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 慧,臧學革,閆奮奮,張高瓚,王立波,劉松巖
(吉林大學中日聯誼醫院 神經內科,吉林 長春130033)
大量流行病學調查顯示癲癇合并焦慮性障礙(AD)及抑郁障礙遠高于健康人群[1-5],在藥物控制不佳的癲癇患者中抑郁癥終生患病率可高達30%,甚至更高[5-6],且AD及抑郁障礙與癲癇具有雙向關聯[6-8]。癲癇共患焦慮性障礙導致更高的自殺風險、更高的住院率、更多的不良反應、更大的認知困難、更沉重的經濟負擔和更差的癲癇結局[9-15]。對癲癇患者共病焦慮、抑郁早期識別與干預,對改善預后有重要意義,而目前,我國對于成人癲癇共患焦慮、抑郁的研究仍然缺乏,使得臨床醫生缺乏足夠的認識,臨床上患者病情未能得到及時的醫治。本文就成人癲癇患者共患焦慮和抑郁的發病率及危險因素進行分析,現報道如下。
收集2018年9月—2020年6月在吉林大學中日聯誼神經內科門診治療的76例成人癲癇的患者作為觀察組,其中男40例,女36例。將同期體檢正常的76例人作為對照組。其中女37例,男39例。
入組標準:①年齡≥18歲且≤50歲,無性別限制;②由神經內科專科醫生診斷為癲癇且診斷符合2014年國際抗癲癇聯盟(ILAE)的診斷標準;③癲癇分類診斷符合2017年ILAE診斷標準;④癲癇病程≥1年;⑤簡易智能精神狀態檢查量表(MMSE)≥27分,能夠配合量表評估;⑥獲得吉林大學中日聯誼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⑦所有患者或其監護人知情同意,愿意參與并簽署知情同意書;⑧排除腦血管疾病、腦外傷、顱腦手術病史。
排除標準:①非癲癇發作患者;②存在嚴重心、肝、腎疾病、精神分裂癥患者;③有嚴重認知障礙的患者;④排除易合并焦慮、抑郁的其他神經系統疾病,如卒中、偏頭痛、帕金森病等。
對兩組的一般資料進行分析,差異不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可以比較。
1.2.1人口學及癲癇相關變量資料 由專業醫師對符合入組條件的癲癇組和對照組先進行自制量表測評,量表內容包括:性別、文化程度、婚姻狀況、職業、人均月收入(元)、體質指數(BMI)、年齡(歲)、居住地(城市或農村)等一般資料,對癲癇組進行發作頻率、表現形式、病程等調查。發作頻率是指患者病程中平均每年發作次數。發作形式是按照單一發作形式或兩種及以上進行分類。病程指患者首次發病至接受調查時的時間。
1.2.2測評量表及評價標準 對上述信息表述完整者,進行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A)14項及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D)24項測評。HAMA總分≥14分認為存在焦慮;HAMA≥29分認為存在重度焦慮,HAMD總分≥8分認為存在抑郁;HAMD總分≥35分認為存在重度抑郁。
觀察組和對照組合并焦慮、抑郁相比較,有顯著統計學差異(P<0.05),見表1。

表1 癲癇組和對照組發生率比較
將各種臨床因素及個人習慣與HAMA、HAMD總分進行相關性分析,得出:HAMA總分與發作頻率、表現形式、病程相關,與用藥情況、發作類型、出生情況、飲酒、吸煙、家族史、運動、妥泰、奧卡西平片、左乙拉西坦、德巴金無關;HAMD總分與發作頻率相關,與表現形式、病程、用藥情況、發作類型、出生情況、飲酒、吸煙、家族史、運動、妥泰、奧卡西平片、左乙拉西坦、德巴金無關。發作頻率、表現形式、病程與HAMA總分、HAMD總分相關性分析見表2,圖1-圖3。

表2 癲癇組臨床因素與HAMA總分及HAMD總分Pearson相關性分析

圖1 發作頻率與HAMA總分及HAMD總分的相關圖

圖2 表現形式與HAMA總分及HAMD總分的相關圖

圖3 病程與HAMA總分及HAMD總分的相關圖
將相關性分析中與HAMA總分及HAMD總分具有相關性的因素為自變量,HAMA總分及HAMD總分為因變量納入SPSS21.0版本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別得出表3、表4。結果顯示癲癇患者共患焦慮、抑郁是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發作頻率與病程是癲癇患者焦慮發生的危險因素,且發作頻率是癲癇患者焦慮抑郁的共同危險因素。

表3 以HAMA總分為因變量的多元線性回歸

表4 以HAMD總分為因變量的一元線性回歸
癲癇共患病是近期癲癇領域中的熱點話題,既往癲癇科醫生關注的重點主要是疾病發作的控制和癥狀的緩解,卻忽略了癲癇患者共患精神疾病的發生。癲癇患者最常伴發的精神共患病為焦慮和抑郁,盡管國內外的研究中癲癇共患焦慮、抑郁障礙的患病率不盡相同,但可確定的是癲癇共患焦慮、抑郁的患病率顯著高于普通人群[1-5]。本研究中成人癲癇患者抑郁的發生率31.58%,焦慮發生率為28.95%,成人癲癇共患焦慮和抑郁發生率為13.16%,與李倩[16-18]等的研究數據相接近。由于焦慮及抑郁都涉及消極的情感癥狀,導致焦慮和抑郁經常共病[8],本研究中成人癲癇共患焦慮和抑郁發生率為13.16%,較對照組顯著增高。抑郁癥是癲癇最常見的共病性精神障礙[8],AD一直被認為是繼抑郁癥之后第二常見的精神類疾病,但有文獻報道,在癲癇患者中 AD 比抑郁癥更為普遍[19-22],在本研究中未發現此結果,這可能與調查方法及樣本量等因素有關。且AD及抑郁障礙均與癲癇具有雙向關聯,任何一種疾病控制不佳,會導致另外一種疾病的惡化,所以臨床醫生在工作中應注意癲癇患者是否有焦慮、抑郁的發生,并及時給予心理干預。
目前研究認為頻繁發作是癲癇患者共患焦慮、抑郁的危險因素[23-24],焦慮的存在與癲癇發作頻率升高密切相關[25]。在本研究中認為癲癇發作頻率與焦慮、抑郁發生率呈正相關,即發作頻率越高,焦慮、抑郁的發生率越高。李倩等研究也認為癲癇控制不佳,頻繁發作是癲癇共患焦慮的危險因素[16],這與本研究具有一致性。這可能與發作頻繁給癲癇患者造成心理、行為障礙有關,患者對疾病產生羞恥感,產生自我懷疑,給患者帶來嚴重的精神困擾,甚至是威脅生命[26],另有研究表明,抑郁水平隨著恥辱感水平的增加而增加[27]。國外的一項研究顯示,癲癇發作情況控制越差,合并焦慮、抑郁的發生率越高[28],這進一步說明了控制發作頻率能有效減少焦慮、抑郁的發生。本研究中認為病程越長,焦慮發生的可能性越大,未發現病程與抑郁發生相關,考慮與樣本量較小有關。
綜上所述,癲癇患者焦慮、抑郁的發生率均高于健康人群。發作頻率是癲癇患者焦慮抑郁的共同危險因素,且與焦慮抑郁的發生率呈正相關。在臨床工作中,對待癲癇病人的治療不應該再是單一的抗癲癇藥物治療,應注意防范共患焦慮、抑郁的發生,及時給與干預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