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電商大發展背景下數字貿易的有效實現模式探究

摘 要：為了促進跨境電商背景下數字貿易的有效開展，本文以“數字化供應鏈解決方案”為貿易內容展開了主題研究。文中采取文獻搜集法、案例分析法、實證調研法對現存問題作出了分析，并提出了數字貿易有效實現的模式構成。研究認為，數字貿易有效實現模式可從：區分數字貿易的內容建立線上線下協作模式、建立客戶與供應商數據庫提供戰略合作平臺、構建跨境電商的平臺仲裁機制保障雙方利益、引入保證金制度防止信息悖論下的交易風險、形成市場主導各國政府合作的數字貿易格局等五個方面展開構建。最后，期望此結論能為同行提供參考。

關鍵詞：數字貿易;跨境電商;實現模式;有效

數字貿易不僅包括基于信息通信技術開展的線上宣傳、交易、結算等促成的實物商品貿易，還包括通過信息通信網絡（語音和數據網絡等）傳輸的數字服務貿易，如數據、數字產品、數字化服務等貿易。從中可知，數字貿易不僅體現為貿易方式的數字化，還反映為貿易內容的數字化。基于上述對“數字貿易”的界定，本文以“數字化供應鏈解決方案”為數字貿易的內容，在跨境電商背景下探究數字貿易的有效實現模式。我國跨境電商在大發展背景下，形成了較為完善的B2B、B2C電子商務模式。就數字化供應鏈解決方案的設計與流程再造服務為例，其主要存在于B2B模式中。這里可引入這樣的商業圖景，即中方為供應鏈解決方案提供商，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產成品供應商，提供產成品進入中國境內銷售的數字化供應鏈解決方案咨詢服務。

一、相關研究述評

1.相關研究概述

胡雅蓓（2021）以《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為制度背景，認為應搶抓RCEP簽署帶來的跨境貿易數字化、跨境數據流動、數字知識產權保護等數字貿易規則發展的新機遇，要用足、用活先行先試政策優勢，重點在數字貿易新模式探索、產業鏈數字化賦能、數字經濟新領域延伸、數字治理體系構建、數字合作新空間拓展等方面率先推進數字貿易改革開放。徐德順（2021）認為，中國數字貿易的發展，需要在加強基礎研究、營造發展環境、推進高質量發展以及積極參與國際數字貿易規則制定等方面予以完善。郭霞、樸光姬（2021）在介紹了印度數字服務貿易發展狀況的基礎上提出，中國數字服務貿易發展要從不斷推動數字服務貿易高質量發展、繼續推進中外雙邊數字經濟合作，以及積極參與全球雙多邊數字經濟合作與數字治理三方面著手。鄭小梅（2021）認為，為促進我國數字貿易高質量發展，需要加強我國數字技術的自主創新，建立健全相關規則體系和統計制度，加強數字貿易人才培養和知識產權保護，積極參與數字貿易國際規則的制定。張可兒（2021）對中國數字服務貿易發展現狀進行了分析，并借助OECD數據庫提供的數字服務貿易限制指數（DSTRI）評估了中國數字服務貿易發展障礙，為中國數字服務貿易發展轉型提供了建議。夏杰長（2018）認為，加快發展數字貿易，是培育貿易新業態、新模式和推進貿易強國建設的重要路徑。沈玉良（2018）認為，中國應高度重視數字貿易的發展，進一步擴大開放，制定跨境數據傳輸相關規則，推進電子商務涉及的貨物監管制度和貿易便利化，建立國內數據保護規則。黃慶平、李猛（2020）以自由港建設為背景，提出了不斷挖掘數字貿易內涵提升的動力源，實現數字貿易國際競爭路徑突破的觀點。

2.相關研究評析

以上研究所形成的觀點構成了目前學界和業界的主流意識，其中不乏值得本文借鑒的元素。然而筆者仍需指出：（1） 當前主流研究仍習慣于以宏觀視角審視數字貿易發展路徑，在缺少微觀基礎的情形下，其研究結論極易陷入自說自話的境地。（2） 當前主流研究仍偏好于探討數字貿易方式的實現形式，而較為忽略對數字貿易內容有效交易的實證探究。即使涉及數字貿易內容的研究，也主要聚焦于軟件業。本文以數字化供應鏈解決方案為數字貿易的內容，這樣就為主題研究提供了微觀基礎，并在合理增大研究結論的適用邊界后，便能為業界提供可操作的數字貿易實現模式。

二、跨境電商背景下實現數字貿易所面臨的挑戰

以B2B跨境電商為背景，實現數字貿易主要面臨以下三個方面的挑戰：

1.實現數字貿易內容的精細化管理面臨挑戰

這里假設存在這樣的商業圖景，“一帶一路”沿線國家A產成品供應商，委托中國B供應鏈解決方案提供商為其提供服務。對于B供應鏈解決方案提供商而言，則面臨著實現數字貿易內容的精細化管理挑戰。原因在于：根據商流決定物流、物流支撐商流的原理，B需深度把握A的商流量、商流結構、產成品理化特性等信息。商流量決定對供應鏈物流合作商的選擇，商流結構決定著對供應鏈運維模式的把握，產成品理化特性決定著物流包裝材料選擇與裝卸方式。然而基于跨境電商背景下數字化服務模式，B難以實地調研A的上述信息，而是通過A所提交的文本信息對商流進行畫像，進而便無法滿足精細化管理的要求。之所以會存在畫像失真的問題，主要與A供應商和B供應鏈解決方案提供商之間的信息壁壘有關，也與二者的利益關注點不同有關。由該挑戰所形成的后果便是：（1） 增大A和B之間的談判成本，并可能延緩A產成品的出貨時間。（2） 由于供應鏈解決方案缺乏精細化管理，勢必在運行中產生通關受阻、商品貨損等風險。以此類推，在線下實證調研、主觀體驗缺失的情形下，將阻礙數字貿易的正常進行。

2.實現數字貿易方式的雙向信息交互面臨挑戰

由上文中的商業圖景可知，數字貿易內容存在著偏離客戶實際需要的情況。那么，提高在線溝通頻率或許能夠解決這一問題。根據經濟學原理可知，提高雙方的溝通頻率可以產生學習效應，進而在理論上可增強A對B供應鏈服務的理解深度。然而著眼于目前數字貿易方式，單純基于互聯網平臺所架構的信息交互機制，顯然難以滿足A與B的商務溝通的要求。原因在于，跨境電商中的B2B模式無法為A和B雙方提供方案試錯條件，畢竟現代廠商之間的競爭反應為供應鏈之間的競爭，若要抱著試錯的心態將會對A供應商造成不可逆的市場困境。在現有條件下，首先B根據A所提供的商流文本信息給出供應鏈解決方案，A則針對方案中存疑或需優化的內容給予反饋，最后B再根據A的反饋信息給予方案調整，如此反復。顯然，這里并未構成A與B共享商流信息的條件。與此同時，由于A和B的利益關注度不同，且A作為供應鏈運維的非專業一方，并不能保證自己能充分理解B所給出的供應鏈解決方案，從而在溝通中將會面臨信息不對稱因素的干擾。這里需要指出的是，供應鏈解決方案作為專用性知識對于B而言存在著沉淀成本，所以B為了降低沉淀成本而更愿意從標準模板中尋找解決方案。從而，這便難以形成有建設性的信息交互態勢。在數字貿易中，數字化產品（服務）的標準化供給，可能會背離客戶的個性化、柔性化產品（服務）的需求意愿。

3.規避“信息悖論”產生風險的努力面臨挑戰

數字化產品（服務）在本質上可看作為信息產品，此時便存在著“信息悖論”問題。“信息悖論”由美國經濟學家阿羅1963年提出，是指信息在嚴格保密的情況存在交易的需要，從而信息本身擁有市場價格，若是信息一旦被公開則不值一文。在跨境電商背景下所開展的數字貿易，是以交易數字化產品為核心內容，以獲得利潤最大化和效用最大化為目的。就上文的商業圖景而言，一旦B將供應鏈解決方案提供給A，A由于不滿意B的方案而提出終止合作，那么對于B而言不僅無法獲得利潤最大化的目標，且由于該方案已經被公開并具有專用性的特點，其商業價值也就蕩然無存。需要指出的是，在主流研究中提出了需加強專利權保護的觀點。筆者認為，這一觀點適用于那些處于賣方壟斷，以及標準性與通用性極強的產品，如5G數字化產品。對于本文所提出的案例，顯然無法從專利權保護著手來保護B的利益。再者，在跨境電商運維的背景下，本國的專利保護機制難以在他國發揮相同的法律效力，往往因存在著高昂的法律訴訟成本，而使信息提供方不得已而放棄跨國法律訴訟。

三、數字貿易有效實現模式構建

在問題導向下，數字貿易有效實現模式構建如下：

1.區分數字貿易的內容，建立線上線下協作模式

筆者認為，在實現數字貿易有效模式時首先需區分數字貿易的內容。如上文所述，以5G產品為代表的數字化貿易內容，因其具有標準化和賣方壟斷的市場特征，所以能匹配跨境電商背景下的數字貿易形態。但對于本文所提出的“數字化供應鏈解決方案”這類產品，則因其存在較強的定制化供給要求，所以需建立線上與線下協作模式。這里的關鍵問題為，線下協作的目的是什么，以及如何進行線下協同。顯然，線下協作的目的為深化對客戶產品需求偏好的理解，以增強供應商精細化管理的能力。其中的難點為在成本控制要求下以何種形式開展線下協作。筆者建議，跨境電商平臺（其本身為一類電子商務企業）應為供應商提供信息中介服務，依托其海外快遞服務商資源，為B的供應鏈解決方案設計提供經驗輔助。如，B供應鏈解決方案提供商與跨境電商平臺旗下的快遞服務商簽訂委托書，明確快遞服務商對A供應商商流信息的搜集范圍，并要求快遞服務商為B有限開放海外物流數據庫，進而通過提高A與B之間的溝通績效來實現非標準化數字產品的生產與供給。

2.建立客戶與供應商數據庫提供戰略合作平臺

由于B所提供的供應鏈解決方案屬于定制化產品，且具有較強的資產專用性特征，這就需要提高雙邊的合作頻率以形成學習效應，最終增強供應商對數字化貿易內容的精細化管理能力。面對線上虛擬市場所存在的機會主義風險，跨境電商平臺可建立客戶與供應商數據庫，為雙邊戰略合作創造條件。具體的思路為，跨境電商平臺首先需對數字化貿易內容進行分類，進而區分出客戶群體和供應商群體。然后，根據跨境電商平臺所記錄的需求端和供給端交易記錄，在大數據分析基礎上分類建立優質客戶數據庫、優質供應商數據庫，且這兩類數據庫又分別對優質供應商和優質客戶開放。從而，這就收斂了雙邊對交易對象的選擇集合，其不僅提高了數字貿易的效率，也極大地促進了雙邊建立戰略合作關系的意愿形成，且也能起到示范作用而規制數字貿易中的機會主義行為。與此同時，為了維護優質客戶、優質供應商的關系，電商平臺可委托商業保險公司開發“跨境電商數字交易保險”項目，為同時保障優質客戶和優質供應商的利益提供制度安排。

3.構建跨境電商的平臺仲裁機制保障雙方利益

由于“信息悖論”的存在，以及客戶買方壟斷所造成的市場失靈現象的存在，當前還需構建跨境電商的平臺仲裁機制以保障雙方利益。與人們所熟悉的淘寶平臺仲裁機制不同，針對B2B模式下的數字貿易，因其產品具有較強的專用性，且一般為數字化要素產品，這就需要解決信息不對稱問題。筆者建議，開設跨境電商平臺的企業需組建自己的數字化產品專家團隊，以專家團隊的知識背景、專業精神完成仲裁任務。如，B已將數字化供應鏈解決方案提交給A，A卻否定了該解決方案轉而尋求其他供應商的服務。此時，B可向跨境電商平臺提出申述請求，平臺委托專家團隊對解決方案進行質量評估，并向A提出質詢。最后，再配以保證金制度最大化地維護雙邊正當權益。與上文相聯系，此時還可以啟動“跨境電商數字交易保險”以彌補B的損失，同時將A列出跨境電商平臺的失信企業名單之中。

4.引入保證金制度防止信息悖論下的交易風險

這里的保證金制度類似于傳統國際貿易中的定金制度，即由客戶先期按一定比例將貨款“打進”跨境電商平臺的第三方支付系統。之所以這里未提及供應商的保證金問題，根源于“信息悖論”現象的存在已經規避了供應商實施機會主義行為的動機。以上文相聯系，一旦專家仲裁認為A存在機會主義動機，或者B所提供的解決方案能夠滿足A在常態下的供應鏈運行要求，則可建議平臺將保證金支付給B。不難理解，這也是對B所遭受的專用性資產損失的一種補償。關于保證金的支付額度，建議與數字貿易額度形成固定比例，這樣可以為包括A在內的數字產品需求方提供穩定的預期，進而也能使他們能夠知曉違約將造成的經濟損失。

5.形成市場主導各國政府合作的數字貿易格局

隨著跨境電商背景下數字貿易方興未艾，當前需形成市場主導、各國政府合作的數字貿易新格局。比較而言，B2B模式下的數字貿易內容可能涉及到知識產權的流失問題，甚至涉及到國家信息安全問題，所以數字化產品供應端所在國政府，應通過立法、組建專家和執法團隊，對數字化產品進行預審和在線督導，以維護跨境數字貿易活動的健康發展。但在這里需要指出，當前存在著顯著的逆經濟全球化的趨勢，這將對各國合作帶來障礙。為此，我國需首先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保持良好的數字貿易局面，并在互聯網思維下一同設計知識產權保護制度。

四、總結

本文引入了這樣的商業圖景，即中方為供應鏈解決方案提供商，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產成品供應商，提供產成品進入中國境內銷售的數字化供應鏈解決方案咨詢服務。以數字化供應鏈解決方案為數字貿易的內容，這樣就為主題研究提供了微觀基礎，并在合理增大研究結論的適用邊界后，便能為業界提供可操作的數字貿易實現模式。研究認為，跨境電商背景下數字貿易的實現模式為：區分數字貿易的內容建立線上線下協作模式、建立客戶與供應商數據庫提供戰略合作平臺、構建跨境電商的平臺仲裁機制保障雙方利益、引入保證金制度防止信息悖論下的交易風險、形成市場主導各國政府合作的數字貿易格局等五個方面。

參考文獻：

[1]胡雅蓓.RCEP背景下江蘇自貿區數字貿易發展機遇與推進策略[J].對外經貿實務，2021（5）：19-22.

[2]徐德順.全球數字貿易主要特征與中國發展策略[J].海外投資與出口信貸，2021（4）：8-11.

[3]郭霞，樸光姬.印度數字服務貿易發展特征及中國應對策略[J].南亞研究，2021（2）：78-94.

[4]鄭小梅.我國數字貿易發展現狀、問題及應對策略[J].海峽科學，2021（9）：98-102.

[5]張可兒.中國數字服務貿易發展現狀及優化策略[J].企業科技與發展，2021（2）：35-37.

[6]夏杰長.數字貿易的緣起、國際經驗與發展策略[J].北京工商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5）：1-10.

[7]沈玉良.數字貿易發展趨勢與中國的策略選擇[J].全球化，2018（7）：28-40.

[8]黃慶平，李猛.探索建設自由貿易港中的數字貿易發展策略[J].管理現代化，2020（5）：60-64.

作者簡介：李亞敏（1987.08- ），女，漢族，河南鄭州人，碩士，鄭州商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經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