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詩歌的光芒

劉靖雯

摘? 要：中國俗稱詩的國度，詩歌的種類繁多。而隨著詩歌越來越遠離人們的生活，如何進行詩詞類文本的教學，使教學春風化雨、潤物無聲，則成為當下教師應該深入思考的地方。教例研究能夠使高校學者和身處教育一線的教師跨越理論與現實的鴻溝，共同進行語文這一學科的教學研究，是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廣受學者歡迎的一種方法。《鄉愁》是臺灣著名詩人余光中的代表作之一，其對故土的無限思念通過這首詩被表達得淋漓盡致，文章以語文特級教師余映潮的《鄉愁》教學實錄為例，主要采用評析的方式總結余映潮教師有關詩歌教學的經驗技巧，尋找詩歌的光芒，以期在詩詞類文本教學中獲得啟發。

關鍵詞：《鄉愁》;教學實錄;詩詞類文本

名師教例研究具有很高的探索價值，教例既是研究的內容，又是研究的方法。作為內容，教例研究的核心是以教案為例;作為方法，教例研究關注教育事實發生和發展的全過程，對教例這一研究范疇，進行深入、細致的觀察、體驗，并以各種觀察點為視角，得出不同視角下的整體性探究。

詩詞類文本是上下五千年中華文化的結晶，不但語言精練明快，情感豐富，而且意蘊委婉含蓄，表達深沉，但由于時代背景等各方面的變化，如何向學生傳遞詩歌的古典之美、韻律之美、畫面之美等成了詩詞類文本教學的難題。余映潮是我國特級教師、全國優秀語文教師，他創建了“板塊式、主問題、詩意手法”閱讀教學藝術體系，提出了“思路明晰單純，提問精粹實在，品讀細膩深入，學生活動充分，課堂積累豐富”的語文課堂教學思想。余老師多次參加語文活動，用質樸、清新的課堂引領學生感悟語文之美。余映潮老師善于把握詩歌獨有的特點，在《鄉愁》這篇課文的教學中，余映潮圍繞“美讀美析”展開張弛有度、動靜結合的集體訓練活動，將詩人余光中的別離愁緒一一鋪開，課堂上與學生細細品析。

文章以余映潮老師進行的部編版九年級上冊《鄉愁》教學實錄為例，通過對教學實錄的研讀，分析名師課堂的教學內容、教學方法，研讀余映潮對“詩詞類文本該怎么教”的理解，尋找詩歌的光芒，以期在對詩詞類文本教學中獲得指引與感悟。

一、輔助多文，提高文學素養

余映潮老師在開堂介紹了鄉愁之情和鄉愁詩的概念，為學生初步感知文本和更加準確地把握文本情感做好鋪墊，緊接著輔助多文來配合文本《鄉愁》的學習。在講完“什么是鄉愁”及鄉愁詩后，余老師緊接著給學生展示了詩人席慕蓉的《鄉愁》，學生在初步感知了余光中的《鄉愁》后又因這首詩而對鄉愁之情有了朦朦朧朧的輪廓。這時學生對“鄉愁”這一情感還是似懂非懂，這一設計能夠加深學生對鄉愁的印象與理解。一個詩人思想情感的最好體現就蘊含在詩人的作品中，在對作者進行介紹時，余老師又輔以作者的三首詩——《聽聽那冷雨》《當我死時》《鄉愁四韻》來使學生進一步了解作者。余光中因抗日戰爭爆發，跟隨父母輾轉多地來到臺灣，其間20多年沒有回過大陸，思鄉情切，于是在臺北廈門街的舊居內寫下了這首廣為流傳的詩——《鄉愁》。鄉愁主題的作品并不是余光中在70年代之后才開始寫的，這類作品其實貫穿他的整個創作生涯。只是，60年代他在美國求學期間的鄉愁詩，既有對臺灣的思念，又有對大陸的思念;而進入70年代后，他的詩則更多地表現為對大陸故土的思念。通過了解作者的身世、時代背景，結合作者的其他作品，學生能夠很清晰地在頭腦中折射出文本中的情感基調和中心思想。在對文本進行了深層次的分析之后，余映潮老師以另一位臺灣詩人非馬的《醉漢》來進行結尾，使整節課首尾相連、渾然一體，自始至終充滿著揮之不去、淡淡的卻又濃濃的鄉愁的滋味。詩歌教學的溫度與厚度，是詩歌教學的雙翼。在余老師整個教學過程中，輔以多文來幫助學生感知文本、理解文本、拓展文本，同時輔文緊扣“鄉愁”的主題，在準確把握文本主旨的同時拓展學生詩詞方面的積累，提高學生的文學素養，筆者認為這便是對詩歌教學厚度的精準把握。

二、多次朗讀，細細品味中掌握詩歌朗讀技巧

《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1年版）》中要求：“誦讀優秀詩文，注意通過語調、韻律、節奏等體味作品的內容和情感。”由此可見“讀”對教材文本的學習來說是必不可少的。縱觀整個教學實錄過程，可以很明顯地看出師生在“輕輕的吟讀”“齊讀”“深情誦讀”“范讀”“各自讀”“試讀”“逐節教讀”“跟讀”“再次齊讀”等多種讀法間不斷轉換。余映潮老師設計的美讀分三步走：用舒緩的語氣，深情地表達詩中的思鄉之情;用節奏來傳達悠遠的思緒;用短暫的停頓來表達意境的升華。這樣的朗讀三部曲，層次明朗，角度精細，活動充分，形式多變，加之教師適宜的調控手法，營造了活潑生動、趣味橫生的場面。在進行第二次朗讀時，余老師進行范讀前指明要“先醞釀情感”，課程目標中也要求“讓學生反復朗讀，在朗讀中體會詩情，感受詩美”“反復朗讀課文，體會詩人表達的思想感情，理解詩中的藝術形象，欣賞凝練的詩歌語言”;接著余老師在學生朗讀之后進行點評指導，如在學生齊讀第一節時，余老師點評“沒有韻味”，并對學生進行指導——“要小聲，舒緩，鄉愁之情不是跑馬之情，是舒緩的悠遠的思緒”。朗讀對詩詞類文本教學是十分重要的，從朗讀中能夠讀出情感美，讀出韻律美，讀出畫面美，余老師的朗讀并不是別人眼中無謂浪費時間的閑讀，而是像肖培東老師《菩薩蠻（其二）》的教學實錄中那樣“潤物細無聲”的滲透，通過與學生的對話和對學生朗讀的指導，文本的審美體驗與朗讀合二為一，在聲聲朗讀中，在細細品味中，整首詩的別情愁緒躍然于心，詩詞類文本的朗讀技巧也隨之掌握，詩詞類的審美素養也慢慢積淀起來，這不正是對《義務教育課程標準》落實的最生動寫照嗎。

三、運用分析思維，妙解文本之美

在美讀環節結束后，余老師通過引導學生觀察文本的外貌形態和文本每小節之間的順序、運用的手法及結構形態、意境來深度分析文本，這一環節運用了分析思維和探究式學習。余老師充分考慮到了九年級階段學生的認知結構，結合實際情況，每個學生只回答一個點，將學生的思考任務難度降低，學生的思考興趣也會相對提升，同時探究式學習和開放式回答更給了學生極大的發揮空間，讓學生能夠在課堂上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能，給他們施展拳腳的舞臺。從課堂實錄來看，這一設計效果不錯，學生積極發言，且都找到了教師所引導的點，例如生1發現了作者通過反復渲染的手法來將鄉愁這種抽象事物外化，深化作者的思鄉情緒;生2認為本詩層層遞進，發現了時間線索;生4找到了疊詞，由小襯大，由淺襯深，抒發作者濃濃的思鄉情緒，找到了空間上的鄉愁;生7由種種意象體會到作者由思念親人逐步升華到對大陸故土的思念，進而進一步領悟到作者期盼祖國大陸和平統一的美好愿望，對文本的情感和主旨進一步升華。而在這一發言過程中，余老師對每位學生都進行了點評總結和引導，跟隨著學生的思路來一步步分析文本之美，使學生的回答得到良好的反饋。通過學生積極思考與發言，能夠感受到學生學習的主動性，證明了余老師設計的此教學環節達到了預期效果。余映潮老師的自由發言環節通過“產婆術”，即提問引導學生進行分析，并在學生的回答中抽絲剝繭，層層分解，逐步遞進，最終總結出可通過八個方面的美來賞析詩歌，即題材之美、復沓之美、純樸之美、畫面之美、時空之美、音樂之美、虛實之美、意蘊之美，使學生對詩歌的整體把握有了一個清晰的方向和脈絡。此外，這首詩使用了隱喻套轉喻的獨特表現手法，余映潮教師雖分析了文本之美，但對隱喻套轉喻的表現手法沒有指明和分析，這是筆者認為需要改進的一點。

四、結語——尋找詩歌的光芒

在《鄉愁》中，無一字言愁，卻又處處言愁，給人一種“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這也正是這首詩的精妙所在。《鄉愁》一詩在意象的處理上則要簡單得多，其模式是：“鄉愁”——“是”——“郵票”——戲劇化（情節化）語言，作者通過幾個簡簡單單的意象以平鋪直敘的口吻來描寫了人生不同階段的鄉愁，沒有一個字是直接表現作者愁緒的，看似給人一種平淡無奇的感覺，實則在意象之下卻是層層遞進、逐漸升華對祖國的思念之情。

通過對余映潮老師教學實錄的分析，獲益匪淺，可以總結出詩詞類文本的教學重點。首先，文學底蘊對學好詩詞類至關重要。當擁有足夠的文學底蘊，對詩詞的理解也會更深一層。正如荀子《勸學篇》中寫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提高文學素養不是一蹴而就的，這需要積少成多、積微成著。因此要想學生能夠正確把握詩詞類文本的學習，一堂課上僅靠文本本身是不夠的，教師在學生的這一積累過程中十分重要。教師應多文結合，拓展延伸，增加學生的文學厚度，在輔助理解的同時拓展學生知識積累。但要注意，這種拓展并非是隨意的，多文結合是在分清主次、突出重點的基礎上進行的，有助于學生理解文本。另外詩詞類文本要通過多層次、反復朗讀來讓學生在這個過程中掌握文本脈絡、情感和閱讀技巧。作為一種高水平的語言藝術——詩歌，要想學習好，教師必須要帶領學生從語言入手，掌握文學語言的獨特美感，才能獲得開啟詩歌鑒賞大門的金鑰匙。詩歌之美往往在于讀者自身的感觸與情愫能否與詩人碰撞出靈魂的共鳴和精神上的契合，詩人用藝術的語言將之具體化。學生能夠深刻理解體會詩人的情懷、情愫，能夠讓自己感同身受，關鍵在于教師能否在教學過程中觸動學生心靈的那縷情絲，從而喚起他們對詩歌的熱愛。這要求教學者從審美經驗的層面來描述在閱讀詩歌時應有的感受，引領學生進入詩歌尋美的二度創作。這一創作、體會離不開“讀”。教師不能一味浮于表面誦讀，而是要在學生朗讀過程中結合文本分析、指導學生的情感，讀中品味，讀中感受，讀中升華。課堂設計要注重對學生思考問題、解決問題能力的培養，使學生善于運用思維來進行探究。詩詞類文本不僅要領悟詩歌字面本身表達的情感，每首詩歌的背后都是一個時代的縮影，要想準確把握詩歌，理解詩詞類文本，就要培養靈活思維，讓學生學會舉一反三，聯系作者時代背景、作者生平經歷等進行思考，課堂上思維的靈活運用能夠有效鍛煉發展學生的思維水平，從而促進學生在各個方面的學習。

通過對余映潮老師《鄉愁》教學實錄的分析，能從中看見詩歌散發的隱隱光芒，也讓筆者大獲啟發，詩詞類文本該如何“撥開云霧見月明”，還需繼續努力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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