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乘一,尹春蕾,馬瑩瑩,張 倩,李麗娟
少數民族地區的青少年是少數民族地區發展的希望。既往將少數民族地區的青少年作為研究對象的研究很少。本研究對云南省迪慶藏族自治州的青少年群體進行調查,聚焦少數民族地區青少年對于新冠肺炎疫情的認知,以期為少數民族地區的疫情常態化防控和學校的學生適應性管理提供針對性、長效的理論依據和支撐對策。
采取分層整群抽樣的方法,將調查對象分為初中、高中和職業技術學校3個層次,每一層抽取2所學校,然后在每一所學校的各個年級隨機選取2個班級,在6所學校中共計調查了1 973名學生。
采用自行設計的問卷進行調查。問卷共設置27道題,題型為單選題、多選題以及判斷題;內容包括人口學特征、如何預防疫情、所在地區防疫措施力度、當地公共場合佩戴口罩比例等對疫情的認知和應對情況以及疫情帶來的影響等問題。問卷Cronbachα系數為0.81。調查期間,在學校、班主任和學生家長的協調幫助下,動員學生,經知情同意后自愿參加調查,并獲得大理大學倫理委員會的審查批準。此次調查通過線上調查平臺“問卷星”進行,調查為匿名調查,不涉及隱私問題。問卷填寫完成后,提交到后臺,由后臺工作人員檢查問卷的填寫質量后予以確認選定。
①相同IP地址只能作答1次;②后臺自動監測每份問卷的答題時長,答題時間過短(低于200秒)視作無效問卷;③答題時定位地點超出規定地理位置范圍的,視作無效問卷;④問卷中不涉及任何隱私(姓名、電話、父母信息等),以減少學生顧慮,確保真實性。
使用Epi Data 3.1軟件進行雙錄入,采用R 4.0.3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使用()進行統計描述;計數資料使用例數、率或百分比描述,計數資料進行χ2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本次調查回收有效問卷1 949份,問卷有效率為98.76%。調查學生的平均年齡為(17.63±1.51)歲;男生861人,女生1 088人;農村戶口的1 910名(98.0%);少數民族占87.2%;初中生有666人,高中生有652人,職業技術學校學生有674人(其中醫學專業468名)。民族情況和生源地情況見表1。

表1 學生民族及生源地的分布情況
在疫情知曉時間方面,97.94%的受訪者在2019年12月底至2020年1月初已經了解到新冠疫情。在疫情知曉途徑方面,電視、微信等媒體途徑占據主要地位,其中1 657名(85.02%)受訪者通過電視獲得疫情的消息,1 583名(81.22%)通過手機微信獲得疫情的消息。
在推測病毒來源情況,95.02%的受訪者認為病毒可能來源于野生動物。在疫情傳播途徑方面,不同性別、民族、年級和生源地的青少年對傳播途徑認知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不同特征少數民族地區青少年對傳播途徑的認知情況
在預防措施方面,94.80%以上的被訪者選擇通過戴口罩、不聚餐和聚會、少去人多的地方、勤洗手等措施。不同特征青少年的認知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在防疫知識方面,不同特征青少年的認知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不同特征少數民族地區青少年的防疫知識掌握和防護措施知曉情況
不同性別、民族、生源地的青少年對于疫情的態度差異存在統計學意義(P<0.05)。不同年齡的青少年在認為自己是否有可能感染的問題上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81.16%的青少年對于疫情的態度較為樂觀。見表4。

表4 不同特征少數民族地區青少年對疫情的態度
本調查表明,少數民族地區青少年對疫情的認知情況尚存在不足,但總體水平良好。
數據顯示,超過3/4的學生在2020年12月末至1月初已經了解到疫情。迪慶藏族自治州的少數民族人口占89.08%,村落多以民族鄉存在,可能由于不同的生活習慣和地理位置導致了知曉時間存在差異。從知曉途徑來看,學生從村委會、電視新聞等官方權威渠道獲取信息的數量高于微博等自媒體。可見學生對了解疫情真實性的需求相對較高,這有助于在防疫期間中獲得相對的確定感,從而增加內心的安全感,緩解重大公共衛生事件帶來的壓力[1]。女生在知識掌握和防控措施方面均強于男同學,可能是因為相比于男生,女生更細心、認真;不同民族的生活方式可能也會對知識獲取產生影響。從防疫知識和方法看,對學生的知識獲取途徑進行把控和管理,尤其是提升低年級學生辨別是非的能力。政府、學校應將網絡安全教育提上日程,收集疫情謠言進行公開辟謠,時刻提醒和監督學生保持嚴謹、求實的態度,培養其主觀判斷力和主觀動性。
有71.44%的研究對象對新冠疫情相關知識的回答具有較高正確率,這與相關研究結果基本一致[1-2]。本研究受訪者的平均年齡低于大學生,但達到甚至略高于大學生的知識素養水平,分析原因有以下兩條:云南處于邊境,后疫情時期也出現了少部分散發的病例,并且香格里拉是行政首府和旅游城市,人口流動在所難免,這很可能提高了學生對疫情權威信息的關注程度。二是受訪者中24.01%為醫學生,其醫學基礎知識水平較同齡人高。但是本次調查的青少年對傳染性疾病防治方法的認知略有不足,說明自我維護健康的能力有待提高[3]。
在認為自己是否可能感染新冠的問題和認為疫情是否可能向自己村莊擴散的問題上,低年級同學的回答更悲觀。調查顯示,部分低年級同學在面對疫情時表現出明顯的擔憂和不安,這與劉小文等[4]的研究結果相反。究其可能原因,一是突如其來的疫情影響了學生的升學考試成績,加之實行居家隔離,對自己的健康變化會很敏感,進而產生負面聯想。二是據班主任訪談資料顯示,在年末會舉辦省級高職學生技能大賽,參賽對象為中職各年級學生。調查期間正值選拔培訓時期,線下實踐操作培訓的減少會讓學生的心態變得焦急,課業壓力和培訓壓力更易讓人產生負面情緒。Coyne等[5]認為,壓力會引起一系列的心理問題。三是低年級學生從未經歷過線上教育,其學習壓力會讓部分學生產生焦慮心理。因此,在學生線上學習期間,學校應不定期地進行線上線下雙向溝通,及時化解學生的心理壓力或問題;構建在線心理健康監測、評估和預警系統[4];應多關注學生的心理動態,增加聯系[6],指導學生發現生活的積極意義,避免消極行為[7];應多關注不同性別、民族同學的身心狀況[8]。
在農村地區,尤其在少數民族人口聚居的農村地區,由于人群收入普遍偏低、公共衛生服務及醫療衛生基礎薄弱、人口的健康素養低[9]等原因,居民獲得的疫情信息可能隨著時間推移或個人的忽略,會導致信息量的削減或真實性的減弱,尤其是老年群體更易發生這種情況[10-11]。就香格里拉地區來講,在信息相對閉塞的少數民族村落中,老年人口數居多,而多數老年人獲取基本防疫信息的重要來源就是家中讀書的晚輩。由于學生讀書期間接觸相關知識的途徑較廣、信息真實性較高,因此在少數民族農村地區,青少年對疫情信息的傳播起到了關鍵作用,故其對于疫情相關知識的關注度較高更有利于防疫知識的普及,可以讓更多的中老年人重視疫情。對于公共衛生建設薄弱的農村地區來講,通過學生群體對防疫知識的日常性普及,加之村民間的口口相傳,會達到較好的宣傳效果。相關研究發現,學生群體居家隔離期間對于防疫知識和措施的關注和傳播以及與家人親屬之間的溝通,有助于關鍵性防疫措施的傳播[12],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因為缺乏相關知識而導致的疫情認知災難化[13]。
“戰疫”的經歷是這代青年人從未有過的人生經歷,必將對他們的成長產生深遠影響。因此,凝聚戰勝疫情的強大青春力量和精準引導青年人在疫情應對中歷練成長具有重要意義[14]。由于少數民族地區青少年在家庭中扮演的特殊角色以及所處醫療環境、社會環境、教育環境的原因,使得他們的認知、應對措施等方面較“疫情暴發期”得到了較大程度的提升,面對疫情的心理活動整體方向積極樂觀、對所處環境的疫情動態變化有較詳細的了解,在家庭中的承擔的角色也十分重要。建議在后疫情時期,政府、學校等仍要始終做好防護措施,將病毒隔絕于校門之外;多關注少數民族青少年的心理狀況,對在偏遠山區青少年的家庭狀況進行了解,重點關注這些青少年的身心狀況和貧困地區的防疫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