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繭而出的小蝴蝶

關佳

一、不想上學的雅雅

9歲的雅雅（化名）是個性格內向的小姑娘，經常拒絕與他人交流，害怕參加集體活動。她經常在集體中感到自卑，不敢主動跟老師說話，對學習有畏難情緒。雅雅通常在學校里情緒很平靜，回家卻經常哭鬧著說“不想上學”。媽媽因此陷入焦慮，對孩子的情況感到擔心。

二、雅雅為什么會這樣

雅雅的問題來自內心安全感過低，在社會生活中無法建立存在感，表現出害羞、不安、內疚、憂郁、失望等負面情緒，存在自卑心理。奧地利心理學家阿德勒曾指出，所有人在一開始都具有自卑感，因為兒童的生存完全依賴成年人。消除自卑心理不僅要以兒童發展為中心，還要以兒童成長中的問題為主題，以他助、互助、自助為機制，激發其自身的潛能，構建積極的信念。因此，只有給予雅雅有效的心理輔導，協助她接納自我、樹立自信，使她能夠與家長、教師、伙伴自由地交往，她才有機會獲得應對人際和學習困難的能力。

三、遇見真實的自己

1.建立安全的溝通關系

雅雅第1次走進咨詢室時非常膽怯，眼神回避，不愿意主動說話，充滿了戒備感。我主動彎下身子與雅雅對話，通過真誠、親和的自我介紹讓雅雅放松。溝通中，我用心感受著雅雅的眼神、肢體等非語言信息，輕柔地詢問和回應她，讓她感受到陪伴與支持，建立良好的咨訪關系。

2.構建支持系統

第2次輔導時，我讓雅雅自選3位小伙伴一起來咨詢室。我宣布保密約定后，孩子們伴著輕松舒緩的音樂開始了一場游戲。游戲規則是孩子們各自選擇一個代表自己的沙具，輪流在“心靈魔法”棋盤上擲骰子走沙具，按照棋盤提示語表達真心話。雅雅一開始在游戲中很拘謹、緊張。我適時引導她放棄表達，當雅雅意識到放棄表達也被允許時，她的狀態好多了。隨著伙伴們逐個敞開心扉，雅雅也逐漸放下了戒備心。當得到“對所有人說出‘我愛你’”的游戲指令時，孩子們在表達愛、回應愛的過程中充滿喜悅，整個團體的動力開始流動。雅雅開始克服尷尬，真心表達。她的每次表達都能得到團體成員的回應和欣賞，狀態也逐步由防御變得自主、開放。

這次輔導運用團體的動力，幫助雅雅補充了家庭中沒有獲得的接納與支持體驗，讓她能夠突破防御的“繭”，為內心的“完美情結”找到轉化的出口。

3.解除心結

第3次輔導的小組成員不變，形式是團體沙盤游戲。在舒緩的音樂中，孩子們開始擺放沙盤，呈現一個個故事場景。雅雅把一個小帳篷擺在了沙盤邊緣處，帳篷的頂上伏著一只小蝴蝶，帳篷下的沙子里埋了一顆小水晶，與其他人的沙具保持距離。雅雅在講述沙盤故事時這樣描述：“小蝴蝶在這里很安全，沒有人能打擾它，危險的事情也影響不到它，它可以安靜地待著，也可以躲到帳篷底下。”我繼續引導她：“這只小蝴蝶是否想過飛到熱鬧的地方去呢？”雅雅慢慢地說：“它不想，小蝴蝶覺得這樣挺好的。”我欣賞著回應她：“是啊，自己覺得好是最重要的。”

我在團體中引導成員：“請大家體會一下，我們自己是故事里的哪一個沙具角色呢？”雅雅選擇了小蝴蝶。我追問：“你對此時的自己滿意嗎？為什么？”雅雅先是遲疑，眼神里掠過一絲傷感和委屈，然后慢慢地說：“還行吧，挺滿意的。”顯然她又在回避自己真實的想法。我并沒有直接回應，而是默默地感受著、陪伴著她暫時表達不出來的情緒。此刻，雅雅的眼神若即若離，一行眼淚流了下來。我給了雅雅足夠的時間，讓她在團體的抱持中慢慢地哭泣。一段陪伴之后，我繼續引導團體成員：“如果象征我們自己的沙具角色都想跟小蝴蝶說句話，她們會說什么呢？”孩子們用自己的沙具故事給了雅雅不同的支持。雅雅傾聽著小伙伴的敘述，整個人漸漸變得溫暖起來，就像一只破繭而出的小蝴蝶。

4.發現自我價值

這次輔導，我利用心理輔導課在雅雅的班級進行了一次團體輔導，輔導主題是“獨特的我”。課上，我運用動力性團體心理輔導的方式，通過覺察、感悟、鏡映、價值澄清等技術，讓每一個學生在團體中感受到生命存在的價值。同時，團體還給予了雅雅足夠的支持，讓雅雅能更勇敢地表現自我，逐步建立自信心。

四、咨詢反思

經過4周的輔導，雅雅不但解決了不愿意上學的問題，自卑心理也得到明顯轉化，自信心明顯提高。同時，心理咨詢師與雅雅媽媽進行了溝通，并對她進行心理教育。媽媽也從孩子的成長中獲得了能量，親子關系逐步從沖突、拒絕向接納不完美轉變。

兒童的心理問題并非問題本身，而是個體獲得的資源不足以平衡問題。蘇聯教育家贊可夫曾說：“兒童健全個性的發展，在孤獨和隔絕中是不可能的，只有在集體的、內容豐富而形式多樣的生活中才有可能。”所以，心理輔導更重要的是為個體提供成長的契機和資源，通過澄清原動力、修通情感，促成家庭系統的完善，讓個體獲得持續的成長。

（作者單位：山東省青島市德縣路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