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水平測度與評價

田慶剛，車四方，江 源，劉禺涵

(1.重慶工商大學 長江上游經濟研究中心， 重慶 400067； 2.重慶聯合產權交易所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博士后科研工作站， 重慶 400010；3.重慶理工大學 經濟金融學院， 重慶 400054；4.西南政法大學 民商法學院， 重慶 401120)

一、引言

隨著我國經濟多年的快速發展，城鄉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凸顯，已成為影響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核心因素之一。為破解難題，鄉村振興戰略應運而生。隨著2020年中國取得消除絕對貧困的歷史成就，鄉村振興戰略也將進入新的階段。

鄉村振興戰略提出后，許多學者從多個視角對其進行了闡述。葉興慶[1]、黃祖輝[2]闡述了鄉村振興戰略的科學內涵；羅必良[3]、范建華[4]從戰略意義視角進行了闡述；廖彩榮等[5]、劉儒[6]等從理論邏輯視角進行了闡述；張海鵬等[7]從思想淵源以及實現路徑兩個視角進行了闡述。從定量視角對鄉村振興發展水平的研究主要包含以下幾方面：第一，鄉村振興戰略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整體來看，張挺等[8]、閆周府等[9]、上海市鄉村振興指數研究課題組[10]等從“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個方面構建衡量鄉村振興的指標體系，只是在具體指標選擇上存在一定差異。第二，指標權重選取法。各指標權重的精確測度是精準衡量鄉村振興發展水平的關鍵步驟之一。通常，指標權重的測度方法主要分為三類：第一類是主觀法，如專家打分法、等權法、德爾菲法，李才森[11]用德爾菲法測度了鄉村治理績效水平，這類方法雖簡便易計算，但是難以克服主觀人為因素的影響；第二類主要是客觀法，如主成分分析法、熵權法，其中李剛等[12]用主成分分析法測度了安徽省鄉村振興水平，方大春等[13]用熵權法測度了中國省際高質量發展水平，這類方法雖然部分克服了主觀法的人為因素，但是難以刻畫各指標間的非線性性、模糊性等復雜特征；第三類主要是主觀法和客觀法的綜合運用，如張挺等[8]綜合運用層次分析法和熵權法測算了鄉村振興各指標的權重，這類方法雖然繼承了主觀法和客觀法的優點，但是依然不能避免其固有缺陷。第三，鄉村振興水平計算法。常見的計算方法主要是綜合指數法、模糊評價法、灰色關聯度法、因子分析法以及層次分析法，其中徐臘梅等[14]利用因子分析模型測算了2015年我國鄉村發展水平。

綜上所述，近幾年學界著重從定性視角闡釋了鄉村振興戰略，也逐漸開始重視鄉村振興的定量評價。但是，仍有不少問題值得深入探究，如鄉村振興的評價指標體系尚未形成統一的標準，現有指標權重選取法依然存在一定缺陷。此外，現有鄉村振興評價研究大多是針對某些省份或區域的，而針對重慶市的鄉村振興戰略的評價研究尚沒有。大城市與大農村并存是重慶市的典型特征，城鄉發展差距較大，因此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相對于重慶市的發展更為重要。而要探尋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面臨的短板，有效提升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水平，對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水平進行精準測度和評價就成為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鑒于此，本文通過對鄉村振興戰略的理論進行分析，并結合重慶市鄉村發展實際，定量測度和評價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水平。

相較于已有研究，本文的貢獻可能包括：(1)構建了符合重慶市鄉村振興戰略發展的評價指標體系。鄉村振興戰略是包括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等多維度綜合作用下耦合的產物，于是本文構建了包含以上維度的完整鄉村振興戰略評價體系。(2)采用了改進的熵權法對重慶市鄉村振興戰略發展水平進行測度和評價。已有研究大多采用主觀法對鄉村振興各指標權重進行測度，主觀法涉及的人為因素過重而導致測度水平不精確。本文采用改進的熵權法是一種客觀法，且能有效克服傳統熵權法的缺陷，更加精準地選取各指標權重，從而能更精確測度和評價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水平。

二、重慶市鄉村振興評價指標體系框架構建

(一)理論分析與指標體系

改革開放后，中國的工業化、城鎮化和現代化發展進入了快車道，使得城鄉差距不斷拉大。進入21世紀后，中央根據社會發展實際做出新的研判，于2005年提出“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戰略安排，在隨后10多年發展中，中國的鄉村建設經歷了“新農村建設”“建設富強美麗的新農村”和“鄉村振興”等階段?？梢?，鄉村振興概念的提出是對前兩階段新農村建設的繼承和深化發展。鄉村振興戰略思想既符合歷史邏輯，也契合時代精神，鄉村振興戰略不僅是解決新時代“三農”問題的根本途徑，也是中國現代化經濟體系的重要引擎。鄉村振興戰略思想對“三農”工作進行了創新性、全面性和戰略性部署，是新時代“三農”工作的總遵循、總目標和總要求。事實上，鄉村振興戰略的內容體系主要包含發展目標和總體要求等方面(見圖1)。

圖1 鄉村振興戰略理論邏輯圖

從圖1可以看出，鄉村振興戰略的發展目標聚焦于“農業強、農村美、農民富和農業農村現代化”幾方面，且“現代化”比“強富美”具有更全面和更深遠的意義。鄉村振興戰略對發展目標的實現擬定了“三步走”的時間表，即“到2020年，鄉村振興取得重要進展，制度框架和政策體系基本形成；到2035年，鄉村振興取得決定性進展，農業農村現代化基本實現；到2050年，鄉村全面振興，農業強、農村美、農民富全面實現”。同時，黨的十九大報告對鄉村振興戰略的總體要求是“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其中，產業興旺是鄉村振興的核心、基礎和底線；生態宜居是對鄉村振興最具創新性的要求；鄉風文明是鄉村振興的保障；治理有效是鄉村振興的人文基礎；生活富裕是鄉村振興的根本。

相較而言，從農業強、農村美、農民富和農業農村現代化視角較難科學測度鄉村振興水平。因此，本文測度和評價鄉村振興的實現主要按照總體要求進行。基于鄉村振興理論，結合重慶市鄉村振興3年行動計劃的實際發展情況和已有研究文獻，從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5個方面構建重慶市鄉村振興評價指標體系，指標體系包括13個二級指標，47個三級指標(見表1)。此外，表1還展示了各指標的方向，正向指標表示數值越大越有利于鄉村振興發展，反之，逆向指標表明該指標值越小越有利于鄉村振興發展。

表1 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表

續表(表1)

(二)指標解釋

第一，產業興旺。產業興旺是根本，是鄉村振興的重點，是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基本前提。按照《重慶市實施鄉村振興戰略行動計劃(2018—2022年)》的目標任務，本文從3個方面選取產業興旺的指標：農村產業結構、農業科技水平和農村市場化程度。其中，農村產業結構的衡量主要選取非農勞動力占比、非農產值占總產值的比重、人均農業總產值和農業勞動生產率；非農勞動力占比和非農產值占總產值比重越高，表明農民從事的非農產業的比例越大，產業發展具有多元性。選取農業機械總動力、大中型拖拉機數量和有效灌溉面積衡量重慶市農業科技水平；農業機械總動力體現了生產技術和工具上的現代化程度，比率越高則農業生產效率越高。同樣，農用大中型拖拉機數量越多，越能促進農業產業化、現代化發展；有效灌溉面積則直接反映農業科技水平的高低。此外，選取糧經作物面積比、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接待游客人次和農戶信用貸款不良率衡量農村市場化程度。實際上，農業與鄉村旅游融合發展是現代農業發展的重要體現。

第二，生態宜居。生態宜居是基礎，要求促進人與自然和諧發展，加快打造舒適、宜居的美麗家園。本文將生態宜居分為自然生態、人工生態和社會生態宜居三方面。其中，采用村莊綠化覆蓋率、空氣質量優良率和年降水量衡量自然環境，村莊綠化覆蓋率越高，空氣質量越好，表明自然生態環境越好，也意味著自然生態更加宜居。當然，除了自然生態宜居外，人工生態的好壞也會直接影響人們居住的品質，本文采用農村衛生廁所普及率、生活垃圾處理率、村公路硬化率和安全飲用水普及率衡量人工生態宜居。農村衛生廁所普及率和生活垃圾污水處理率都體現農村的衛生狀況，且可控性較大。衛生廁所比重高能直接提高鄉村的衛生水平，提升農民的舒適度和幸福感，生活污水垃圾處理率高能直接減少對鄉村的污染。農村公路硬化率更是體現了農戶出行便利化程度，安全飲用水普及率則反映在農戶的健康狀況上。此外，采用農村新型合作醫療參保率、農村養老保險參保率、城鄉收入比、每千人衛生技術員數等衡量社會生態宜居。

第三，鄉風文明。鄉風文明是關鍵，要求提高農民群眾思想、文化、道德水平，在農村形成崇尚文明、崇尚科學的良好社會風氣。本文從農村文化教育水平、農村文化發展水平兩個方面描述鄉風文明程度。其中，采用農村義務教育普及率、6歲及以上人口識字率和上小學比較便利的比率衡量農村文化教育水平。義務教育是保障人們受教育的基本路徑，也是提高農村人口素質的重要基石。上小學比較便利的比率的高低反映農村教育的發展程度，6歲以上農村人口的識字率則體現了農村人口的整體素質。采用農民體育娛樂消費占比、每萬人擁有公共文化設施面積和農村每年集中性科普次數衡量農村文化發展水平。事實上，農村文化發展水平的高低也直接關系著鄉風文明，而文化發展主要體現在文化設施、文化能人引領和科普培訓等方面。

第四，治理有效。治理有效是保障，要求依靠自治、德治、法治實現鄉村善治，努力營造“風清氣正”的農村發展氛圍。本文從村民自治水平和鄉村法治建設兩方面衡量治理有效指標。其中，采用農村有村規民約的占比(村規民約作為鄉村的非正式制度，對規范村民的行為、調節鄉村社會矛盾、穩定鄉村社會秩序起著重要的作用)、建有綜合服務站的村占比和村民參與一事一議的比重等方面衡量村民自治水平。村民參與一事一議制度體現了村民對村公共事務的參與程度，是村組織號召力的體現，參與比重越高越好。村規民約對村民有一種道德約束力，對有效治理起到積極推進作用。鄉村法制建設也是有效治理的重要途徑，本文采用萬人刑事案件立案數、每萬戶民事糾紛發生數、已開展村莊整治的行政村占比、村莊規劃管理覆蓋率和農民專業合作社密度衡量鄉村法治建設水平。村莊規劃管理覆蓋率是評價治理有效的重要指標，刑事案件立案數和每萬戶民事糾紛發生數直接體現了法治水平。

第五，生活富裕。生活富裕是目標，要求保持農民收入增長，降低農村居民的恩格爾系數，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提高農民生活保障水平，不斷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本文主要采用農民生活質量、農民收入結構和農村貧困程度衡量生活富裕水平，具體指標包括農村可支配收入、農村人均住房面積、做飯燃料清潔比重、農村擁有私家車量、有衛生室的村占比、工資性收入占比、財政性收入占比、農村貧困發生率和農村恩格爾系數等。恩格爾系數是食品總額占個人消費支出總額的比重，家庭收入越高，用來購買食物的支出占比就越小，因此恩格爾系數越低越好。

三、重慶市鄉村振興評價方法與步驟

選擇科學合理的方法是精確評價重慶市鄉村振興水平的基本前提。熵權法是目前較為流行的一種評價方法，雖然它是一種客觀法且能反映評價對象間的局部差異，但存在一個突出問題，歐陽森等[15]發現當所有的熵權值都趨于1時，即便微小的差距都會引起熵權巨大的差異，使得部分指標的權重與其重要性不匹配，從而影響最終評價結果的精確性。因此，本文基于已有研究文獻選取改進的熵權法來客觀反映重慶市鄉村振興水平。該方法不僅能避免傳統熵權法的缺點，還能較為精確地反映指標間的重要性。改進的熵權法的具體步驟為：

第一，構造原始矩陣。由待評價的各個指標可以得到一個原始數據矩陣：

(1)

其中，n為指標，其取值為衡量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的三級指標個數；m為樣本數指標，即選取的測度和評價重慶市鄉村振興水平的年數。

第二，對指標進行同趨勢性變換，建立正向矩陣。評價時不同指標之間應該具有同趨勢性，所以本文采用倒數法將表1中的逆向指標轉化為正向指標，變換后的矩陣為：

(2)

為了消除原始指標量綱對評價結果的影響，本文采用極大極小法對指標進行歸一化處理。指標歸一化的公式如下：

(3)

第三，確定評價指標的熵權值。在進行評價時，應該考慮到每個評價指標的相對重要程度，常用熵權法是對該指標進行賦權。在熵權法中，先獲得指標的信息熵，然后得出熵權。評價指標信息熵公式為：

(4)

其中，k為調節系數，k=1/ln(m)。對于某項指標而言，其zij差異越大，H(xj)就越小，即該指標反映的信息量就越大，其熵值就越小。

第四，引入第n個指標的差異系數：dij=1-H(xj)，差異系數越大，說明該指標反映的信息量越多，在指標體系中所占權重越大。

第五，確定指標的熵權值。事實上，改進的熵權法與傳統熵權法的區別主要體現于此。傳統熵權法計算熵權的公式為：

(5)

(6)

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指數的計算采用加權的方法，通過將各個指標歸一化后的數據進行加權計算得到各個分項指數，然后由各個分類指數加權計算得出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指數。具體的計算公式如下：

(7)

其中，ERI為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指數；l為重慶市鄉村振興評價體系中一級指標的個數，Wi表示第i個一級指標在重慶市鄉村振興指數中的權重；n代表第i個一級指標中的二級指標的個數，Wij為第j個二級指標在第i個一級指標中的權重；Zij是通過式(3)得到的歸一化后的指標值。

四、重慶市鄉村振興評價結果與分析

(一)數據來源與說明

本文的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中國農業年鑒》《中國民政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中國住戶調查統計年鑒》《中國農產品加工統計年鑒》《中國城鄉建設統計年鑒》《中國衛生健康統計年鑒》《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鑒》《中國文化及相關產業年鑒》《中國教育統計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重慶調查年鑒》《重慶統計年鑒》、2016 年12月31日為時點的第三次全國農業普查數據，以及歷年《重慶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公報》。同時，部分數據還來自重慶市農委以及其他規劃主管部門的政策文件或規劃文本。本文主要選取重慶市2015—2019年數據，測度重慶市近些年的鄉村振興發展水平。

(二)指標權重與測度

權重反映了各指標的相對重要程度，各指標權重的合理測度是精準測度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程度的重要環節。因此，指標權重的選取方法至關重要。據我們所知，現有指標權重法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是主觀法，如層次分析法(AHP)、專家打分法、等權重法等，這些方法簡便易計算，但是人為主觀因素過重導致測度結果出現較大偏差；另一類是客觀法，如主成分分析法(PCA)、變異系數法和熵權法等，這些方法克服了人為主觀因素的影響，相較于主觀法而言測度結果較為精確。本文經過對比，選取改進的熵權法作為測度重慶市鄉村振興各指標權重的方法。根據改進的熵權法步驟，利用2015—2019年重慶市鄉村振興各指標數據并結合公式(1)至(6)測算得到各指標的權重見表2。

表2 重慶市鄉村振興評價指標的權重

續表(表2)

(三)評價結果與分析

利用2015—2019年重慶市鄉村振興指標數據、表1中各指標權重，并結合公式(7)，測算得出2015—2019年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指數值(見圖2)，該指數值代表重慶市2015—2019年鄉村振興發展水平。由圖2的趨勢圖可知，2015年至2019年間，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水平呈線性增長態勢。其中，鄉村振興發展水平值從2015年的0.192 1逐年上升至2019年的0.777 9，平均每年的增長幅度為41.85%。由此可見，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重慶市鄉村振興水平得到了大幅提高。

圖2 2015—2019年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水平圖

在前文對重慶市鄉村振興的發展水平進行整體分析的基礎上，進一步從指標分解的視角探究引致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水平呈線性增長的原因。表3展示了2015—2019年重慶市鄉村振興各一級指標的發展水平。從表3可以發現，衡量鄉村振興的生活富裕、治理有效、鄉風文明、生態宜居和產業興旺等指標的發展2015—2019年均呈逐年增長態勢。例如，產業興旺指標的發展水平從2015年的0.037 7增長至2019年的0.152 8；生態宜居指標的發展水平從2015年的0.042 0增長至2019年的0.170 1?？梢姡罡辉?、治理有效、鄉風文明、生態宜居和產業興旺等指標的合力增長促使了2015—2019年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水平呈線性遞增趨勢。

表3 2015—2019年重慶市鄉村振興一級指標指數值

從各指標對比來看，2015—2019年，生活富裕指標發展水平最高；生態宜居指標發展水平次之；產業興旺指標發展水平第三，略微高于鄉風文明指標的發展水平；而治理有效指標的發展水平最低?？赡艿脑蛟谟?，過去幾年精準扶貧戰略及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對重慶市提高農民居民收入水平發揮了重要作用。伴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不斷實施，農村產業發展水平也在不斷提高。與此同時，面臨脫貧攻堅的重要任務，重慶市也不忘積極貫徹落實中央針對重慶市提出的建設山清水秀美麗之地的戰略目標，加強生態環境建設。此外，也說明了鄉村治理水平是目前重慶市鄉村振興的相對短板。但盡管各一級指標發展水平不一樣，增長趨勢卻保持一致水平，說明，近些年中央及重慶市制定的關于脫貧攻堅及鄉村振興的有關政策在現實實踐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同時，為了進一步剖析重慶市鄉村振興線性增長的原因。本文也對2015—2019年各二級指標的發展水平進行了測算(詳見表4)。

表4 2015—2019年重慶市鄉村振興二級指標指數值

由表4可知，評價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水平的二級指標指數值在2015至2019年間也呈現出增長態勢。分指標來看，農村文化發展指標的指數值最大，從2015年的0.026 1增長為2019年的0.105 5；農民生活質量指標的數值次之，從2015年的0.021 9上漲為2019年的0.088 7；人工生態宜居指標的數值第三，從2015年的0.020 0上升至2019年的0.081 1。其余指標的數值也不同程度地在2015年至2019年呈逐年上升趨勢。特別要說明的是，農民貧困程度的指數值也從2015年的0.009 6上升為2019年的0.388，這是因為在測算的過程中取了代表農民貧困程度的兩個指標倒數值，因此農民貧困程度的指數值上漲意味著農民貧困程度逐年降低。

綜上所述，2015—2019年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水平呈線性增長趨勢，而各指標的合力增長是引致其呈線性遞增的關鍵因素。分指標來看，發展水平最高的指標是重慶市農村文化，重慶市農民生活質量次之，人工生態宜居第三。

五、研究結論與政策啟示

鄉村振興是中國打贏脫貧攻堅戰后的戰略重點之一。精準評價鄉村振興發展水平，有利于動態監測鄉村振興的發展現狀，對于科學制定和完善鄉村振興政策具有重要作用。本文基于鄉村振興戰略理論和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實際，構建了包含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以及生活富裕等維度的鄉村振興評價指標體系(具體包括13個二級指標和47個三級指標)，利用重慶市2015—2019年數據，選取改進的熵權法測度各指標權重并對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水平進行定量評價，旨在為發展重慶市鄉村振興提供科學指導。研究表明：(1)重慶市2015—2019年鄉村振興發展水平呈線性遞增態勢；(2)驅動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水平線性遞增的主要因素是各指標的合力增長，分指標來看，生活富裕指標發展水平最高，生態宜居指標發展水平次之，產業興旺指標發展水平第三，略微高于鄉風文明指標的發展水平，而治理有效指標的發展水平最低。

以上研究結論為重慶市鄉村振興發展提供了一些有價值的政策啟示：第一，做好鄉村振興頂層設計，推進“五位一體建設”與城鄉融合發展。堅持頂層設計，科學制定戰略行動規劃，強化制度供給，推進“五位一體”建設，抓住關鍵要素，夯實城鄉融合發展基石。第二，繼續強化農村產業發展水平，不斷提升農民收入增長的可持續性?，F有基礎上，繼續加大對農村產業的扶持力度，根據各地資源稟賦，明確各地的產業特色，走產業化高端化發展道路；創新鄉村產業用地政策，充分挖掘農村宅基地在鄉村振興中的潛力，適度擴大農村宅基地使用權的流轉范圍，以吸引更多城市資本下鄉。第三，健全鄉村人才振興政策體系，不斷提高鄉風文明水平。一是通過資金、稅收、產業用地等多種激勵措施相結合的方式吸引更多的人才回流農村；二是對農業農村人才實施規范化管理，并針對不同類型的人才實施差異化且有競爭力的激勵措施，并探索建立重慶市統一的農業農村人才信息平臺；三是繼續強化農村義務教育階段的投入力度，探索借調部分城區優秀教師支教農村地區，不斷加大農村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的投入力度；四是著重抓好農村文化設施建設，積極發揮鄉賢及村規村約的模范及約束作用，逐漸提高農民居民精神文明水平，最終促使鄉風文明水平不斷提高。第四，加強農村基層組織建設，助推鄉村振興戰略持續且穩定的實施。積極鼓勵城區各單位加大對鄉村振興的人才支持力度，組織更多有思想、有才華、想干事、能干事的骨干員工以掛職鍛煉的形式充實到農村基層組織隊伍，以提高農村基層組織人員綜合素質，提升基層黨組織領導力，引領鄉村振興的新航向；提升基層黨組織凝聚力，激發鄉村振興內生動力。第五，努力提升鄉村治理能力，加快推進人才引領和支撐鄉村振興戰略。要積極探索鄉村治理新模式，打造新時代新農村，大力培育新型職業農民，加強農村專業人才隊伍建設。第六，打造鄉村振興大數據平臺，建立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績效評價制度。要構建鄉村振興大數據庫，深度挖掘鄉村振興數據信息；構建鄉村振興評價指標體系，制定鄉村振興評價標準；建立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績效評估制度，推進精準施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