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運冬

重慶市文聯副主席,重慶市評協主席,西南大學美術學院院長。主要研究領域為美術史論、電影史論、藝術評論。主持國家級等項目13項,在《文藝研究》等刊物發文120余篇,出版《電影,作為隱喻的藝術》等專譯著4部,獲國家圖書提名獎、莫斯科國際電視節學院獎等獎項近10項。
一個共同體的成形,需要在空間、理念、行動上有趨近一致的共識。川渝地區,地理空間的比鄰而居,歷史演進的同行共振,文化發展的互融互滲,把兩地的文藝評論界塑造成一個較為成熟的共同體,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現今,不論是基于國家戰略的統攝還是自我文化空間的提升,川渝地區文藝評論界之共同體,需要直面新時代國家文藝和文藝評論的現實問題,重新出發,進行新時代形勢下文化共同體的建設。
這樣,川渝地區文藝評論共同體,就需要尋求新的面向,走出自我封閉的行政意識,完成新的使命。那么,什么是新時代川渝文藝評論共同體的新面向、新使命呢?為此,激活兩地作為共同體的基礎,融入國家發展戰略,適應兩地發展吁求,建設面向新時代,致力國家藝術創新和人民生活引領的文藝評論態勢,應該是當下共同體的選擇。
首先,積極介入“極優藝術”的生產與引導,加入傳統大國現代文化身份的塑造,應該為川渝文藝評論共同體建設的首要任務。“極優藝術”,意味著是用最高標準衡量的優秀藝術,相當于流動的藝術高峰,但是現有藝術高峰的形式,是一座座的、間斷的,并不是綿延的,而我們亟需的是綿延的、用最高標準衡量的藝術。川渝地區有深厚的文化歷史,甚至這種歷史在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演進中,在早期的人種緣起、歷史活動上,幾乎可以與其它區域的歷史同步。這是川渝地區進行國家文藝創新的底氣。在國家文藝創新方面,與其它區域不同的是,川渝地區及其所在的中國西南,由于地理、歷史等原因,棲息著大量的少數民族,沉淀了豐富多樣的文化資源,從熱帶的傣族到寒帶的藏族等等,不甚枚舉。可以說,在文化豐富性、自然景觀獨特性等方面,獨樹一幟。外加改革開放以來,由于長期處于經濟欠發達的狀態,保留了現代化進程中不同時代的“前現代”特色,這使國家在文藝創作方面,給予了川渝地區強力支持,甚至這種支持遠遠超過了其它區域或者全球語境下的其它地區。為此,需要川渝文藝評論界借助各種力量,主動發揮文藝評論在文藝創作中的引導作用,積極介入國家藝術的創新性生產,以最高的藝術標準,創作出屬于這個時代的、屬于自身民族的、有溫度的精品力作。
其次,積極介入藝術生產,加入人民美好生活的引領。川渝地區文藝評論共同體的重要存在紐帶是成都官話,成都官話覆蓋了西南的大部分地區,人口超過兩億,僅川渝地區就超過一億。這么多人口的美好文藝生活的建設與引領,應該成為文藝評論的一個重要任務。新時代,由于城市建設規模的擴大,新社區的出現,已經打破了民眾的傳統生活起居模式,原來的文化館、圖書館、美術館、劇院等文藝活動空間,已經不再適應人民美好文化生活的建設。現有的引領與介入機制主要依靠的是部分組織架構,遠遠未能滿足廣闊區域數量眾多之民眾生活需要。因而,如何依據新興技術手段,依據新的社區組織,通過新的文化生產組織進行創新性發展,推出走入人民生活的文藝作品,甚至發動民眾逐步進行專業性的文藝活動,應該是川渝文藝評論共同體建設的努力方向。
再其次,為了建設面向國家面向人民的川渝文藝評論共同體,川渝地區應更好地協調并處理好區域主體、共同體塑造,互動互助,共同促進共同體關系發展。文藝組織的自身機制問題,在文藝服務國家和服務人民方面,永遠是第二位的。因此,自我封閉式地倡導區域性文藝評論,甚至是自我封閉地進行派別命名,是行之不遠的做法。
最后,川渝地區文藝評論共同體建設,具有很好的基礎和廣闊的前景。新中國文藝評論的重慶體驗,超越了區域性的認同,助力于新中國文藝評論的發展。如老一輩評論家鐘惦棐、王朝聞兩位先生,生活于相鄰兩地:江津、合江,共同推動了新中國電影與美術評論的發展。現今,活躍在國內的重要評論家,很多都具有川渝地區的生活背景。這不僅體現出川渝文藝評論共同體的歷史性,也體現出文藝共同體的影響力。為此,充實川渝文藝評論共同體的建設,打破共同體建設的行政制約,不僅僅是川渝兩地文藝界的任務,也是國家發展的內在需要。剩下的是,唯有自身的不斷努力,方能對文藝評論界作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