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貞子化學成分、藥理作用及藥動學研究進展

劉美紅, 鄒崢嶸

(江西師范大學生命科學學院，江西省亞熱帶植物資源保護與利用重點實驗室，南昌 330022)

女貞子(Ligustri Lucidi Fructus)是木犀科(Oleaceae)女貞屬植物女貞(Ligustrum lucidum)的干燥果實，產于長江以南至華南、西南各省區，向西北分布至陜西、甘肅，朝鮮、印度以及尼泊爾等地也有分布或栽培[1]。女貞子最早記載在《神農本草經》，作為上等補益類中藥使用已有上千年的歷史，常用于治療肝腎陰虛、眩暈耳鳴、腰膝酸軟、須發早白、目暗不明、內熱消渴、骨蒸潮熱等[2]。女貞子的質量控制對其藥理作用以及藥材品質的鑒定極其重要[3]。中國藥典僅以環烯醚萜類化合物特女貞苷作為質量標志物，要求其含量不得低于0.70%[2]。但是中藥材藥效是整體化合物協同作用的結果，因此，發掘多個藥效成分對更全面評價女貞子質量具有重要意義[4]。目前從女貞子中分離鑒定出的化合物主要是三萜類和環烯醚萜類化合物[5-6]。大量研究表明女貞子具有抗腫瘤[7]、抗氧化[8]、抗炎鎮痛[9]、保肝[10]、抗骨質疏松[11]、免疫調節[12]、降血糖降血脂[13-14]、抗菌抗病毒[15-16]等多種藥理活性。本文對女貞子的化學成分、藥理作用和藥代動力學研究進行綜述，旨在為女貞子今后深入研究提供理論依據。

1 化學成分

1.1 三萜類

三萜類化合物是女貞子的主要有效成分之一,其中齊墩果酸和熊果酸是研究最多的成分[17-21]。迄今為止，從女貞子中共分離鑒定了40 個三萜類化合物(表1)，其中五環三萜類化合物26 個，包括11個齊墩果烷型(1~11)，12 個烏蘇烷型(12~23)，3 個羽扇豆烷型(24~26)；四環三萜類化合物即達瑪烷型14 個(27~40)。據報道，五環三萜類成分具有廣泛的生物活性，如抗腫瘤、抗炎、抗菌、抗病毒、抗氧化、保肝等[22]。構效分析表明，C-3 位羥基和C-17位羧基是主要的活性基團[23]。此外，C-19 位羥基可明顯增強三萜的抗氧化活性[24]。

表1 女貞子中的三萜類化合物Table 1 Triterpenoids from Ligustri Lucidi Fructus

續表(Continued)

1.2 環烯醚萜類

環烯醚萜類化合物是女貞子中一類重要的活性物質，目前已經從女貞子中分離得到67 個環烯醚萜類化合物(表2)。通常根據環烯醚萜類化合物的環戊烷環是否裂開，分為2 種類型：環烯醚萜(iridoid)和裂環環烯醚萜(secoiridoid)。女貞子中裂環環烯醚萜占大多數[42]。據報道，特女貞苷、油苷二甲酯、橄欖苦苷、新女貞子苷、lucidumoside B和lucidumoside C 有抗氧化活性[8,44]，橄欖苦苷有抗病毒活性[16]。

表2 女貞子中環烯醚萜類化合物Table 2 Iridoids from Ligustri Lucidi Fruct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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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苯乙醇苷類

苯乙醇苷類化合物是以β-葡萄糖為母核的天然糖苷類化合物，通過酯鍵及氧苷鍵連接取代苯乙基和肉桂酰基。根據含糖的數量可分為4 類：苯乙醇單糖苷、苯乙醇雙糖苷、苯乙醇三糖苷和苯乙醇四糖苷[62]。苯乙醇苷類化合物廣泛存在于雙子葉植物中，目前大多數是從民間藥用植物中分離出來的，主要包括馬鞭草科(Verbenaceae)、苦苣苔科(Gesneriaceae)、唇形科(Lamiaceae)、玄參科(Scrophulariaceae)和木犀科(Oleaceae)等植物中[63]。目前從女貞子中分離鑒定出18 個苯乙醇苷類化合物(表3)，主要包括紅景天苷、毛蕊花苷、松果菊苷、北升麻寧和酪醇等。

表3 女貞子中苯乙醇苷類化合物Table 3 Phenylethanoid glycosides from Ligustri Lucidi Fructus

1.4 黃酮類

黃酮類化合物是一類重要的植物次級代謝產物，廣泛分布于多種植物中。其基本結構為2 個含有酚羥基的苯環(A 環與B 環)通過中間1 個三碳環C 環(查爾酮及二氫查爾酮為開環結構)相互連接而成，基本骨架為C6-C3-C6 結構[65]。黃酮類分子中的α、β不飽和吡喃酮是發揮各種生物活性的關鍵，因此絕大多數黃酮苷元的活性比黃酮苷更強。通常母核上的羥基取代程度越大，或鄰位羥基取代，清除氧自由基的活性越強[66]。黃酮類化合物通過引入不同取代基在C 環上C-4 位羰基與C-2,3 位雙鍵, A環C-6,7,8 位及B 環C-2′,3′,4′位來豐富其種類或改善活性[65-66]。目前從女貞子中分離得到芹菜素、木樨草素、槲皮素、花旗松素和木樨草素-7-O-β-D-葡萄糖苷等13 個黃酮類化合物(表4)。

表4 女貞子中黃酮類化合物Table 4 Flavonoids from Ligustri Lucidi Fructus

1.5 其他化學成分

除了上述化合物外，從女貞子中還分離出揮發油、多糖、脂肪酸、磷脂、氨基酸和微量元素等化學成分。女貞子腎形生品、腎形酒燉品、圓形生品、圓形酒燉品中分別鑒定出61、54、55、43 個揮發性化合物，其中主要成分有大根香葉烯D、(+)-δ-蓽澄茄烯、α-蓽橙茄醇、T-杜松醇、石竹烯等[69]。女貞子多糖由5 種糖組成，分別為蔗糖、鼠李糖、阿拉伯糖、葡萄糖及巖藻糖。其中葡萄糖、鼠李糖、阿拉伯糖含量較高，其物質的量比為9.14∶8.10∶5.18[70-71]。女貞子脂肪酸主要為不飽和脂肪酸，相對含量在88.14%以上。組成為：棕櫚酸、棕櫚油酸、硬脂酸、油酸、亞油酸、亞油酸(異構)、α-亞麻酸等[42,64]。女貞子中總磷脂含量約為0.39%，由7 種磷脂組成，包括溶血磷脂酰膽堿、磷脂酰膽堿、磷脂酰乙醇胺和磷脂酸等[72]。此外，女貞子中還包括17 種水解氨基酸(其中7 種是人體必須的氨基酸),17 種微量元素和5 種常量元素等[39,73]。

2 藥理作用

2.1 抗腫瘤作用

女貞子提取物對人結腸癌細胞HCT116和人肝癌細胞HEPG2 的IC50分別為22.08 和13.47μg/mL[74]。女貞子甲醇提取物在體外通過調控Akt/mTOR 通路誘導人膠質瘤細胞死亡，并在U87MG 移植瘤小鼠模型中降低膠質瘤腫瘤生長[75]。女貞子水提物對人肝癌細胞Bel-7402 的增殖具有劑量和時間依賴性的抑制作用。女貞子水提物在p21 參與下激活caspase-3、-8 和-9，誘導Bel-7402 細胞凋亡[76]。

在人骨髓白血病細胞HL60 中，齊墩果酸通過激活caspases 和PARP 的裂解，發揮其對靶腫瘤細胞的殺傷作用[17]。此外，齊墩果酸能夠誘導AMPK激活，從而改變人前列腺癌細胞PC-3，人乳腺癌細胞MCF-7 的代謝模式，導致癌細胞增殖和集落形成的減少[77]。各種血管生長因子通過促進腫瘤血管新生促進腫瘤細胞的生長。熊果酸在體內外試驗結果均顯示可以抑制人肝癌細胞PLC/PRF/5 生長, 并對血管內皮生長因子(VEGF)、轉化生長因子-α(TGF-α)表達有明顯的抑制作用[18]。齊墩果酸、乙酰齊墩果酸及19-羥基-3-乙酰熊果酸對肺癌細胞A549 和宮頸癌細胞Hela 的增殖有抑制作用，其中19-羥基-3-乙酰熊果酸的抑制效果最好[7]。

2.2 抗氧化作用

在內源或外源性不良刺激下，機體代謝平衡被打破，驟然產生過量自由基，從而導致多種疾病的發生，比如衰老、阿爾茨海默癥和癌癥等[78-79]。女貞子中許多化合物對DPPH·自由基具有較好的清除能力，1.0 mg/mL 齊墩果酸對 DPPH·自由基的清除率高達85.80%[80]，luteolin7-O-D-glucopyranoside、4′,5′-(2′-hydroxy ligustrosidic acid) dimer、acteoside、oleuropeinic acid 和10-hydroxyoleuropein 等化合物也表現出一定的DPPH·自由基清除活性，IC50分別為7.52、7.83、9.54、9.77 和13.85μg/mL[47,59]。Lucidumoside C、oleuropein、neonuezhenide、oleoside dimethyl ester 和lucidumoside B 等化合物均對自由基引起的紅細胞溶血有很強的抗氧化作用，其中lucidumoside C 的抗氧化活性是trolox(6-羥基-2,5,7,8-四甲基色烷-2-羧酸)的4 倍[44]。

此外，在H2O2誘導的人臍靜脈內皮細胞中,特女貞苷可以通過抑制p66Shc 的表達從而提高抗氧化酶活性，降低凋亡相關蛋白的表達, 表明特女貞苷具有治療內皮細胞氧化損傷、老化相關疾病潛力[8]。

2.3 抗炎鎮痛作用

女貞子水提液通過抑制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的產生，降低NO 和前列腺素E2(PGE2)蛋白水平，抑制核因子-κB (NF-κB)的活化對小鼠腹腔巨噬細胞發揮抗炎作用[81]。動脈粥樣硬化是慢性炎癥之一。齊墩果酸通過降低過氧化脂質,保護前列腺素I2(PGI2)合成酶, 抑制血栓素A2(TXA2)的生成及活性，從而抑制平滑肌細胞增生和泡沫細胞形成,最終明顯抑制粥樣硬化斑塊的形成與發展[19]。此外，女貞子多糖對脂多糖誘導的大鼠睪丸支持細胞炎性損傷具有保護作用并在炎癥過程中可以減少白細胞介素1 (IL-1)、IL-6，增加TGF-β的分泌[82]。

女貞子水提液對小鼠具有抗炎、鎮痛作用。女貞子水提液處理后，顯著抑制了醋酸引起的扭體反應，福爾馬林引起的疼痛，腳掌水腫。其作用機制主要與增加過氧化氫酶(CAT)、超氧化物歧化酶(SOD)、谷胱甘肽過氧化物酶(GPx)等肝臟抗氧化酶活性，減少誘導型一氧化氮合酶(iNOS)，環氧合酶-2(COX-2)，TNF-α等有關[9]。此外，女貞子可以緩解腰椎間盤突出癥模型大鼠的疼痛，IL-2、IL-6、IL-8和TNF-α表達均下調[83]。

2.4 保肝作用

肝臟是機體重要的代謝、解毒和造血凝血的場所。當出現肝損傷時會影響機體正常的生命活動,甚至有些肝損傷進一步惡化為肝硬化、肝癌等。據《本草綱目》記載，女貞子有養陰氣、平肝火和滋補肝腎等功效。女貞子水提物給予大鼠灌胃30 d 后,可以降低肝臟能量代謝，從而起到平肝火的作用。這與促進DAPK基因mRNA 表達量，顯著降低Na+-K+-ATP 酶、Ca2+-Mg2+-ATPase 和琥珀酸脫氫酶(SDH)的活性有關[84-85]。

女貞子水提物在體外對四烯酸+鐵誘導的HepG2 細胞損傷和體內對CCl4誘導的肝臟損傷均有保護作用。作用機制可能與降低活性氧(ROS)生成和caspase-3 活性，提高細胞內谷胱甘肽(GSH)水平，激活AMPK 發揮抗氧化作用有關[10]。此外, 女貞子總苷對小鼠非酒精性脂肪肝有保護作用。通過降低谷丙轉氨酶(ALT)、谷草轉氨酶(AST)活性, 降低肝指數和甘油三酯(TG)、膽固醇(TC)、固醇調節元件結合蛋白-1c (SREBP-1c)和肝X 受體-α(LXR-α)蛋白的水平，并下調肝臟中SREBP-1c、LXR-α和IL-6 mRNA 的表達。這表明可能與調節脂質代謝、減輕脂質過氧化損傷，減輕炎癥反應有關[86]。

2.5 抗骨質疏松作用

骨質疏松癥是一種全身性，骨代謝性疾病。其特征包括骨量低下，骨微結構破壞，骨脆性增加, 易發生骨折等。女貞子乙醇提取物可能通過增強礦化過程直接作用于大鼠成骨樣細胞UMR-106，從而增加老年大鼠的骨量和骨強度[11]。此外，女貞子水提液對老年去卵巢大鼠有骨保護作用。水提液能顯著抑制總體骨、小梁骨和皮質骨的骨密度損失, 顯著促進骨髓間充質干細胞成骨, 抑制脂肪生成和破骨細胞生成。表現為堿性磷酸酶活性升高，鈣沉積水平升高，脂肪細胞數量減少，骨保護素(OPG)-核因子kB 受體活化因子配體(RANKL) mRNA 顯著增加[87]。女貞子水提取物可促進成骨樣細胞MC3T3-E1 的增殖和分化、OPG 和RANKL 的mRNA 和蛋白表達。這與MAPK 和AKT 信號通路有關[88]。

去卵巢大鼠給予女貞子水提液處理14 周后, 骨微結構改善，促進了骨形成，明顯抑制血清生長激素(GH)水平的下降，提高胰島素樣生長因子1 (IGF-1)在肝臟和骨中的表達。提示其發揮抗骨質疏松的作用可能與調節GH/IGF-1 信號通路有關[89]。雌激素(雌二醇)聯合女貞子能有效減輕去卵巢大鼠骨質疏松程度，其聯合用藥作用優于雌激素單一用藥。其機制可能是協同促進骨組織中β-catenin 的表達,從而引起Wnt/β-catenin 信號通路的激活而發揮作用[90]。此外，女貞子水提液處理鏈脲佐菌素誘導的糖尿病大鼠4 周可以改善骨代謝。結果表明這與調節腎臟維生素D 代謝和十二指腸維生素D 依賴性鈣轉運蛋白，降低鈣敏感受體(CaSR)在甲狀旁腺和腎臟中的表達等有關[91]。齊墩果酸和齊墩果酸+熊果酸可提高去卵巢大鼠骨特性、血清1,25(OH)2D3濃度和鈣的使用，從而發揮抗骨質疏松的作用[20]。

2.6 免疫調節作用

女貞子對非特異性免疫和特異性免疫均有調節作用。飼料中添加女貞子CO2超臨界萃取物能增強斷奶仔豬的腸道免疫功能。主要與維護其小腸粘膜完整性、降低盲腸pH、調整腸道微生態平衡等有關[12]。此外還能改善斷奶仔豬免疫調節功能，這與提高脾臟指數和胸腺指數、提高血清中豬瘟病毒(CS-FV)和口蹄疫病毒(FMDV)抗體效價、溶菌酶水平有關[92]。女貞子CO2超臨界萃取物還能刺激Th1細胞分泌IL-2, IFN-γ和TNF-α，減少Th2 細胞產生的IL-4 和IL-10，刺激淋巴細胞NO 分泌，提高CD4+CD8—細胞的比例，促進淋巴細胞增殖[93]。女貞子對仔豬免疫系統具有一定的調節作用，為開發新型飼料添加劑或免疫佐劑提供了科學實驗基礎。

2.7 降血糖降血脂作用

糖尿病和高血脂的患病率逐年增加，而且糖尿病和高血脂誘發的并發癥對人健康危害極大。女貞子可通過調控氧化應激反應來保護II型糖尿病大鼠胰島β細胞，從而延緩II 型糖尿病進展[13]。女貞子多糖對α-葡萄糖苷酶具有非競爭性的抑制作用，通過減少糖類的水解，延緩糖類的吸收，從而有效地降低血糖。其最佳抑制濃度為1.0 mg/mL, 2 min達到86%，且抑制作用不受外界pH 值和溫度的影響[94]。

女貞子總黃酮對Triton-WR1339 誘導的高脂模型小鼠給藥后，顯著降低TC 和TG 水平，促進過氧化物酶體增殖物激活受體α(PPARα)，肝組織脂蛋白脂酶(LPL)的表達，抑制羥甲戊二酰輔酶A 還原酶(HMGCR)的表達。結果表明可能通過對PPARα-LPL 通路以及HMGCR 表達的調控來實現其降脂作用[95]。女貞子中nuzhenal C、6′-O-trans-cinnamoyliso-8-epikingisidic acid、ligulucidumoside A、ligulucidumoside B 和ligulucidumoside C 對HepG2 細胞均有甘油三酯積累抑制作用[14]。

2.8 抗菌抗病毒作用

女貞子對金黃色葡萄球菌(Staphylococcus aureus)、白色葡萄球菌(S. albus)、綠膿桿菌(Pseudomonas aeruginosa)、變形桿菌(Proteusbacillus vulgaris)、大腸桿菌(Escherichia coli)、甲型鏈球菌(α-Streptococcus)、乙型鏈球菌(β-Streptococcus)均有體外抑菌作用[15]。

女貞子有明顯的抗病毒作用，橄欖苦苷對呼吸道合胞病毒(RSV)和副流感3 型病毒(Para 3)具有明顯的抑制活性，IC50分別為23.4 和11.7 mg/mL。Lucidumoside C、oleoside dimethylester 和ligustroside 對Para 3 表現出適度的抑制活性，IC50為15.6~20.8 mg/mL。結果表明這些化合物的抗病毒作用與抗氧化作用沒有直接的關系[16]。齊墩果酸和熊果酸表現出抗丙型肝炎病毒(HCV)活性，主要與通過作為非競爭性抑制劑抑制HCV NS5B RdRp 活性，及明顯抑制了復制HCV 基因型1b 復制子和HCV 基因型2a JFH1 病毒有關[21]。

2.9 其他藥理作用

除了上述作用外，女貞子提取物對人表皮黑素細胞MCs 的粘附和遷移有顯著的促進作用，其機制可能與誘導細胞內肌動蛋白骨架聚集有關。齊墩果酸可能是女貞子中促進MC 遷移的活性成分，槲皮素可能是女貞子中增強MCs 粘附的活性成分[26]。女貞苷可以保護Aβ42 誘導的SH-SY5Y 細胞神經毒性損傷，可以有效增加細胞對Aβ42 的轉運和清除，對自噬有一定的抑制，抑制NF-kB 的蛋白表達和增加抗凋亡因子Bel-2 蛋白的表達[96]。此外，有研究報道在0.5~4.0 g/L 劑量下，女貞子可作為一種拮抗劑影響銅綠微囊藻的生長，是處理富營養化水體的良好選擇[97]。

3 藥代動力學

藥代動力學是利用數學原理和方法研究生物體內藥物的吸收、分布、代謝和排泄的學科。為今后的藥理、毒理研究、新藥研究和更好的臨床應用提供了重要依據。Ligustroflavone 在大鼠體內的藥代動力學及在小鼠體內組織分布的研究表明，ligustroflavone 擴散迅速、廣泛進入主要器官，肝臟含量最高，其次是腎臟、脾臟和肺[98]。大鼠靜脈注射ligustroflavone (2、8 mg/kg)后，最大血藥濃度(Cmax)和消除半衰期(T1/2)分別是(5 226.2±2 991.2)、(14 022.6±7 536.6) ng/mL 和(1.3±0.5)、(1.4±0.9) h。Ligustroflavone 在肝臟中大量積累，表明肝臟是其廣泛代謝的部位，而腦內ligustroflavone 含量極低,這可能與其脂溶性較弱，無法有效穿越血腦屏障有關。

SD 大鼠口服女貞子提取物(0.4、1.5 和4.5 g/kg),選擇7 個主要原型(oleanolic acid、salidroside、acteoside、specnuezhenide、oleuropein、oleoside 11-methyl ester 和G13)作為藥代動力學標記研究女貞子的藥代動力學特征[99]，結果表明salidroside、oleoside 11-methyl ester、oleuropein 和acteoside 在大鼠血漿中被迅速吸收和排出，最大血藥濃度時間(Tmax)約為1 h，T1/2為3.08~5.93 h。Oleanolic acid 和specnuezhenide 的去除能力較弱, T1/2分別為24.82 和10.14 h。此外，salidroside 和oleoside 11-methyl ester 的Cmax升高，大分子量化合物(G13 和specnuezhenide)的Cmax降低。Specnuezhenide 和acteoside 可能在體內代謝成salidroside 和oleoside 11-methyl ester，導致后者的高血漿濃度。G13 和specnuezhenide 在提取液中含量較高，血漿中含量較低，這可能受到首過效應和低生物利用度的影響。

另一項研究首次比較了大鼠口服生品和酒制品女貞子后9 個活性成分(salidroside、 hydroxytyrosol、nuezhenidic acid、oleoside 11-methyl ester、1′′′-O-β-D-glucosylformoside, specnuezhenide、G13、oleonuezhenide、oleanolic acid)的藥代動力學特征[100]。與女貞子生品相比，酒制品女貞子處理后salidroside,hydroxytyrosol 和nuezhenidic acid 的AUC0~24(0~24 h 曲線下面積)和Cmax升高，而另外6 個化合物的AUC0~24和Cmax降低。這主要是由于酒制后化合物含量的變化造成的。從大分子到小分子轉化更容易被吸收。

針對正常鼠、失眠鼠和偏頭痛鼠3 種模型小鼠口服紅景天苷和酪醇的藥動力學參數比較研究表明[101-103]: 大鼠體內可同時存在紅景天苷和酪醇成分，但紅景天苷吸收快、生物利用度較高。正常鼠和失眠鼠的血藥濃度比值(酪醇∶紅景天苷)最大值分別為體外含量比值的9.65 和12.58 倍。在失眠鼠和偏頭痛鼠中，紅景天苷與酪醇相互作用而產生協同吸收作用較正常狀態下加強，尤其是在偏頭痛鼠中酪醇Cmax大幅增加。此外，兩成分體內生物利用度也呈增長趨勢。

4 展望

女貞子資源豐富，價格低廉，是一種重要的傳統中藥，臨床上常用于治療慢性腎炎、慢性肝炎、冠心病、糖尿病、呼吸道感染、脫發、免疫低下等以及化療后輔助治療[6,64]。女貞子中含有大量的三萜類、環烯醚萜類、苯乙醇苷類及黃酮類等化學成分，具有抗腫瘤、抗氧化、抗炎鎮痛、保肝、抗骨質疏松、免疫調節、降血糖降血脂、抗菌抗病毒等多種藥理活性。

目前關于女貞子藥理活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抗骨質疏松作用[88-91]，這為抗骨質疏松癥中藥的研發提供了堅實的基礎，但是女貞子的其他藥理活性研究也應該投入更多精力。其次，對于藥理活性的研究應該更加深入，如進行體內實驗或臨床試驗。而且不僅是粗提物，女貞子中具體哪些化學成分發揮了生物活性，其具體的作用機制有待進一步研究。此外，女貞子藥代動力學的研究比較匱乏, 而且主要以紅景天苷的研究為主[99-100]，單一成分不能完全表明女貞子在體內的藥代動力學情況，應該再進一步探究多成分的藥代動力學。為了綜合利用女貞子資源及充分發揮女貞子的藥用價值，還需從化學成分、藥理活性、藥代動力學等方面不斷深入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