即將數字化教學評估貫穿于教學全過程。數字技術可以幫助圖書館直接監測館員的學習情況，使圖書館能夠及時評估和調整館員數字素養的教學策略。

3.2.5 增強館員能力

增強館員能力即賦能學習者域，學習者是圖書館員，而非學生或用戶，這是館員數字素養培育方案的核心要素之一。館員依靠自學、課程學習、講座培訓、項目實踐等方式，主動學習數字知識、熟悉數字資源、能夠準確選擇、檢索、組織、分析、共享、評價數字能力，具有良好的數字意識、倫理，并積極宣傳推廣、輔導、培養用戶的數字素養。圖書館從可獲取性和包容性、個性化學習、積極性和創造性三個方面，營造多樣性、包容性、開放性學習環境，支持館員根據興趣、愛好、學科背景等開展個性化培訓，倡導充分利用數字技術培養圖書館員的創造力，全方位增強館員數字素養能力。

3.2.6 提升館員數字素養

圖書館在數字素養教學過程中從信息、數據、數字和媒體素養，數字交流和協作，數字資源創作，合理使用數字技術，解決數字問題五個方面大幅度提高圖書館員數字素養，更好地為用戶提供服務。其中，信息、數據、數字和媒體素養上培養館員表達信息需求的能力；數字交流和協作方面強化館員有效和負責任地使用數字技術與他人開展溝通、協調的能力；數字資源創作上鼓勵館員在學習培訓中善于利用數字技術，在遵循版權和許可的前提下，以不同的格式修改和創新數字資源，為我所用。館員數字素養培育重點在于分析和解決數字技術問題，創造性地將數字意識、數字技術、數字能力、數字倫理、數字教育落實到用戶服務工作中。

3.3 我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發展的三個階段

我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方案的宗旨在于幫助館員正確、全面地評估和發展其數字能力，根據館員職業發展情況，將館員數字能力發展分為三個不同階段，以期更好地為用戶提供優質服務（見表3）。在新入職館員階段，館員吸收新的信息，進行基本的數字知識理解與歸納；在一般館員階段，館員對已有的數字能力實踐加以整合、應用、進一步擴展和構建；在數據館員階段，館員已具備通用數據技能和學科數據技能，能夠勝任培訓者，能夠向用戶傳授數字知識與技能。其中數據館員是指擅長利用圖書館工作原理、具備數據管理知識技能的圖書館員。在數據生命周期中可能涉及的角色包含數據科學館員、數據服務館員（數據素養教育、服務推廣）、數據管理/指導/監管館員、數字資源建設館員、數據分析館員、研究數據系統/基礎設施館員、開放數據/開放教育資源館員（學術交流和知識產權館員）[30]。

表 3 我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發展的三個階段

3.3.1 新入職館員

新入職館員開始意識到數字技術在圖書館服務中的重要性，樂意在課堂管理或組織溝通中廣泛地使用數字技術。這一階段需要通過以老帶新、培訓等形式幫助新入職館員提高其數字素養，特別是數字素養教學方面運用其現有的數字能力，逐步使新入職館員融入數字技術教學。

3.3.2 一般館員

一般館員初步具備一定的數字技術使用辦法，在館員數字素養培育過程中仍需熟悉數字資源與工具的使用，本著包容開放的態度，將數字技術與教學策略和方法相結合，進行更多實驗與反思，創造性和批判性地使用數字技術，提升自身數字能力。

3.3.3 數據館員

數據館員是高水平數字素養能力最有力的體現，是新入職館員、一般館員的知識來源，是教學知識的傳授者。數據館員能夠在開放科學環境下支持用戶處理數據管理實踐與數據治理事宜。圖書館往往讓數據館員擔任數字素養教育者，以教育培訓和促進職業群體自我發展的方式[31]，增強其競爭力，提升用戶滿意度。此階段的數據館員領導教學創新，是新入職館員、一般館員的榜樣[32]。

4 歐洲教育者數字素養框架下我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的實現路徑

4.1 持續加強符合國情的圖書館員數字素養框架研究

IFLA、歐美國家政府及圖書館組織都已制定符合自身發展的數字素養框架，充分肯定數字素養重要意義，重視公民數字素養教育，大力開展數字素養教育培訓工作。從當前實際情況看，我國相關數字素養培養項目尚未完全鋪開，仍以學校為主要陣地。國家層面未能出臺真正意義上的數字素養政策，而是片面地突出某一方面，如《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規劃》（教技〔2016〕2 號）、《教育信息化2.0 行動計劃》（教技〔2018〕6 號）、《2019 年教育信息化和網絡安全工作要點》（教技廳〔2019〕2 號）等政策文件中反復強調信息素養相關內容，沒有涉及數字素養、數據素養等更高層次的素養培育。但是，這些政策文件也為下階段我國本土化數字素養框架制定提供了政策依據。數字時代，我國各級政府相關部門未能制定法規政策來進一步指導如學校、機構、社會力量等組織舉辦的各種數字素養培育行動，也沒有開展國家層面的數字素養工程。可喜的是，圖書館行業組織2014 年啟動數字素養相關項目，連續推出數據館員培訓班等，為業界各類型圖書館培訓了一批具有科學數據素養的專業人員。目前，我國各種類型數字素養框架仍未制定，建議借鑒《歐洲教育者數字素養框架》經驗，嘗試制定本土化的《中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框架》，使其具有覆蓋范圍廣、可持續性強和實踐性強等特征[33]，為國內其他數字素養框架、模型的建構提供參考。為了順利推進符合國情的數字素養框架研究，政府或國家級圖書館行業組織可以參照國際慣例和經驗，在充分調研后根據實際情況制定規章制度，啟動國家項目，同時指導地方政府或地方圖書館組織啟動地區項目，為數字素養培養工作營造有利的政策環境；加大宣傳普及力度，在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引導和幫助館員有意識地培養、提升自身的數字素養；加強數字素養的發展研究，為構建中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框架和開展數字素養教育提供支持。最后，以數字素養培養工作為契機實現圖書館的轉型升級，不但需要外在的政策支持，更需要圖書館的主觀努力。我國圖書館應提高危機意識，重視數字素養教育培訓；抓住政策契機，尋找服務突破口；發揮圖書館行業的引領作用；以權威可靠的理論為指導，開展館員數字素養相關實踐[34]。

4.2 面向所有圖書館員開展層級性數字素養培育

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養是一個連續的動態過程，我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方案也隨著數字技術、數字社會等的發展而持續進行修訂與完善，為圖書館員數字素養發展提供有效指引。我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發展階段包含新入職館員、一般館員、數據館員三個層次，不同層次館員在知識、技能與態度方面存在差異。圖書館設計面向所有館員的層級性數字素養培育方案，實施差異化教學培訓，能夠有效提升不同層次館員數字勝任力水平，進而為用戶提供更優質的數字素養教育與服務。新入職館員具備基礎的功能性數字素養，如理解基本信息技術、數字技術等內涵以及清楚硬件軟件相關說明與提示等，懂得設備與網絡操作以及文獻檢索等，主要通過日常的使用獲得。一般館員具有一般數字素養，對于數字技術有一定認識和理解，多數通過各種形式的教育和培訓獲得。數據館員具有高水平數字素養，關注創新素養和數據素養[35]，以變革性的方式使用數字技術，主要是通識、專項培訓等形式，形成數據意識、數據管理能力和數據倫理基于科研數據全生命周期的數據素養教育。數據意識包含認識科研數據的重要性、基本知識、抽象能力及數據集評估能力；數據管理能力如數據發現、創建與采集、處理、分析、可視化、可視化、發布與開放共享、使用與重用；數據倫理是指了解和遵守法律法規、倫理道德。因此，圖書館應根據我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內容和發展階段，注重分層次漸進式培養，準確評估不同層次館員數字素養現狀，對癥下藥，開展針對性、人性化、個性化數字素養培訓。

4.3 構建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生態協作體系

歐洲教育者數字素養框架下我國圖書館員數字素養培育的實現，需要多方主體共同努力，構建起圖書館員數字培養的生態協作體系。這就需要政府、社會力量與不同類型圖書館協同推動館員數字素養培育行動。政府層面高度重視，從制度和政策方面開展頂層設計，加強不同類型數字素養框架標準研發；社會層面如圖書情報學會、數據庫公司、信息技術公司等社會力量結合各自優勢向館員提供數字知識與技能培訓，強化數字責任、倫理道德、安全等方面的培訓；圖書館層面積極組織面向所有館員的數字素養培養，鼓勵館員參加各種培訓活動，如邀請專家學者到館內舉辦講座，或走出去參加研討會、專項培訓班等，并創建數字素養實踐基地，拓展教育實踐內容，逐漸培養和提升館員的數字素養。同時，館員也應配合政府、社會力量與不同類型圖書館協同推進數字素養培育工作，轉變思想觀念，樹立良好心態，強化數字意識、能力、倫理，開展自主學習，提升數字素養水平。圖書館應充分關注館員數字素養發展需求，定期評估現有項目能否滿足館員需求，以評促建，持續改進，推動館員整體數字素養水平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