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夢瑤
鄭文俊*
艾 燁
李桂芳
保護城市歷史景觀是記錄和傳承文明發展史、激活優秀傳統營城智慧、傳承山水人文精神與喚醒古城靈魂的重要舉措。2011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布的《關于城市歷史景觀的建議書》將城市歷史景觀(HUL)的定義延伸到更廣泛的城市背景及其地理環境范疇[1],重點闡述了歷時性與共時性的時空層積規律(historic layering),為歷史文化名城的保護引入了新的視角。當前學界關于城市歷史景觀的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2個方面:基于整體性視角對城市歷史景觀價值評估、保護、規劃設計與管理的理論方法的探討[2-5];基于價值關聯與歷史層積2個角度解譯歷史文化名城的景觀特質和層積規律[6-9]。從“地標-基質”的概念出發,劉祎緋提出“錨固-層積”理論模型并進行了初步探討[10],強調城市歷史景觀作為“城市錨固點”的特性,并嘗試利用“錨固-層積”效應闡釋城市歷史景觀作為景觀遺產與周邊環境的歷史層積關系,進一步細化了城市歷史景觀的層積內涵,并為其層積化認知[11-12]提供了新視角和新方法。
2021年4月,習近平總書記視察桂林時指出:“桂林是一座山水甲天下的旅游名城,是大自然賜予中華民族的一塊寶地,一定要呵護好。”桂林作為中國古代山水城市營建的杰出范例,其獨特的風景營建策略與傳統的山水人文智慧引發學者關注。既有研究對桂林城市景觀的探討主要集中于城市風景營建[13-14]、風景游賞與審美[15-16]等方面,而少有從城市歷史景觀的視角系統性解譯山水城市景觀演變的內在邏輯和規律的研究。本研究運用“錨固-層積”的理論和方法,結合《臨桂縣志》《廣西通志》《桂勝·桂故》《桂林風土記》等古籍文獻中的相關記載,探索在地域文化影響下桂林山水城市歷史景觀結構的時序變化和空間組構模式演變,為山水城市景觀遺產的適應性保護和傳承提供理論支持。
作為“文化和自然價值及屬性在歷史上層層積淀”[1]的產物,歷史性城市景觀在時空屬性和社會價值的多方交互作用下形成[17]。“錨固-層積”理論將城市歷史景觀劃分為作為地標的“城市錨固點”和作為基質的“層積化空間”,強調動態時間中的靜態空間和限定空間中的連續時間特征[10],即景觀單體與周邊環境的整體屬性。在城市發展的各個階段,景觀錨固點對周邊環境即層積化空間產生物質性和非物質性的輻射,也對宏觀的城市發展和微觀的建筑設計產生正面或負面的影響;層積化空間對錨固點同樣也會產生正向或負向的反作用力,這種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變化正是城市景觀遺產形成的主要動力。桂林作為典型的山水城市,構成其歷史景觀體系的“地標”和“基質”呈現出較強的山水風景特質,隱藏于景觀表征下的地域文化因素與其時空演變過程有著較強的價值關聯。
“錨固-層積”理論認為,作為錨固點的城市歷史景觀具有文化遺產的本源特性。景觀錨固點的選擇主要借鑒《世界遺產公約執行的操作指南》《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等相關法規和標準對文化遺產的分類,因此結合開放程度、功能類型[10]及在城市發展過程中對周邊環境的作用,確定桂林城市景觀錨固點類型主要有自然山岳、公共建筑、古文化遺存、紀念性史跡4類;層積化空間重點指向錨固點的輻射范圍,具體包括城市肌理、水系格局、街巷空間、建筑簇群等線性和面狀空間,而每一類層積化空間對應的錨固點類別又有所差別,在地域文化的影響下共同形成山水城市歷史景觀體系(圖1)。梳理層積要素間的相互關系,有助于利用動態的視角厘清城市歷史景觀最終成長為景觀遺產的發展脈絡。

圖1 桂林山水城市歷史景觀“錨固-層積”結構模型
本文重點從歷時性和共時性兩方面對桂林山水城市歷史景觀的“錨固-層積”演變過程進行解譯,探討景觀表征的時間序列和空間組構模式的變化(圖2)。以古籍文獻中的游記、石刻、詩詞等與風景營建和游賞相關的記載及地籍輿圖信息作為數據來源,利用ArcGIS地理信息平臺進行城市歷史景觀信息的匹配和可視化分析,確定由唐代至今各朝代桂林城市的景觀錨固點和層積化空間,對比分析錨固點和層積化空間的歷時性變化及各時間切片的時序關系;根據對錨固點和層積化空間的斷代剝離及解譯結果,結合地籍輿圖信息和相關史料提取桂林各朝代的城市肌理、水系格局、街巷空間、建筑簇群等層積化空間特征,基于最少最長原則在唐代至今桂林主城區地圖的基礎上建立軸線模型,運用空間句法平臺Depthmap和ArcGIS地理信息平臺歸納錨固點與層積化空間的組構模式演變。

圖2 桂林山水城市歷史景觀“錨固-層積”結構分析框架
桂林城市景觀錨固點的性質更傾向于以自然山岳為主要載體的文化與自然的混合遺產,層積化空間則主要包括主城區的城中、城東、城西、城南和城北5個區域,城市歷史景觀錨固點和層積化空間及二者的相互作用范圍隨城市發展的歷史更迭而發生時序變化(圖3),演變過程可劃分為唐至宋元時期的形成階段、明清至民國時期的成熟階段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至今的更新階段(表1)。本節重點從時間維度對桂林主城區的“錨固-層積”結構進行斷代剝離并梳理各時間切片間的關系,從宏觀視角掌握城市景觀的時序變化特征。

表1 唐代至今桂林城市歷史景觀錨固點變化和階段特征

圖3 桂林城市歷史景觀“錨固-層積”時序變化示意圖
唐宋時期桂林政治經濟環境穩定,大量文人學者因宦游、貶謫或商貿入駐桂林,開山治洞、拓水而游[18],所謂“桂林山水名揚天下,發明而稱道之,則唐宋諸人之力也”[19]。城市歷史景觀作為錨固點的錨固功能和價值開始顯現,“錨固-層積”結構初具雛形。
根據對唐至宋元時期桂林開發和營建的203處自然與人文景觀的統計,獨秀峰、疊彩山、寶積山、伏波山、隱山和南溪山是唐代桂林風景營建的熱點區域,諸山合圍,與環城水系共同構成桂林的景觀格局雛形,并作為這一時期主要的景觀錨固點對桂林層積化空間的形成具有較顯著的錨固作用,而虞山、象鼻山、訾家洲、七星山、西山等區域的錨固作用相對較弱,屬于次級錨固點(圖4)。將宋元時期的營建熱點與唐代進行疊加(圖5),可知獨秀峰、疊彩山、寶積山、伏波山和隱山繼續作為主要錨固點發揮主要錨固作用,七星山則成長為主要錨固點,加強了對城東層積化空間的錨固作用,而虞山、西山、象鼻山、訾家洲、南溪山、雉山、中隱山及部分水系作為次級錨固點的錨固作用也有所增強,共同推動城池風景體系的建設發展。

圖4 唐代桂林城市景觀錨固點

圖5 宋元時期桂林城市景觀錨固點
唐至宋元時期的風景營建活動初步建構了山水城市的景觀格局,以自然山水為載體的城市歷史性景觀開始發揮獨特的錨固作用,引導山水城市風景體系的進一步發展與成熟。
明清時期桂林成為廣西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靖江王府的建立強化了集權統治思想,“錨固-層積”結構得到進一步發展并呈現新的特征。根據對這一階段所開發和營建的267處自然與人文景觀的統計,明代桂林的風景營建活動集中于靖江王城、獨秀峰、疊彩山、寶積山、伏波山、七星山、象鼻山和隱山,靖江王城和獨秀峰作為明代桂林的主要錨固點對城中層積化空間的錨固作用持續增強,七星山作為風景營建的熱點區域,對城東的錨固作用也有所加強,而西山、南溪山、塔山、雉山、穿山、中隱山及部分水系作為次級錨固點的錨固作用相對較弱(圖6)。清代七星山作為漓江東岸的主要景點,風景建設活動也隨之增加,城中和西壕塘、陽塘沿岸以名人宅居和私家園林為主的風景建設持續繁盛,而城西、城南和城北的風景營建有所減少(圖7)。民國時期,桂林成為“抗戰文化城”,特殊的時代背景使這一時期城內的風景營建有所減少,錨固點被賦予新的效用,城市景觀的整體格局變化不明顯(圖8)。

圖6 明代桂林城市景觀錨固點

圖7 清代桂林城市景觀錨固點

圖8 民國桂林城市景觀錨固點
相較于唐宋元時期,明清至民國時期桂林錨固點呈現沿水系區域發展和向城東擴展的趨勢,城中層積化空間受到的錨固作用持續加強,靖江王城、獨秀峰、疊彩山和城東七星山一帶及環城水系沿岸作為這一階段的主要城市錨固點發揮著較強的錨固作用,“錨固-層積”結構發展成熟,為下一階段的更新發展奠定基礎。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至今,桂林城市歷史景觀的錨固點和層積化空間在現代語境下實現更新與重塑。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七星山、疊彩山、南溪山及水系沿岸的新建景觀較多,其他區域多為歷史景觀的重建或修繕,而后經過30年的探索,桂林市政府確定以風景旅游城市作為發展定位,開始進行城市歷史景觀的重建、修繕和統一規劃管理[20],如修復石刻、開發溶洞、修建仿古建筑、設立風景區等,以“兩江四湖”為代表的水系修復工程激發了水系活力,在對歷史價值進行保護的同時發揮了景觀錨固點的風景游賞價值。根據現代桂林游賞熱點[16]的分析,獨秀峰、靖江王城、疊彩山、象鼻山作為城市景觀主軸,依然發揮著較強的錨固作用,七星山也作為一級游賞熱點對城市景觀體系產生主要錨固作用(圖9)。

圖9 現代桂林城市風景游賞熱點(作者改繪自參考文獻[16])
結合“錨固-層積”理論,從空間視角來看,桂林城市歷史景觀的“錨固-層積”效應包括由錨固原點到多核錨固的層積化空間形成(圖10-1)、錨固點更新下的層積化空間擴張(圖10-2),以及多種層積模式并存的城市景觀格局重構(圖10-3)3個階段,具體表現為城市肌理、水系格局、街巷空間、建筑簇群等層積化空間的變化。本節主要從空間維度梳理“錨固-層積”的效應規律,從微觀層面探討城市歷史景觀的空間組構模式演變。

圖10 桂林城市歷史景觀“錨固-層積”組構模式示意圖10-1 由錨固原點到多核錨固的層積化空間形成階段示意圖10-2 錨固點更新下的層積化空間擴張階段示意圖10-3 多種層積模式并存的城市景觀格局重構階段示意
從唐代桂州城子城的建立開始,以獨秀峰作為錨固原點的城中層積化空間形成,后城內外風景營建興起,多個錨固點與城市肌理、水系格局、街巷空間和建筑簇群產生相互作用,多核錨固的層積化空間格局初步形成,但受限于自然環境與生產力條件,唐至宋元時期桂林長期順應漓江的南北流向,以南北向為發展主軸,山水的分割作用仍使城市景觀營建多集中于城中層積化空間,而城東、城西、城北、城南等外部層積化空間的發展較為分散[21]。
相較于第二階段的空間擴張與第三階段的格局重構,桂林歷史景觀格局形成于城池的建成時期,發展速度相對較快。這一階段,以景觀錨固點為作用核心,以水系和街巷作為山水城市典型的外延方式,層積化空間逐漸形成,如唐武德四年(621年)李靖在獨秀峰區域修筑桂州城子城,在此基礎上蔡襲修筑外城、陳可環修筑夾城[22],外城主要作為坊巷,夾城則主要作為坊市,并于城東修筑逍遙樓,成為達官貴人和文人騷客在桂林的必游之處。隨著生產生活、商貿交易等活動的開展,以子城為核心的層積化空間與錨固原點獨秀峰產生直接聯系而繼續擴大,城池東至漓江、北至疊彩山、南至今杉榕湖、西至今中山北路,構成以子城為整合度核心的街巷空間(圖11-1)。這一時期桂林東接漓江、西開壕塘、南臨鑒湖(今杉榕湖),整體形成“環城有水”的水系格局(圖12-1),部分水系如唐代桂林修筑西湖,作為獨立的景點與隱山相連,初具錨固點的雛形,但此時水系對沿岸錨固點的連通性較差,作為層積化空間的影響也較小。
宋代桂林作為靜江府治所在區域,城池共經歷5次增筑,與唐代相比,其道路空間整合度核心未發生顯著變化,而是繼續向西部和北部擴展,街巷隨地形自由變化,道路體系更加完善(圖11-2)。元代城池走向和道路設置與宋代相似(圖11-3),主要進行景觀建筑的加固、整修,位于城東、西面的寶積山和伏波山“因山為城”,上面設置軍事防御設備,城池的防御功能增強。宋元時期桂林環城水系成長為主要的空間層系,在城池建設過程中與錨固點相互影響、相互轉化,宋代環城水系貫通,“一水抱城流”的水系格局形成,城內外水系將錨固點貫通,朝宗渠、西壕塘、西湖、陽塘等成為宋代著名的水系景點(圖12-2),其在微觀上作為層積化空間,在宏觀層面上也逐漸轉化為山水城市的特殊錨固點。
城市風景體系由于城市功能的變化而呈現新的景觀表征,錨固點的錨固作用強度和作用范圍發生變化,促使層積化空間整體向外擴張,反之又促進新的錨固點形成。相對于城市歷史景觀體系的形成階段,“錨固-層積”結構的擴張速度有所放緩。
層積化空間向外擴張的過程伴隨著錨固點的形成或消逝,原本較為集中的層積化空間甚至與錨固點相互轉化。明代桂林在獨秀峰修筑藩王府并建有大量風景建筑,靖江王府作為相對封閉的權力機構而“外人鮮得至者”,原本作為主要層積化空間的子城區域由于城池職能的變化和范圍的擴張,宏觀上也開始呈現出錨固點的特性,以獨秀峰與靖江王府為核心共同發揮更強的錨固作用,對層積化空間的影響表現為街巷和水系空間的外延。明代桂林“增筑南城”[23],城南突破原有格局繼續向南擴展(圖11-4),陽江(今桃花江)被一分為二作為新的護城河,陽塘的地位由城南護城河轉變為內湖。鄺露在《赤雅》中稱“唯陽塘最勝”[24]116,陽塘作為層積化空間的重要節點連接南北水系(圖12-3),也開始發揮較強的錨固作用。清代靖江王府再次對游人開放,成為文化、游賞勝地。桂林跨越漓江向東拓展,花橋經過多次重修,與跨越漓江的永濟橋(漓江浮橋)貫通。漓江東岸以七星山為主的風景營建盛行,清末主城區街巷建設已初成體系[25],城門內外也建設有多條街巷,空間整合度核心呈現南移趨勢(圖11-5)。而作為主要層積化空間的城市水系則有所衰退,如興盛于唐宋時期的桂林西湖已經不復存在(圖12-4),其錨固作用也因此消失,但這一時期桂林城內水系沿岸修建有大量亭臺建筑和私家園林,如李宗瀚的湖西莊、羅辰的芙蓉池館、唐景崧的五美塘等,豐富了城內的景觀類型。
民國桂林作為著名的抗戰文化城,城市空間有所擴大,主城區部分景觀錨固點在軍隊駐防、居民避難、精神引導等方面被賦予新的效用,如獨秀峰被當作防空預報臺,疊彩山、象鼻山、寶積山、伏波山等被當作防空炮臺,利用諸山的制高優勢和相互環視的特征布置防御工事范圍,其戰斗堡壘作用使其成為抗戰時期的特殊錨固點[24]226。在政治和軍事因素的影響下,城市主要道路整合度提高(圖11-6),城市原生景觀錨固點的作用空間被擠占,錨固點的作用力方向被迫向城市邊緣轉化,錨固作用也因此加速提升。這一時期的水系格局更是衰敗,杉湖、榕湖等城市內湖與漓江、陽江等主干水系隔斷而變成死水(圖12-5),部分具有景觀錨固點特性的水系空間錨固作用減弱。
桂林山水城市格局在較短時期內呈現穩定發展,而在較長的歷史更迭中卻是動態累積的,經歷了第二階段的層積化空間擴張過程后,城市景觀格局依然處于向外延伸的階段,但這種延伸的過程又再次放緩并呈現新的模式,即在城市轉型和城市更新的背景下,景觀錨固點與層積化空間呈現反向并置的特征[10]。
1998—2002年桂林開始進行大規模的城市更新,“拆舊建新,拆墻見綠,顯山露水”,后以兩江四湖工程為核心對主城區景觀進行改造,初步形成與旅游城市功能相適應的景觀格局[20],如今在城景融合的發展背景下,桂林主城區空間格局更加錯綜復雜,道路整合度核心由“疊彩山-獨秀峰”南移至解放西路和解放東路區域(圖11-7)。就桂林而言,較明顯的層積模式有并置模式和覆蓋模式2種,大部分層積化空間呈并置特征,如靖江王城中的部分古建筑被保留,由封閉的權力機構轉變為開放的景區和高校校園發揮新的錨固作用,以兩江四湖為代表的環城水系(圖12-6)沿岸及城內諸山也保留了部分古建筑或遺址,成為現代桂林的主要錨固點和層積化空間。但由于景觀質量不佳或區域規劃要求等因素,城市部分區域的歷史建筑被拆除重建或直接損毀,使這些區域的街巷空間組構表現為覆蓋模式,即較高程度的反向覆蓋,較為典型的覆蓋模式有逍遙樓、東西巷、正陽街等,在風格和尺度上進行了大規模改造,促使其發揮新的價值。

圖11 桂林道路空間全局整合度

圖12 桂林環城水系形態演變
桂林城市歷史景觀錨固于時間與空間層面,以山水詩詞和石刻為代表的山水文化、以靖江王府為代表的明藩王文化等地域文化作為內在文化因素決定了層積要素的外在表征,歷經動態的層積過程最終被賦予景觀遺產價值。研究突破傳統認知范式,回歸城市景觀的歷史性,從城市的全局視角和層積化空間的局部視角解譯山水城市歷史景觀的層累過程與效應,可以發現:以山水為勝的桂林城市歷史景觀多依賴于天然的山水基底,自然與人文的融合更加緊密;從城中到城市外部圈層,錨固點與層積化空間的演變與城池建設和風景營建息息相關;二者的相互轉化也更加印證了桂林作為山水城市城景相融的營城智慧。
從“錨固-層積”的視角出發,桂林作為典型的山水城市應當延續動態的發展意識,一方面將歷史時間切片進行時序關聯,樹立城市景觀遺產的“歷史觀”,通過梳理景觀單體特征狀態和功能價值的演化過程,對其進行活力再造;另一方面促進城市景觀遺產點與外延空間的聯系,將景觀遺產本身與關聯資源和周邊環境進行整合,根據景觀單體與周邊環境的相互作用采用不同的組構模式,強化城市景觀遺產的集成網絡構建,并使其在相對較長的時間內保持穩定狀態,以期為山水城市的景觀營建和景觀遺產保護提供指導與借鑒。本研究是對“錨固-層積”理論的實踐應用,后續將繼續深入城市歷史景觀的“錨固-層積”效應的量化研究;受限于文獻史料,建筑、街巷等微觀層面的相關研究也有待進一步探討。
注:文中圖片除注明外,均由作者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