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見義近字辨析（七）

嘉行

關于“嚎”的問題

——談“號”與“嚎”

“號”跟“嚎”是音義皆接近的字，都表示拉長聲音地叫的意思，但是在適用對象方面有所不同：“號”用于發聲的事物、動物，也可用于人，而“嚎”只能用于動物；“號”用于人時還有大聲哭的意義，“嚎”沒有這個意義。

下面是從三份報上摘錄的句子。

①另一幅畫面是一名失去親人的孩童坐在鐵道旁嚎哭。（《人民日報》2005年5月10日）

②她就一個人跑到海邊對著大海嚎啕大哭。[《人民日報》（海外版）2007年6月29日]

③劉燁就撲到趙琳的懷里嚎啕大哭。（《京華時報》2007年6月13日）

顯然，這三句話中的“嚎”都誤用了，應該寫作“號”。

“號”用作動詞有三個義項：①拉長聲音大聲呼叫，如“號叫”。②（風）呼嘯，如“狂風怒號”。③大聲哭，如“哀號”“號喪”“干號了幾聲”。（《現代漢語規范詞典》）“嚎”用作動詞，多用于野獸。由此可知，“號”與“嚎”雖然都表示“叫”，但卻有一定區別：“號啕大哭”不能用“嚎”；“鬼哭狼嚎”不能用“號”。關于“號”與“嚎”用法上的區分，《現代漢語異形詞規范詞典》已有明確意見，凡是非獸性的大聲叫都不能用“嚎”，也就是“號哭”不宜寫作“嚎哭”，“號啕”也不宜寫作“嚎啕”。

“至”和“致”的異同

——談“至”與“致”

這是從“人民網·報系搜索”中找到的幾個句子，它們的問題是“至”“致”誤用。

①工作上無微不致地關心他們。（《華東新聞》2000年12月27日）

②何以致此？首先緣于其作品人物形象的內在魅力。（《人民日報》2007年1月21日）

③屈原在他那個時代之無名望無影響，以至《戰國策》只能用“有人”來稱他。[《人民日報》（海外版）2007年6月15日]

④腐敗現象大面積蔓延，道德失范，銅臭泛濫，以致人文精神滑坡，這恐怕是不爭的事實。[《人民日報》（海外版）2007年7月12日]

為了分析這些句子中的誤用，我們先對“至”與“致”的含義及用法作一點簡要了解。

“至”是指事字，本義為箭落到地上。該字引申義有：①用作動詞，泛指到達，如“不積硅步，無以至千里”；用于抽象意義，指及、到，如“上至領導，下至群眾”。②用作形容詞，指達到極點的、最好的，如“至交”“至理名言”“如獲至寶”。③用作名詞，指極點，如“冬至”“光榮之至”。④用作副詞，表示達到最高程度，相當于“極、最”，如“至誠”“至少”“至高無上”。

“致”是會意字，表示人送達之意。它的引申義如下。1.用作動詞：①送達；給予，如“致電”“致函”。②表達（情意等），如“致意”“致謝”“致敬”。③招致；使達到，如“致癌”“勤勞致富”。④竭盡（精力）；集中（意志），如“專心致志”。2.用作名詞，指意態；情趣，如“興致”“情致”。3.用作形容詞，指周密；精密，如“細致”“致密”。（見《現代漢語規范詞典》）

由此可知，用作動詞，“至”有到達義，“致”有送達、送到義，在這個意義上二者比較接近，可視為音同義近。正因為此，二者容易出現誤用，特別是由它們構成的一些詞，如“以至”和“以致”、“招至”和“招致”等。上述各例毛病就出在未弄清“至”與“致”的區別：例①“無微不至”是一個成語，指沒有一處細微的地方沒有考慮到，形容關懷、照顧得非常周到細致，因此應用“至”而不能用“致”。例②“至此”是指到了這個時間、地點、狀態，只能用“至”，況且也沒有“致此”這個詞。例③、例④涉及“以至”與“以致”的用法：兩個詞都是連詞，“以至”連接分句，用在后一分句開頭，表示上述情況所產生的結果，含“甚至”的意味，所連接的結果多是上面詞語或分句所說情況的延續或程度的加深，可以是好的，也可以是壞的；“以致”連接分句，用在后一分句開頭，表示由于上述原因而造成的結果，含“致使”的意味，所連接的多是不好的或說話人不希望的結果。以此分析，例③“以至”應改用“以致”，例④“以致”應改用“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