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數字化改革應強調“數字化意識和思想”

於宏強 張立新

摘 ? ?要：“數字化思維”和“數字化認知”屬于“數字化意識與思想”的范疇，是數字化改革的核心要素和重要組成部分，也是關乎教育數字化改革成敗的關鍵因素。反思教育數字化改革的實踐可知，教育數字化改革要注重“人”的要素，樹立以改革與創新引領新發展、技術驅動創新以及現代教育的意識和思想，使數字技術應用與教育改革相向而行。

關鍵詞：教育數字化;教育改革;數字化意識與思想

2021年，隨著《浙江省數字化改革總體方案》和《浙江省教育領域數字化改革工作方案》的頒布，全省教育領域大規模的教育數字化改革實踐進入快速發展期?！墩憬〗逃I域數字化改革工作方案》明確：“教育數字化改革是綜合運用數字化技術、數字化思維、數字化認知，對教育治理的體制機制、組織架構、方式流程、手段工具進行全方位系統性重塑的過程?！苯逃龜底只母镏械摹皵底只庾R與思想”包含“改革與創新”“技術驅動創新”和“現代教育”三方面的內容。其中，“數字化思維”和“數字化認知”關乎“人”的要素，屬于“數字化意識與思想”的范疇，是數字化改革的核心要素和重要組成部分，也是關乎教育數字化改革成敗的關鍵因素。當前，浙江省級、市級、區縣級和校級的教育數字化改革項目紛紛從設計走向落實，創生了一大批教育數字化改革實踐成果。而優秀、典型的教育數字化改革方案和實踐成果必須蘊含“數字化意識和思想”。2021年，浙江省磐安縣經過專家評審，遴選出了50個典型案例。通過對50個典型案例的分析和現場調研，我們發現，鮮有體現“數字化意識和思想”的案例，即它們無論是在項目設計中，還是在實施和應用過程中都鮮見“人”的要素。本文將對浙江省教育數字化改革的實踐進行思考，以促進全省教育數字化改革實踐的發展。

一、以改革與創新引領新發展的意識與思想

改革與創新是主動迎接未來社會發展需要的思想和策略，是時代精神的核心，是民族進步的靈魂和精神支柱，也是國家興旺發達的不竭動力。唯有改革與創新，才能應對社會不斷變化和發展的挑戰，保持社會不斷發展與進步。鑒于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的 “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 新發展理念，把創新擺在了第一位，作為五大發展理念之首。

數字化改革的手段與途徑是數字化技術，其任務屬性是“改革與創新”。通常地，改革與創新有兩個層次：第一層次是聚焦現實問題，以解決當前問題為主要目標的改革與創新，是孵化于一線的實踐操作，重點在改革。例如，浙江省2016年啟動的“最多跑一次”改革，是聚焦人民群眾到政府機構辦事難而提出的改革方案，是以解決現實問題為主的改革與創新。在此過程中，我們應充分利用數字技術，構建“互聯網+服務”平臺，以實現政府和各個部門的數字化轉型。在教育領域，圍繞人民群眾反映強烈的學生入學報名難、學籍變更難、學后托管難等問題，浙江省開發了網上入學報名和錄取、學生電子學籍管理、網上繳費等應用，基本實現“一網通辦”。第二個層次是面向未來愿景，以主動適應未來發展需要的改革與創新，重點在創新。浙江省2021年啟動的數字化改革屬于第二層次，是一種面向未來浙江省經濟社會發展需要而積極主動求變的改革與創新。如果說第一層次的改革與創新需要的是實踐智慧，那么第二層次的改革與創新需要的是理性智慧和思想智慧，是基于面向未來的理性思考而主動改革與創新的意識和思想。因此，教育數字化改革需要創新的意識、勇氣和思想，只有樹立以改革與創新引領新發展的意識和思想，才能科學地進行教育數字化改革的頂層設計、有效推進教育數字化改革項目的落實。

二、技術驅動創新的意識與思想

技術理想主義是一種價值觀念，主張技術具有重構社會、改變人類生活方式的功能。技術理想主義已經成為當前信息社會主流的思潮。“以數字驅動變革與發展已經成了世界性的主題?！盵1]這種思潮認為信息技術對社會發展具有巨大的推動作用，能夠引發社會的變革，主張積極應用信息技術促進社會發展。

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明確指出，信息技術對教育發展具有革命性影響，必須予以高度重視。2019年發布的《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充分體現了應用信息技術加快教育改革、以信息化促進教育發展的現代化思想。2010年，美國教育部教育技術辦公室正式發布《美國教育技術規劃2010》，題為“變革美國教育：以技術賦能學習”。該計劃的核心思想是利用技術變革教育教學過程，讓學生利用技術進行“自主—合作—探究”學習。我國教育部頒布的《教育信息化十年發展規劃（2011—2020年》《教育信息化2.0行動計劃》等重要政府文件，也都明確指出：“以教育信息化帶動教育現代化，破解制約我國教育發展的難題，是加快從教育大國向教育強國邁進的重大戰略抉擇”;“以信息化引領教育理念和教育模式的創新，充分發揮教育信息化在教育改革和發展中的支撐與引領作用”;“將教育信息化作為教育系統性變革的內生變量，支撐引領教育現代化發展，推動教育理念更新、模式變革、體系重構”。

技術驅動創新的意識與思想具有兩種實踐邏輯與路徑。第一，用技術賦能和支持改革與創新，即從改革與創新需求出發，借助信息技術賦能和支持改革的實現，把技術作為工具支持和支撐教育的改革與創新。例如“自主—合作—探究”教學改革，借助信息技術提供學生更為豐富的數字資源、更為便捷的研討交流工具、更為真實的探究情景;又如在教育評價改革背景下，利用大數據技術滿足評價過程中對數據的需求。第二，用技術激發和催生改革與創新，即從技術變革的潛能出發，引入信息技術催生教育的變革。技術理想主義認為技術具有自主性和建構性，具有變革和重構社會的功能[2]。中國工程院院士盧錫城在分析數字技術蘊含巨大的變革潛能的基礎上，明確提出“信息技術具有催生創新的作用，信息技術催生顛覆性創新”[3]。

“互聯網+教育”“人工智能+教育”“大數據+教育”等技術與教育的融合，催生教育變革與創新。例如，在推進網絡學習空間應用的過程中，教師認識到網絡具有“全球知識庫”和“人類智慧圈”的功能，探索出“基于網絡資源的自主學習”“基于網絡的學習研討合作”“基于網絡空間的知識管理”等教與學的創新模式。信息技術的應用，也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教師的教學觀念和思想的轉變。

三、現代教育的意識與思想

與社會生產和生活其他領域不同，教育作為“育人”的過程，其主體是教師和學生。因此，教育數字化改革應該關照其“價值理性”、關照“生命”。任何技術的應用都必須符合教育的價值與目標，與教育的“育人”屬性相匹配。

教育數字化改革，一方面要秉承“技術理想主義”的工具理性，積極探索和應用數字技術進行教育改革與創新，另一方面不要陷入盲目的“技術狂熱主義”，忘記教育的初心和使命，忽視教育的“育人”本真。

現代教育理念和思想認為，教育的初心和使命是培育“生命自覺”。培育“生命自覺”就是喚醒學生的內在力量，培養對學習過程的自我“規劃與執行”“調整與控制”“反思與評價”等意識和能力。數字技術的引入和應用必須服從與服務于教育這一根本屬性、終極目標和核心使命。

目前，教育數字化改革方案中所包含的“智能學習資源推送”“個性化學習定制”“智能化的學習評測”“智能學習診斷與指導”等技術方案，試圖用技術替代學生的某些自主規劃與決策、評價與反思、探究與發現等“本真性”的學習活動。這些技術應用方案顯然違背了教育的初心和使命，與現代教育思想背道而馳。因此，教育數字化改革的領導者、設計者和實施者，應該樹立現代教育的意識和思想，在堅守教育初心和使命的前提下，積極尋求數字技術與教育屬性的結合點和作用點，使數字技術應用與教育改革相向而行。

參考文獻：

[1]祝智庭.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實踐邏輯與發展機遇[J].電化教育研究，2022（1）：5-15.

[2]王漢林.“技術的社會形成論”與“技術決定論”之比較[J].自然辯證法研究，2010（6）：24-30.

[3]盧錫城.顛覆性創新與信息技術[J].中國大學教學，2015（8）：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