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鑫偉 董楠楠














文章編號:1008-7133(2022)02-0027-13
摘 要: 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廣泛深遠,逆全球化思潮暗流涌動。全球產業鏈供應鏈面臨重塑,科技創新成為國際戰略博弈的主要戰場。一國制造企業技術創新模式往往對科技制高點的競爭能力有重要影響。本文將不同動機的對外直接投資引入企業創新模式選擇模型中,利用對外直接投資名錄、工業企業數據和專利數據,研究了對外直接投資動機對企業創新模式選擇的影響。結果發現:在對外直接投資企業中,資源尋求型無法對企業創新模式選擇產生影響;商貿服務型企業會增加漸進式創新;當地生產型企業和技術尋求型企業會減少漸進式創新而增加激進式創新模式。
關 鍵 詞: 對外直接投資動機;激進式創新;漸進式創新;創新模式選擇
DOI: 10.16315/j.stm.2022.02.001
中圖分類號: F425;F273.1;F125
文獻標志碼:A
OFDI motivation and choice of innovation mode: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 of China'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HU Xinwei, DONG Nannan
(Business School, Ningbo University, Ningbo 315211, China)
Abstract: The impact of COVID19 has been farreaching, and antiglobalization sentiments are surging. As the global industrial and supply chains face reshaping,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has become a major battleground in the international strategic game. The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mode of a country's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often has an important impact on the competitiveness of technological commanding heights. In this paper,OFDI with different motivations is introduced into the enterprise innovation mode selection model, and the influence of OFDI motivation on enterprise choice of innovation mode is studied by using OFDI directory, industrial enterprise data and patent data. The results show that resourceseeking has no influence on innovation mode selection among OFDI firms. Business service enterprises will increase incremental innovation; Local manufacturing firms and technologyseeking firms will reduce incremental innovation and increase radical innovation.
Keywords: OFDI motivation; radical innovation; incremental innovation; choice of innovation modes
“當今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國際環境錯綜復雜,世界經濟陷入低迷期,全球產業鏈供應鏈面臨重塑,不穩定性不確定性明顯增加。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廣泛深遠,逆全球化、單邊主義、保護主義思潮暗流涌動。科技創新成為國際戰略博弈的主要戰場,圍繞科技制高點的競爭空前激烈”。2018年中美貿易摩擦,“卡脖子”技術問題日益凸顯。從創新數據來看,國內創新確實存在著創新性不足的問題。數據顯示, 國內企業專利申請的受理量從2012年的1 097 220增長到2020年的3 445 514 ,規模增長超過了200%,但是發明專利占比在2013—2015三年增長過后呈現出下降態勢,如圖1所示。2019和2020年的發明專利占比分別為28%和26%,不僅低于2012年,甚至低于近二十年的平均水平,這說明中國企業更愿意選擇創新性更低的漸進式創新而非能突破卡脖子技術的激進式創新[1-3 ]。例如,以國產手機為例,多數國產手機企業只愿意在Android的操作系統基礎上進行優化設計;但華為面對的美國制裁則是在2019年推出了全新的HarmonyOS。同時,美國限制對中國光刻機的出口,造成國產芯片發展陷入困境。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2022年3月5日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2022年工作重點之一是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突破供給約束堵點,依靠創新提高發展質量??梢钥闯觯岣呒夹g創新質量,增加高端制造企業在關鍵技術領域的創新,補鏈、強鏈成為中國制造業的重中之重。
自21世紀以來,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大幅增長,保持著每年50%的增速,對企業創新產生了舉足輕重的影響[4 ]。2002年中國的非金融類對外直接投資總額僅有299億美元,而到了2011年已經高達3 265億美元。2014年,中國的跨國企業已經與發達國家數量相當,對外直接投資現金流已經位列世界第三,僅次于美國和日本,占全球投資現金流的7.6%。當年中國的對外直接投資額也超過了外商對華投資。至2020年,中國有100多家企業入選世界五百強,位列第一。中國百大跨國企業的海外總資產高達104 526億元,海外營收73 307億元,連續多年保持快速增長。2021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總額達到1 451.9億美元,同比增長9.2%,預示著中國的對外直接投資仍將維持穩定的增長態勢。通過以企業是否進行對外投資為標準進行分類,可以發現具有對外直接投資行為的企業,其發明專利的占比整體上要遠遠高于不具有對外直接投資行為的企業,但在2007年之后,發明專利的占比也出現了顯著的下降趨勢,如圖2所示。由圖2可知,具有對外直接投資行為的企業更傾向于選擇激進式創新。因此,在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持續增長的背景下,研究對外直接投資對企業創新模式選擇的影響,提升中國企業技術創新質量,實現關鍵性技術突破,保證產業鏈安全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在現有研究中,對外直接投資與技術創新有豐富的研究成果。Kogut等[5 ]認為日本通過對美國高研發支出企業進行投資以獲取技術,提高企業技術創新水平。而Dunning[6 ]卻認為對外直接投資不存在技術轉移和技術創造效應,因此不會影響企業技術創新。Coe等[7 ]利用實證研究證明開放經濟中,一國的技術進步取決于自身及其貿易伙伴的研發能力,貿易和投資都會對本國技術創新產生影響。在對外直接投資的技術創新效應得到實證證明后,學者們開始細分研究視角,分別從東道國和母國視角分析對外直接投資的技術創新效應。東道國視角又細分為技術創新能力、經濟發展水平和制度環境。Pottelsbergh等[8 ]認為只有向高研發密集度國家的投資才會產生技術轉移效應,促進本國的技術進步和技術創新。Driffield等[9 ]研究發現勞動力成本也是影響對外直接投資技術創新的重要因素,向勞動力成本低廉國家的對外直接投資能夠有效地促進本國技術進步。高收入國家企業的技術水平、研發和創新能力都要領先于世界總體水平,因此向高收入國家對外直接投資能夠依托其技術水平和研發能力促進本國技術進步與創新[10 ]。也有學者認為在上述東道國因素的影響下,對外直接投資的創新效應應該是非線性的[11 ]。在制度環境的相關研究中,蔡冬青等[12 ]發現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能夠有效促進本國技術創新,且東道國的公共治理能力和產權保護情況具有顯著的協同效應。母國視角包括融資約束、吸收能力和制度環境。羅軍[13 ]發現融資約束削弱了對外直接投資的技術創新效應。吸收能力和制度環境是影響對外直接投資創新效應的重要因素[14 ],杜金濤等[15 ]利用人力資本、研發強度和技術差距衡量吸收能力,證實對外直接投資通過技術外溢推動本國技術進步會受到吸收能力的影響。 周經等[16 ]認為產品市場分割會弱化對外直接投資的創新效應,而適度的要素市場分割反而能夠強化創新效應。
從現有研究來看,學者們主要是集中于分析對外直接投資對創新規模影響,缺少對創新質量即企業創新模式選擇的研究,而對外直接投資對企業的創新模式選擇具有一定影響。首先,為了獲取利潤,企業的激進式創新必須順應需求的變化。對外投資企業能夠深入挖掘海外市場,并與政府、供應商以及研發機構等交流與合作,有助于企業識別市場機會,推進企業的激進式創新[17 ];其次,歐美等發達國家的創新能力強、創新質量高,高科技企業的發明專利占比高達90%,對這些國家的投資能夠提高企業整體的創新性[18-21 ];最后,對外直接投資能夠使企業獲取更多的觀點和知識,在觀點和知識等的融合中產生新知識,激發創新的可能性[22 ]。
例如吉利收購Terrafugia后開始大力研發智能汽車和飛行汽車。圖2揭示了對外投資企業與非對外投資企業的創新差異,對外投資企業的專利申請中,發明專利的占比要遠遠大于改進型專利。
對外直接投資與創新相關研究的另一個特征則是大都關注對外直接投資的總量,沒有考慮到對外直接投資的異質性。有學者指出關于對外直接投資的研究存在相互矛盾的情況,很有可能是對外直接投資的異質性造成的[23 ]。現有的相關研究通常認為技術尋求型對外投資存在逆向溢出效應,忽略商貿服務型對外直接投資能夠影響企業出口,當地生產型對外直接投資能夠降低邊際生產成本。出口能通過出口競爭、出口學習和規模經濟等方式激發企業創新活力[24-28 ]。而邊際成本降低能夠通過創新的邊際成本變化率影響創新收益,進而影響企業創新[29 ]。當基于不同動機的對外直接投資產生不同影響時,前文提到的2007年之后對外投資企業發明專利占比下降的情況就能夠得到解釋。對外投資企業整體發明專利占比下降可能是源于商貿服務型對外直接投資的爆發性增長。對外直接投資的異質性分析不僅存在理論上的必要性,同時也順應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環境變化的需要。因為隨著Rcep的簽訂以及中美貿易摩擦的加劇,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將呈現出新特征。就Rcep而言,主要涉及的國家中,澳大利亞礦產豐富能夠吸引國內采掘類企業;日韓在高端制造業具有顯著優勢能夠吸引國內的高科技企業進行投資;東盟十國擁有廉價的生產要素能夠吸引國內的勞動密集型企業,并且向東盟等地區的生產轉移一定程度上也能夠避免中美的貿易摩擦。因此,未來一段時間的對外直接投資將以技術尋求型和當地生產型為主,這也順應了我國制造業從低端向高端的發展趨勢。2022年1月9日德國《焦點》發布《新戰略》一文認為中國對外投資的兩大趨勢分別是高端技術領域,以及通過國外建廠的方式獲取市場份額。而從2020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具體流量來看,投資的目的地主要是歐美等發達國家、東南亞等新興經濟體以及部分低稅率國家和地區[30 ]。
本文的貢獻主要體現在:一是在研究對象上,針對2007年之后對外投資企業發明專利占比下降的情況,對外直接投資的異質性分析存在理論上分析的必要。本文將從投資動機視角將對外直接投資進行分類,分別研究不同類型的對外直接投資對企業創新模式選擇的影響。二是在理論模型上,本文借用Dhingra[31 ]的模型,并將對外投資行為加入模型之中,分析基于不同動機的對外直接投資對企業創新模式選擇的影響,研究假設更有理論基礎。三是在因果識別方面,本文將通過子公司的經營范圍對企業的投資動機進行分類,而不是依據順梯度、逆梯度以及東道國特征劃分,在識別企業動機上更為準確。
本文的結構安排如下:第二部分為理論模型,第三部分為研究設計,第四部分為計量回歸結果與分析,第五部分為政策建議。
1 理論模型
1.1 消費者
本文沿用Dhingra的基本框架,將對外直接投資行為引入到模型之中,通過細分不同類型對外直接投資產生的影響,具體研究對外直接投資動機對企業創新模式選擇的影響。首先,代表性消費者的效用函數表示如下:
Uk= qk0+αQk- δ 2 ∫ j ∫ i (qkij)2didj-
γ 2 ∫ j (qkj)2dj- η 2 (Qk)2。 (1)
其中:qk0代表同質產品的消費量,qkij表示企業j產品i的消費量,
qkj qkj=∫qkijdi 和Qk Qk=∫qkjdj
分別代表企業j的產品和總的差異化產品的消費量。消費者的消費偏好由αγ和η決定,三者全都大于零,α和η決定了同質與差異化產品之間的替代性,γ決定企業間產品的替代性,δ則是決定了產品間的替代性。根據消費者效用最大化可以得到反需求函數:
pij=α-δqkij-γqkj-ηQk。(2)
假定市場規模為L得到整個市場總的消費量,qij=Lqkijqj=LqkjQ=LQk。由此式(2)可以轉化為總需求函數式(3):
qij= L δα-pij-γ qj L -η Q L。(3)
令a≡α-η Q L ,將式(3)簡化為式(4):
qij= L δa-pij-γ qj L。(4)
1.2 生產者
在差異化產品行業中,企業通過支付進入成本f進入行業,在進入行業之后企業將以單位成本c生產產品。此時企業將面臨3個選擇:選擇什么樣的生產過程、生產多少數量以及提供幾類產品。企業選擇的生產過程將會影響產品質量和生產能力,產品質量的選擇具體表現為單位產品有效效用產量的增加[32 ],進而表現為邊際成本的降低,因此選擇生產過程主要是通過邊際成本影響企業生產活動。同時假定企業最初只能生產一種產品,并且可以通過創新不斷地引入新的產品。本文參考張陳宇等[33 ]的做法,將企業對生產過程的優化定義為漸進式創新,引入新產品數量定義為激進式創新。漸進式創新的規模用wij來表示,成本用rw表示。由此企業的單位生產成本變化為c(wij)=c-cw1 2 ij,當企業不進行漸進式創新時,以單位成本c生產;當企業有漸進式創新時,以單位成本c(wij)生產。根據表達式的特征可以發現,Dhingra設定的漸進式創新收益是遞減的,但是在漸進式創新初期,創新的收益是邊際遞增的。傳統的邊際收益遞減的經濟特征是以技術不變為前提,因而邊際收益遞減在技術創新中不再具有普遍意義。并且將技術創新過程分解后發現,技術開發具有邊際效應遞增而技術轉化具有邊際效應遞減的特征[34 ]。在漸進式創新規模較小階段,企業會側重于技術開發,整體邊際收益呈現遞增態勢。隨著漸進式創新規模不斷擴大,技術轉化的重要性不斷凸顯,整體邊際收益遞減。因此本文對漸進式創新收益的表達式進行重新設定,基于漸進式創新邊際收益先遞增后遞減的假設。c(wij)=c-c(-w3ij+twij),其中wij和-w3ij+twij都必須大于或等于零,因此wij的取值范圍為,0≤wij≤t1 2 ,且當0≤wij≤t 3時,邊際收益遞增,t 3≤wij≤t1 2 時,邊際收益遞減,其中t值的大小決定漸進式創新影響生產成本的拐點位置。
除此之外,模型還假定每種產品使用同一種生產工藝。激進式創新的規模使用hj來表示,成本由rh表示。綜上所述,企業可以通過決定漸進式創新規模、激進式創新規模以及產量實現利潤最大化。企業的利潤函數表示如下:
Π=h{[p-c(w)]q-rww-rh}-f≡hπ-f。(5)
根據一階條件可以得到企業的最優產量和漸進式創新規模,根據零利潤條件可以得到企業最優的激進式創新規模。具體的推導過程如下:
π q = p- (δ+γh)q L-c(w)=0,qaut= L[a-c(w)] 2(δ+γh) , (6)
π w = -c′(w)q-rw=0,waut=
1 3 1 2 ?t- rwδ L - c2 4rw1 2 ?cr1 2 h1 2 , (7)
Π h =π- hγ L q2=0,p-c(w)= γh+δ L q,(8)
π=[p-c(w)]q-rww-rh= hγ L q2,δ L - c2 4rwq2=rh, (9)
Π=hπ-f=hγh+δ L q2- c2 4rw q2-rh -f=0,(10)
hγh+δ L q2- c2 4rw q2-rh =γh2 L q2+hδ L - c2 4rwq2 -hrw=f,(11)
haut=Lf γq21 2 = ?Lfδ L - c2 4rw 1 2 ??γrh 1 2 ?。(12)
式(6)是最優產量的推導過程,表明企業的最優產量受到單位成本、市場規模、漸進式創新規模和激進式創新規模的影響。其中新產品的引入將減少現有產品的利潤,即激進式創新存在利潤侵蝕效應。式(7)是漸進式創新的推導,表明影響漸進式創新規模的因素主要是市場規模、創新成本以及初始生產成本。式(8)~(12)是激進式創新的推導過程,表明市場規模、進入成本、創新成本以及初始生產成本會影響企業的激進式創新。
1.3 對外直接投資與創新模式選擇
在Dhingra模型基礎上,本文將根據投資動機引入不同對外直接投資的具體影響?,F有關于投資動機劃分的研究中,蔣冠宏等[35 ]結合商務部統計情況將對外直接投資分為資源尋求型、商貿服務型、當地生產型和技術尋求型。
資源尋求型主要是為獲取東道國的自然資源,通常直接在東道國進行生產和銷售或運回國內進行加工生產。因此資源尋求型的對外直接投資并不會通過初始生產成本、市場規模、創新成本或進入成本等因素影響企業的漸進式創新和激進式創新,由此得到如下假設:
假設H1:資源尋求型對外直接投資不會影響企業創新模式選擇。
商貿服務型是在東道國建立銷售組織從而擴大母公司在東道國的市場,與當地生產型不同,商貿服務型不會在東道國進行生產。因此商貿服務型對外直接投資能夠通過擴大市場規模影響企業的創新選擇。由于激進式創新存在利潤侵蝕效應,在引入新產品時會對企業原有產品的需求產生替代效應[36-38 ]。因此當市場規模擴大以后,激進式創新的利潤侵蝕效應同樣也會放大,而漸進式創新能夠提升企業的生產能力以適應更大規模的市場,這促使企業傾向于增加漸進式創新規模。參考Dhingra對市場規模擴大的處理,將代表市場規模的L→2L,產量q→2q得到企業的最優選擇如下:
wofdi1=c2q 2rw2= 1 3 1 2 ?t- rwδ 2L - c2 4rw1 2 ?cr1 2 h1 2 >waut,(13)
hofdi1= ?2Lfδ 2L - c2 4rw 1 2 ??γrh 1 2 ?<haut。(14)
上式表明,商貿服務型對外直接投資能夠增加企業漸進式創新,減少企業激進式創新,由此得到如下假設:
假設H2:商貿服務型對外直接投資會促使企業選擇漸進式創新
當地生產型是為了降低生產成本以及規避貿易壁壘在東道國開展生產活動[39 ]。其對企業生產活動的影響是降低了初始生產成本(c),進而影響具有漸進式創新后的生產成本(c(w))。因此本文引入影響系數λ來表示當地生產型對外直接投資對企業生產成本的影響,其中0<λ<1。根據公式(15)和公式(16)可以發現,當地生產型對外直接投資通過降低初始成產成本(c)減少了漸進式創新的收益進而減少了企業漸進式創新規模,增加了企業激進式創新規模,由此得到如下假設:
wofdi2=λcq 2rw2= 1 3 1 2 ?t- rwδ λ2L - c2 4rw1 2 ?cr1 2 h1 2 <waut,(15)
hofdi2= ?Lfδ L - λ2c2 4rw 1 2 ?(γrh)1 2 ?>haut。(16)
假設H3:當地生產型對外直接投資能夠促使企業選擇激進式創新
技術尋求型則是為了獲取發達國家的先進技術,以及利用發達國家的研發能力進行技術創新,即對外直接投資的逆向溢出效應。一方面,對外投資企業可以通過獲取先進技術降低企業的生產成本;另一方面,利用發達國家的研發能力能夠提升創新效率,降低企業的創新成本。因此技術尋求型具有生產成本和創新成本2種效應,但與當地生產型不同,技術尋求型的生產成本效應是逆向溢出效應的一部分,實質上是通過增加企業的漸進式創新規模(w),而當地生產型是影響初始生產成本(c)。因此技術尋求型能夠影響企業的生產成本,但不會影響初始成本。本文引入影響系數ε(0<ε<1)代表對外直接投資對創新成本的影響,式(17)和式(18)分別表示企業最優漸進式創新規模和激進式創新規模,其中可以發現技術尋求型對外直接投資同時增加企業激進式創新和漸進式創新規模。然而通過吸收子公司的現有技術,母公司的漸進式創新已經有一定規模的增長,并且由于其存在的利潤侵蝕效應,企業雖然同時增加漸進式和激進式創新規模,但還是更傾向于激進式創新。
wofdi3=cq 2εrw2= 1 3 1 2 ?t- rwεδ L - c2 4rw1 2 ?cr1 2 h1 2 >waut,(17)
hofdi3= ?Lfδ εL - c2 4rw 1 2 (γrh)1 2 ?>haut。(18)
由此,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H4:技術尋求型對外直接投資能夠促使企業選擇激進式創新
2 研究設計
2.1 樣本與數據
本文實證研究所涉及的數據主要有企業個體信息、企業專利信息以及企業對外直接投資信息。因此本文主要使用的是1998—2013年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專利數據庫與對外直接投資名錄的匹配數據。在數據的處理上,本文借鑒楊汝岱[40 ]的方法對工業企業數據進行處理,刪除總資產、工業增加值和工業生產總值小于零的樣本以及職工人數小于8的樣本;刪除總資產小于固定資產的樣本。
2.2 變量定義與模型設定
1)被解釋變量。本文使用專利數庫中企業的專利申請數作為企業創新的代理變量,并且依據企業申請的不同專利的相對數量刻畫企業創新模式選擇的傾向。現有研究認為激進式創新是對現有產品和方法的顛覆[41-43 ];漸進式創新是對現有產品和方法的改進[44 ]。相較于改進型專利,發明型專利在專利的新穎性和非顯而易見性上具有更高的要求,使用發明型專利來表示激進式創新具有一定的合理性。此外,在刻畫企業的選擇傾向中,相對量指標更具意義,因此本文使用發明專利占比與改進專利占比的差值來衡量企業創新模式選擇。
2)核心解釋變量。在現有研究中,有學者將中國OFDI區分為順梯度和逆梯度。劉海云等[45 ]認為中國順梯度的OFDI主要是資源尋求型,為了獲取國外豐富的生產要素降低生產成本;而逆梯度的OFDI則主要是技術尋求型。此識別方法過于粗糙,其中的資源尋求型并不明確。本文將OFDI分為資源尋求型、當地生產型、商貿服務型以及技術尋求型。在對這4類進行分類識別的研究中,資源尋求型主要以東道國的地理位置作為識別標準,而其他的幾類依然以順梯度和逆梯度為基礎。因此對OFDI動機的劃分近似于對東道國的劃分,分類的準確性大大降低?;谶@類方法存在的問題,本文對OFDI的劃分不考慮東道國特征,只關注子公司的經營范圍,在對外直接投資名錄中通過對經營范圍進行關鍵詞匹配,進而對企業的投資動機進行識別。其中資源尋求型的匹配關鍵詞包括礦山、開采、勘探等;商貿服務型包括服務、信息搜集、市場開拓、售后服務等;當地生產型包括加工、生產、制造等;技術尋求型包括:技術研發、技術開發等。由于企業OFDI會基于多種動機,并且子公司經營范圍同樣涉及多個類別,因此本文參考Ping等[46 ]的做法,按技術尋求、當地生產、商貿服務和資源尋求的次序依次對企業OFDI動機進行歸類,凡是具有技術尋求特征的歸為技術尋求型,只具有資源尋求型才會被歸納到資源尋求型之中。在計量模型中分別構建虛擬變量表示企業的對外直接投資動機。
3)控制變量。本文的控制變量包括企業規模(size),用企業的固定資產表示;企業年齡(age),年份減去企業成立時間;全要素生產率(tfp),根據LP法計算得出;人力資本水平(rlzb),使用工資與就業人數的比值作為代理變量;出口強度(expins),企業出口交貨值占銷售額的比重;融資約束(sa),使用Hadlock等[47 ]構造的公式計算,數值越大說明企業受到的融資約束越嚴重。創新規模(inv),使用總的專利數量表示。
4)模型設定。本文研究的問題是企業不同動機的對外直接投資是否影響了企業的創新模式選擇,通過固定效應模型進行估計,檢驗理論結果的合理性,具體計量模型如下:
patjt= β1ofdires+β2ofdiser+β3ofdipro+β4ofditec+ αXijt+λi+ηj+γt+μijt。 (19)
其中:patij為企業的創新模式選擇,使用發明專利占比與改進專利占比的差值表示,該變量越小意味著企業越傾向于選擇漸進式創新。ofdires、ofdiser、ofdipro、ofditec是4個虛擬變量用來識別企業不同動機的對外直接投資,分別代表資源尋求型、商貿服務型、當地生產型和技術尋求型。根據本文的理論分析,資源尋求型并不會產生顯著影響;商貿服務型會產生顯著的負向影響,即企業傾向于選擇漸進式創新;當地生產型和技術尋求型會產生正向影響,即企業傾向于選擇激進式創新。為盡量減少估計誤差,模型控制行業、區域以及年份固定效應。
2.3 描述性統計
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中的企業除制造業外,還包括供應電力、天然氣等能源供應企業,在本文的研究中需要剔除,總計篩選出82 826家制造企業。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1所示。從創新模式選擇的均值和標準差可以估算出樣本中企業平均的發明專利占比在30%左右,與中國企業整體的發明專利占比相當。同時也可以看出在該階段中國企業的對外直接投資以商貿服務型為主。
3 計量回歸結果與分析
3.1 基準回歸
為驗證本文的理論假說,使用計量模型(19)進行驗證,基準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由表2可知,資源尋求型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系數不顯著,這說明資源尋求型對外直接投資對企業的創新模式選擇不會產生顯著的影響,假設H1得到初步的驗證。商貿服務型對外直接投資的系數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為正,說明商貿服務型對外直接投資會顯著地影響企業創新模式選擇,促使企業選擇漸進式創新,假設H2同樣得到了證明。當地生產型和技術尋求型的系數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為正,說明當地生產型和技術尋求型對外直接投資能夠促使企業選擇激進式創新,且技術尋求型的影響遠遠大于當地生產型,假設H3和H4也得到初步的驗證。從后3列的結果來看,本文的估計在控制年份、地區和行業的情況下依然顯著,結論仍然成立。
在控制變量中,全要素生產率系數顯著為正,意味著生產率高的企業更傾向于選擇激進式創新,這也說明理論模型中漸進式創新的邊際收益遞減的假定具有一定合理性。企業人力資本水平的提高也能夠促使企業選擇激進式創新,而人才缺失也正是目前中國高端制造領域面臨的困境。
基準回歸結果證明本文的假設成立,商貿服務型對外投資能夠促使企業選擇漸進式創新,當地生產型和技術尋求型對外投資促使企業選擇激進式創新。由此也能夠解釋為何2006年開始,進行對外投資企業的發明專利整體占比會呈現下降的趨勢。大致從2006年前后,我國的商貿服務型對外直接投資開始迅速增加,并一直保持高速增長的態勢,這使得大量的對外投資企業選擇漸進式的創新模式,這大大地降低了對外投資企業的發明專利占比,如圖3所示。
3.2 穩健性檢驗
本文在穩健性檢驗中考慮了調整樣本容量和樣本期以及分樣本回歸。首先,由于許多企業是外商以及港澳臺控股,本身具有一定的外資背景,一定程度上會干擾企業的對外投資和創新決策,影響計量模型的估計。其次,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在不同時期內的特征是不同的,特別在2006年之后,商貿服務型對外直接投資迎來了爆發性的增長,為了減少這一投資特征產生的影響,取1998—2013年的中間一段樣本,即2002—2009年。最后,McDermott和O’Connor[48 ]研究表明,企業規模會影響企業的創新模式選擇,并且認為中小企業更愿意進行激進式創新,這便導致對外直接投資對大規模企業轉變創新模式的影響要大得多。因此需要根據企業規模進行分樣本估計檢驗結果的穩健性,如表3所示。表3第(1)列是剔除了外商控股和港澳臺控股后的回歸結果,第(2)列是調整樣本期后的回歸結果,可以發現結果和基準回歸結果一致。第(3)和(4)列分別是較小規模和較大規模企業的回歸結果,結果顯示技術尋求型和當地生產型對外直接投資更能推動較大規模企業選擇激進式創新,與理論分析結果相一致,回歸結果穩健。
3.3 影響機制
本文在理論基礎部分提到,商貿服務型能夠擴張海外市場規模;當地生產型可以降低生產成本;技術尋求型能夠實現技術獲取和研發合作。該部分分別對3種類型投資的影響機制進行檢驗,其中通過合作研發降低創新成本的機制由于缺少研發費用和可用的代理變量并未進行檢驗。
商貿服務型對外直接投資能夠擴大企業的市場規模,但具體而言,市場規模的實際增長取決于企業海外市場的開發能力。企業海外市場的開發能力越強,企業的商貿服務型對外直接投資能夠給企業帶來更大規模的市場擴張,由此產生的利潤侵蝕效應也更大。而當地生產型和技術尋求型對外直接投資對創新模式選擇的影響不會受限于企業的市場開發能力,進而并不會產生顯著的調節效應。因此,本文認為,就商貿服務型、當地生產型和技術尋求型對創新模式選擇的影響而言,企業的市場開發能力會強化商貿服務型對外直接投資對創新模式選擇的影響,而對當地生產型和技術尋求型并不具有調節作用。在計量模型中,本文將出口強度作為企業海外市場開發能力的代理變量,出口強度越大,海外市場對企業的重要性越大,企業對海外市場的開發和維護能力也越強,如表4所示。表4的3列回歸中分別檢驗了3種投資動機中調節效應是否存在,結果證明出口強度所代表的企業海外市場開發能力能夠負向地調節商貿服務型對外直接投資對創新模式選擇的影響,對當地生產型和技術尋求型不具有調節效應。由此證明伴隨著市場開發能力的提高,企業進行商貿服務型對外直接投資能夠獲得更大規模的市場,產生更大的利潤侵蝕效應,更大程度上推動企業選擇漸進式創新。
當地生產型對外直接投資能夠降低企業的生產成本,降低漸進式創新的收益。對于生產成本相對較高的企業而言,進行生產轉移產生的成本效應要高于成本較低的企業,并且部分生產成本較低的企業不會進行大規模地轉移。這意味著生產成本越高的企業進行當地生產型對外直接投資能夠獲取更高的收益,進而對企業創新模式選擇產生更大的影響,而伴隨著生產成本變化,商貿服務型和技術尋求型對企業的影響并不會改變,因而對創新模式選擇的影響也不會發生變化?;貧w中的成本變量(cost)使用銷售成本與銷售收入的比值來衡量,數值越大意味著企業整體的生產成本越高?;貧w結果,如表5所示。由表5可知,生產成本負向影響企業創新模式選擇,企業的生產成本越高時,企業更傾向于進行漸進式創新降低生產成本;但生產成本能夠正向調節當地生產型對企業創新模式選擇的影響,而對于商貿服務型和技術尋求型不具有調節效應。
技術尋求型是通過獲取先進技術降低企業的生產成本,主要表現在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上。檢驗全要素生產率對不同類型投資的調節效應,結果顯示全要素生產率只調節技術尋求型對創新模式選擇的影響,并不影響商貿服務和當地生產型的創新效應,如表6所示。
3.4 內生性處理
本文研究的主要是不同動機的對外直接投資對企業創新模式選擇的影響,因此樣本中的企業都是有創新行為,擁有專利的企業,這就導致了樣本選擇的隨機性條件無法滿足,存在樣本選擇偏誤的問題。本文使用Heckman兩步法處理樣本選擇產生的內生性問題。首先將不具有專利的企業的數據補充到樣本數據中;其次運用logit分析影響企業創新的因素,并計算逆米爾斯比;最后將逆米爾斯比加入到基準回歸中。Heckman兩步法的估計結果,如表7所示。其中lambda在1%的水平下顯著,說明原樣本確實存在樣本選擇問題。此外,四類對外直接投資動機的回歸結果都與基準回歸相一致,因此,在解決了樣本選擇問題后,本文基準回歸結果依然成立。
4 結論與建議
本文的研究對中國企業轉變創新模式,提升創新質量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研究發現并不是所有的對外投資都能促使企業選擇創新質量更高的激進式創新,具體需要考慮到基于不同動機的對外直接投資產生的不同效應。除了對外投資外,理論模型也揭示了影響創新模式選擇的多個因素,如初始生產成本、創新成本等,這些因素都能夠影響企業的創新模式選擇。因此,本文的政策建議如下:
首先,政府應積極引導制造企業走出去,特別是技術尋求型對外直接投資企業,利用國外先進生產要素,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激發技術創新的可能性;面臨國內生產成本提高及效率較低的企業在走出去的過程中要綜合考慮各方面因素,如勞動力成本和政策優勢等短期因素以及區位優勢和創新資源等長期優勢,全方位降低企業的生產成本,推動企業從漸進式創新轉向激進式創新;為擴展海外市場走出去的企業需要注意加強內部管理,提升管理效率,積極進行漸進式創新,在市場擴張中獲取更多利潤。
其次,大力推進技術尋求型對外直接投資企業與高校、研究院的合作,促進國內國外技術研發的融合,共同提升企業創新能力,降低企業創新成本,激發企業創新活力。同時,大力推動國內外人才的交流與合作、建立深度掌握多個領域高精尖人才的培養和建設體系,推動中國企業轉變創新模式,突破科技制高點,實現產業鏈供應鏈的安全與創新的雙贏。
最后,政府應該健全知識產權保護體系。針對發明專利與改進型專利的產權保護、審查制度與激勵制度等應該有所不同。例如,以授權后補助作為補助形式;對于發明專利要給予更多的政策支持,如增加對專利權人的資助、在高新技術、專精特新等企業申報中,提高發明專利的支持力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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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2-01-07
基金項目: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20BJY055);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項目(20NDJC074YB)
作者簡介: 胡鑫偉(1998—),男,碩士研究生;
董楠楠(1979—),女,副教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