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布老虎的藝術設計特征及發展對策探究

李珂 白力宇 李笑

摘? 要：近些年，隨著國家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許多代表地域的民間手工藝重新煥發了璀璨的光彩，但機器流水線的發展給手工業帶來了巨大的挑戰。民間布老虎的藝術設計特征及發展對策研究以山西“黎侯虎”為例通過梳理山西地區民間布老虎的藝術特征和發展現狀，探究其獨特優勢，以傳承和保護民間傳統文化，彰顯地域特色。

關鍵詞：黎侯虎;藝術特征;文化內涵;發展策略

基金項目：本文系2019年湖南省普通高等學校教學改革研究項目（湘教通[2019]291號）;2020年株洲市社科課題（ZZSK20214）研究成果。

一、國內布老虎手工藝研究現狀

通過對文獻資料的檢索與總結，可知國內學者對民間布老虎傳統手工藝的研究主要涉及地域造型特征、傳統手工藝特點、文化內涵等幾個方面。

（一）地域造型特征

張軍輝以蘇北地區布老虎為研究對象，闡明了在南北文化交匯的重要地區，大多數布老虎的虎紋樣兼具北方的粗獷和南方的細膩，形成了獨特的文化特色，這些布老虎具有萌萌的大眼睛和虎頭虎腦的個性特征，在適合小孩把玩的同時也突出蘇北地區人們對兒童美好的祝愿[1]。李天逸、周小儒認為山東地區布老虎的形象不論造型如何變化，都以夸張變形為基礎，用擬人化的手法來表現布老虎大腦袋、大眼睛、大嘴巴、小身子的特征，并且其色彩運用對比強烈、熱烈明快，增添了布老虎憨態可掬、不拘小節的情感化表達[2]。余浩真在淺析淮陽布老虎創新發展中提出，布老虎的造型運用卡通化、夸張化的手法進行描繪，以凸顯其威猛神態，使淮陽布老虎更加可愛、更加具有親和力[3]。

（二）傳統手工藝特點

劉辰認為，遼寧省莊河市布老虎的制作工藝特點與山東布老虎的制作風格十分相似，在制作過程中還融入了滿族文化的特色，作為其傳承人的田秀琴，連續三代人從事手工縫制，制作布老虎上萬個，長達30年之久[4]。伏倩倩講述了山東地區的布老虎各具特色，多反映農民意識，根植于民間。布老虎制作舊時為貼補家用多用剩下的邊角料，而今從發展前景看，符合當今社會人們追求的天然環保以及個性消費等趨勢[5]。

（三）文化內涵

侯前認為布老虎紋樣具有美好寓意，是勇氣和膽魄的象征，也有保佑安寧、辟邪的寓意，不同地區的文化基礎各異，產生的文化內涵也會不一樣，中國人消費時除了注重布老虎的使用功能，也十分注重其文化內涵，即內在價值[6]。于亞楠針對傳統布藝旅游紀念品的設計與開發進行分析，認為旅游品是寄托人們某種情感記憶的重要物品。在數百年的歷史變遷中，布老虎已經成為了中國著名的傳統布藝旅游紀念品，其夸張明快的裝飾性圖案的表現手法，使得布老虎不再是兇猛的野獸或者權利的象征，而是變成了一種天真可愛的吉祥象征[7]。

綜合以上文獻，筆者認為，在不同時期、不同地區布老虎紋樣的寓意會發生變化。在依靠機器流水線生產的時代，應更加關注地域性傳統文化特色的傳承，讓傳統手工藝走向全國市場，進而再進軍國際市場。隨著宏觀政治經濟的變化，消費者更加傾向于個性且有文化內涵的品牌。而山西布老虎傳承人的斷層及相關資料較為缺乏，再加上疏于對傳統手工藝文化的挖掘且宣傳手段單一，使其效益稍差于其他同等競爭力的手工藝品牌。本文將通過分析山西布老虎的藝術特征、發展困境，來提出相應創新的發展戰略措施，讓山西布老虎這項非物質文化遺產重新回到人們視野當中，使其文化內涵深入人心，經久不衰。

二、山西“黎侯虎”的藝術特征

山西“黎侯虎”發源于山西黎侯縣，作為民間廣為流傳的一種傳統手工工藝品，它種類繁多，造型各異，是一種極為接地氣，具有鄉土氣息的玩具。在1998年農歷虎年，山西“黎侯虎”被定為生肖郵票圖案，使得這種傳統手工工藝品一下子風靡中外，其文化內涵和歷史文化價值也被人們所關注。在2008年7月，山西“黎侯虎”作為北京奧運會的民間工藝參展品，在北京地壇公園向中外朋友進行了為期15天的展出。至此，3000年歷史的非遺藝術——被譽為中國第一虎的黎侯虎，開始活躍在人們視野中。

（一）視覺形式分析

1.外在造型特點

黎侯虎是集歷史傳說、虎圖案紋飾的原始崇拜信仰和所在時期的審美觀念為一體的文化產物，表現了當地老百姓的生活習慣和日常行為等鮮明的民俗特性。黎侯虎采用流線型設計，虎足和虎身融為一體，大腦袋，大眼睛，四肢短小。同時虎頭微微昂起，S型上翹的尾巴，在敦實健壯的形態下，又不失虎虎生威、俏皮可愛的動態感。虎頭上極具老虎特色的“王”字，隱藏于耳眉之后，收起了虎氣的凌厲感，含蓄又不失威武之感。大大的丹鳳眼通過疊層縫制的特色，將紅、白、黑三種顏色疊加而成，形成豐富的層次感，成為了吸引觀看者眼球的特色。它的眼睛炯炯有神，是五官中最顯眼，最中央的部位，配合嘴部極具特色的小虎牙，展示了虎虎生威的形象特點。能區分公母不同性別的特征要屬虎脊的紋飾——一種成魚骨式樣的圖案，公虎虎脊的紋飾為圓潤的棒式，而母虎虎脊的紋飾則為內凹的槽狀式。一公一母，一突一凹，折射出古典文化中的陰陽平衡，也表達了民間的生生不息的繁衍之意。此外，虎身填充有棉花、蕎麥皮、谷糠等物，在給布老虎賦予性格生命的同時，也有著莊稼年年豐收、谷物充裕、人民生活美好的寓意。

2.顏色分布特征

在布老虎的整體形象中，老人們依照自己的審美觀點，隨心所欲地動用彩色的絲線和各種各樣的材料進行細心縫制。在色彩上，布老虎的外表大多用故宮黃或者故宮紅作為底色來奠定基本色調，增添了古老沉穩和吉祥喜慶之感，其它部位配合運用黑色、白色、紫色、綠色等色彩裝飾。點綴五官及其他部位的裝飾紋樣，用冷色調的溫柔、平靜來中和暖色調。進取和有生命力的沖突感，遵循傳統陰陽觀的文化理念。互補色彩的運用，冷暖色調的對比，高純度對比的突出，才更能將布老虎強烈的律動感和生命力展示得淋漓盡致。

（二）美好寓意用途E386A8F1-9184-4BC9-AFC9-16BACC9EB3C1

三晉大地蘊含著悠久的歷史文化，最早可追溯到遠古時代，炎黃部落生生不息，老虎就成為了民俗圖騰，后歷經千年的演變和發展，一步步成為了今日我們所見的黎侯虎[8]。民間認為虎是百獸之王，動作勇猛且威武霸氣，能夠趨吉避害，所以對虎圖騰產生了崇拜心理。也正是因為上述原因，黎侯虎成為了一種廣為流傳的工藝品。例如，老人經常用精心縫制的布老虎送給剛出生或者滿月的小孩，來寄托自己對下一代的期望，希望他們可以平安健康、茁壯成長;新婚時新娘的陪嫁品中也會有布老虎等一系列手工藝品，象征著繁衍不息的生命力;搬新家喬遷時會有親朋好友的布老虎禮物，預示新家新氣象，定會虎虎生威;逢年過節時，人們互相贈送布老虎，代表著驅邪求吉的美好祝愿。布老虎身上濃縮了諸多人們所熟知的文化寓意，并普及了到全國各地。民間傳統技藝，不僅維系了人們往日的記憶，也是當今社會的所需，更符合民族文化多樣性發展的需要[9]。

三、山西“黎侯虎”的推廣發展途徑

對山西“黎侯虎”的現狀進行分析，可知“黎侯虎”自身具有濃厚的文化寓意及傳統手工工藝的特點。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以及城鎮化、工業化、全球化的影響，傳統手工業和區域傳統文化僅僅成為發展經濟的附屬品，忽略文化產業的發展也成為了事實。但近年來隨著國家不斷出臺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規定，各地區也相繼出臺了地方性法規來進行保護，對傳承人也會有相應的福利照顧，從而不讓非物質文化遺產出現傳承人斷層、后繼無人的情況。通過合理利用身邊的新物質、新手段，以及遵循融入新時代、創造新生活的觀念，總結出以下發展傳統手工藝“黎侯虎”的策略。

（一）解決傳承人的生存困境，加強人才建設

傳承非遺的決定性載體是人。非遺不但與人的生活有關，更是與人尤其是傳承人的“生存”有著密切的關系，不解決生活與“生存”的問題，傳承實際上是奢談，因此非遺保護必須要與現實生活保持互動[10]。在特定的歷史時期，制作“黎侯虎”是民間老百姓賴以生存的手藝，而今這種手工藝者的收益卻無法保證自己的生活水平，大多數人選擇放棄手藝，外出打工。再加上當下的年輕人受到一些觀念和社會環境的影響，不愿意靜心學習繼承傳統手藝，這些都使得掌握手藝的傳承人逐漸老齡化。此外，盡管有一些人很熱愛傳統手工藝，卻找不到可以學習的門路，從而導致了傳統文化傳承的斷層。因此，傳承山西“黎侯虎”不僅僅靠傳承人，還急需一大批專業的研究管理人員和宣傳人員。政府可以在山西高校設定此專業的招生試點，建立非遺人才培訓研究基地，制定非遺傳承人研培計劃，為后繼非遺保護與傳承儲備干部人才。這樣不僅能有效調動院校參與非遺保護工作，為非遺保護引入重要力量，還可以擴大非遺傳承的人才隊伍，促進非遺保護理念的社會傳播。此外，提高傳統工藝設計制作水平，改善保護傳承情況，也能拓展非遺保護傳承的手段和方式。

（二）打造文化創意空間，開發衍生品

山西的經濟發展水平本就不高，以煤炭為主的經濟體系結構較為單一，地區間的差異較為明顯。因此，對山西進行產業升級、發展特色文化產業成為重中之重。當下文化產業處于萌芽狀態，隨著GDP總值的提升和國家扶持政策的導向傾斜，對文化產業的扶持力度不斷加強。著重發展文化產業，將會是山西在未來經濟發展的一個重要轉折點。對此，在山西建立“非遺+文創”創新模式空間試點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1.非遺+技能培訓

積極響應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研修培訓計劃實施方案（2021—2025），通過非遺研修班的專業理論學習、案例研討、創作實踐等方式，幫助傳承人提高文化藝術修養，拓寬行業視野，激發創作潛能，拓展應用空間，推動合作交流，解決發展難題。圍繞鞏固脫貧成果、助力鄉村振興等國家重大戰略的培訓班，可以將非遺就業工坊、合作社等人員納入培訓范圍。培訓班要幫助學員強化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所持有技藝的把握，拓寬眼界和知識面，提高傳承實踐能力。此外，要鼓勵組織人員到培訓學員所在地開展教學，還可根據學員需求，靈活安排外出考察。

2.傳承人+設計師

非遺傳承人大多是匠人，他們對非遺文化有著深入研究，但對文創開發經驗不足;設計師雖有一定的設計經驗，但大多缺乏對非遺文化的深入研究，二者互補，可以實現傳承人和設計師共同學習、合作開發[11]。“傳承人+設計師”的模式在一定程度上雖是一種創新試驗性組合，但這種組合的方式既能準確把握非遺豐富的歷史文化元素的精髓，又含有設計師走在時代前端敏銳的時尚觀點，有利于文創產品多方面地展示在大眾視野中。將傳承人和設計師的設計思想融合在一起，給予文創產品實用功能的同時又賦予了時代特征，還能設計出具有時尚魅力又不失文物獨特魅力的衍生品。

（三）利用互聯網+，實現多途徑數字化推廣

世界全球化發展對全球多元化文化帶來了沖擊和影響，使得像“黎侯虎”這樣的傳統文化的傳承和保護顯得更為重要。只有選擇合適的方式來擴大受眾人群，才能找到更適合的傳承人和創新者。尋找符合時代、貼近生活的唯一方法就是信息數字化傳播，打破傳統的展覽展出、廣告宣傳等方式。通過對“黎侯虎”全面了解，并收集傳統手工藝的制作場景和傳承人的訪談記錄，來建立可視化影像。同時還可運用大數據分析，把握實時受眾人群，與時俱進地更新推廣策劃方案。建立數字化創新平臺，就是在傳統媒體形式的基礎上利用數字化互聯網儲存與傳播技術，把信息實時傳遞到個人移動終端設備上，增強了信息的時效性、與受眾人群的互動性，實現了即時無障礙溝通[12]。創新平臺可以把“黎侯虎”的形象做成一系列敘事性、趣味性很強的有聲故事。通過收集好玩的有關故事，做到日日不斷更，從而讓更多人在三五分鐘內就可以聽到關于“黎侯虎”的新知識。此外，可通過建立“黎侯虎”網上3D博物館、定制專屬禮物網站、微博話題、制作流程通關小游戲等來宣傳非遺文化的重要性，并搭建APP互動平臺，將活動實時上傳到終端，讓更多人加入宣傳文化自信的征途中。可以說，在互聯網的助力支持下，以數字化技術開展非遺項目的保護和傳承必定能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E386A8F1-9184-4BC9-AFC9-16BACC9EB3C1

四、結語

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傳統文化中最精髓的一部分，理應順應時代潮流，立足于鄉村振興，帶動一方百姓致富。本文通過探討山西“黎侯虎”的藝術特征，分析其發展困境，提出了符合當下發展的解決措施。該措施能夠在不破壞非遺的基礎上將傳統文化和時尚元素結合起來，激發創新思維，走新的路子。希望通過此次的研究，以山西“黎侯虎”為代表的這類傳統手工工藝，可以得到政府和人們的關注，使更多非遺項目得到保護和傳承，從而讓民族文化走向世界更高的舞臺。

參考文獻：

[1]張軍輝.蘇北地區非物質文化遺產布老虎發展現狀研究[J].藝術品鑒，2021（27）：72-73.

[2]李天逸，周小儒.山東“布老虎”的藝術造型特征及其文化內涵[J].大眾文藝，2016（21）：86.

[3]余浩真.淺析傳統民藝視角下淮陽布老虎創新發展[J].牡丹，2021（14）：195-196.

[4]劉辰.莊河民間藝術布老虎傳承與發展[J].喜劇世界（下半月），2020（6）：54-55.

[5]伏倩倩.山東傳統民間工藝的傳承發展及創新——以布老虎玩具為例[J].大觀（論壇），2021（3）：18-19.

[6]侯前.布老虎紋樣在家紡設計中的應用研究[J].文藝生活·文海藝苑，2016（4）：14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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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錢永平.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從意義保護到生活保護——評《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發展報告》[J].學術評論，2020（3）：11-15.

[11]鄧夢鈴，陳旭，羅鋒，李剛.非物質文化遺產文化創意衍生品的現狀及發展趨勢研究綜述[J].質量與市場，2020（4）：60-62.

[12]劉蘇萌，金瀟，劉語暄.河北省非遺數字化創新平臺建設[J].北華航天工業學院學報，2019（2）：41-43.

作者簡介：

李珂，湖南工業大學包裝設計藝術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設計策劃與項目管理、設計歷史與理論研究及跨學科研究。

白力宇，湖南工業大學包裝設計藝術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設計策劃與項目管理。

李笑，湖南工業大學包裝設計藝術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設計歷史與理論研究。E386A8F1-9184-4BC9-AFC9-16BACC9EB3C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