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多倫多公共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實踐及啟示

李 東

（長安大學圖書館 西安 710064）

1 引言

隨著大數據、互聯網、5G技術、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與通信技術的快速發展，人類社會步入了數字經濟時代，越來越多的人成為了數字公民。然而，信息技術的發展與普及在造福人類的同時，也引發了一系列社會問題，例如基礎設施條件的限制或數字技術接受和應用能力的差異導致了數字鴻溝的加劇、“數字難民”的增加；互聯網的多樣性和開放性使得各種虛假信息傳播和網絡犯罪層出不窮。在這種背景下，多個國家或機構開始重視公民的數字素養（Digital Literacy）教育，并將其上升至國家戰略的高度，針對數字素養教育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框架，以幫助國民能夠更好地適應數字社會（見表1）。

表1 部分組織機構發布的數字素養政策框架

目前，關于國外數字素養實踐的研究多聚焦于歐洲、美國、澳大利亞等，對于加拿大的實踐研究還較少。早在1997年，加拿大政府便創建了“連接加拿大人（Connecting Canadians）”計劃，該計劃的目標是為居住在農村和偏遠地區的公民提供高速寬帶互聯網接入服務，使他們可以享受到商業、就業機會和遠程教育，讓加拿大人無論身在何處都能充分參與數字經濟[8]。在該計劃中，公共圖書館扮演著重要角色，其在促進數字民主、縮小數字鴻溝方面發揮著關鍵作用。在“連接加拿大人”計劃的引領下，加拿大于1999年成為首個將所有公共圖書館和學校接入互聯網的國家[9]。加拿大安大略省的省會多倫多是國際著名的大都市，也是加拿大最大的城市。多倫多公共圖書館（Toronto Public Library，下文簡稱TPL）是北美地區最大的公共圖書館系統，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社區圖書館系統，距今已有210多年的歷史，其分館多達100個，藏書超過1 200萬冊[10]。TPL很早就意識到數字素養和數字獲取方面的障礙將會極大影響當今人類的生產生活，因此多年來TPL積極探索不同的數字素養學習模式，開展了豐富的數字素養教育活動。在本研究中，筆者通過網絡調查和文獻調研，對TPL數字素養教育實踐進行了梳理分析，以期為我國公共圖書館開展數字素養教育提供借鑒和參考。

2 數字素養的定義和內涵

數字素養的概念最初由以色列學者Yoram Eshet-Alkalai提出[11]32。隨著時代的發展，數字素養的內涵也在不斷豐富。1997年，Paul Gilster提出數字素養是指理解及運用電腦所儲存和顯示的各種數字信息和資源的能力[12]。Yoram Eshet-Alkalai于2004年提出了一個全面精煉的數字素養概念框架，指出除了軟件、數字設備的運用能力外，數字素養還包含大量復雜的技能，如運動、認知、社會學和情感等，因此數字素養的概念框架包含圖像-視覺素養、信息素養、分支素養、再創造素養和社交-情感素養[13]。2012年該框架得到進一步完善，Yoram Eshet-Alkalai在其中加入了第六個素養——實時思考素養[14]。歐盟認為數字素養是指能夠自信、批判性和創造性地使用信息通信技術來實現就業、學習工作、休閑、融入社會等相關目標的能力[15]。美國圖書館協會認為數字素養是利用信息和通信技術發現、評估、創造和傳播信息的能力，這需要具備認知和技術技能[2]，此觀點得到了圖書館界的廣泛認可[16]。2017年，國際圖聯發布了首個關于數字素養的系統性宣言，其中將數字素養定義為能夠合理有效地充分利用數字技術來滿足個人、社會和職業生活的信息需求的能力[5]。2018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布《數字素養全球框架》，認為數字素養是通過數字技術安全且適當地獲取、管理、理解、整合、交流、評價和創造信息，以促進就業和創業的能力，這其中包括信息與通信技術素養、計算機素養、媒介素養和信息素養[6]。

自2006年始，我國學者逐漸認識到數字素養的重要性，并從不同視角對其進行了定義。肖俊洪指出數字素養除了涉及純技術的技能外，還應包括認知、社交、情感等方面的技能[11]33。李春卉強調數字素養不只包含基本的數字技能，還包括團隊合作、個人道德規范和數字安全等內容[17]。張靜和回雁雁結合國內外關于數字素養的定義，從廣義和狹義的角度對其進行了解釋，認為廣義的概念是指在數字環境中通過數字技術來發現、獲取、理解、評估、整合創造、交流和共享信息的能力；而狹義的概念是指閱讀、理解及運用數字信息資源的能力[18]。蔡韶瑩將數字素養所涉及的能力分為5個部分，即數字檢索、理解、分析、創造和交流能力[19]。宋毓和饒俊麗則從通用素養、跨學科素養和數字倫理素養方面詮釋了數字素養的內涵[20]92。中共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委員會于2021年印發了《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行動綱要》，其中指出數字素養所包括的素質能力有以下幾種：數字獲取、制作、使用、交互、評價、創新、分享、安全保障和倫理道德等[7]。

綜上，目前關于數字素養的定義和內涵還沒有定論，這是因為“素養”概念本身也在不斷發展[20]91，另外，各行各業對數字素養的研究側重點也有所不同。文章主要討論公共圖書館的數字素養教育，因此將采用美國圖書館協會[2]和國際圖聯[5]的相關定義。

3 TPL的數字素養教育實踐

TPL是世界上最繁忙的圖書館系統之一，其2019年全年的訪問量超過1 700萬次，虛擬訪問量超過2 900萬次。此外，還有超過100萬人參加了46 000多個圖書館的服務計劃[21]。TPL提供的服務和計劃，讓來自各行各業的市民獲得了成長的機會，加強了彼此和社區之間的聯系。TPL一直致力于創造公平的競爭環境，確保所有多倫多市民都能接觸到最新技術和數字資源。為了達到上述目標，TPL在數字素養教育實踐方面投入巨大，筆者將從以下五個方面進行詳述。

3.1 制定數字素養實踐的戰略計劃

迄今為止，TPL已經制定了6個階段性戰略計劃，其中大部分都將數字素養實踐作為重點內容（見表2）。早在1999年制定第一個戰略計劃時，TPL就意識到數字革命給世界經濟帶來的巨大影響，知識型產業的興起導致職場中所需的技能也發生了變化。貧富差距的不斷擴大及計算機設備和技術的缺乏，使得部分人無法充分享受新信息時代的成果，其中尤以兒童和青年為甚。鑒于此，TPL制定了一系列計劃來培養公眾的數字素養，這些戰略舉措的實施獲得了顯著成效：可供公眾使用的計算機數量從2000年的1 117臺增加到2003年的1 824臺，增長了63%；4 000多名兒童獲得了新的家用計算機；TPL的主館——多倫多參考圖書館還引進了數字設計工作室和信息共享中心。在接下來的5個戰略計劃中，數字素養越來越受重視。隨著2008—2011年戰略計劃的制定，TPL開始將更多的精力放在數字技術上。在繼續支持之前重點領域的同時，TPL還引入了新方式，例如“擴大對技術和在線服務的訪問獲取”，提供免費無線上網、自助結賬、視頻和電子書的下載以及特殊館藏數字化等服務。2020—2024年間，數字包容與數字素養更是成為了TPL的5個戰略重點之一，同時還設立了短期、中期和長期目標。

表2 TPL戰略計劃統計表

值得一提的是，TPL最近幾個階段的戰略重點也與政府制定的一些關鍵戰略如出一轍。例如，其2020—2024年的數字包容與數字素養戰略和多倫多市的鄉村振興（Raising the Village）、新移民（Toronto Newcomer）、扶貧（Toronto Poverty Reduction）、老年人（Toronto Seniors）、強社區（Toronto Strong Neighbourhoods）、青年公平（Toronto Youth Equity）以及多倫多恢復和重建（Toronto's Recovery and Rebuild）等戰略保持一致。

3.2 開展多元主題和形式的數字素養實踐

TPL開展了主題多元的數字素養實踐，其類型主要有數字技術類、數字安全類、職業信息類、數字學習類和數字設備類（見表3）。下面筆者以數字安全類和促進就業和減貧的職業信息類為典型案例作簡要介紹。

表3 TPL開展的多元主題的數字素養實踐

TPL十分重視用戶的隱私安全教育，并將圖書館定位為開展數字隱私指導和宣傳的理想場所，由此制定了一系列全面的、多層次的數字隱私計劃，消除了用戶對數字隱私和在線安全的擔憂。例如，自2017年以來，TPL在多個分館中開設了公共教育課程“鎖定你的數字隱私（Lock Down Your Digital Privacy）”，為多名社區居民和工作人員提供了相關培訓。此外，TPL還為用戶提供了易于安裝和使用的開源瀏覽器——Tor瀏覽器，有效保護了用戶的在線隱私。TPL也是第一個在其計算機上安裝Tor瀏覽器的加拿大公共圖書館，這一舉措于2019年獲得了“美國圖書館協會國際圖書館創新項目主席獎”[22]。

當前很多單位的招聘信息是在線發布的，需要應聘者在線上完成崗位申請，但這對于家中沒有接入互聯網和計算機的人而言是一大難題。另外，還有很多工作機會來自隱藏的就業市場，用人單位沒有發布招聘信息，沒有雇傭獵頭，也沒有舉行招聘會，大多數的求職者對此一無所知。TPL提供的職業信息類服務很好地解決了這些問題，服務內容包括求職計劃的制定、就業資源的獲取、簡歷的制作、面試的準備、人際關系的建立、社交媒體的使用等。另外，數字經濟時代對小型企業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其要想充分利用現代創新技術和資源，就必須在數字素養方面有堅實的基礎[23]。TPL針對小型企業面臨的問題開設了很多相關課程和項目，例如與多倫多市和多倫多商業發展中心合作，開設了為期8周的商業計劃——“商業公司（Business Inc.）”，旨在為企業提供商業顧問和資源、商業計劃的指導以及與其他企業建立聯系的機會。

在主題多元化的同時，TPL開展數字素養實踐的形式也十分豐富，主要有以下幾種[24]：①課程培訓，即開設免費課程，向讀者講授互聯網、計算機、各種軟件、數據庫等方面的知識，例如互聯網理論應用、計算機基本技能、專業設備的使用、電子資源及常用軟件的使用、軟件制作、數字設計等培訓。②研討活動，即通過研討會、小組活動、俱樂部活動等，面對面地向公眾傳遞知識，以雙向互動的形式來達到提升用戶數字素養的目的，例如舉辦算法素養研討會、數字隱私研討會、3D設計研討會等。③實操演示，即通過現場的操作演示，使觀眾了解其內在機理，例如現場演示3D打印。④體驗活動，即利用TPL豐富多樣的虛擬資源和實體資源，借助相關設施設備為公眾提供體驗活動，如舉行虛擬現實體驗活動、展覽等。

3.3 提供分層系列的數字素養服務

TPL針對不同年齡段的受眾群體開展了相應的數字素養服務，確保了數字素養教育的終身性（見表4）。TPL還特別重視對弱勢群體的數字素養教育，《多倫多老年人戰略》（Toronto Seniors Strategy）認為TPL是實施老年人數字素養教育的絕佳場所。2019年，TPL為老年人設計并舉辦了20多個數字素養研討會，主題包括在線健康導航和政府服務等。此外，TPL還策劃了針對老年人提供技術幫助（Seniors Tech Help）的試點項目，使老年人足不出戶就能獲取所需的幫助，極大提升了他們的信息技能和信心。2020年10月，TPL與加拿大全國老年人權益保護組織（Canada's National Seniors' Advocacy Organization，CanAge）進行合作，目標是服務社區，為老年人提供更多的學習機會，從而建設一座年齡包容的城市[25]。此次合作的第一階段是推出教育系列講座，后續還會開展更多的活動。活動期間，不僅年輕人能夠分享自己的數字專業知識，積極參與社區活動，擁有數字工具基礎知識的老年人也可以幫助同齡人學習，從而建立新的社會關系。TPL為弱勢青年群體提供了數字實習機會，以提高他們的數字技能和就業能力；為低收入家庭推出互聯網連接工具包計劃（Internet Connectivity Kit Program），保障他們能夠在線訪問重要信息；為無家可歸者提供信息服務，幫助他們聯系在線資源等；與全國盲人協會合作，為視覺障礙人群推出智能手機轉贈計劃（Phone It Forward Program），提高該群體的信息利用水平；為殘障用戶提供專用的計算機、鍵盤、網站、媒體等，保障其享有的服務權益[26]。

表4 TPL面向不同年齡段的群體開展的代表性數字素養服務項目

3.4 創新打造數字素養培養空間

3.4.1 數字創新中心（Digital Innovation Hub，DIH）

DIH是一個集學習、合作和創造于一體的空間，它配備了計算機、3D打印機、音頻和視頻制作工具、Arduinos、縫紉機、乙烯基打印機/切割機等各種專業設備和軟件，還有專業人員教授Python、網頁設計等編程課程，能夠培養、支持和激勵所有年齡段、不同技能水平的用戶學習新興的數字技術。2014年2月，TPL于多倫多參考圖書館開設了第一個DIH，其從運營的第一天開始就受到了廣大用戶的一致好評[27]1-9。如今，TPL共有8家分館設立了DIH。

3.4.2 計算機學習中心（Computer Learning Centres，CLC）

CLC是配備了計算機、3D打印機、照片掃描儀、視頻編輯、照片編輯、音頻編輯、圖形設計等設備和軟件的專用空間，是TPL開展公眾培訓的主要場所，在無法前往DIH的情況下，市民也可以在這里接觸到新興技術。其提供的課程包括微軟辦公軟件的使用、計算機基礎、數字設計等，其中公眾對3D認證、3D設計和Photoshop等課程的需求最高[27]1-9。

3.4.3 彈出式學習實驗室（Pop Up Learning Labs，PULLs）

在沒有DIH的分館，PULLs可幫助員工執行各種數字計劃、開展研討會并進行技術演示，從而為更多人提供數字技術學習空間。每個月，PULLs會前往TPL的不同分館，為社區帶去新技術，其配備了多種技術設備，可為所有年齡段的用戶提供各種課程，包括3D設計、計算機編程、機器人技術、游戲開發、虛擬現實和電子學等。

3.4.4 玻璃房（The Glass Room）

玻璃房是一個技術互動空間，旨在通過沉浸式的、引人思考的展覽來為觀眾揭開技術的神秘面紗[28]。2018年秋季末，TPL與Mozilla（火狐瀏覽器制造商）、Tactical Tech（德國數字安全組織）進行合作，限時舉辦了“玻璃房體驗”活動，向觀眾展示了我們身邊的智能產品（手機、智能音箱和智能手表等）在數據收集和分析方面如何影響我們的生活。

3.5 拓展合作渠道，共同發展數字素養教育

為了更好地發展數字素養教育，TPL與當地政府、知名企業、科研機構、高校以及其他圖書館之間開展了廣泛合作。例如，與市政府、學術界、藝術界、企業界和科技界合作，共同開展慶祝數字素養日和數字素養周的活動；與多倫多市、多倫多開放數據研究所、社會規劃機構合作舉辦黑客馬拉松活動；與多倫多市和谷歌加拿大合作推出Wi-Fi熱點借用計劃；與Voice Tech Global合作，為TPL打造語音助手；與城市試點項目Wi-Fi on Wheels合作，為當地沒有無線覆蓋的公園接入互聯網；與非營利組織VentureKids Canada合作，培養青少年的創業和數字素養技能；與圖書館自由項目、加拿大公民自由協會和多倫多大學的特邀發言人共同推出數字隱私倡議等。筆者挑選了以下2個典型合作案例來進行介紹。

為了提升市民的數字素養，TPL與思科網絡學院（Cisco Networking Academy）進行合作成立了網絡學院，市民可以免費在線學習網絡學院中的多種熱門技術課程，其已成為北美公共圖書館系統中第一個獲得認證的網絡學院。此外，TPL還與多倫多就業和社會服務部以及喬治布朗學院進行合作，創建了一個三階段的計劃，旨在將網絡學院引入其多元化社區，從而逐步提升人們的數字素養[29]。

為了幫助更多公共圖書館提供技術服務，TPL與國際咨詢公司Nordicity合作開發了一系列資源，橋梁技術服務評估套件（Bridge Technology Services Assessment Toolkit，Bridge）就是其中之一。該軟件能幫助圖書館方便地了解其社區對技術服務的需求，評估技術服務的成效，從而有助于掌握安大略省各地公共圖書館的數字包容和數字素養的實踐情況。自2016年7月啟動試點以來，安大略省已有50個圖書館同意使用Bridge。

4 對我國公共圖書館開展數字素養教育的啟示

4.1 重視數字素養教育，加強制度法規建設

圖書館的戰略計劃是其價值觀和服務宗旨的體現。在政府的支持下，TPL很早就將數字素養教育作為核心服務，制定了相應的戰略計劃，這為其開展相關實踐提供了強有力的制度指導。當前，我國還未針對全民數字素養教育出臺國家層面的框架標準[30]10，更缺乏關于公共圖書館參與相關數字素養教育的制度法規。不過，令人欣喜的是，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2021年10月18日的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四次集體學習時強調“要提高全民全社會數字素養和技能”[31]。隨后，中共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委員會印發了《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行動綱要》[7]，這是我國頒發的首個關于提升全民數字素養的政策[30]11。筆者認為政府和相關部門可借此良機，針對公共圖書館參與數字素養實踐的角色定位、實施方案、理念導向、評估標準等出臺適合我國國情的制度法規。各級公共圖書館要樹立數字素養服務理念，強化教育主體責任意識，貫徹執行相關制度政策，積極制定數字素養戰略，持續關注數字素養教育實踐，加大對相關項目的宣傳支持力度，不斷推動數字素養教育的發展。

4.2 豐富實踐主題形式，關注數據隱私安全

TPL為公眾提供了多種主題和形式的數字素養教育活動，其中包括多層次的數字隱私計劃，滿足了用戶對數字隱私和在線安全知識的需求。目前，我國公共圖書館普遍沒有開設針對數字素養教育的獨立專題[32]78，大部分公共館開展的涉及數字素養的實踐形式也比較傳統和單一，基本為線下培訓或者講座。此外，新冠疫情期間出現的信息泄露、謠言傳播、詐騙泛濫等現象凸顯了我國數字隱私安全教育方面的問題，而后疫情時代隨著數字化程度的加深也對我國公民的數字利用能力提出了新的挑戰[32]75。對此，筆者建議：①國內公共圖書館可以借鑒TPL的主題形式，策劃切合本館實際的數字素養教育實踐活動。主題可以涵蓋數字意識、知識、能力和交流方面，內容包括數字技術、工具和平臺的使用，職場能力的培養，信息語言能力的提升，數字信息的識別，網絡安全意識及相應法律意識的培養，科研信息的發現、評估和使用，數字金融，電子政務，健康信息等。教育形式除了線下培訓和講座外還可以增加線上直播、微課堂、展覽、交互體驗、數字素養比賽等。②數據隱私安全方面，公共館可以定期舉辦數字化展覽、安全知識競答、視頻宣講、專題講座培訓、隱私沙龍等，鼓勵公眾積極參與全民國家安全教育日、網絡安全宣傳周的活動，從數字安全意識、數字評價能力、數字知識儲備和數字倫理道德方面提升公眾的數字素養。

4.3 深入踐行數字包容理念，普及特殊群體數字素養教育

在數字時代，很多日常工作、交流和服務都離不開網絡。但如老年人、殘障人士、偏遠地區的居民、低收入者等特殊群體，受各種因素影響無法充分參與并融入數字社會，由此產生了數字鴻溝。因此，TPL致力于為所有多倫多市民提供免費和公平的數字服務，尤其重視對特殊群體的數字素養教育，努力消除障礙，增加包容性，使他們能夠在數字時代獲得發展機會。如今，我國公共館開展數字素養教育面向的對象群體還不夠全面[30]10。因此，公共館要深化踐行數字包容理念，關注用戶需求，細化服務群體，普及特殊群體數字素養教育，為不同年齡和性質的群體提供線上線下相融合的服務。例如，為少年兒童提供數字培訓，使其掌握基本數字技能，以抵制網絡不良誘惑；為老年人舉辦智能手機、電腦、反詐騙、醫療信息查詢等相關方面的培訓班；為殘障人士提供專用的數字設備，引進語音識別技術等無障礙技術和軟件；面向農村推廣數字服務，開展數字素養宣講，培養農民數字致富的意識和能力。筆者通過網絡調研發現，我國部分公共館已經實施了相關的數字素養實踐，如甘肅省玉門市圖書館開展的假期青少年電腦培訓班，旨在引導青少年正確使用網絡資源[33]；廣州圖書館為老年人舉辦“愛心電腦俱樂部”“微信基礎班”“智能手機應用培訓”“反詐助老體驗展”等，幫助老年人跨越數字鴻溝[34]；廣西壯族自治區圖書館為視障用戶配備了智能閱讀機、聽書機、盲文學習機、助視器等設備，并舉辦數字閱讀推廣活動[35]；云南省圖書館舉辦了“貧困地區公共數字文化服務提檔升級及進村入戶”培訓[36]。

4.4 構筑數字培養空間，增強自主創新能力

為了彌合數字鴻溝，TPL十分注重創新性數字培養空間的構筑，這種良好的數字環境和氛圍有利于提升用戶的自主創新能力。其中空間包括兩部分，一是線下的實體空間，二是線上的學習平臺。目前，我國公共圖書館打造數字空間的實踐多集中于部分經濟較發達的地區，如上海圖書館于2013年創立的“創·新空間”，這是我國首個由公共圖書館創建的創客空間[37]，還有浙江省嘉興市圖書館的數字眾創空間平臺[38]、上海浦東圖書館的數字體驗中心[39]等。對此，筆者建議：①公共館應提前對館內空間利用情況進行評估，制定數字空間規劃方案，包括經費預算等。②改善館內的網絡基礎設施和數字產品設備，包括增加帶寬、擴大無線網絡的覆蓋范圍、增加配備數字軟件的計算機和打印機數量、引進新興數字工具等。③創建數字素養專用網站，為用戶提供豐富的在線課程和數字資源，滿足其多樣化需求。④注重培養人才隊伍的數字素養，使線下的館員能熟練掌握數字技能，具備專業的職業素養，可解決用戶遇到的多種問題，并能向用戶傳授數字素養方面的知識。TPL于2000年就設立了數字設計技術員的職位，為公眾提供數字使用、網頁設計等方面的指導和幫助。后來，TPL為其館員推出“員工創新計劃（Staff Innovation Program）”，定期要求館員提交創新想法，用于數字素養實踐[27]1-9。

4.5 重視多元合作交流，推動資源開放共享

公共圖書館在提升公民數字素養、彌合數字鴻溝方面發揮著關鍵作用。不過，全民數字素養教育涉及的范圍和內容較廣，僅靠公共圖書館一方的力量是不夠的，而是需要多方力量的協同參與，并有效推動資源的開放共享。TPL在數字素養教育實踐中取得的成功離不開多元合作的支持，但目前其他社會力量在我國公共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中的參與度還較低[40]。對此，筆者認為：①謀求組織支持。中國圖書館學會、各省、市、自治區圖書館學會等業界權威組織之間應加強合作，可組建數字素養工作小組，共同開展數字素養教育方面的研究。此外，公共館可與養老院、老年大學、醫療保健機構、殘疾人服務機構等組織進行合作，更好地為特殊群體提供數字素養教育服務。②謀求資金支持。當前，我國公共圖書館的經費主要來源于財政撥款，公共館在積極爭取國家財政支持的同時，還要與文化企業、慈善組織和個人等加強合作，努力拓寬資金來源。③謀求技術支持。先進的數字技術是開展數字素養教育的保障。公共館應與相關互聯網技術企業開展合作，以利用先進技術更好地開展數字素養教育。④謀求人才支持。公共館需加強與高校和科研院所的合作，邀請數字人才來開展館員培訓、課程講授等工作。另外，雙方數字平臺的共建共享，也可以使數字資源得到充分利用。⑤謀求宣傳支持。公共館可以通過與媒體合作，提升數字素養的知名度和影響力。此外，公共館也可以根據媒體的反饋了解當前數字素養實踐的成效，便于及時改進。⑥謀求兄弟館支持。為了縮小數字素養教育在區域方面存在的差異，發達地區的公共館可對欠發達地區的公共館進行幫扶，省市級公共館可對鄉鎮村級公共館進行幫扶，以便開展全民數字素養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