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棟 儲昊東 胡嘉妍
摘 ?要 ?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是大數據時代的必然趨勢,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動力源。數據要素正轉化為現實生產力,數字產業化催生新業態新模式,產業數字化賦能傳統產業轉型,治理數字化提高經濟運行效率。浙江在推進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中,以創新為引領培育新產業、賦能傳統產業構筑新動力、豐富應用場景注入新活力以及布局數字新基建夯實新基石。促進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需要強化核心技術攻關、完善數字新基建、優化數據交易市場、縮小數字鴻溝、健全法律法規體系。
關鍵詞 ?數字經濟;實體經濟;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浙江實踐
當前,新一輪科技革命在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物聯網等信息技術領域產生“創造性破壞”,帶領全社會進入數字時代,數字經濟成為引領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引擎。做優做大實體經濟不僅是推動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基礎,更是加速我國現代化建設的重要源泉。習近平總書記多次指出“要推動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融合發展,發揮數字技術對經濟的放大、疊加、倍增作用”,促進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是必然趨勢。在高質量發展進程中,推進實體經濟轉型升級是關鍵所在,而利用數字技術賦能經濟結構優化則是重要舉措。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的本質在于數字技術賦能實體經濟各個環節,從而優化全產業鏈要素資源的配置,實現整個社會經濟結構有效轉變。
一、促進實體經濟與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是必然趨勢
數字經濟發展重塑生產要素組合及生產方式的邊界,數據要素在多領域跨界流通賦能各個產業部門、各個生產環節,由此實現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構建起以數字經濟為引領的現代產業體系,支撐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
(一)數據要素正轉化為現實生產力
進入數字時代,數據和技術加速轉變成為現實生產力。數字經濟在三次產業滲透率逐年提升,為實體經濟發展提供強大動能,提升實體經濟創新能力與發展韌性,是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力量。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2021年《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顯示,2020年我國數字經濟保持9.7%的高位增長,規模達到39.2萬億元,占GDP比重為38.6%,農業、工業、服務業數字經濟滲透率分別達到8.9%、21%和40.7%。
(二)數字產業化催生新業態新模式
數字技術作為新興技術從“無”至“有”是產業化的過程,催生新產業豐富現代產業部門,是完善實體經濟產業體系的基礎所在。一是數據要素作為新型生產要素,在應用過程中不斷衍生數字產業部門。以5G、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為代表的信息技術不斷發展,形成相應的產業部門并逐步壯大,豐富了實體經濟的產業部分。二是數據要素流通打通了產業壁壘,使得實體經濟有了新內涵。實體企業借助數字平臺優勢能夠有效整合信息資源,通過對數據資源等分析,提前進入新興領域、布局未來產業,催生實體經濟領域的新業態新模式。
(三)產業數字化賦能傳統產業轉型
數字技術不斷成熟從“弱”到“強”是融合滲透的過程,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一是重塑產業內部流程。將產業內部的運行規律進行數字化拆分,形成產業知識數字化,產生海量產業環節數據。利用數字技術分析各生產環節資源投入最優配比,避免資源人為浪費,推進實體經濟從勞動密集型產業走向技術密集型產業。同時,將海量數據進行系統分析有利于推進實體經濟有序運行。二是重塑企業運行流程。數字技術推動傳統企業線上營銷,擴大企業銷售范圍,迅速回籠資金擴大生產。企業依托互聯網平臺窗口掌握用戶反饋,以實際需求為導向,生產出更具實用性、針對性的產品。
(四)治理數字化提高經濟運行效率
實體經濟發展的目標導向在于滿足社會需求,而數字化賦能社會治理能夠提高經濟社會運行效率,為做優做大實體經濟營造良好的發展氛圍。得益于海量數據共享,跨區域、跨部門、跨層級的政務服務、公共服務實現共享,有利于優化經濟社會運行環境,提升經濟社會運行效率。一是賦能政務服務。打破區域之間、部門之間的數據壁壘,讓數據全方位跑起來,有效推動經濟社會發展和治理能力的質量變革。二是賦能公共服務。彌補醫療、教育等領域在區域層面的差距,補充偏遠地區在公共醫療、教育等領域的供給不足。數字企業尤其是平臺企業嵌入公共服務領域,利用市場化競爭機制提高服務質量,能夠更好地滿足居民需求,提升居民幸福感。
二、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的浙江實踐
2003年,習近平同志在浙江工作期間高瞻遠矚地作出了建設“數字浙江”戰略部署。近二十年來,浙江堅持“數字浙江”一張藍圖繪到底,2014年提出發展信息經濟,2017年升級成為數字經濟“一號工程”,2020年再升級成為數字經濟“一號工程”2.0版。2021年2月,浙江全面實施數字化改革,推動“數字浙江”建設進入新階段。《浙江省互聯網發展報告2021》顯示,浙江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增加值從2014年2854億元跨越到2021年8348億元,增長了1.92倍,年均增長16.5%,涌現了阿里巴巴、海康威視等一大批數字經濟領軍企業,數字經濟逐步成為實體經濟轉型升級的重要拉動力量。
(一)以創新為引領培育新產業
始終堅持創新在數字經濟發展中的核心地位、引領作用,以創新成果帶動數字新產業培育。截至2021年底,浙江數字經濟有效發明專利高達89198件,同比增長26.8%。杭州作為數字經濟發展高地,在世界知識產權組織所發布的2021年全球創新指數全球前100個最具活力的科技活動集群排名中,位居第21位,超越了芝加哥(美國)、大田(韓國)、慕尼黑(德國)、特拉維夫-耶路撒冷(以色列)等4個地區。基于強勁的創新活力,衍生了數字經濟新產業新業態。2021年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增加值總量突破8000億元大關,占GDP 的比重達到11.4%,拉動GDP增長1.3個百分點。數字經濟蓬勃發展豐富和完善了實體經濟產業部門,成為穩增長、促發展的“壓艙石”和加速器。
(二)賦能傳統產業構筑新動力
制造業等傳統產業是實體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浙江率先探索構建“產業大腦+未來工廠”基本形態,激發起數字技術賦能傳統實體經濟新動力。一是利用人工智能等技術賦能制造業轉型升級,促進新一代信息技術與制造業深度融合。2021年浙江新增應用工業機器人2.3萬臺,累計建成智能工廠(數字化車間)423 家、未來工廠32家。二是以“1+N”工業互聯網平臺體系串聯傳統制造業產業鏈,提升傳統產業資源配置能力、生產運營效率。截至2021年底,已培育省級工業互聯網平臺285個,開發集成工業APP超6萬款,45萬家企業深度上云用云。三是利用數字技術賦能鄉村全面振興。2021年實現農產品網絡零售額1238.9億元,同比增長11.7%。基于產業數字化轉型實踐,浙江“產業數字化”指數連續三年居全國第一。
(三)豐富應用場景注入新活力
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需要打造應用新場景。數字技術在消費、流通等領域的滲透催生了新業態和新模式。譬如,數字技術賦能消費環節,直播電商、跨境電商等應運而生;數字技術賦能流通環節,物流產業、電子支付等蓬勃發展。從浙江實踐看,跨境電商、直播電商、數字貿易、數字生活等新模式不斷拓展。打造全球數字貿易中心、跨境電商綜合實驗區等新平臺新載體,有效促進了數字貿易發展。2021年浙江網絡零售額25230.3億元,同比增長11.6%,實現數字貿易5279億元,同比增長21.8%。積極推進新興金融中心、移動支付之省等建設,在杭州等地區開展數字人民幣試點,2021年浙江移動支付交易增長37.8%,移動支付普及率94%。應用場景日益豐富為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提供了空間,有效滿足了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四)布局數字新基建夯實新基石
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離不開數字新基建。優化升級數字基礎設施能夠更好地滿足智慧化發展趨勢,為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提供有力支撐。浙江加速推進5G建設和應用,加快布局平臺型數字新基建,提升數字新基建利用效率。2021年累計建成各類數據中心193個,其中大型以上數據中心20個,阿里巴巴長三角智能數據中心、桐鄉烏鎮超算中心全面啟動建設。截至2022年4月,已累計建成啟用5G基站12.16萬個,每萬人基站擁有數高達18.8個,為數字經濟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
三、促進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的對策
從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的浙江實踐中,可以得出如下啟示:數字技術革新換代使得數據成為新型生產要素,數字經濟蓬勃發展推動實體經濟邁入數字化時代。促進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需要強化核心技術攻關、布局數字新基建、優化數據交易市場、縮小數字鴻溝、健全法律法規體系。
(一)強化核心技術攻關促進兩者深度融合
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的核心在于打破融合進程中的技術瓶頸,以自主創新夯實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發展的底層架構。這就需要緊緊抓住新一輪科技革命時代契機,把握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區塊鏈、物聯網等信息技術發展趨勢,探索關鍵核心技術攻關新型舉國體制,加大基礎研究投入力度,加強高層次創新人才培育,加速科技成果轉化,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在此基礎上,圍繞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充分挖掘數據作為生產要素的價值,推進新一代信息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既培育新興產業構建現代產業體系,又賦能傳統產業提升全要素生產率,培育經濟發展新增長點。
(二)完善數字新基建拓展融合應用新場景
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的關鍵在于加速布局數字新基建拓寬深度融合的應用新場景。持續鞏固我國在5G、大數據、工業互聯網等數字經濟領域的先發優勢,進一步補齊人工智能、物聯網專用芯片等領域短板,打造領先的新基建產業群。發揮我國制造業門類齊全等基礎優勢,推動5G技術與工業網絡、控制系統深入融合,打造工業協同平臺。拓寬新基建應用場景,進一步統一準入標準,滿足智慧醫療、智慧交通、智慧社區、智慧城市發展的需求,以新場景開放促產業需求、筑發展基石,為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提供更為廣闊的空間。
(三)優化數據交易市場促進要素自由流通
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的條件在于打破要素流通壁壘促進數據自由流通。數據要素是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的“大動脈”,優化數據交易市場是保障數據發揮生產要素價值的條件所在。早在2014年,我國便開始探索數據交易市場,2020年數據市場進入2.0時代。在此基礎上,應當完善確權機制、定價機制等,以國家數據流通標準實現數據要素規范性存儲使用。開展數據質量的分析評估,促使數據可視化,優化數據交易規則,支持各類所有制企業參與數據要素交易建設,構建統一數據要素市場。
(四)加速縮小數字鴻溝保障實體經濟穩定運行
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的導向在于縮小數字鴻溝,確保信息化發展水平差距保持在合理區間。就城鄉差異而言,加快在農村布局數字基礎設施,傾斜數字基礎設施資源在相對落后地區投入,以數字新基建創造應用新場景、牽引消費新需求,引導數字經濟均衡發展。就區域差異而言,縱深推進數字化改革,促進數字技術在醫療、教育、養老等領域應用,縮小公共服務在不同區域之間的差距。就群體差異而言,簡化數字化產品、數字化場景的應用步驟,推出適合老年群體的數字化產品,增強老年群體對于數字經濟發展紅利的體驗程度。
(五)健全法律法規體系保障數字經濟健康發展
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的保障在于數字經濟持續健康發展。數據要素打破了區域限制,具有無限開拓市場的能力,衍生了平臺企業數據壟斷等局面。促進數字經濟持續健康發展需要健全法律法規體系,防范數字經濟領域的壟斷現象。加快出臺和健全數字信息完善、數據隱私保護等相關的法律法規,將數據獲取、使用等納入法律法規監管之中。進一步健全市場準入和退出、公平競爭審查監管等制度,建立全方位、多層次監管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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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重大公共衛生突發事件中科技支撐的能力提升及體系完善研究”(編號20VYJ059)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單位:中共浙江省委黨校)
【責任編輯:江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