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特征視角下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綜合評價

摘要：為探究我國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和趨勢，構建了包括雙創群落、雙創資源、雙創效率及雙創競爭力4個維度的評價指標體系。基于我國29個省（市、區）的年鑒統計數據，運用突變級數法和具有速度特征的動態綜合評價法對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進行評價。研究結果表明：近5年我國區域創新創業生態整體發展不均衡現象有所改善;東部地區創新創業生態發展出現轉滯;中西部及東北部地區多數省份創新創業生態發展前景可觀。本研究有助于準確反映各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差異，進而為雙創政策制定與實施提供可靠依據。

關鍵詞：創新創業生態;突變級數;動態綜合評價;速度特征

DOI：10.16315/j.stm.2022.03.005

中圖分類號： F061.5

文獻標志碼： A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of regional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ecological

development level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peed characteristic

CAO Luping1，WU Jiaxin1，GUO Tao1，2

（1.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Harbin Engineering University， Harbin 150001， China; 2.Heilongjiang Regional Innovation Driven Development Research Center， Harbin Engineering University， Harbin 150001， China）

Abstract：In order to explore the development level and trend of regional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ecology in China， this paper constructed an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including four dimensions of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community，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resource，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efficiency，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competitiveness; and then based on the yearbook statistics of 29 provinces（municipalities and autonomous regions） in China， this paper used catastrophe progression method and dynamic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method with speed characteristic to evaluate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the regional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ecology. The research results show that the imbalanced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ecology in China has improved in the past five years; the development of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ecology in the eastern region has stagnated， and the development prospects of the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ecology in most provinces of Midwest region and Northeast region are promising. This study helps to accurately reflect the development differences of regional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ecology in different regions， and thus provides a reliable basis for the formulation and implementation of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policies.

Keywords：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ecology; catastrophe progression; dynamic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speed characteristic

收稿日期： 2022-03-31

基金項目：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20AGL009）

作者簡介： 曹路蘋（1995—），女，博士研究生;

吳佳欣（1995—），女，碩士研究生;

郭韜（1972—），男，教授，博士，博士生導師.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中明確指出，要堅持創新驅動發展，全面塑造發展新優勢，優化創新創業創造生態，推進創新創業創造向縱深發展，優化雙創示范基地建設布局，同時倡導敬業、精益、專注、寬容失敗的創新創業文化，完善試錯容錯糾錯機制。“雙創”是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重要抓手，是推進供給創新的重大結構性改革，是國家贏得未來的基礎和關鍵[1]。“雙創”系列政策的頒布和實施充分實現了其激發全社會創業氛圍和提升創新水平的愿景[2]，旨在將創新創業打造成為推動中國經濟發展的新引擎[3]。創新創業活動需要人才、資本、技術等創新創業要素，但更為重要的是要有良好的創新創業生態體系，形成多元主體協同和多重要素集聚而又充滿競爭活力的棲息地[4]。在國內的大形勢推動下，我國的區域創新創業生態體系已經形成了各具特色的新格局。但是我國正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深度調整期，進一步打造優良的區域創新創業生態，已成為國家和區域推動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贏得競爭優勢的必然選擇。對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進行科學合理的評價，有助于準確反映各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差異，進而為雙創政策制定與實施提供可靠依據。

1文獻綜述

我國學者對創新創業生態的研究始于20世紀90年代，自2000年以來呈現出持續增長的態勢，本文主要從創新生態系統和創業生態系統兩方面進行研究現狀回顧。

1）創新生態系統相關研究。創新生態系統內涵：Adner[5]認為創新生態系統是多個創新主體之間基于某些技術、人才、市場、運作模式、文化等共同的創新要素而形成的，相互依賴、共生共贏，并且具有一定穩定性、獨立性的組織體系;陳勁等[6]認為創新生態系統是圍繞一個核心企業或平臺構建的網絡，網絡內部的組織之間相互連接，并通過創新實現價值創造和共享。創新生態系統構成要素：行動者、行為、技術或產品、制度和關系[7];企業、供應鏈成員、競爭者、高校和中介機構[8]等。創新生態系統特征：參與者的多元性或多態性[9];動態性、棲息性和成長性[10]等。創新生態系統評價：Maghsoudi等[11]基于過程導向對創新生態系統的績效進行了評價;李佳穎[12]、姚艷虹等[13]分別對我國30個省市自治區創新生態系統、湖南省制造業集群創新生態系統的健康度進行了評價;解學梅等[14]基于生態位理論對中國30個省市區域創新生態系統生態位適宜度進行了評價。創新生態系統演化：寧連舉等[15]構建了數字創新生態系統的動態演化模型并探究了其共生演化模式;張妍等[16]基于單案例研究方法探索了醫藥制造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演化機理。創新生態系統的前因及后效：詹志華等[17]分析了區域創新生態系統的內生及外生動力機制，并提出了其培育的3個路徑;柳卸林等[18]探討了創新生態系統對中國創新發展的驅動作用。

2）創業生態系統相關研究。創業生態系統定義：Cohen[19]認為創業生態系統是一定區域內相互作用的主體形成的群落，旨在支持新企業創立和成長;Acs等[20]提出創業生態系統是由一系列相互依賴的創業主體所構成的動態社區。創業生態系統構成要素：政府、創業組織、教育機構，創業者網絡[21];文化屬性、社會屬性、物質屬性[22];創業企業、銀行、風險資本、孵化器、加速器、大學、專業服務提供者、政府機構[23]等。創業生態系統特征：有機復雜性[24];多樣性、網絡性、共生性、競爭性、自我維持性和區域性[25]等。創業生態系統評價：Stam[26]以提升創業質量為核心構建了創業生態系統的評價框架，強調了系統中不同主體間的聯系，指出創業者應在系統中發揮核心作用;Auerswald等[27]提出了包括密度、流動性、連通性以及多樣性的4類指標，對創業生態系統活力進行了評價;Liguori等[28]從政策、金融、文化、支持、人力資本和市場等六個領域構建了創業生態系統測量框架。創業生態系統演化：李娜娜等[29]考察創業生態系統演化過程中三類社會資本的更替演變，并從功能與結構兩個范式出發考察創業生態系統演化各階段的演化驅動機制;史歡等[30]通過構建以創業企業、利益相關者和政府為主體的眾創空間創業生態系統三方共生行為策略演化博弈模型及數值模擬分析對眾創空間創業生態系統共生機制進行了研究。創業生態系統的前因及后效：Bischoff[31]探討了利益相關者支持在發展可持續創業生態系統中的作用;謝智敏等[32]、郝政等[33]基于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分別探究了創業生態系統多因素對城市創業質量、鄉村產業振興質量的組態效應。

創新生態系統和創業生態系統的研究成果較豐富，關于創新生態系統和創業生態系統的評價也已取得初步成果，可為后續研究開展提供有價值的借鑒，但同時也存在一定局限：一方面，既有研究多對于創新生態系統、創業生態系統分別評價，但創新生態與創業生態存在一定關聯重疊，因此對創新創業生態開展整體評價更具實際意義;另一方面，既有研究多基于截面數據開展靜態評價，僅有的少量動態評價也多限于不同時序的簡單對比，難以全面準確地反映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變化趨勢。

有鑒于此，本文構建了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首先采用突變級數法對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進行靜態評價;在此基礎上，借鑒已有研究[34-35]，從信息集結視角出發，基于時間維度對被評價對象的變化速度進行動態綜合評價。本文研究可在一定程度上彌補既有研究的不足，更為全面系統地反映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變化趨勢并提出相應對策。

2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

本文參照覃荔荔等[36]、金莉等[37]關于區域創新系統和創新生態系統生態位適宜度評價指標體系的設計以及王元地等[3]關于區域雙創能力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結合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特點，基于以下原則對指標進行選取：選取對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具有重大影響的關鍵因素;選取的指標具有可量化性及時序動態性特征;指標數據具有可獲得性及準確性。最終構建了包括雙創群落、雙創資源、雙創效率及雙創競爭力4類共25個指標的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3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評價模型

3.1突變級數法

采用突變級數法對目標系統進行綜合評價，是在考慮各評價指標相對重要性的基礎上，對評價目標進行多層次矛盾分解，然后利用模糊隸屬函數由歸一公式進行綜合量化運算，最后得到評價目標突變級數值。突變級數法不僅具備科學性、合理性，同時計算過程簡單易操作。運用突變級數法對評價目標進行多層次分解，只需給出最低層指標數據，且對于上層指標的分解最多不超過4個，應用熵值法計算各指標權重，以此為依據對指標進行重要性排序。改進后的3種突變模型勢函數如下。

當上層指標分解為2個下層指標時，稱為尖點突變系統，其勢函數為

f（x）=x4+ax2+bx。（1）

當上層指標分解為3個下層指標時，稱為燕尾突變系統，其勢函數為

f（x）=15x5+13ax3+12bx2+cx。（2）

當上層指標分解為4個下層指標時，稱為蝴蝶突變系統，其勢函數為

f（x）=16x6+14ax4+13bx3+12cx2+dx。（3）

根據分叉集方程分別導出式（1）～（3）的歸一公式，將系統內控制變量的不同質態轉化為統一質態，常見突變模型的歸一化公式，如表2所示。

突變類型狀態變量控制參量歸一化公式

尖點突變模型12xμ=μ，xv=3v

燕尾突變模型13xμ=μ，xv=3v，xω=4ω

蝴蝶突變模型14xμ=μ，xv=3v，xω=4ω，xt=5t

對于相同對象的不同控制變量運用歸一化公式所計算出的x值可采用2種評判方法，若控制變量間的作用相互無法替代，則按非互補準則，采用“大中取小”取值方式;若控制變量間的作用能夠彼此替代，則按互補準則，采用“平均值”取值方式。

3.2動態綜合評價模型

根據改進突變級數法計算出的p個評價對象S1，S2，…，SP在連續n個時期t1，t2，…，tn+1的靜態評價結果記為rij=ri（tj），得到評價結果時序信息矩陣：

R=[rij]p×（n+1）=r11r12

…r1（n+1）

r21r22…r2（n+1）

…………

rp1rp2…rp（n+1）。（4）

基于式（4）靜態評價時序矩陣，記被評價對象Si在[tj，tj+1]時間內的變化速度為vij（i=1，2，…，p;j=1，2，…，n），則可得到式（5）變化速度時序信息矩陣：

V=[vij]p×n=

v11v12…v1n

v21v22…v2n

…………

vp1vp2…vpn。（5）

其中：vij=（ri，j+1-rij）/（tj+1-tj），（i=1，2，…，p;j=1，2，…，n）。當變化速度為正值時，被評價對象處于增長情境;當變化速度為負值時，被評價對象處于下降情境;當變化速度為0時，被評價對象處于穩定情境。

基于式（5）分別求其變化速度狀態和變化速度趨勢，并依據變化速度趨勢對變化速度狀態進行適當修正。被評價對象Si在[tj，tj+1]時間段內變化速度狀態綜合評價值可表示為積分：

siv（tj，tj+1）=∫tj+1tj[vij+（t-tj）·

（vi，j+1-vij）/（tj+1-tj）]dt。（6）

同時由式（5）可求出第tj時刻第i個被評價對象變化速度值vi（tj），以及第tj+1時刻第i個被評價對象變化速度值vi（tj+1）。

設

aij=0，tj+1=1，

vi，j+1-vijtj+1-tj。tj+1gt;1，

i=1，2，…，p（7）

aij為第i個被評價對象變化速度在[tj，tj+1]時間段內的線性增長速率。設λ為關于aij的函數，根據變化速度發展趨勢的需要，構造如下變化速度趨勢測量模型[38]：

λ（aij）=ε1+e-aij。（8）

分析可知λ（aij）具有拐點，在拐點之前，λ（aij）的增長速度逐漸遞增，在拐點之后，λ（aij）增長速度則逐漸遞減，由于λ（aij）函數具有這一優良性質，因此可用于描述被評價對象變化速度激勵。

1）當aij=0時，λ（aij）=21+e-aij=1，處于穩定狀態，對變化速度不進行懲罰或獎勵修正。

2）當aijgt;0時，e-aij∈（0，1），1+e-aij∈（1，2），λ（aij）=21+e-aijgt;1，處于上升狀態，對變化速度做出獎勵修正。

3）當aijlt;0時，e-aij∈（1，+∞），1+e-aij∈（2，+∞），λ（aij）=21+e-aijlt;1，處于下降狀態，對變化速度做出懲罰修正。

最后，根據上述3種變化速度修正方式，結合被評價對象變化速度狀態，參考物理學中牛頓第二定律，得出被評價對象變化速度在[tj，tj+1]時序內綜合評價函數模型：

Yjv=kj·siv（tj，tj+1）·λ（aij），j=1，2，…，n-1（9）

其中：kj為系數，本研究kj取值為1。在變化速度狀態Siv（tj，tj+1）一定的情況下，變化速度趨勢λ（aij）與綜合評價值Yjv呈正向變動，在綜合評價值Yjv一定的情況下，變化速度趨勢λ（aij）與變化速度狀態Siv（tj，tj+1）呈反向變動。因此，根據上述式（6）～（9）可得第i個被評價對象在[tj，tj+1]時序內的動態綜合評價值：

Yjv=s*iv（tj，tj+1）=λ（aij）·∫tj+1tj[vij+（t-tj）·

（vi，j+1-vij）/（tj+1-tj）]dt。（10）

則第i個被評價對象在[tj，tn]時間段內的變化速度動態綜合評價值為

soiv=∑n-1j=1soiv（tj，tj+1）。（11）

4實證分析

4.1數據來源

考慮數據的準確性、時效性和完整性，本文數據均來源于2015—2019年的《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火炬統計年鑒》以及國家統計局，保證了數據的真實可靠性。其中，青海、西藏兩個省（區）數據缺失，因此最終選取我國29個省（市、區）2014—2018年的數據為研究樣本。

4.2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靜態評價

采用突變級數法對我國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進行評價時，首先需要確定指標間的相對重要性，本文運用熵值法計算各指標權重并進行排序;其次由于各指標單位不一致，要對數據做出標準化處理;最后由歸一公式進行綜合量化運算，得出評價目標突變級數值，計算結果如表3所示。

由表3可知，我國29個省（市、區）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存在差異，其中，北京、上海、江蘇、浙江、山東、廣東的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較高，評價結果處于所有省（市、區）的前20%;內蒙古、貴州、海南、寧夏、甘肅及新疆的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則相對靠后，評價結果處于所有省（市、區）的后20%;整體上，我國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呈現由沿海向內陸、由東向西逐漸弱化的現象。

4.3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動態綜合評價

靜態評價結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展現各省（市、區）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現狀，但并不能直觀地展示出其動態變化趨勢，因此進一步采用具有速度特征的動態綜合評價模型進行分析。首先，依據式（5）、（6）計算各地區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變化速度狀態，計算結果如表4所示。

由表4可知，我國29個省（市、區）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變化速度狀態有正有負，當變化速度狀態為正值時，表明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不斷提高;當變化速度狀態為負值時，表明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處于退縮狀態。其次，依據式（7）、（8）計算各地區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變化速度趨勢，計算結果如表5所示。

由表5可知，我國29省（市、區）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變化速度趨勢有升有降，當變化速度趨勢大于1時，表明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變化速度呈上升趨勢;當變化速度趨勢小于1時，表明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變化速度呈下降趨勢。最后，依據式（9）～（11）計算出各地區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變化速度動態綜合評價值，計算結果如表6所示。

由表6可知，河北、山西、內蒙古、吉林、黑龍江、浙江、廣東、新疆等地區的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動態綜合評價結果為正值，表明上述省份的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變化速度整體呈現遞增趨勢，而其他省份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變化速度整體呈現遞減趨勢;在發展水平變化速度呈遞增趨勢的省份中，黑龍江、新疆的遞增趨勢幅度要明顯高于河北、山西、浙江、廣東等地區;在發展水平變化速度呈遞減趨勢的省份中，除安徽、海南、寧夏的遞減幅度較大外，其他省份的遞減幅度相差不大。

進一步地，將我國29個省（市、區）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靜態評價結果與變化速度動態綜合評價值相比較，為便于觀察將動態綜合評價值整體擴大5倍，如圖1所示。北京、上海、江蘇、浙江、山東、廣東的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擁有較高靜態評價值;進一步結合動態評價結果可知，除浙江、廣東的發展水平變化速度遞增趨勢明顯外，其余省（市、區）的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遞增速度較為緩慢，甚至呈現下降趨勢;內蒙古、黑龍江、貴州、新疆、廣西的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靜態評價值較低于發達省份，但近5年整體變化速度趨勢呈現上升的良好態勢;河南、山西等中部省（市、區）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靜態評價值為國內平均水平，動態評價結果顯示除安徽的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變化速度有較大幅度的遞減外，其余省（市、區）創新創業生態整體表現較好。

4.4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評價結果分析

1）我國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不均衡現象仍然存在，但近年來有所改善。靜態評價結果表明，我國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不均衡，整體呈現由沿海向內陸、由東向西逐漸弱化的現象，較為符合我國各省（市、區）發展實際。而后進行的動態評價則表明，雖然我國內陸地區的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在具體時點上的排名相對靠后，但是近年來其環境正在逐步的優化之中，縮小了與發達地區間的差異，使得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不均衡狀態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

2）中西部和東北地區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整體呈上升良好態勢。評價結果表明，中部地區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整體表現較好。以所收集數據信息和相關研究來對其發展呈上升態勢的原因進行剖析，不難發現，河南、湖北、湖南等一些中部地區近幾年不斷加強雙創資源投入，為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提供了強大推力。西部地區和東北地區的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靜態評價數值雖然比較靠后，但近幾年發展增速明顯，尤其內蒙古、黑龍江、貴州、新疆、廣西動態評價值較高。可能的原因在于，國家加大了基礎設施建設及資源扶持力度，同時上述地區也在不斷努力優化營商環境、激發雙創主體釋放活力[39]，為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提供了更為有利的條件。

3）我國東部地區的創新創業生態發展出現疲軟。東部地區由于地理區位及歷史發展等因素，在創新創業生態發展上與其他區域相比具備更加堅實的基礎和強勁的動力，靜態評價結果也有所體現。但進一步的研究發現，東部地區的持續發展問題仍然值得關注。如，上海的動態評價值顯示為負值，說明其在創新創業生態的發展上出現了轉滯，其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變化速度為負值的可能原因在于發展空間不足，以及雙創成本較高，不利于雙創效率的提升[40];所年鑒數據顯示，山東在吸引外商投資上與其他發達地區相比存在較大短板，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雙創資源的豐富性和多樣性，從而降低了雙創生態的產出，導致其發展后勁不足;除此之外，通過其他學者的相關研究可以發現，我國東部地區若要保持良好的發展，加強知識、信息的流動與共享，完善各主體協調整合和利益分配機制是關鍵。

5結論與討論

5.1研究結論

為科學評價我國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和趨勢，本文構建了由雙創群落、雙創資源、雙創效率及雙創競爭力4個維度構成的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運用突變級數法和動態綜合評價模型，基于年鑒統計數據對我國29個省（市、區）的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和趨勢進行了評價。研究結果表明：

1）我國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不均衡現象仍然存在，但近年來有所改善。整體呈現由沿海向內陸、由東向西逐漸弱化的現象，這與解學梅等[14]對我國30個省（市、區）創新生態系統生態位適宜度評價研究所取得的結論一致。

2）由于國家政策扶持、雙創資源投入加大、營商環境優化及雙創主體活力激發等原因，中西部和東北地區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整體呈上升良好態勢。

3）東部地區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整體較高，但部分地區由于發展空間有限、創新成本較高、創新資源受限、創新效率下降、創新主體協調能力不足、信息溝通機制不完善等原因出現轉滯。

5.2理論貢獻

1）創新生態與創業生態存在一定關聯重疊，對創新創業生態開展整體評價能夠彌補既有研究從單一方面進行評價的研究局限。

2）構建了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的評價指標體系和具有速度特征的動態綜合評價模型，基于面板數據評價了各省（市、區）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和發展態勢，可以更加全面、系統、直觀地反映出我國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變化趨勢，進而為雙創政策制定與實施提供可靠依據。

5.3政策建議

基于上述研究結論，本文提出如下建議：

1）持續推動區域間雙創生態的協同發展。區域協同發展是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內容，政府作為雙創生態發展參與者、政策制定者與實施者，在引導區域雙創生態協同發展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政府應在“十四五”期間加大對西部大開發、東北振興和中部崛起等政策的支持力度，引導中西部地區和東北地區保持加快優化雙創生態的良好勢頭，同時保證東部地區穩步發展;進一步消除資源配置壁壘，推動區域及區域間創新創業要素合理配置，為雙創生態發展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

2）著力破解東部地區雙創生態發展瓶頸。首先要提高系統協調能力，持續優化產學研合作創新體系，建立良好信息溝通平臺，促進各方協同發展，實現有效的資源整合、技術合作及成果轉化。其次要注重雙創成本控制，一是以政府為主導的政策制定與實施;二是加速貸款機構與風險投資公司融入區域創新創業生態，建立多主體融資渠道，保證雙創生態資源供給。

3）中西部地區和東北地區應采取多方面舉措持續發力。近幾年中西部及東北地區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態勢較好，但歷史性因素對中西部地區和東北地區發展的影響依然存在。未來發展應注重“拉長板、補短板”，堅持加速新舊動能轉換，把握政策機遇、發揮資源優勢，進一步優化營商環境、健全知識產權保護制度、完善人才保障制度等，發揮不同地區各自的比較優勢，保持加速創新創業生態優化的良好勢頭。

4）借力數字經濟發展，重構價值創造網絡。我國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加速了社會經濟發展形態和運行方式的全面變革，數字化增強了多主體間的協同合作、推動了要素間的關聯和重組。地方政府應高度重視發展數字經濟，完善數字經濟基礎設施建設，營造有利于數字經濟發展的區域環境，激發全社會創新創業熱情，進一步降低雙創生態資源成本，推動我國區域創新創業生態借力數字經濟發展邁向更高層次。

5.4研究不足與展望

限于數據的準確性及可獲得性，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的評價指標體系仍不完善，未來尚可進一步優化。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發展水平差異的成因非常復雜，后續研究中仍需進一步深入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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