踔厲奮發二十年
——中國出版集團20年改革發展回顧

文｜劉伯根

20 年來，中國出版集團初步實現了中央的改革發展要求，正在向著建設世界一流出版企業的目標穩步邁進。

中國出版集團是適應文化出版業改革發展的需要，經中共中央、國務院批準，于2002年4月9日成立的國家級出版機構。20年來，集團在中央有關部門的領導下，認真履行出版“國家隊”、中管企業和政治機關的職責使命，踔厲奮發、積極作為，初步實現了中央的改革發展要求，正在向著建設世界一流出版企業的目標穩步邁進。

一

中國出版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黨組副書記劉伯根

中國出版集團在其組建、改革、發展的過程中，經歷了集團化、企業化、市場化、公司化、特色化等幾個關鍵節點。

第一個節點是2002年4月9日，組建成立“中國出版集團”，開啟集團化進程。

黨的十五大確立鄧小平理論為黨的指導思想，提出“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新命題。此后，中辦、國辦及有關部門密集下發了一系列文件，推動新聞出版業以集團化建設為突破口加快體制改革，短短幾年內成立了幾十家出版發行集團。2001年底，中央批準中國出版集團組建方案和籌備工作領導小組，半年后，中國出版集團在人民大會堂宣布成立。

第二個節點是2010年7月1日，集團完成轉企改制，成為“中國出版集團公司”，實現企業化。

黨的十六大確立“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為黨的指導思想，號召“積極發展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產業的基礎是企業，因此，事業單位轉制為企業成為新階段深化體制改革的重點。2004年3月，國務院下發“國函”22號文件，授權“中國出版集團”轉企改制為“中國出版集團公司”，在國家相應計劃中單列，對所屬成員單位占用的經營性國有資產行使出資人權利，承擔國有資產保值增值責任。經過六年的轉企改制工作，中國出版集團于2010年7月1日按《企業法》注冊登記為“中國出版集團公司”，完成身份轉換，成為第一家具有完全企業身份的出版單位，也是第一家獲得政府授權經營的出版單位。這個模式，也成為各地出版發行集團轉企改制的重要參照。

第三個節點是2017年8月21日，集團控股的“中國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在資本市場上市，實現市場化運營。

2007年黨的十七大首次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概念，并全面系統地闡述了科學發展觀。在所有制改革方面，國有大型企業改革加快推進，中央企業加大兼并重組、上市運營成為普遍現象。從轉制為企業開始，集團就考慮把品牌出版社及相應產業鏈上的十幾家企業的優質資產整體打包上市。2011年12月28日，在中國聯通、中國文化產業投資基金、學習出版社等單位的參與發起下，“中國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成立。此后又經過近六6年的努力，2017年8月21日，“中國出版”在上交所登陸上市（股票代碼601949），成為充分參與市場競爭的主體。

市場化與企業化是伴生的，但不完全等同。企業化是就企業內部運營的微觀體制而言，市場化是就產業內競爭的宏觀格局而言。市場化意味著，參與競爭的不僅是企業的商品和服務，而且包括企業本身。投資融資、兼并重組、股份多元、上市成為公眾公司，是企業間競爭的典型形式，是市場化成熟、發達的重要標志。

第四個節點是2019年8月1日，集團完成公司制改造，注冊登記為“中國出版集團有限公司”，成為符合現代企業制度的公司化企業。

黨的十八大宣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此后，形成了統籌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和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略布局。在全面深化改革的背景下，2015年8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指導意見》下發，要求國有企業“完善現代企業制度”。2017年7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并實施《中央企業公司制改制工作實施方案》，要求“中央企業全部改制為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登記的有限責任公司或股份有限公司”。2017年12月，中央文化體制改革和發展工作領導小組印發《關于加快推進國有文化企業公司制股份制改革有關工作的通知》；2018年3月，財政部辦公廳印發《中央文化企業公司制改制工作實施方案》。根據上述要求，集團制訂了公司制改制工作方案，完成改制，并于2019年8月1日，按《公司法》注冊登記為中國出版集團有限公司；與此同時，集團所屬29家二級企業及下屬近200家企業法人，全部改制為現代化的公司制企業。

第五個節點在2020年，集團全面實現各級企業主要負責人“黨政一肩挑”，成為把加強黨的領導和完善現代公司治理統一起來的中國特色的現代企業。

特色化，就是在國有企業中落實黨的領導體制，使企業不僅要符合現代企業制度的要求，而且要符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要求。2016年10月，中央召開全國國有企業黨的建設工作會議；當月，中央組織部、國務院國資委黨委印發《貫徹落實全國國有企業黨的建設工作會議精神重點任務》，明確把加強黨的領導和完善公司治理統一起來，實現“四同步”“四對接”，完善“雙向進入、交叉任職”的領導體制，推進“黨建工作要求納入公司章程”“研究解決中央企業監督執紀問責不嚴、監督責任虛化缺位的問題”。2017年10月，黨的十九大確立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黨的指導思想，明確提出新時代黨的建設總要求，強調強化黨的組織在包括國家機關……企業等同級組織中的領導地位。2018年3月，《中央文化企業公司制改制工作實施方案》明確要求，“中央文化企業董事長（社長、執行董事）、黨組織書記、法定代表人應由一人擔任”。集團認真落實中央部署，在2020年全面實現集團領導層及各二級企業“雙向進入、交叉任職”的新領導體制。至此，現代企業制度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在集團的各級領導層得到有機統一，“特色化”的體制改革基本完成。

二

回顧集團20年來的改革發展歷程，感慨萬千。20年來，集團經歷了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事業單位到中國特色的現代化企業的進程。在此進程中，體制機制不斷完善、制度規則不斷健全，黨的領導、黨的建設日益加強，出版主業日益挺拔，企業規模日益壯大，文化影響力輻射力日益擴大。在此進程中，也遇到并戰勝了許多困難和挑戰，最突出的是集團化、企業化當中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厘清權責、實現集團化。

集團成立時，以原新聞出版總署及中央大企業工委所屬的11家出版事業單位和2家出版企業作為成員單位，集團整體上實行事業單位、企業管理。集團成立后，要把通過行政手段、“物理反應”組建起來的“聯合體”，通過資源整合、結構調整、業務重組，以及明晰集團總部與成員單位功能職責、發展定位等方式形成“化學反應”，融合成一個有機整體，形成內部合力和對外競爭力。

集團化的關鍵是厘清集團總部及后來的集團公司與二級以下單位的功能職責。一方面，集團公司要扮演好五類角色，成為三個中心——即戰略規劃的設計者、資源配置和集約經營的調控者、重大出版項目和投融資項目的主持者、生產過程的管理監督者、兩個效益及分配方式的考評者，成為全集團的戰略中心、管理中心和資本運作中心；另一方面，二級單位及各級子公司、控股公司應在集團公司的規劃和指導下，自主開展日常生產經營活動，成為集團的生產中心、產品中心和利潤中心。

在此基礎上，逐步推進集團化。一是實行干部統一調配。即將二級單位的領導班子成員納入集團黨組統一管理，包括統一選拔、任用、述職考評、薪酬標準、履職待遇、獎懲等。二是推動集約經營。對于選題、編輯、審稿、營銷發行、進出口、藝術品生產銷售等出版內容方面的業務，因其具有很強的品牌個性和意識形態屬性，仍然由各單位組織實施；而對于紙張供應、印制復制、出版物流、資金使用，以及出版科研、技術支持、國際合作等相關的業務，因其企業化、社會化、集約化特征明顯，由集團公司按照市場規律和社會化大生產的要求，成立相應的物資公司、印刷公司、物流公司等專業公司，并設立全集團的“資金池”，在集團這個大平臺上開展集約經營，提高整體效益和對外競爭力。三是強化監管。集團公司對于二級單位黨的建設和全面從嚴治黨工作，以及年度的選題計劃、經營指標、預決算、紀檢、審計、參加書展、出訪交流等，統一安排部署；對于二級單位的重大項目、重大投資、重大融資與信貸、創立新公司等，實行審批制；對于二級單位的關鍵中層崗位、部分重要三級單位的主要負責人，以及二級單位內設機構調整幅度較大等情形，實行事前備案制。

第二個問題是轉企改制、完成企業化。

轉企改制涉及到眾多要解決的問題，最難的是要處理好轉成企業后，企業退休人員的養老保險與事業單位退休人員的退休金之間的“事業-企業待遇差”問題。由事業單位改制為企業，政策性強，既涉及宏觀的經濟、文化、社會保障政策，也涉及具體的人事、勞資、用工、養老、醫療、住房制度改革政策；涉及面廣，既涉及在職職工，更涉及已經離退休的職工，尤其涉及轉企前后退休的職工；表面上看只是與原事業編制內的職工相關聯，實際上也要與編制外的合同制、聘用制職工相銜接。這里面最關鍵的問題，是要解決好轉企前后退休的職工的“事業-企業待遇差”。

解決待遇差問題，一要考慮職工利益——職工能否穩定、能否真的支持改革、改革能否真的解放生產力和促進企業發展；二要考慮單位利益、單位的長遠發展——要考慮利潤再分配、再投資、生產再發展，不能竭澤而漁，不能把單位做虛了、做空了、做沒了；三要考慮國家利益——要維護國有資產安全、做到國有資產保值增值，維護稅收政策、為社會發展做貢獻。

為解決好待遇差問題，集團針對不同工作年限、不同類型、不同工作狀況，將職工劃分為轉制前已經離退休的“老人”、轉制五年過渡期內退休的“中人”、轉制5年過渡期之后退休的“新人”、提前離崗人員、解除勞動合同人員五大類，具體又分成10種情況。在此基礎上，制訂集團《轉企改制中職工權益保障方案》，從政府、企業自身兩個方面籌集4億多元保障資金，解決其中“老人”“中人”的事業-企業待遇差，對其他人員也給出相應的政策。這個方案，保證了轉企改制的順利推進。

三

20年來，中國出版集團在黨中央的堅強領導下，在有關部門的領導、支持下，踔厲奮發、積極作為，取得了一定成就。

一是黨的領導和黨的建設全面加強。

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增強“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做到“兩個維護”，不斷加強黨的建設、推進全面從嚴治黨工作。

逐步健全“雙向進入、交叉任職”的領導體制，把黨的領導融入現代公司治理，全級次企業完成公司制改制，二級單位基本實現黨組織書記、執行董事“一肩挑”。在各級公司章程基礎上，逐級制定黨組織、經理層議事規則，完善“三重一大”決策辦法，形成黨組（黨委）前置研究重大事項制度；有些企業一級的黨支部，則參與企業重大事項研究。

落實落細基層黨建工作、黨風廉政建設、意識形態工作“三個責任制”。根據網絡發展新形勢，及時出臺《網絡意識形態管理辦法》等制度規定。

干部選用堅持把政治過硬擺在首位，健全干部政治素質考察體系，精準科學選配，嚴肅組織紀律。推行干部選拔方式改革，將公開選聘和組織選任相結合。逐步形成包括黨建工作、年度述職、選人用人、“雙效”業績、三年任期、工作情況摸底等考核在內的較為完備的考評體系。

二是企業組織和人才隊伍不斷壯大。

集團目前擁有各級子公司200家左右。其中的二級單位，成立時是13家，后來發展為29家，現在整合成26家。26家中，出版社19家，包含副牌社、音像電子出版社在內的社牌32個。

二級單位中，設黨委的18個，設黨總支、黨支部的8個。全集團共有黨支部202個，中共黨員3207名，其中在職的2157名、離退休的1050名。

集團擁有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人員207名，全國宣傳文化系統文化名家及“四個一批”人才19名、青年英才5名，全國新聞出版行業領軍人才38名，韜奮出版獎獲得者22名，中國出版政府獎“優秀出版人物獎”獲得者11名、“優秀編輯”獲得者7名。

三是出版主業更加堅挺。

集團圖書年出版總量由成立之初的4663種增長至2.5萬種，增長了4倍，其中重印率由33%上升至70%，出版規模增長的同時，單品種圖書效率持續提高。出版報刊55種。

在中央同志關心關懷下，《中國大百科全書》第三版、《復興文庫》等國家級重大出版工程積極推進。百科三版網絡版首批條目上線21萬條，紙質版出版5卷，中國主題英文條目1000條；《復興文庫》前三編、195冊發印，后兩編基本成形。

中國出版集團融合發展項目“籍合網”和“新華書店網上商城”

近年來，主題出版累計選題千余種，入選中宣部主題出版重點選題數量名列全國第一。連續13年入選中央文化企業30強。

入選國家出版項目、國家重大獎項、中國好書等的數量保持全國第一。出版物在全國零售市場占有率持續位居全國第一。

募集資金12億元，先后投資十多個重大融合發展項目，其中商務工具書云平臺、三聯“中讀”、中華古籍庫、總店“網上商城”、中圖“易閱通”等項目成效明顯，帶動企業轉型路徑開始顯現。

國際傳播能力日益增強，年度版權輸出超過千項，涉及42個語種、46個國家和地區，在“中國圖書對外推廣計劃”年度綜合排名中穩居全國第一。《習近平扶貧故事》輸出40多個語種版權。集團承辦的北京國際圖書博覽會穩居世界第二大書展。

四是經營管理穩健有力。

經過20年的發展，集團資產總額增長了4倍多，由49億元增加到264億元；營業總收入增長了3倍，由30億元增加到127億元；凈資產增長了近6倍，由23億元增加到158億元，穩居“三個一百億”集團行列。利潤總額增長了5倍，由1.7億元增加到10.7億元。職工平均工資增長了4倍。

一手抓資本運作、一手抓市場開拓。在“中國出版”成功上市的基礎上，積極推動中譯語通上市，中圖數科、中圖云創達成外部融資意向超億元。2021年與中國電信集團達成戰略合作，實現對等投資10億元。出版、進出口貿易、藝術品經營三大業務板塊積極開展“跨圈”經營、開拓新興市場，新業務模式在探索中逐步清晰。

一手抓集團管控，一手抓風險防控。持續推進紙張、印務、物流、資金四大業務整合，不斷優化資源配置。壓實中央巡視、國家審計、駐部紀檢監察組發現問題一體整改，全面完成五輪內部巡視工作，實現二級單位全覆蓋；加快“僵尸企業”處置，加大扭虧力度；全面梳理企業治理風險點，系統梳理必備制度，出臺工作指引；加強工資總額與經營指標掛鉤，推動財務能力建設，不斷提高風險防控能力。

最后，盡管在改革發展中也還存在不少困難，但中國出版集團仍然對未來充滿信心。

集團面臨的困難，從業務上講，涉及傳統出版與融合發展、產品結構升級與產業結構調整、國內市場鞏固與國際市場拓展、擴大生產規模與提高經營效益實現高質量發展等幾個方面。從人才動力上講，也面臨領軍型人才不足、重要企業的一把手“一帥難求”，有關編輯、營銷、數字化、國際化、資本經營等方面的復合型人才欠缺，獎勵機制不夠、一定程度上還存在“高水平的大鍋飯”現象。所有這些問題，只能通過深化改革來解決，有的只能在進一步發展中解決。

2022年初，歷經廣泛的內外調研，在對標國家規劃綱要、出版業“十四五”規劃、國有文化企業和中央文化企業改革方案的基礎上，按照2035年建成文化強國的要求，集團推出了《“十四五”時期發展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規劃綱要》提出了2035年建成世界一流出版企業的遠景目標，明確了“十四五”時期的主要任務，設計了主要發展指標和近百個重大項目及相應舉措。目前，中國出版集團廣大干部員工正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的堅強領導下，繼續踔厲奮發，向著新的目標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