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傳盛 陳傳明 李健







[摘要] 為探究政治關聯、管理層組織認同、企業親社會行為與企業績效之間的影響機制作用,文章通過調研長三角地區浙江、江蘇和安徽三地的新興企業,驗證了研究假設。結果表明,管理層組織認同、企業親社會行為與企業績效兩兩互為具有正相關關系,企業親社會行為在管理層組織認同與績效間起到部分中介作用,政治關聯調節了其中所起的機制作用。其實踐啟示是,實行親社會行為的企業績效更好,政治關聯在對企業管理的影響上并非越高越好,要視具體情況具體對待。
[關鍵詞]管理層組織認同;企業親社會行為;企業績效;政治關聯
[中圖分類號] F2723[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1673-0461(2022)01-0027-09一、引言
企業為滿足社會期望采取多形式有益社會的行為,同時在回饋社會中能獲取對企業的好處,比如提升企業美譽度、客戶忠誠度,獲取政治資本,實現多重收益等[1]。近日一則關于鴻星爾克的報道上了熱搜,該企業在運營艱難的情況下,捐款5 000萬元物資支援中國河南災情,讓鴻星爾克直播間一夜之間銷量突破1 100萬元,各銷售點產品賣到脫銷。諸如此類企業親社會行為的例子也屢見報端和網絡。在管理實踐中,企業的親社會行為廣泛存在,企業經營管理者已達成共識并作為經營戰略的有力舉措,但企業管理界理論研究并未引起學者們的重視。作為社會心理學中的交換理論,親社會行為除了有利他行為,也可以獲取回報[2],這對于企業管理層在日常決策中,關于如何均衡降低經營成本、集中精力在主營業務和提升無形資產、樹立商譽品牌兩者之間有著深遠的意義。因此,企業需要成為一個社區公民[3],從長遠戰略角度融合經濟性現實和社會性責任。
在當前的社會文化和經濟環境中,親社會行為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心理學、教育學等青少年和幼童的個體成長研究中,研究考慮實施者和接受者的人口統計學特征以及以緊急與否為維度的情景因素[4]。后來出現了關注群體層面的親社會行為的研究以及社會階層中個體的親社會行為研究[5]。在管理學與企業組織管理領域,對親社會行為的研究包括營銷領域視角[6]、CEO及董事視角[7]、政府關系視角[1],因此,現有文獻對企業親社會行為的理論研究還很少,需要學者們進一步對此有深入研究和理論探索,以考察企業親社會行為的作用機制。基于此,本研究從企業組織層面切入,在“管理層-企業行為”這一情景中研究企業親社會行為可能的驅動因素和對企業績效的作用機制,提出并實證研究以下3個問題。第一,管理層作為企業最重要的人力資本,是制定和執行決策的關鍵力量。管理層在作決策和執行時,對企業的認可程度決定了能否以最低的代理成本自覺維護企業利益[8],與企業的價值觀一致和情感的歸屬強度[9]決定了日常經營的各種行為。因此,管理層組織認同很有可能是推動企業成為一個社會公民的關鍵力量。本研究認為,管理層組織認同可能是企業親社會行為的驅動因素之一。第二,企業親社會行為作為一種利他的行為,日漸參與更多的社會事務,在公益性質非業務領域的消耗是否抵消了回報,是否純粹是精力和資源的浪費,是否是一種得不償失的行為,是否能夠促使企業在開展親社會行為中的企業績效提升?第三,企業親社會行為在以管理層組織認同與企業績效的作用機制中,會受到何種情景因素影響?親社會行為使企業和社會兩方面受影響。而政府既在轉型經濟中扮演“扶持之手”[10],又要推動企業家精神和倡導企業反哺社會家園[11],對此,政府在社會經濟治理中被企業高度關切。因此,本文認為,政治關聯很有可能是其中的邊界條件。
本文的理論貢獻可能包括以下3點:第一,本研究在組織認同視角下,實證了企業親社會行為的驅動機制和影響結果,豐富和拓展了組織內部和外部的認可對企業績效的研究。第二,分析并驗證了政治關聯變量在管理層組織認同、企業親社會行為、企業績效之間的邊界條件,深度揭示了組織活動與政府關系之間的影響機制。第三,探索親社會行為在組織管理中的應用研究,擴展和豐富了親社會行為在心理學、教育學、企業營銷學領域以外的理論研究。
二、文獻回顧與理論假設
(一)文獻回顧
1管理層組織認同
組織認同被學者們從多角度來定義和應用,比如情感視角、認知視角、社會評估視角等方面[12]。組織認同是個體以不同的載體定義自我,個體表現的行為有顯著的差異,層面越高(比如國家層面)預計產生的社會貢獻越大[13]。因此,對照不同的載體特征來定義自我特征,受益面和受益范圍也不同。組織認同理論表明,組織成員的組織認同強度影響組織受益程度[14]。在企業中,管理層是最重要的人力資本,擁有經營和決策權力,直接影響著企業的發展方向和經營成效,決定著企業生死存亡[15]。管理層作為企業經營戰略和管理踐行的主要業績因素,對上服務股東和董事會,對下影響員工士氣和績效,在企業中處于焦點中心位置。管理層在行使權力和承擔責任中,主導企業其他成員的行為和企業的行動。因此,管理層組織認同的強度關乎企業的生存和行為,研究企業中管理層組織認同對企業的作用和影響十分重要。
陳邑早等[16]在研究組織認同時采用情景調查的研究方法,從社會認同理論視角解釋了企業界組織認同現象,研究表明組織認同是以特定的組織特征為標準。管理層在構建自我特征和組織特征中通過群體認同和群組比較,為所在企業提升市場地位和發揮競爭優勢[17]。管理層中的經理通過自我構念,加強了管理者對企業的忠誠度、歸屬感等正面情感上的歸依,這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很重要。組織認同并非只產生正面效應,同樣也存在負面影響[12]。例如,瑞辛咖啡和康美藥業的財務造假問題,將企業所有人推向破產的邊緣,并給企業帶來倒閉的嚴重風險,顯然,管理層有太強的組織認同是根源之一。在中國轉型經濟發展和新時代發展中,這樣的事例頻繁發生、并非個例。管理層組織認同只有排除個體極端自利行為,才能規避企業部分經營風險。為了使企業從管理層的組織認同中獲取最大利益,需要對管理層的組織認同強度進行管理。根據文獻,在管理學中有關組織認同的研究多數集中在一線基層員工、CEO高管以及不同類別的職業者。還未有人涉及管理層組織認同跟企業績效形成的機制,因此,本文的研究就顯得十分重要。
2企業親社會行為
1972年,美國心理學家WEISBERG第一次在社會心理學領域提出親社會行為這個概念,以用來表示與否定性相反的行為,即如何使社會中的他人或群體受益而產生的行為[18]。當前,親社會行為在教育學、心理學、社會學領域的研究特別受到學者們的青睞,隨著學科的交叉發展,對親社會行為在其它學科如經濟學、管理學領域也受到越來越多的學者關注。親社會行為無法在單個個體中產生,必須要有實施者和接受者。企業作為實施者,企業客戶和相關利益者作為接受者,企業能否增加否定性的相反行為,決定企業能否優化和改善企業經營環境;反之,企業所在經營環境的改造,也能為企業的發展培植優勢。本文所指的企業親社會行為,是指通過考慮利益得失期待在利他的行為中獲取對自身有利的好處。主要包括企業的慈善行為、參政議政、參加社會活動以提升企業美譽度忠誠度等[1]。顯然,企業親社會行為是企業直接作用于行為,易于產生一定社會效應,影響了企業的聲譽,決定了企業處于被動或主動狀態,因此,研究企業親社會行為十分有意義。
顯然,企業的親社會行為不同于個體自發的親社會行為,自發親社會行為是不在乎自身利益得失的無私利他行為[2]。企業存在的首要因素是為自身創造利潤,為實現股東的利益最大化而努力,同時在這一過程中,為社會創造就業機會、提供價值,以實現自身的發展、創造合法化組織[15]。這種戰略性組織資源如果能夠被企業盡早認知及利用實施,企業能創造社會性收益。一旦企業在所處情景中得到社會的尊重、認可和支持時,就可以實現經濟績效與利他行為的良性循環,換句話說,相比沒有企業親社會行為的企業,實施親社會行為的企業能提升競爭力。
親社會行為也是一把雙刃劍,由于外部群體的自身知識結構等約束條件而缺乏遠見。當企業過于關注外部環境的評價和建議時,容易忽視破壞性創新[19],以漸進性創新來與外部環境互動,會導致不利于企業的持續性成長。而且,企業在消耗資源和人力以著手改善自己的生存發展環境時,容易使企業經營分散精力。BALLIET等[5]在研究中發現,組織的親社會行為與企業的創新績效是負相關關系,不利于企業的持續成長。但是,企業的親社會行為在當前已經成為政府、公民和顧客的關注焦點和網民熱議話題。企業在經營管理生意時,要持續成長并且獲利,除了有經濟性的績效現實,還要承擔社會性的功能[15],親社會行為是當下不可避免的一種企業行徑。因此,研究親社會行為在企業組織管理中與其它變量之間的關系具有一定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當下,中國企業面臨的經營環境更趨復雜,各學科之間的融合借鑒對推動企業戰略管理的理論和實踐探索極其重要。對于企業親社會行為的研究同樣需要借鑒其它學科成果和思路,從跨學科的視角研究可以加快推動企業親社會行為的理論發展。現有親社會行為研究在研究對象方面,集中在學生群體、成年人(非學生群體)、兒童、市場營銷領域的銷售與客戶互動等心理學教育學領域,作為一個熱點研究課題,均未超出以個體積極心理學在教育、心理和營銷相關領域的論述。為了進一步豐富這一概念的研究,擴展親社會行為研究對象的范圍也有很顯著的理論價值。
3政治關聯
政治關聯體現了政府與企業的關系,是社會資本的一種類型。據相關研究,中國的企業存在政治關聯的現象有3種:在黨政機關有任職背景、參政議政和隱性關系[20]。隨著中國政府對政治體制、經濟體制和社會體制的深化改革,國家高度重視企業發展并建設企業家精神,企業管理層也需提高企業的話語權,為企業提供更多渠道的參政議政機會,以創造更加寬松的經營發展環境。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政府加大力度直接點對點送政策到單個具體企業中。因此,管理者能更便利地參與到政府的政策制定和企業經營環境的市場治理中。隱性政治關聯是基于私人利益關系在非正式制度中形成的,管理者擁有各種人脈資源為企業獲取效益,這也是符合中國特有人情關系的文化傳統[20]。因此,政治關聯在新時代有新內涵,企業管理層本身也受到更多關注,研究政治關聯在企業經營和管理中的應用,需要學者們更加積極地去探索。企業管理層和企業家為個人或組織謀取物質利益,尋求以最小成本獲取最大利益[21],這是企業的根本目的。當然,企業政治關聯同政治腐敗和商業賄賂兩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22],我們研究的政治關聯在法律上是合法的。企業與擁有政治權力的組織或個人建立的政治契約是一種良性互動的政企關系[23]。
資源依賴理論認為,企業在經營過程中要通過遵從社會規范來源源不斷地獲取資源,以此破解企業所需的外部關鍵性資源對企業經營的約束[24]。而政治關聯具有為企業建立社會聯系并獲取稀缺性資源的能力。根據身份認同理論,企業管理層人員作為社會精英,具有很高的社會地位,往往被企業中的普通員工視作“當官者”“掌權者”[25],中國傳統歷來是“學而優則仕”,因此,具有政治關聯的企業管理層在員工心目中既代表企業,又是自己的老板、領導,有著不可動搖的影響力和社會地位,利于在企業中樹立特殊的威望。企業管理層擁有政治關聯,是企業謀取優質社會資源的關鍵。基于信號傳遞理論,由于管理層能夠為企業和員工謀取福利,增強了企業相關利益者對管理層的信心,也提高了管理層的動力;企業在建立政治關聯中,能帶來良好的企業聲譽機制,建立良好的外部環境利于企業的經營發展。同時,擁有政治關聯的管理層有著高度的政治敏感性,必然會遵循更高的社會道德規范和企業社會責任感,進一步增強企業的親社會行為意識,推動了企業親社會行為的實施[26]。政府為了解決就業目標和實現某些政治目標,要求企業在獲取利益的同時為社會作出更多的貢獻和承擔更大的責任[23]。因此,本研究認為,政治關聯是企業親社會行為的驅動因素與業績效應之間存在的邊界條件和邊界框架,查閱已有文獻也鮮有研究政治關聯在這一機制中的作用。
(二)理論假設
1管理層組織認同與企業績效
組織認同形成過程包含自我類化、群體認同和群組比較3個子程序。自我類化促使管理層融入任職企業中,角色身份從“我”轉變到“我們”;緊接著進行群體認同,管理層通過自我特征與企業特征吻合匹配,提升了對企業的情感,企業的價值觀和企業文化的認可度得到增強;最后是群組比較,相對于企業中的其它階層,管理層能夠自覺筑牢本階層在企業中的優勢和地位,以提升代表管理層的形象[17]。因此,管理層認同有一個逐步深化認知的過程,一旦建立了高的管理層組織認同,企業可以在理性和情感兩個層面增加投入,直至轉化為企業績效。
從理性認知角度,據相關研究結論,管理層的組織認同程度越高,企業管理變革的適應性越強,越有助于企業在激烈的市場競爭情景中采取更加靈活的策略[27],進一步有助于企業組織機體的良性發展。從感性情緒角度,管理層組織認同越高,自我的積極正面情緒越強,員工對所在企業的“真心”也越高。其中,管理層能夠從企業組織層面和自身利益所得兩方面同步提升,獲得的工作滿意度也越高[28],進一步可以促進管理層對所在企業的投入、忠誠度和受激勵程度,從而建立管理層的“組織認同-企業績效”的理性、感性雙重認同機制路徑,兩者彼此互動、互相促進,理性認知是感性情緒的前置因素之一,而感性情緒是理性認知的外在表現。理論上,管理層組織認同越強,其具有的組織情感烙印越顯著[16]。因此,可以推導,管理層對所在企業的認同程度越高,對企業忠誠度與情感依賴性就越強,而投入企業的精力、時間也會越多,這些都是企業績效提升的有效優勢和關鍵資源。根據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1:管理層組織認同與企業績效成正相關關系。
2親社會行為的中介作用
EISENBERG[29]在研究中認為,個體的人格特質和認知因素是影響親社會行為的關鍵因素。在描述個體的人格特質中,最主要的是個體的責任感[30]。因此,個體責任感的強弱會直接影響實施主體的親社會行為。在組織層面,管理層責任感是組織認同中重要的組織“人格特質”,管理層組織認同在企業的日常經營管理行為中,體現了強烈的秩序感和有條不紊的實施程序[30]。管理層扮演了上承董事會和股東的戰略部署,下接員工管理和客戶拓展,為企業的經營發展提供了智慧。管理層組織認同本身具有的“人格特質”促進了企業親社會行為的發生。認知因素需要在親社會行為被個體影響的主效用過程中行動[6]。從成本-收益論和預期實現效益兩方面的邏輯框架表明個體更能促進親社會行為的實施[29]。管理層組織認同需要以企業目標實現為最終導向,其中以最低成本(或產生最大效益)的投入產出比和確保能夠為企業獲取成效的價值觀來體現組織認同[6]。管理層組織認同的認知因素可以推動企業的親社會行為實施。據上所述,本研究推導出管理層組織認同有助于企業實施親社會行為,即管理層組織認同與企業親社會行為具有正相關關系。
在企業組織層面,企業實施親社會行為,能夠使個體的認知方式發生轉變,提高了企業員工智力認知水平[31],在雙向互動過程中,旨在使同事、客戶、團隊、相關利益者以及整體組織受益,進而有更多利他性質的創造性行為并產生實用價值[32]。企業與社會的關系是互惠互利的,當企業參與了社會活動時,能夠從社會中提升品牌美譽度和市場占有率[33],企業也能創造更多的財富,可以促進企業績效,同時為企業長遠發展提供有力的支撐。從短期來看,這會提高企業的運營成本,企業利潤會有一定程度的減少,但是企業的親社會行為能夠改善企業外部的經營環境,提高社會形象,贏得客戶,可以穩步提升企業的經營利潤,獲得更高的經濟效益。因此,企業親社會行為與企業績效成正相關關系。
當前數據技術和智能化發達,企業的微小行動經過網絡傳播,都有可能被社會聚焦,經過媒體發酵放大和網民的推波助瀾,極易使企業站在風口浪尖中。企業作為社會公民之一必須要承擔相應的責任,這將占據企業資源和付出成本,也會獲得相應的各種回報。管理層組織認同體現的責任感和認知因素產生的效應[6],其中隱含的邏輯框架表明,這一效應可以促使以管理層為代表的企業能加強與社會大眾的交互。管理層組織認同程度越高,所作的決策行動越能體現企業的價值觀,企業越能在利他行為中獲取回報。因此,管理層組織認同促使企業實施親社會行為。
親社會行為承擔了社會福利,在與社會大眾的互動中,雙方互惠互利,既能促進社會和諧建設,又能使企業財務績效更好。同時,企業的親社會行為能引導員工按照已有的核心價值觀開展行動,轉變了認知方式,提升了智力水平,利他的動向提高了企業員工個體的創造力,開展的創新性工作使企業績效得到提高。因此,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2:親社會行為在管理層組織認同與企業績效中起中介作用。
3政治關聯的調節作用
管理層組織認同與企業親社會行為以及企業親社會行為與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是存在邊界條件的。當前我國的市場經濟體制還不完善,改革已涉入深水區。政府對企業的影響至關重要,企業必須要妥善處理和慎重決策跟政府之間的各種關系[34]。企業的政治關聯因素具有雙重性,既可以為企業獲得顯著的收益及各種經營所需的資源,也有可能給企業經營帶來風險,使企業承擔政府的尋租成本和治理成本[35],以及可能的各種社會責任嫁接。本研究認為政治關聯調節管理層組織認同與親社會行為、政治關聯調節親社會行為與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
政府領導和政策制定傾向于推動公共事業發展和公益行為實施,為社會大眾謀取最大福利是政府存在的本質要求。具有政治關聯的企業,會揣度政府領導的偏好去經營企業[36]。如果政治關聯水平較低,企業會利用自身的有限資源和市場細分來謀取企業發展,企業管理經營受到官員干預的程度也較弱;從政府扶持企業的角度看,企業也難以成為當地產業發展標桿和政策制定導向的重點支持對象[35]。此時,管理層的組織認同程度越高,為實現企業利益最大化,促進了企業將有限資金投入到短期獲利的項目上,經營重心聚焦在短期產能的提升上,沒有條件和基礎形成更高的動力和正面的動機去承擔實施親社會行為。當政治關聯較高時,企業更易獲取稅收優惠、財政補貼、融資便利和政府信用等廉價資源[37]。管理層組織認同越高,為獲取更好的績效綜合性評價,越有意愿有動力通過明晰政府領導意圖為社會創造盡可能高的價值,從而為企業的發展和資源獲取創造更有利長遠的外部環境。因此,在這一條件下,管理層組織認同會傾向于與社會大眾建立更好更緊密的關系。
然而,政治關聯是一把雙刃劍。具有政治關聯的企業在獲取相應資源時,政府要求企業承擔更多的社會性功能,甚至為了達到政府官員的個人政治目標,不惜損害企業更多利益[38]。如果與社會的互動緊密,企業會更多地參與相關活動和社會建設,但這不是企業的根本任務和最終目標。同時,政治家要求企業安排更多的失業人員和剩余勞動力就業[39],這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與企業追求股東利益最大化的價值目標相背離,損害了企業的價值。而且在這個過程中,大幅增加了企業獲取資源的成本。有些管理者由于過度介入非營利性事務,分散了企業經營的精力,不利于企業績效的實現。也就是說,當政治關聯較高時,能夠削弱親社會行為與績效之間的正向關系。根據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3a:政治關聯正向調節管理層組織認同與親社會行為的關系。
假設3b:政治關聯負向調節親社會行為與企業績效的關系。
本研究的理論框架如圖1所示。
三、研究方法
(一)研究對象
為避免同源方差問題,本文在研究設計程序上作了專業的處理,比如問卷隨機編排、部分題項采用反向題、全程匿名填寫等調研前設計;同時在調研獲取數據過程中,把問卷分成兩部分,在2021年3月—2021年5月期間分兩次調研獲得,管理層組織認同、親社會行為和政治關聯構成問卷1,企業績效構成問卷2,分別向不同的新興企業管理者進行調研。數據的獲取主要來自長三角經濟發達地區的江蘇、浙江和經濟欠發達的安徽等,包括杭州、溫州、南京、蘇州、合肥和滁州等城市的新興企業作為調研對象。調研收到的問卷為326份,剔除不完整的數據和多個題項回答表現規律性的問卷44份,最終用于本實證研究的有282份有效問卷。為了使調查獲得預期成效,調查前通過多種方式多次告知調查對象,本次獲得的數據僅限于科學研究的學術論文中,不會向任何單位和個人泄露或提供,也向問卷填寫者闡明關鍵題項的具體內涵,保證填寫者準確理解和反饋。數據收集后,由課題負責人親自保管和管理,做到調研獲得數據可靠、安全和不泄露。
(二)變量測量
問卷均使用七級李克特量表,從1(非常不同意)到7(非常同意)代表不同等級。
企業政治關聯,參照的是SHENG等[40]和PENG等[41]的4個指標來測量。對于親社會行為,參照LI等[42]和GRANT等[43]的5個指標來測量。企業績效的測量條目參照LI等[44],如市場份額、銷售毛利率和凈資產收益率(ROE)等。對于管理層組織認同,參照SMIDTS等[45]的量表,采取了5個指標來測量。
(三)控制變量
本文控制了可能對管理層組織認同、親社會行為、企業績效產生影響的變量。在管理者層面,將管理者的年齡、性別、學歷作為控制變量;在企業親社會行為層面,將主營業務人數、企業性質作為控制變量;在企業績效層面,將企業年齡、進入行業時間作為控制變量。
(四)數據處理
運用SPSS和Lisel等統計軟件運算和檢測調研獲得的有效數據,數據分析方法主要為相關和多元回歸分析方法。
四、研究結果
(一)研究變量的信效度分析
對問卷的探索性因子分析和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顯示,所有因子的Cronbach’α系數都大于07,組合信度CR都大于07,表明問卷具有較好的信度。再進行CFA驗證性分析,每個因子載荷都大于07,平均萃取值AVE都在05以上,表明問卷具有良好的效度。表1列示了這些結果。
(二)描述性統計
表2顯示的是各變量的均值、標準差和相關系數矩陣。由表2的相關系數可知,管理層組織認同與企業親社會行為及企業績效顯著正相關,相關系數分別為053和047。管理層組織認同與政治關聯也顯著正相關,相關系數為038,說明企業與政府建立的政治關聯能夠促進管理層組織認同程度。企業親社會行為與企業績效顯著正相關,相關系數為044。政治關聯與企業親社會行為及企業績效顯著正相關,相關系數分別為049和045,說明在政治關聯緊密的情況下,有助于企業實施親社會行為和提高企業績效。通過分析以上各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為下文的實證檢驗和分析進一步建立了條件和基礎。
(三)中介檢驗
對假設進行多元回歸分析,首先對本研究的主效應和中介效應進行檢驗。M11和M12以企業親社會行為為因變量,M21、M22、M31和M41以企業績效為因變量。其中,M11和M21只納入控制變量作為基準模型。從表3可知,M31表明管理層組織認同與企業績效顯著正相關關系(β=042,p<001),假設1得到驗證。M12表明管理層組織認同與親社會行為顯著正相關(β=075,p<001),M22表明親社會行為與企業績效具有正相關關系(β=027,p<001)。
在模型M41中同時納入自變量管理層組織認同和中介變量企業親社會行為。根據BARON(1986)對中介關系的驗證要遵循4個步驟:在本研究中,自變量管理層組織認同與因變量企業績效具有相關關系,自變量管理層組織認同與中介變量親社會行為具有相關關系,中介變量企業親社會行為與因變量企業績效具有相關關系,把中介變量納入自變量與因變量的回歸方程中,由M41可見,兩者系數顯著正相關(β=015,p<001),說明兩者關系增強了。再從表3中的模型M41所示,管理層組織認同與企業績效具有顯著正相關關系(β=031,p<001),則中介變量企業親社會行為對管理層組織認同與企業績效的關系存在部分中介效應,假設2得到驗證。
(四)調節效應檢驗
根據溫忠麟等[46]對調節效應的檢驗方法來驗證本文的調節機制。首先來驗證假設3a,表4中M51為基準模型,M52和M53為假設3a的調節效應檢驗結果,因變量為企業親社會行為。在M52中依次放入管理層組織認同與政治關聯,M53中繼續納入管理層組織認同與政治關聯的乘積交互項,由M53可知回歸系數為010,顯著性水平為p<001,因此,政治關聯正向調節政治關聯與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由此驗證了假設3a。類似地,把政治關聯與企業親社會行為的交互項納入回歸方程后,回歸系數為-005,顯著性水平為p<001,因此,政治關聯負向調節政治關聯與親社會行為之間的關系,由此驗證了假設3b。
本研究畫出圖2和圖3兩個調節效應示意圖。從中可知,在不同的政治關聯程度下,政治關聯調節了管理層組織認同與親社會行為之間的關系,當政治關聯越高,這個關系越強,反之關系越弱。同理,政治關聯調節了親社會行為與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當政治關聯越高,這個關系就越弱,反之關系越強。因此,假設3a和假設3b得到進一步驗證。
企業親社會行為的交互作用圖3政治關聯與親社會行為對企業績效的交互作用五、討論與研究展望
(一)研究結論
本文調研了以長三角地區包括江蘇、安徽和浙江等地的新興企業為樣本,試圖將現有研究聚焦于個體積極心理學和教育學的親社會行為理論研究擴展到組織層面的企業研究,構建了企業實施親社會行為以管理層組織認同為驅動因素與企業績效為結果的中介關系以及政治關聯為調節效應的影響機制,考察了企業獲得管理層認同以及與社會的互利行動對企業績效的影響。
企業親社會行為的中介效應顯著。研究發現,管理層組織認同與企業績效具有正相關關系,即管理層組織認同的強度有助于提升企業績效。管理層組織認同與親社會行為具有正相關關系,也就是說管理層組織認同越高,企業親社會行為越強。親社會行為與企業績效具有正相關關系,這表明,企業的親社會行為越強,企業績效就越好,也就是說企業的親社會行為與社會的互動越強,企業績效表現就越出色。研究進一步發現,親社會行為部分中介了管理層組織認同與企業績效的關系,管理層組織認同高,體現了管理層有意愿對任職企業有更大責任使命感和效益產出觀,對所在企業的情感歸屬和利他價值觀更強。管理層通過社會比較產生“暖流效應”可以增加心理資源,使企業更愿意扮演好“社區公民”角色增加對社會大眾的關注,驅動了企業的親社會行為意愿和動力;企業親社會行為的提高,旨在使相關利益者和所在企業整體獲益,激發企業創新能力和提升員工工作滿意度與幸福感,從而增強企業活力和競爭力,提高企業績效并使企業獲得成長。
政治關聯的調節效應對企業有不同的影響。①政治關聯正向調節了管理層組織認同與親社會行為的關系。隨著企業的政治關聯增強,管理層與政府之間的互動更多更緊密,從政府主導資源支配的角度來看,作為代表股東利益和企業經營責任的管理層對企業的認同程度越高,對企業的認可和責任越強,越有動力從外界謀取利于企業發展的資源,尤其是政府的廉價稀缺資源。政府會進一步要求企業回饋社會以獲得合理回報,激發了企業響應政府的內在意愿,企業會實施更多的親社會行為。②政治關聯負向調節了親社會行為與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從企業存在的本質來看,管理層是為企業獲取最大化的利益,當政治關聯增強時,企業實施親社會行為力度越大越易分散企業經營的精力,過多關注與政府領導的關系反而會承擔政府對企業的更多尋租。因此,政治關聯負向調節了企業親社會行為與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
(二)實踐啟示
本研究的實踐啟示是:①在當前,企業實施親社會行為已成為消費者、政府和公眾的期待和共識。具有親社會行為的企業績效要比不實行親社會行為的企業更好。親社會行為既受到代表企業經營權的管理層驅動,又可以通過發展政治關聯和增強管理層組織認同來促進實施。因此,企業要通過管理層組織認同,促進加強企業對社會的誠信行為和公益行為,這些因素都能夠促進企業的社會價值提高;同時,在獲得、利用和發展企業的政治資本時,也是外部相關利益者與企業之間進行互動,還可以促進提高企業的親社會行為。②政治關聯程度并非在企業經營管理中越高越好,在實際的應用中還需要靈活對待,要視具體情況有所區別。因此,企業管理層與政府建立的關聯程度需要與企業的發展經營階段、自身的發展特征和外部環境特殊事件相對應。在與政治關聯的交互中,要適當地評估企業在制定發展戰略中明確當前階段主要管理目的和經營環境挑戰是為了提高績效還是實施親社會行為,這兩者對政治關聯的要求是不同的。也就是說,當企業管理者為了直接提高短期績效以獲取眼前利益,政治關聯與親社會行為交互時,可以適度降低企業政治關聯的程度;當企業為了實施更多的親社會行為以發展長遠戰略時,政治關聯與管理層組織認同交互,則企業的政治關聯程度高一點更好。
(三)局限性和展望
研究局限和未來的研究方向。本文探討了管理層組織認同對企業實施親社會行為與提升企業績效之間的作用機制,可能還存在其它的因素驅動企業實施親社會行為,比如企業社會責任、員工與管理者之間關系、企業內部社會資本。本文以政治關聯為調節變量,構建了內外部交互情景因素影響組織活動的機制,我們可知還存在其它外部環境條件因素的影響,比如環境的動態性、復雜性和不確定性等因素是否也對組織活動的作用機制有影響,也是今后需要進一步研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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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Chuansheng,ChenChuanming,LiJian
(1. Business School,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3,China; 2. Business School,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10023,China)
Abstract:In order to explore the influence mechanism of political affiliation, managerial organizational identity, enterprise prosocial behaviors and enterprise performance, this paper tested the hypotheses of this study by investigating emerging enterprises in Zhejiang, Jiangsu and Anhui provinces of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region.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is a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managerial organization identification, corporate prosocial behavior and corporate performance. Corporate prosocial behavior partially mediat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nagerial organizational identity and corporate performance. Political association moderates the mechanism. The conclusion of this study is that enterprises with prosocial behavior perform better.The influence of political affiliation on enterprise management is not the higher the better, but should be treated according to the specific situation.
Key words:management organization identification; enterprise prosocial behavior; enterprise performance; political affiliation
(責任編輯:李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