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云,管燕秋,黃天壬
(廣西醫科大學 1.信息與管理學院;2.附屬腫瘤醫院,廣西 南寧 530021)
自2015年國家衛計委聯合多部委印發《關于開展專科醫師規范化培訓制度試點的指導意見》以來,我國北京、上海等多地開展了“5+3+X”培養模式試點改革工作,嘗試推進專科醫師規范化培訓(以下簡稱“專培”),要求與臨床醫學專業學位博士(以下簡稱“臨床專博”)培養相結合。從各院校的試點經驗來看,臨床醫學“5+3+X”模式推廣難點在于目前尚未在全國建立統一的同質化培養標準,臨床專博研究生的培養質量難以保障[1]。在這一背景下,進一步明確臨床醫學專業學位博士研究生教育培養目標和質量標準,建立一套科學、系統的質量評價體系是十分必要的。現有的博士生教育質量評價主要以政府為評價主體,以博士生為評價對象,以師資隊伍、課程設置、臨床實踐等培養過程因素作為主要評價指標,而培養結果和畢業發展指標未被考慮在內[2]。因此,本研究從多評價主體、評價對象著手,構建涵蓋培養過程、培養結果和發展等因素的培養質量評價指標體系,旨在為西部地區提升臨床專博研究生培養質量提供目標和方向。
本研究于2020年11月-2021年4月,從西部地區5所醫學院校及其附屬醫院中遴選26位專博導師、教育部門管理人員和培養基地管理人員作為咨詢專家,其中專博導師12名,教育部門管理人員9名,培養基地管理人員5名。根據研究要求確定專家遴選標準:從事相關工作10年及以上,碩士及以上學歷,中級及以上職稱,對本研究感興趣并且能夠完整參與兩輪咨詢。
1.文獻研究法
通過查閱相關文獻,發現當前高等教育領域用于構建教育評價指標體系的理論模型使用較多的是由斯塔弗賓(D.L. Stufflebeam)提出的CIPP評價模式。該模式將評價過程分為背景評價(Context Evaluation)、輸入評價(Input Evaluation)、過程評價(Process Evaluation)和輸出評價(Product Evaluation)。文獻檢索結果表明,構建臨床醫學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質量評價指標體系使用頻次較高的指標主要有生源背景、師資隊伍、課程教學、臨床實踐、基地建設、論文成果、社會評價等[3]。據此,基于CIPP評價模式,本研究選取的6個一級指標如下:生源質量指標對應背景評價,導師指導質量指標對應輸入評價,課程教學質量指標和臨床培養質量指標對應過程評價,學業成果指標和社會評價指標對應輸出評價。二級指標、三級指標的選取參考了臨床醫學專業學位培養質量評價指標體系構建的有關研究,并參照國家有關臨床醫學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政策文件、各院校臨床專博相關培養要求以及各培養基地專科醫師規范化培訓標準和內容,最終初步選定17個二級指標和71個三級指標。
2.德爾菲專家咨詢法
為使專家意見更為集中,本研究首輪專家咨詢采用結構式問卷代替開放式訪談。問卷內容主要包括:①研究背景及填表說明;②專家基本情況,包括性別、年齡、學歷、職稱、工作類別及工作年限等;③專家咨詢表,采用Likert5級評分表,設置1~5的重要性打分(越重要,分值越高),同時可以根據自身工作經驗對指標提出修改或補充意見。④專家判斷依據及熟悉程度。判斷依據包括實踐經驗、理論分析和直觀感覺,每一種判斷依據的影響程度分為大、中、小,實踐經驗分別計分為0.5、0.4、0.3;理論分析分別計分為0.4、0.3、0.15;直觀感覺分別計分為0.1、0.1、0.05。專家對指標的熟悉程度分為很熟悉、熟悉、一般、不熟悉和很不熟悉5個等級,分別計分為1.0、0.8、0.6、0.4、0.2。第一輪專家咨詢完成后,根據專家意見對指標體系進行修改和完善,將結果反饋給專家,并請專家在規定時間內對修改后的指標體系重要程度進行再次判斷。本研究中第二輪問卷分析的結果顯示專家意見趨于一致,故結束專家咨詢。
3.層次分析法(AHP)
本研究使用重要性差值比較法和Satty標度構建判斷矩陣,利用均數差值大小確定各指標重要性Satty標度,假設任意兩個指標的重要性均數的差值為d,評分標準如下:①0.25
26名專家中,30-40歲5名,占19.23%;41歲-50歲11名,占42.31%;50歲以上10名,占38.46%。學歷情況:碩士8名,占30.77%;博士18名,占69.23%。職稱:中級5名,占19.23%;副高3名,占11.54%;正高18名,占69.23%。工作年限:10-20年9名,占34.62%;21-30年11名,占42.31%;30年以上6名,占23.07%。
本研究共進行了2輪專家咨詢,第一輪和第二輪均發出問卷26份,并都回收有效問卷26份,兩輪問卷的回收率和有效率均達100%,專家積極程度高。專家權威程度(q)一般由專家學術水平(q1,即職稱)、判斷依據(q2)以及熟悉程度(q3)三個因素決定。本研究第一輪咨詢平均專家權威系數q為0.921,第二輪咨詢平均專家權威系數q為0.914,兩輪咨詢均具有較高的權威性。
根據專家對各指標重要性評分計算出算術均數、標準差,用以表示專家意見的集中程度。變異系數和肯德爾和諧系數則表示專家意見的協調程度。本研究中,第一輪咨詢各指標的算術均數為3.50-4.73,變異系數0.10-0.30;按照算術均數>3.5,變異系數<0.25的標準以及專家建議進行增加、修改或刪除指標后,第二輪咨詢各指標的算術均數為3.88-4.81,變異系數0.08-0.15。第一輪和第二輪咨詢專家意見的肯德爾協調系數分別為0.247、0.318,Ρ均小于0.05。第一輪咨詢結束后,經過對指標體系的修改與完善,第二輪咨詢專家意見協調系數有所上升,專家意見逐漸趨于一致,見表1。

表1 兩輪專家咨詢肯德爾協調系數分析結果
經過兩輪專家咨詢,最終形成的評價指標體系包含6個一級指標、17個二級指標、55個三級指標。利用yaahp軟件通過單層次排序計算各級指標權重,結果如下:一級指標包括生源質量、導師指導質量、課程教學質量、臨床培養質量、學業成果和社會評價,權重分別為0.0640、0.2738、0.1936、0.2738、0.1465、0.0484,且各級指標權重均滿足一致性檢驗。層次總排序一致性檢驗結果如下:CI= 0.0164,RI=0.7257,CR=0.0226。二級指標與三級指標相當總目標的權重(即綜合權重)計算結果見表2。

表2 二三級指標組合權重計算結果

續表
本研究在文獻研究的基礎上,結合西部地區醫學院校臨床專博培養的實際情況和專科醫師規范化培訓要求,采用德爾菲法和AHP構建了該指標體系。專家的權威系數較高,各級指標的專家協調程度較高,且單層次排序和層次總排序均通過一致性檢驗,證明各位專家對于臨床專博培養質量評價指標重要性排序的邏輯思維具有較高的一致性[4]。因此,本研究構建的臨床專博培養質量評價指標體系具有一定的科學性。此外,該指標體系涵蓋了臨床醫學專業學位博士研究生培養從輸入、過程、輸出到發展的全過程,不僅涉及到臨床專博培養過程中的各方面評價因素,同時還兼顧了臨床專博培養的特殊性,培養臨床專博導師、授課教師、教育部門管理人員、培養基地教培人員、學生、用人單位等均能參與其中,有利于對臨床專博的培養質量做出客觀、全面的評價。
從專家對各級指標的重要性評價來看,一級指標中,導師指導質量和臨床培養質量所占權重最大;二級指標中,導師指導所占權重最大,基地條件和培訓考核次之;三級指標中,教學手段的多元化和現代化程度所占權重最大,出科考核和年度技能操作考核次之。整體而言,專家們都認為導師指導和臨床培養相當重要,這與眾多學者的研究結果一致[5-7]。臨床培養是臨床專博培養的核心組成部分,臨床專博培養就是要以提升臨床實踐能力,培養能夠解決實際醫療問題的臨床醫師為目標和指導。而導師作為研究生培養的第一責任人,在培養的過程中發揮著最直接且關鍵的作用。此外,課程教學作為研究生教育的關鍵一環,是臨床專博培養的重要組成部分,課程內容和教學方式都會影響教學質量。
從本研究結果出發,為提升臨床專博培養質量提出以下建議。一是嚴格導師遴選條件,加強導師隊伍建設。建議設立有別于臨床學術型博士導師的遴選制度,著重考查專業型博士導師的臨床指導能力,完善導師考核淘汰機制,明確導師權責,全面落實導師育人職責。不僅要加強導師對專博生臨床實踐指導,也要注重導師對專博生畢業論文寫作指導。二是加快培養基地建設,規范臨床考核制度。臨床實踐是專博培養的重中之重,而科學嚴格的出科考核和年度技能操作考核是保障實踐質量的關鍵[8]。因此,要構建符合臨床專博特色的考核制度,根據專科醫師規范化培訓的臨床實踐能力考核合理設置考核內容;還要建立和落實考核監督制度,把控考核過程中的各個環節,保障考核結果公平公正公開。三是優化課程專業內容,改進課程教學方式。經過本科和碩士階段醫學基礎知識的學習,進入博士階段的課程學習內容不僅要體現出新和專的特點[9],還要促進醫學與其他多學科的跨學科交叉與滲透。在授課方式上,建議實施線上教學與線下教學相結合的方式,線上教學要善于利用現代化網絡技術,采用慕課、精品課程、名師直播課等方式,線下教學可以采用科室教學、床邊案例教學等方式。
本研究構建的臨床專業學位博士培養質量評價指標體系符合當代高層次應用型醫學人才的培養要求,也符合學校、培養基地、用人單位和導生的需求。西部地區醫學院校可以依據該指標體系制定一套用于評價專博導師或授課師資隊伍的績效評估體系。同時,可以借助該指標體系發現院校、培養基地在培養、考核等環節所存在的問題,督促培養質量改革,從而探索出適合西部地區臨床專博的培養路徑。但該指標體系也存在局限性,本研究針對的是西部地區臨床專博生,有一定的地域局限性;指標體系構建完成后未進行實證研究,需進一步進行信度、效度檢驗和實證研究;有一些指標在實際評價中還需要具體細化和定義,并準確劃分指標的分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