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企混改聯通模式的績效評價研究

曹記峰　王振宇

摘 要：本文通過建立章程制度、內部治理、創新業務發展和績效指標四個維度的分析框架，拓展現有理論，全面多維度分析混改對企業經營績效的影響。研究案例選取國有企業首批混改試點中具有代表性的中國聯通，全面深化的改革方案，完善規章制度，優化公司組織結構，改善內部治理機制，同時積極開展創新業務的發展，激發員工活力和創造力，樹立良好的企業形象贏取客戶的口碑。此次改革中國聯通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經營績效，縮小了與主要競爭對手的差距。

關鍵詞：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中國聯通;績效評價

一、引言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培育具有全球競爭力的世界一流企業?！眹蠡旄膱猿謩撔麦w制機制，從過去“管人、管事、管資產”的國有經濟管理模式逐步轉型為“管資本”的模式。過去混合所有制下，節奏穩、突破大一直是國企改革的兩大特點，但在國家政策的引導下，國企改革一直以積極穩妥的節奏發展，2020年通過的十四五規劃，建議進一步深化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建立中國特色現代企業制度。十四五規劃指出，優化國有經濟布局，調整企業結構，加快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發展。國有企業要發揮經濟戰略支撐的作用，就要與民營經濟加速融合，共同發展。2021年國企改革主要從多個方向進行深化，一是改革方式的優化，在分類分層的基礎上，多路推進，同時開展國資控股和國資參股。二是加深改革內容，已完成混改的企業或者即將混改的企業，都可以在其他領域進行改革，比如股權激勵、董事會授權、契約化管理等。蔡國龍、鄭國堅和馬新嘯等[1]（2018）表示混合所有制改革作為我國特色改革道路之一，有利于新時代全面深化改革。沈昊和楊梅英[2]（2019）認為混改作為國有企業改革的重要內容，對于國企突破現狀具有關鍵性作用。何瑛和楊琳[3]（2021）在發表的文章中指出混改能夠使國企資源得到合理配置，提高國企效率，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鼓勵國有企業改革創新，更好地保證國有企業高質量發展。

本文選取中國聯通作為案例公司，因為其是首批混改試點中唯一一個以集團層面整體混改的國有企業，承擔著探索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責任，同時肩負著為其他國有企業積累混合所有制改革經驗的使命。中國聯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是全面深入的，完善規章制度，規范企業的經營管理，保障投資者的權益;引進戰略投資者，改善內部治理機制，優化內部組織結構，提高企業運營效率;積極開展創新業務的發展，提升企業的績效。本文通過建立章程制度、內部治理、創新業務發展和績效指標四個維度的績效分析框架，對中國聯通混合所有制改革進行績效評估研究。通過評估研究可知，中國聯通混改優化了集團內部的治理結構，開創新的業務模式，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經營績效。由于2014-2015年的中國聯通戰略決策錯誤，喪失了4G的有力市場競爭地位的中國聯通，與中國移動和中國電信在業績、口碑和服務方面尚存在差距，但經歷混合所有制改革后這些差距在慢慢縮小。從行業發展現狀來看，中國聯通在與中國移動和中國電信的競爭中處于不利地位，迫切需要以混改為契機改變現狀，但其國有企業管理體制和機制并沒有得到實質性的改變，沒有充分發揮戰略投資者的作用。目前改革雖有成效，但還需進一步充分發揮非公有制經濟的經濟活力與創造力。中國聯通混改的成效與不足也為其他國企混改提供借鑒，改革需要從多方面同時進行，相互促進，充分發揮混合所有制改革的作用。

二、文獻回顧和理論框架分析

（一）文獻綜述

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是中央對現代化市場發展的認識和實踐的最新成果，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期的理論突破。在2013年，中央發布《中共中央發布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指出要積極實施混合所有制改革。2018年試點改革意見提出，國資委明確指出簡政放權，直接授權國有企業進行混合所有制改革。符合條件的國有企業，在開展過程中可以允許修改章程制度、創新業務模式、引入戰略投資者、修改章程制度、董事會變更等，充分實現改革的綜合效應。本文從上述四個維度進行論述，如下所示。

在企業章程制度方面，李蒙、李秉祥和李明敏[4]（2021）表明優化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后控制權配置問題，通過對股東持股和委派董事兩個維度探討，總結得出國有股東在董事會的話語權越小，該企業的經營業績提升也就越顯著，相反非國有股東話語權與經營業績呈正相關。閆坤和張鵬[5]（2020）認為企業的章程制度包括根本、基本和重要制度，對改革的目標、途徑、形勢、內容和創新等有著重要的意義，改革有秩序、成體系、有策略、高效率地實施需要合理的章程制度。殷振川[6]（2020）在文章中提到推動黨干部人員和企業員工市場化管理、黨的領導人與企業法人相互結合、相互促進，增強國有經濟的活力、影響力和競爭力，保障經營績效的提升。廖紅偉和劉永飛[7]（2021）認為混改能夠完善國有企業的資產監督制度和市場化經營機制，提高企業經營效率。

在企業內部治理方面，Kang和Kim[8]（2012）通過使用新的所有權標識分類來研究不同的所有制結構對企業的績效產生什么樣的影響。這篇文章中使用固定效應模型和通用性時刻方法（GMM），研究表明市場化國有企業的績效高于政府控制的企業，表明中國國有企業的部分混合經濟改善了公司治理。市場化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的非控股大股東對公司治理能夠產生積極作用。本文在調查研究后發現，國企的公有資本過于集中，不利于保障非公有股東的利益。李維安[9]（2014）指出我國在進入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以來，國有企業管理經濟體制發生了根本的變化，混合所有制經濟逐漸發展并占據了重要地位，國有企業很大程度上與市場經濟接洽。但國內外經濟環境和市場不斷變化，因此我國仍要堅持混合所有制促進國企改革，促使經濟體制健康發展。楊紅英[10]（2015）在文中指出我國改革政策的持續發展，使得民營資本、國有資本和集體資本相互融合交叉持股形成的混合所有制經濟模式快速發展，國有企業是這項改革的重要參與者，盡管建立了公司制的管理制度，該文針對仍然存在股權結構不完善、決策效率不高、內部人集權等公司治理方面的問題進行分析，總結不足，提出建議進一步完善推動改革發展。吳秋生和獨正元[11]（2021）在文章中聲明，國企引進非公有制經濟董事有利于提高治理效率以及內部控制的質量。秦海林和段曙彩[12]（2021）在文章中表示國企混改的治理要順勢而為，合理利用現金股利政策保護投資者，改善公司治理結構。

在創新業務發展這方面，劉仲儀[13]（2020）在文中指出市場化管理能夠更好發揮公有制經濟和非公有制經濟的優勢。通過將國有企業與私有企業做出對比，發現國有企業優勢主要體現在將長期專用性資產投入而得到獨特資源的基礎。而私有企業的優勢主要體現在對市場化導向的相對適應，其具有產權分明、追求經濟效益最大化、對市場信號敏感、風險控制權強等優點。曾盟盟[14]（2020）認為，企業的績效和銷售投入成正相關關系，企業進一步對銷售渠道創新、塑造由價值的知名品牌，表明該企業正在擺脫短期盈利傾向，注重長期投資回報和經營績效。蔡銳和趙靜靜[15]（2021）表示國有企業進行混改引入機構投資者，有利于促進企業創新，提高企業競爭力。

在績效指標方面，李明敏、李秉祥和惠祥[16]（2020）在發表的文章中提到異質股東控制權配置對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影響更為顯著，會產生協同效應以及制衡效應，同時非財務控制權會引導異質股東形成相互受益、共同制約的關系。桑凌和李飛[17]（2019）在文中使用凈資產收益率指標，并結合經營成果、運營效率和財務杠桿分析，與行業相關數值對比，分析云南白藥在混改后相關指標，發現混改使得云南白藥ROE在醫藥行業中同比增長。辛蔚和和軍[18]（2019）表明良好的改革方案，在政府的監管下并完善企業相關的規章制度，穩定有序地推薦改革，有利于降低改革成本，提高企業經營績效。頡茂華、王嬌和劉鐵鑫[19]（2021）認為混改所帶來的探索式創新，有利于提高企業戰略績效，同時提高企業競爭力和創新力，進而改善企業的經營績效。李向榮和張洪寶[20]（2021）在文章中指出充分發揮混合所有制的優勢，保持適度的股權集中度有利于國企的績效提高。

綜上所述，多數關于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研究集中單一維度，比如市場經濟、績效、控制權等，對于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影響做出明確的判斷，但仍存在局限性。學者們并未從多重維度對改革方案進行研究，忽略了各改革維度間的相互制約和促進，不同方案的組合對企業績效的影響也是不同的。因此，本文建立改革方案的多重維度分析框架，結合聯通混改成效進行分析，在混改理論上進行完善和創新。

本文的分析框架如圖1所示。本文通過建立一個多維度的分析框架，結合中國聯通采取的混改方案，從章程制度、內部治理、創新業務發展和績效指標四個維度展開系統地分析，各個維度相互制約和促進，共同推進改革方案的實施。首先章程制度的修訂是保障公司決策的有效執行和經營管理的公平公正前提，適應現代化企業的需求;其次，內部治理是法律所確認的正式的公司治理的制度安排，是治理公司的基礎，從股東的角度來設計制度安排激勵約束經營者;然后，開展創新業務模式幫助企業適應市場需求，搶占市場，促進經濟活力與創造力，有利于為企業創造更多的價值;最后，績效指標的運用可以客觀評價企業的財務狀況和經營成果，有利于對企業的經營績效做出準確的判斷。聯通執行的改革方案是多維度，是相輔相成的，章程制度的修訂，規范企業改革，使得內部治理方案以及業務模式創新合理合規的開展。同時，優化內部治理，提高企業經營效率和合理配置資源，使得業務模式快速有效開展，提高企業績效。通過使用績效指標，可以反映多維度的改革，可以提高企業經營績效，保證混改順利進行。多維度的改革方案，共同推進，使得中國聯通的混改實施全面深入。

（二）研究分析框架

三、案例背景及其介紹

（一）案例公司簡介

中國聯合網絡通信集團有限公司（英文名稱China Unicom、簡稱“中國聯通”“聯通”）于2009年1月6日在原中國網通和原中國聯通的基礎上合并組建而成，在國內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和境外多個國家和地區設有分支機構，在香港、上海兩地上市，連續多年入選“世界500強企業”。中國聯通在1994年初步成立，在2002年成立中國網絡通信集團公司，再到2008年中國聯通和中國網通的合并，中國網通和中國聯通紅籌股公司的合并，都體現了我國政府在電信業的投入與重視。直到2009年，經過多次重組合并，現如今我們家喻戶曉的中國聯通才正式更名成立。

中國聯通的基本每股收益、凈資產收益率指標數值在2014至2019年6年間處于同行業三大寡頭企業中末位，并且在2016年，其基本每股收益下降至0.0073元，較2015的數值降低了95.54%;2016年中國聯通的凈資產收益率下降至0.2%，較2015的數值降低了95.46%。在目前中國電信業的三大巨頭——中國聯通、中國移動和中國電信的市場競爭中，中國聯通在用戶規模、收入、利潤等方面都處于不利地位。

以2016年的財報數據來看，中國移動的業務收入是聯通的2.6倍，經營利潤是聯通的44倍，自由現金流是聯通的27倍;到2017年上半年，中國移動的4G用戶數是聯通的4.3倍，固定寬帶用戶數是聯通的1.2倍。面對如此巨大的差距，中國聯通借助引入戰略投資者帶來的充足資金，并實行限制性股權激勵、開展與互聯網巨頭的業務合作，改善內部治理和提高資源利用效率等，寄厚望于混合所有制改革。

（二）混改歷程

中國聯通是首批混改試點中唯一一個以集團層面整體混改的國有企業，在2017年集團響應政策進行混合所有制改革，引入百度、騰訊、京東等非公有制企業。并在同年九月，中國聯通為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并方便與參與聯通混改的戰略投資者資源互補、戰略協同、開拓市場展開更深層次的合作，正式成立聯通大數據有限公司，從而使得中國聯通取得相對競爭優勢和企業活力。

2018年4月26日在重慶舉辦的中國聯通合作伙伴大會暨通信信息終端交易會，中國聯通宣布與騰訊、百度、蘇寧、光啟科學等12家企業一起建立“智慧聯盟”，參與該聯盟的企業均為中國聯通混合制改革接納的戰略投資者，商定從新零售、家庭互聯網、消費互聯網、產業互聯網等多個領域展開全面合作。自2016年9月份實施改革方案以來，中國聯通接連完成改革試點方案獲批、籌集資金全額到位、授予員工限制性股權激勵等關鍵性步驟。以“完善治理、強化激勵、突出主業、提高效率”為目標展開工作，中國聯通將進一步推動縱深式改革。

四、中國聯通混改分析

（一）企業章程制度分析

章程制度的設立是規范企業組織和行為的基礎，對公司、股東、董事和員工等都具有一定的約束力。合理制定公司章程，對公司的發展有良好的指導意義，有利于公司的正常運轉和股東權利的保障?，F代市場化企業需要制訂企業的章程制度，是保障公司運營規范化、有序化的前提。中國聯通針對之前章程制度沒有符合改革方案的需求，為進一步規范公司管理，使改革方案合法合規推行以及管理層決策治理能夠得到有序執行，主要對黨建章程、基層監督和現金分紅政策三個方面進行變更。

在黨建章程制度方面，對混改前后《公司章程》修訂情況分析可知，中國聯通起初設立的黨組織僅發揮保落實、把方向、管大局的作用，改革后的黨組織系統更加完善，充分發揮監督、管理以及發展職能。中國聯通改革黨組織結構，其中設立1名黨委書記，若干名黨組織成員。制訂黨建章程制度，原則上需要一人擔任董事長、黨組織書記，在企業黨建工作設立專門的專職副書記。黨組織成員進入董事會、監事會、經理層需要執行相關的法定程序，同時董事會、監事會、經理層中的黨員也需要依據相關規定和程序才可以進入黨組織。黨建章程制度的建立，首先可以保障中國聯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貫徹執行黨和國家的方針政策，落實黨中央和國務院的重大戰略決策;其次，黨管干部原則和董事會依法選擇經營管理者，經營管理者依法行使用人權，兩者相結合規范人才選拔機制，保證公平性;然后，集團黨組針對中國聯通改革過程中的問題提出建議，確?；旄膶嵤┓€定，保障員工切身利益以及提高管理層經營決策效力;最后，集團黨組承擔了全面從嚴治黨的主體責任，指導中國聯通的思想政治工作、統戰工作和精神文明建設等，推動中國聯通企業文化的建立，激發企業的凝聚力，同時設立紀檢組織，有利于營造公正廉潔、干事創業的企業氛圍。黨建制度的建立，推動聯通混改規范有序地進行，使得企業資源得到合理配置以及人才選拔公平公正，進一步提升競爭優勢和經營績效。

在基層監督方面，中國聯通制定印發《中國聯通紀檢監察機構加強基層監督的若干意見》，健全完善基層監督工作協同機制，組織各級紀檢監察機構督促有關單位深入排查體制性障礙、機制性梗阻問題根源，并進行糾治，著力發揮監督在基層治理中的基礎性、保障性作用，推動全面從嚴治黨向基層、向一線、向職工群眾身邊延伸，切實解決責任傳導和反腐敗工作成效層層衰減、“小鬼當家式”腐敗等問題?；鶎颖O督在全國范圍取得顯著成效，尤其是河北聯通近三年來在全省范圍進行專項治理，紀委制定了9項廉潔風險防控措施，按照“切口小、發力準、短平快”原則，整改不符合實名要求、不符合規范工號近1.5萬個，督促專業部門健全完善了工號管理長效機制。強化基層監督制度，中國聯通借此可以激發基層干部員工干事創業的內生動力，推動紀律作風建設，提升基層治理能力。

在現金分紅政策方面，中國聯通根據自身的生產經營、投資規劃和長期發展的需要，從保護股東權益的角度出發，修訂《公司章程》。董事會的討論保證了現金分紅政策調整的合理性，獨立董事征集中小股東的意見，總結并提出分紅方案，再提交給董事會審核。變更后的現金分紅政策注重于多種途徑與股東溝通和交流，尤其考慮中小股東的建議和需求，并及時答復，保護了中小股東的利益，促進各股東共同努力，為企業創造更多的價值。同時，中國聯通釋放了企業盈利、信用良好和公平公正的信號，吸引更多投資者的選擇。良好的現金分紅政策，能夠為聯通混改吸引更多的資金投入，鞏固其現金流，拓展其經營活動，提升企業經營績效。

中國聯通通過章程制度的修訂，明確黨建制度建立、強化基層監督制度以及完善現金分紅政策，規范企業運營，合理配置企業資源，保障各部門分工明確，執行決策高效有序。

（二）企業內部治理分析

中國聯通為了推動企業高效運營、戰略融資以及提高工作效率和經營績效，進行內部治理改革，主要通過調整董事會成員、股權結構、組織結構，規范公司治理模式。2018年中國聯通針對內部治理首先進行董事會提前換屆。在新成立的董事會中，董事會成員由7人擴編至13人，需要特別關注的是，有四名非獨立董事來自民營互聯網企業。在中國聯通的董事會成員中非公有企業股東代表超過了公有企業股東代表，這意味著民營企業在國有公司戰略決策層面具有較大的話語權，這將有助于推動聯通進行市場化改革。

分析2018年熊曉鴿、陳廷杰、馮士棟等六位獨立董事的述職報告，新成立的董事會高度重視企業內部控制，關注高級管理人員提名和薪酬、業績預告及業績快報以及公司及股東承諾履行等情況，對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進行適度調整。此外，為進一步分析引入的董事對聯通改革的意義，在中國聯通后續披露的公告與獨立董事述職報告可知，中國聯通為了進一步保障改革實施，完善公司治理制度體系，落實董事會職權，積極促進董事發揮在董事會及專門委員會的話語權，為董事勤勉履職、科學決策提供保障。中國聯通此次進行董事會的變革，引入具備科學管理經驗的民營董事，優化董事會結構，建立健全市場化管理運行的公司治理機制。

在股權結構調整層面，中國聯通股權結構因為引入非公有制經濟，聯通集團持股比例由62.7%下降至36.7%，10家戰略投資者合計持股比例約35.2%，員工持股2.7%，公眾股東持股25.4%，形成了多元化的股權結構。公司治理結構不再是“一股獨大”，避免發生國有企業經營中只有國有股東說了算的情況，切實保護了中小股東利益，使得公司更加市場化。中國聯通積極引入行業相關的公司，能夠在業務上產生協同效應形成優勢互補。此外，中國聯通此次也實施限制性股權激勵制度，員工持股占比25.5%，同時也限制可行權時間、可行權股票份額、行使股票期權的次數和時間，并設置了禁止銷售期限，一系列限制性措施能夠有效地避免管理層人員為了個人利益，利用信息不對稱獲取內部信息，損害公司利益。此次聯通員工持股比例，包括民營企業在內，創造了員工持股比例最高的記錄。中國聯通如此大力度的股權激勵方案實施，將自身的利益與員工捆綁，激勵員工的內生動力與活力，促進企業長期可持續性的發展。同時對國有資產的保值增值有著重大意義，實行混合所有制改革能有效地維護國家利益，有利于提高國有經濟效益和資源利用效率。

在組織結構調整層面，面對國有企業組織機構凌亂、權責不明的情形，尤其中國聯通在經歷多次重組，部門機構不斷冗雜，內部治理矛盾也越發明顯。針對上述現象，中國聯通實行扁平化管理，帶頭從總部開始對部門進行精簡，實行扁平化管理，以求達到權責分明、高效運營的目的。在聯通總部，將原來的27個部門減至18個，縮減比例達到33.3%;員工人數也由原來編制1787減至865。地市公司機構和省級公司管理人員分別減少2013個和415人。中國聯通的干部首聘工作也超出了預期，管理人員平均退出率在14.3%左右，此舉就是以干部為首，逐步建立干部管理市場化長效機制。通過對中國聯通內部機構優化，使得企業內部管理人員的身份從指揮者變成服務者。管理人員直接與客戶接觸，能更好地理解客戶的需求以及為客戶服務。同時，扁平化管理使得管理人員直接獲取客戶的一線數據，有效減少信息傳遞層級，提升管理效率，能夠幫助中國聯通更好的開發市場，逐步改善公司治理情況。

從上述三個層面改革可以看出，中國聯通在內部治理改革是為了優化內部結構，建立健全運營機制，從而提高經營決策能力，合理配置資源，改善經營管理環境。

（三）企業創新業務發展分析

中國聯通為了搶占市場，提高經營績效，借助混改引入戰略投資者，發展互聯網業務和創新業務模式。在互聯網業務方面，中國聯通借助網絡快速發展的特點，可以使企業適應時代訴求，也會促使中國聯通發展到一個新的領域。企業憑借互聯網非常龐大的觸點，通過比實體銷售更便宜的方式，獲取相對競爭優勢。中國聯通借助改革，積極引進BATJ戰略投資者，大力發展創新業務。比如2I2C，通過拓展自身業務，直接接觸互聯網，直接接觸個人用戶，直接影響銷售的費用和銷售通信產品成本，企業規模效益的發展離不開低成本。中國聯通也注重自身產品的創新，比如該企業與騰訊公司推出售價19元的“騰訊大王卡”，該項定向流量優惠套餐活動主要應用于QQ、騰訊視頻、QQ音樂、騰訊游戲等騰訊應用。通過對2018年年報分析可知，中國聯通前三季度的營業收入和凈利潤分別為2197.12億元和87.80億元，同期增長率為6.77%和6.46%，遠超中國移動和中國電信。得益于創新業務快速增長拉動，固網服務收入為人民幣732.23億元，比去年同期上升5.2%。由此可見，合作雙方在合作初期便取得了預料之外的成績。與戰略投資者展開業務合作，將互聯網思維融入自身的產品體系，中國聯通加快產品互聯網化的步伐，實施新零售、無界零售模式，緊抓新零售互聯網化的節奏，幫助客戶隨時、隨地、隨心消費。

在業務模式的創新方面，為了加快業務模塊的互聯網轉型，中國聯通將統籌、產品、運營這三個板塊整合市場資源，合并建立一部、兩中心。一部指的是市場部，將會直接參與中國聯通的市場規劃以及資源的協調，兩中心則是指產品中心和渠道運營中心。一部兩中心將市場資源進行整合，提高自身產品的競爭力，借助BATJ的互聯網優勢，有利于中國聯通接受互聯網思維以及管理模式，加快自身創新、產品、渠道的轉型。從改革的本質來看，中國聯通大力推行創新發展，使得電商的思維和管理模式融入業務發展。同時借助業務發展，中國聯通的管理和運營也逐漸互聯網化。此次改革，中國聯通合理提升企業效益水平，打造高效運營的管理機構，以爭取混合所有制改革為契機，建立真正的市場化機制。

中國聯通發展互聯網業務和業務模式的創新，將自身資源與市場需求相結合，提高自身核心競爭力，以求快速適應市場需求，搶占市場份額。同時，企業引入互聯網經營思維，打造線上線下一體化和互聯網產品體系，加強了客戶的體驗感，吸引顧客消費，同時降低產品成本，從而提升企業經營績效。

（四）企業績效指標分析

1. 中國聯通近五年財務指標對比分析

為了進一步分析混合所有制改革對于中國聯通經營業績的影響，選取中國聯通近五年在上交所披露的數據，從償債能力、營運能力、盈利能力和發展能力四個方面分析。

（1）償債能力分析

由表1可知，從償債能力分析可知，中國聯通近五年的流動比率從2016年的24%增長至2020年的49%，實現了近兩倍的增長，說明中國聯通的變現能力和短期償債能力逐漸加強，同時該企業的資產負債率從2016年的62.57%降低到2020年的43.09%，已降至企業的正常水平，說明該企業的長期償債能力得到改善。中國聯通長短期償債能力的提升，得益于戰略投資者的引入，充足的融資資金和先進的管理經驗，改善該企業的現金流，提高其現金周轉的能力。

（2）營運能力分析

從營運能力分析可知，中國聯通對董事會、組織結構等進行調整，合理利用融資資金，致力于提高企業管理能力和運營效率，從表1中可知存貨周轉率由2016年的66.36次上升至2020年的104.81次，營運能力借此得到提升。

（3）盈利能力分析

從盈利能力分析可知，中國聯通的凈資產收益率和銷售凈利率指標分別從2016年的0.2%和0.18%增長到2020年的3.73%和4.12%，說明該企業在經歷改革后，獲取利潤的能力以及自有資本獲得凈收益的能力提高。中國聯通在與中國移動、中國電信競爭的不利情況下，引入戰略投資者，與其開展戰略合作，大力發展云計算、大數據等創新業務，打造完善的產業鏈，提高自身獲利能力。

（4）成長能力分析

從成長能力分析可知，中國聯通對組織結構、規章制度等進行調整后，部門運營規范，充分調動員工積極性，對外積極與戰略投資者展開業務合作和服務客戶，改善公司品牌形象，營業收入同比增長率和凈利潤同比增長率呈現逐漸增長，表明改革使中國聯通持續穩定的發展能力提高。

中國聯通進行混合所有制改革，引入相應的戰略投資者，吸收投資，并運用財務杠桿提高資金的利用效率，推動自身盈利水平的提升。同時，該企業與戰略投資者展開戰略合作，創新業務模式，并引進民營董事的先進科學的管理經驗，對自身制度、內部治理等方面進行調整，保證生產經營的連續性，使得中國聯通的混改從多個維度共同推進企業經營績效的改善。

2. 三大運營商財務指標對比分析

混合所有制改革優化中國聯通的內部治理，提高了經營效率，并制訂相關章程制度和創新業務模式，提高了中國聯通的經營管理能力，拉近與同行業的距離。表2通過統一選取三家公司在港交所披露的數據進行直觀對比，并且中國移動和中國電信為國內通信行業的標桿，與其對比分析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中國聯通在多年的競爭中，一直處于三大運營商的末位，此次借助國家政策對企業多維度深入改革，力求挽回弱勢地位。

由表2可知，中國聯通借助混改，與BATJ展開戰略協作，吸引更多用戶，搶占市場，使得經營績效取得明顯的增長，本文從財務效益、資本營運和償債能力三個方面進行分析。

（1）財務效益對比分析

從財務效益方面來看，凈資產收益率是一個動態的指標，反映了中國聯通創造效益的能力。從表2中可知中國聯通在業務創新改革和BATJ的戰略合作，實現收入增長，降低業務成本，凈資產收益率從2016年的2.73%上升到2020年3.86%，表明該企業的凈資產創造利潤能力有一定程度的上升。在2017年該指標大幅上升至6.80%時，2018年又下降至3.30%。雖然凈資產收益在這五年總體呈上升趨勢，但增長緩慢。中國聯通的凈資產收益率仍然處于三大運營商的末位，可見中國聯通還需進一步提高收益，降低運營成本。

（2）資本運營對比分析

從資本運營角度分析來看，中國聯通在對章程制度和內部治理進行改革后，提高自身管理水平和對資金的使用效率，該企業的總資產周轉率從2016年的0.51次到2020年的0.52次在近五年一直維持在0.5次左右，相較于中國移動已取得相對的競爭優勢，雖然略遜于中國電信，但中國聯通的資本營運能力借助改革有一定程度的提高。

（3）償債能力對比分析

從償債能力方面來看，中國聯通借助改革引入BATJ等戰略投資者，吸收70億資金投入，有利于中國聯通降杠桿、減負債，混改后該企業的資產負債率從2016年的62.93%降至2020年的43.59%，近四年該指標一直維持在43%左右，償債能力已與另外兩家運營商差距不大。

此外，本文選取三大運營商近五年的市盈率進行分析，以此來比較各大運營商的發展前景。市盈率越高，說明該企業的盈利能力和潛在風險也就越大。由表2可知，中國聯通近五年的市盈率從2016年的35.42經過幾次大幅上漲后，降至2020年12.42，與另外兩大運營商的投資價值差距在逐漸縮小。2017與2018年更是呈現井噴現象，尤其是2017年高達234.48，說明投資者對中國聯通混改的成效預期與發展潛力積極看好。2020年中國聯通的年平均市盈率在三大運營商之中排名最高，說明其具備良好的發展前景，投資者對中國聯通未來增長潛力的認同。

3. 三大運營商相關非財務指標對比分析

由表3可知，中國聯通從2016年到2020年借助混改實深化“聚焦、創新、合作”戰略，移動出賬用戶、寬帶用戶分別從2016年的2.6億和7524萬增長至2020年的3.063億和8609.5萬戶，針對客戶的需求進行精準施策，全面提升資源管理能力。同時，中國聯通借助戰略投資者積極推進網絡數字化轉型、注重網絡能力的提升，持續完善國際網絡，國際海纜資源容量從2016年的12.1T提升到2020年的52.6T，有助于中國聯通未來高質量發展。自從2017年中國聯通混改對組織結構進行調整，實行扁平化管理，精簡部門和員工，在聯通總部，改革將原來的27個部門減至18個，縮減比例達到33.3%;員工人數也由原來編制1787減至865，但研發人員不減反增。中國聯通為順應互聯網大數據時代的發展，加大研發資金的投入和研發人員的培養，如表3，研發資金為45.65億，2020年研發人員為14149人，同比2019年分別增長81.87%和54.55%，夯實自主研發能力，為聯通創新發展提供保證。

從表4可以看出，中國聯通雖然借助混改，在4G市場取得一定成效，但相較于移動4G用戶數量，還是存在著很大的差距。在4G市場上，中國移動和中國電信把握住了市場發展的趨勢，4G基站覆蓋廣，地理位置優越，反觀中國聯通錯過搶占4G市場的機會，雖然經過混改引入大量資金，推動4G基站的建設，幾乎覆蓋所有城市區域，但在偏遠地區仍然存在信號差的問題。在新興的5G市場，中國聯通2020年的5G用戶數量與中國移動和中國電信相差并不大，借助戰略投資者打開5G市場，加快5G戰略化布局，提高自身的核心競爭力。

聯通早期品牌口碑問題，使得客戶對于中國聯通的品牌形象和產品滿意度存在一定意見，所以此次混改針對客戶這一方面，對基層監督、組織結構以及創新業務發展等進行調整，提高員工的專業能力和服務能力，建立高效的工作流程，解決客戶問題。通過表5與圖6，中國標準化研究院顧客滿意度測評中心客戶滿意度調查結果可以看到，混改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中國聯通的性價比，并提升企業服務質量。中國聯通在三大通信運營商中的顧客滿意度在排名第一。

通過績效指標的對比分析，中國聯通實施的多維度改革方案已經取得客觀的成效，償債能力、營運能力、盈利能力和發展能力均有所提升，網絡覆蓋程度，用戶數量、研發能力與客戶滿意度等也有顯著提高。深入的混改為中國聯通帶來多方面的改善。雖然并沒有改變中國聯通盈利能力在三大運營商中的末位，但很大程度上拉近了與另外兩大運營商的差距?；旄臑橹袊撏◣淼母淖?，未來中國聯通的發展還需看其自身的努力。

五、研究結論與啟示

（一）研究結論

聯通混改是全方位實施的，積極響應國家政策，誠心引入非公有制經濟，制訂章程制度，調整內部治理結構，發展創新業務等，規范了公司治理，合理配置企業資源，提高盈利能力，優化內部結構，提高治理效率，可見改革有效提升了中國聯通的經營績效，多種維度相結合的改革方案，使得中國聯通提高自身的經營管理能力，彌補了原有的不足，提高了經濟效益，加快新興市場的布局，取得市場競爭優勢。多維度相結合的改革方案，為其他國企混改提供了很好的參考價值。多維度進行改革，相輔相成，對內合理配置資源、優化內部治理結構和營造公平高效的工作氛圍，對外釋放保護中小股東利益和盈利能力強的信號，逐漸取得競爭優勢，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其經營績效。中國聯通借助混改在其財務指標上有所改善，但其并沒有充分發揮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潛力。若進一步深化改革，未來可期。

綜上可知，中國聯通此次混改雖然尚有不足，但已取得一定的突破，通過加強黨的領導，有明確的戰略目標引入戰略投資者，尊重和支持董事會落實職權，同時激發員工的積極性和創造力，保護中小股東權益，已逐漸提高自身經營績效，承擔國企相應的社會責任，為未來的發展奠定良好的基礎。

（二）聯通混改啟示

此次混改，中國聯通全面系統地推進改革進行，合理配置企業資源，提高資源利用效率，提高了經營績效，優化了內部結構，值得多方借鑒和學習。此外，中國聯通修訂章程制度，使改革平穩有序推行，合理配置資源;優化內部治理結構，實行扁平化管理，提高管理層經營決策效率;借助與BATJ業務合作，拓寬了市場。中國聯通借助混改，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其經營績效，但其在4G市場份額仍居三大運營商末位，產品和企業形象也一直被客戶所詬病。中國聯通還需建立穩定的網絡覆蓋，與互聯網化運營轉型相配套，抓住互聯網時代發展的潮流，提高核心競爭力，同時提高其產品質量和客戶服務，建立良好的口碑和企業形象。此次中國聯通改革也為其他國企混改提供很好的借鑒，要保護民營資本的利益，公有制經濟和非公有制經濟相結合，共同發展，同時改革方案是要多維度進行，相輔相成，共同促進改革的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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