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璽



摘 要:隨著5G通信、計算科學等新技術的快速發展,數字化的技術、商品與服務加速向傳統產業進行多方向、多層面滲透,這對中國產業結構升級起著關鍵作用。本文運用熵值法從數字基礎設施、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科學教育支撐、科學創新發展基礎五個層面綜合計算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運用2014年-2019年省級面板數據,從產業結構高級化角度出發,實證結果表明數字經濟對產業結構的影響。實證結果顯示,數字經濟對產業結構高級化有正向影響,極大程度上促進了產業結構升級。
關鍵詞:數字經濟;產業結構升級;產業結構高級化;數字產業化
一、引言
2021年3月,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指出“加快數字化發展,打造數字經濟新優勢,協同推進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轉型,加快數字社會建設步伐。”這標志著數字經濟已經進入快車道。當前中國經濟發展正處于產業結構升級轉型的關鍵時期,第一、第二、第三產業面臨諸多的發展機會和困難。產業結構升級是我國經濟向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動力之一,也是實現中國現代化經濟體系的重要內容之一,在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過程中,經常伴隨著科技的快速發展。進入21世紀,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已經成為我國國民經濟的重要產業(陳曉東,2021)。
由于現實經濟活動的連續性,產業結構升級是一個復雜的過程,而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能夠打通全產業鏈的互聯互通。本文從理論上分析數字經濟對產業結構高級化的內在機理,并運用固定效應模型和兩階段最小二乘法進行總體回歸分析和分區域分析,來檢驗數字經濟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效應,在此基礎上提出發展數字經濟促進我國產業結構升級的思路和政策建議。
二、相關文獻綜述
關于數字經濟與產業結構高級化的研究文獻主要有三種,一是有關于數字經濟的研究,二是關于產業結構高級化的研究,三是數字經濟對于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研究。
1.數字經濟的相關研究
“數字經濟”最早由美國IT專家唐·塔普斯特(1996)提出。由于國際上對數字經濟這一概念沒有明確定義,所以不同學者或者機構從不同視角定義了數字經濟。美國經濟分析局在《測量數字經濟》中指出數字經濟應該不僅包括電子商務,還應該包括新的數字服務,如互聯網、5G通信技術等。國內對于數字經濟的研究較晚,有學者認為數字經濟應該是為電子商務及其貿易行為生產、提供電子產品和服務的經濟過程。2017年李克強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首次提出數字經濟發展,之后黨的十九大也首次將“數字經濟”納入報告。
楊新銘(2017)認為互聯網平臺的存在使市場結構逐漸趨近于完全競爭的市場,改變了傳統工業經濟中的盈利模式,為傳統經濟的轉型提供了路徑。張鵬(2019)認為數字經濟是基于互聯網平臺進行資源配置的本質特征。何大安(2018)認為數字經濟就是利用5G 通信、互聯網、社交媒體等新科技手段搜集、儲存、分類和整合產供銷大數據。華理維(2021)認為數字經濟可通過優化要素配置、升級要素組合和提高生產效率等提高技術進步,進而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從而推動經濟發展。
2.產業結構高級化的相關研究
在產業結構高級化方面,大部分文獻都會根據克拉克定律采用非農業產值比重作為產業結構升級的度量。在信息化推動下的經濟結構的服務化是產業結構升級的一種重要特征,鑒于“經濟服務”過程中的一個典型事實,第三產業的增長速度快于第二產業。干春暉等(2011)采用第三產業與第二產業產值的比值作為產業結構升級的衡量指標。這一度量可以深刻地反映出經濟結構的服務導向,因此是一個更好的指標。
3.數字經濟促進產業結構轉型的研究
趙西三(2017)研究發現數字經濟正在重塑產業形態,加快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李曉鐘、吳甲戌(2020)利用PVAR 模型和脈沖響應模型分區域分析數字經濟與產業結構轉型升級之間的動態互動關系,研究發現數字經濟及其子系統對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有正向促進作用。關于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研究方面,姚維瀚等(2021)以研發投入強度為中介變量建立中介調節效應模型發現國有企業銷售收入占比高的地區產業結構升級效應更顯著。
綜上,學者們分別對數字經濟與產業結構轉型進行了研究,多數研究時間較早并從自身存在的問題出發進行探討,但缺乏數字經濟與產業結構的指標測算和區域差異、數字經濟促進產業結構高級化等角度的研究。本文將在此基礎上,采用固定效應、兩階段最小二乘進行回歸,同時對比工具變量的不同滯后階數,從而分析其作用機制,以提供相應的政策和建議。
三、數字經濟促進產業結構升級的內在機理分析
數字經濟可以從兩個方面促進產業結構高度化:一方面,數字經濟通過提高資源配置效率來提升產業結構高級化。數據成為各產業生產發展非常重要的參考要素,數據與數據對話成為可能(何大安,2018)。一般來說第二、第三產業工人的收益大于第一產業,使得第一產業工人向第二、第三產業轉移(曹芳芳等,2020),第二、第三產業不斷發展,加快了產業結構高度化進程。
另一方面,數字經濟通過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刺激新興產業發展,不斷重塑產業結構的基本形態,進而推動產業結構升級(陳曉東,2021)。市場這只“看不見的手”會推動人力資本投入、高新技術迭代和產業數據群向第二、第三產業聚集,從而調整經濟結構,促使第二、第三產業快速發展。
四、研究設計
1.模型構建
本文加入工具變量,采用兩階段最小二乘法,控制變量為基礎設施、人力資本、政府干預程度和對外開放程度,建立固定效應面板數據模型如下:
Tsit=α0+α1Shuzit+α2Basisit+α3Humanit+α4Govit+α5Openit+εit
其中,Tsit表示產業結構高級化,Shuzit表示數字經濟指數,Basisit表示基礎設施,Humanit表示人力資本,Govit表示政府干預程度,Openit表示對外開放程度。εit表示誤差項。
2.數據搜集
本文選取了2014年-2019年30個省份的面板數據進行分析,數據來源于各省份的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和國家統計局等。其中,西藏相關數據不是非常明朗,所以剔除掉西藏的數據。新疆2019年個別指標缺失,因此選擇移動平均法予以補齊。
3.變量說明
(1) 核心解釋變量
各指標的權重和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評價指標如下表1所示:
本文對數字經濟指數的地區差異進行比較。以時間序列來看,如圖1所示,除遼寧省以外,數字經濟呈現不同程度的增長態勢,說明數字經濟在各省份的發展進程持續增快。以橫截面來看,東部省份的數字經濟指數均高于平均值,中部和西部大部分省份低于平均值,說明數字經濟的發展水平在東部較高,在中西部省份較低。可能的原因是東部省份由于靠近沿海,經濟發展有先天優勢,所以經濟體量較大,相關科技基礎設施較好,數字經濟發展相比中西部省份較高。
(2) 被解釋變量
本文考慮從產業結構高級化(TS)來測度產業結構升級水平。其測算公式如下:
其中,yi,m,t表示i地區m產業t時期增加值占GDP的比重,lpi,m,t表示i地區第m產業t時期的勞動生產率,其計算公式為:
其中,Yi,m,t為i地區t時期m產業的增加值,Li,m,t表示i地區t時期第m產業的就業人數。
運用核密度估計對其進行正態分布檢驗,分析結果見圖2。
(3) 控制變量說明
如果各個省份的交通非常便利,就能夠吸引投資,帶來更多的要素聚集,從而影響產業結構。基礎設施由各省高速公路里程、鐵路運營里程與各省面積的比率來衡量。人力資本的受教育程度、知識能夠為產業轉型發展提供技術支持,并提高產業發展效率。本文考慮用各省普通高校在校人數與各省人口的比值來衡量人力資本水平。政府通過相關政策和資金調控市場發展,進而促進產業結構合理化。政府干預由政府財政支出與GDP的比值來衡量。良好的對外開放環境能夠提升地區創新潛能,企業創新意愿和創新熱情被充分激發,創新產出得以提高。對外開放程度由進出口總額來衡量。
五、實證分析
1.總體回歸分析
本文使用固定效應模型(FE)回歸分析數字經濟對產業結構高級化產生的影響。如表2所示,隨著控制變量的逐步加入,擬合優度不斷提高,表明模型中變量的選擇在一定程度上是合理的。此外,模型5中,擬合優度最高且變量都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表明該模型具備較高的顯著性和擬合度。從模型1-5列發現,無論是否添加控制變量,數字經濟指數的提升都能夠顯著促進產業結構高級化。
根據第5列完整的回歸對控制變量進行簡單解釋。控制變量中人力資本(human)的提升非常顯著地促進產業結構高級化升級轉型。對外開放程度(open)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存在正向相關關系,但是促進效應不是非常明顯,系數為0.001。基礎設施(basis)對于產業結構高級化提升效應較為明顯且通過了顯著檢驗。基礎設施越好,交通越便利,就能夠吸引更多的投資,從而影響產業結構高級化轉變。政府干預程度(gov)對產業結構高級化轉型的影響為負,政府的干預有可能會影響先進產業結構經濟的發展規律,從而對先進產業結構產生影響。
2.區域異質性檢驗
為了進一步研究數字經濟對產業結構升級影響的區域差異,本文將30個省份分為東部和中西部兩個區域。與上述類似,基于固定效應的估計結果,產業結構升級的區域檢驗結果見表3。
從表3的方程可以看出,數字經濟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系數顯著為正,與前面的分析一致。東部和中西部地區的數字經濟對促進產業結構升級具有重要作用。
六、結論與建議
本文研究發現,數字經濟可通過提高資源配置效率來提升產業結構高級化,也可通過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刺激新興產業發展,從而影響產業結構高級化的進程。實證結果表明,數字經濟顯著促進了產業結構高級化,且東部和中西部地區都能促進產業結構高級化。為此,本文針對以上的回歸分析結果,提出以下建議。
(1) 提高數字經濟水平。政府應該加大對數字產業和產業數字的資金投入力度,升級電子商務和網站平臺的服務質量,并改變其管理模式,使得這些產業能夠真正利用數字經濟,促進產業間的互聯互動。
(2) 制定差異化的數字經濟化戰略。把“看不見的手”和“看得見的手”更好地結合起來,為各級產業提供更高效的發展平臺。同時針對不同區域提出政策導向,做好市場調節者的作用。
(3) 提升自主創新能力。政府應加強高校和科技研究院的資金支持,以提高創新能力。提高科研成果轉化效率,促進企業打破科技壁壘向高質量發展,從而促進產業結構向高級化發展。
(4) 以基礎設施建設促進數字經濟快速發展,推動產業結構高級化繼續發展。各地基礎設施不同,產業結構高級化也不同,各地應結合自身實際情況,提出點對點的針對性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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