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碧容
摘要:蘇軾在黃州的生活和她所享受過的繁華形成鮮明的落差,正是受禪宗的影響,晚歲習為養氣安心,支撐他走過被貶的艱難歲月。
此文就《赤壁賦》中一些蘊含有佛家思想的語句進行解讀,感受蘇軾內心復雜矛盾的心情,體會蘇軾談禪而不佞佛,好道而不厭棄人生,采取佛家中“靜而達”的智慧,走向她人生的圓融和通達,借這篇文言文的教學,能夠向學生傳達佛家中積極向上的人生觀。
關鍵詞:佛家語言;佛家思想;空靜通達;安心;樂觀
蘇軾所處的北宋時期佛教盛行,文人多受佛教中禪宗思想的影響與熏陶,蘇軾汲取禪宗思想來面對人生,表現出堅定、樂觀、曠達的人格。這種人格對于當今青少年有著積極的影響,所以在《赤壁賦》的教學中,筆者尤為注意讓學生品讀文中蘊含有佛家思想的語句,并探析其句意,理解蘇軾在文中所傳達的積極的人生哲思。
“吾與子漁樵于江渚之上,侶魚蝦而友麋鹿,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屬。”
在佛教中,色界即現象界蘇軾能在黃州過著清苦生活,仍然不忘與好友游山玩水,飲酒吟詩,寄情山水,這說明他在黃州貶謫,轉而參禪的過程中,領悟到禪宗的真諦,只要心中有佛,何必在乎外在的形式。蘇軾初到黃州,與環境格格不入,生活簡樸,孤寂,落寞,但是蘇軾很快就有“自笑平生為口忙,老來事業轉荒唐”的自嘲到接受“空皰煮寒菜,破灶燒濕葦”的清苦生活,在與朋友游覽赤壁之時,借客人之口非常曠達而樂觀的點名自己的生活狀態,上山砍柴,下水打魚,盡管生活清苦,但是可以與魚蝦為侶,與麋鹿為友,能和朋友駕著小船游山玩水,盡情飲酒,這樣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呢?蘇軾的這種生活轉變,有賴于禪宗的安心之法,隨遇而安,養氣安心,內心空靜安寧,使得蘇軾即使是在生活艱難時期也能夠做到堅定樂觀。
眾所周知,在佛教里有個彌勒佛,從彌勒佛的佛像中,那象征著福氣的大耳朵,滿面的笑容和大大的肚子,便可看出其蘊含的生活智慧:達觀而寬厚的生活態度。蘇軾顯然也是受彌勒佛的影響。他出生名門,身處高位,面對生活的厄運,他沒有悲觀失望,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從此就一蹶不振,而是表現出樂觀曠達的人格,這顯然也是受佛禪心性理論的影響。佛家強調,排除外在和內在的干擾,恢復到單純空明的本心狀態,受這種心性樂觀的影響,蘇軾在貶謫到黃州后,才能做到如此坦然,瀟灑豪邁,盡管過得辛苦仍能與友人暢游山水,哪怕上山砍柴,下水打魚人能和有人飲酒作詩,以魚蝦為友,與麋鹿為友,縱情山水逍遙天地間,不受約束,活得自由自在。
“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浩浩乎如憑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這里蘇軾已經把自我和宇宙大化合為一體,他充分認識到,人類在宇宙中是多么的渺小,暗含一種從流飄蕩,任意東西的處事觀。正如佛家所說隨緣任運,人生活在世界上,一定要隨緣而處,隨遇而安。當一個人鴻運當頭,可以盡情發揮,盡情享受;但如果厄運災難降臨,也應安然處之。所謂得意之時淡然,失意之時坦然,這是蘇軾到了黃州以后,受佛家思想影響的最大的收獲。
“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
這句話中所蘊含的便是佛家中物我如一的思想,佛家認為,人和物都是一種物質形態,生和死是物質的變化,人活著時包含的那種物質,在人逝世后也永存,蘇軾在赤壁賦中借客與我的問答中,從變化的角度表達了他的豁達而智慧的人生觀。他拋開個人的愁懷,與江水明月作比,說明世間萬物和人生,既有變的一面,又有不變的一面,從變的角度看,天地萬物連一眨眼的功夫都不能保持不變。從不變的角度看,萬物和我們都是永久存在的,都是永恒的。所以不必羨慕長江的無窮和明月的永不增減,不必哀嘆人生的短暫,而應保持豁達樂觀的人生態度。
“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
這句話是說天地之間凡物各有自己的歸屬,若不是自己應該有的,即使一分一毫也不去求取,這其實也蘊含著濃厚的佛家思想,佛家認為:這個世界,一切因緣生,一切因緣滅,凡事隨緣即可,不可強求。蘇軾也是借此表達出他內心的情思:他能憑借自己的才華為人所賞識,在朝廷中能有所作為,這是他自己努力得到的結果,但是人各有命,被人誣告被貶到黃州,不再風光之后,那也是緣起緣滅,強求不來,既然命運讓他來到黃州,那就既來之則安之,隨遇而安,隨緣任運。他用他自己的生活告訴我們,凡事不能強求,一切隨緣,這也是佛家中“觀自在”的人生智慧,《心經》中用“心無掛礙”四個字來解釋“自在”,心無掛礙就是沒有妄念,沒有偏執,也就沒有了煩惱,蘇軾深受佛家思想的影響自然明白,心無掛礙,就是告訴我們要保持一顆平常心,在這句話中也能看出蘇軾所參透的榮辱不驚,冷靜曠達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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