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產黨宣言》的經濟思想及當代啟示

馬傳靜

摘 要：1999年到2005年，英國劍橋大學和英國廣播公司進行了三次“千年思想家”的評選，馬克思都位居第一，這充分說明，即使在今天，馬克思主義仍然具有令人信服的科學性、價值力量和強大的生命力。正如近代史大師霍布斯鮑姆所言：在現在這個資本主義危機時期，重新發現馬克思，是因為他在1848年對現代世界所做的預言遠遠超過其他任何人！“馬克思”“1848”“預言”，霍布斯鮑姆所說的正是《共產黨宣言》。《宣言》究竟是一本什么樣的書，包含哪些內容，174年后的今天，為什么還要再深入研究它，本文著重從《宣言》誕生背景、主要內容、經濟學啟示三個方面來展開。

關鍵詞：《宣言》;社會主義;資本主義

中圖分類號：D9????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2.17.065

1883年，30歲的卡爾·馬克思和28歲的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在他們共同撰寫的《共產黨宣言》的開篇寫下了這樣一段話：“一個幽靈，共產主義的幽靈在歐洲游蕩。為了對這個幽靈進行神圣的圍剿，舊歐洲的一切勢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國的激進派和德國的警察，都聯合起來了。”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宣言》的開篇用這段話向全世界傳遞了一個信息：“共產主義已經被歐洲的一切勢力公認為一種勢力。”今年是《宣言》發表的第173年，在這173年里面，社會主義經歷了敵對勢力的圍剿，經歷了第二國際的背叛，經歷了東歐劇變，可這一切都絲毫沒有減損《宣言》特有的光輝，不僅在東方，在西方，馬克思主義以及他的學說仍然具有極為廣泛的影響力。

1 《共產黨宣言》的誕生背景

（1）經濟背景。馬克思和恩格斯說“一切劃時代的體系都是由產生它的那時代的需要而形成起來的。”1776年，一個癡迷于儀器研究的英國青年瓦特發明了第一臺具有實用價值的蒸汽機，并且在進行技術改良以后廣泛應用于工業領域，由此引發的工業革命和資本主義大工業的發展就成為《宣言》誕生的經濟背景。工業革命使得資本主義從工場手工業階段過渡到了機器大工業階段，資本主義社會的兩大矛盾也就充分地暴露，當時的無產階級陷入了極端貧困的境地，當時無產階級的悲慘狀況真可謂“經濟上無錢、政治上無權、社會上無保”，馬克思曾經引用《每日電訊》中的報道：“9歲到10歲的孩子要從凌晨的2、3點鐘一直干到夜里的11、12點鐘”，當時的英國火柴制造業大量的使用童工，最小的只有6歲，馬克思悲痛的寫道，“如果但丁還在，他所想象的最殘酷的地獄也比不上這種制造業中的情形。”殘酷的剝削壓迫必然會激起無產階級的強烈反抗。

（2）政治背景。歐洲三大工人運動爆發了，標志著無產階級已經作為一支獨立的政治力量登上了歷史舞臺，但革命都以失敗而告終，最根本的原因在于當時的無產階級缺乏科學理論的指導，缺乏先進政黨的領導，工人運動的實踐就迫切地需要科學理論來進行指導。

（3）理論前提。19世紀30、40年代，空想社會主義在歐洲經歷了300多年的發展之后進入了一個頂峰時期，這對未來社會的積極主張就為《宣言》誕生提供了思想材料，除了空想社會主義外，德國古典哲學也成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直接的理論來源，辯證法、唯物主義歷史性結合就成為《宣言》誕生重要的理論基石，故《宣言》的字里行間都跳躍著唯物主義和辯證法的思想。

（4）直接原因。1836年，正義者同盟在巴黎成立了，這是一個國際性的工人運動組織，在思想上受到了維特林和蒲魯東主義的影響，當時的馬克思和恩格斯為了改造同盟，曾經為同盟的成員做報告，恩格斯也受到同盟的邀請，為他們寫草案、綱領恩格斯又對草案進行修改，最后寫成了《共產主義原理》，草案和原理在寫作方式上是采用教育問答的形式，比如草案的第一問：你是共產主義者嗎？答案：是的;原理的第一問：什么是共產主義？答：共產主義是關于無產階級及全人類解放的學說。這個綱領若要作為一種戰斗宣言來公布于世，就必須拋棄教育問答的形式，故馬克思恩格斯最后采用敘述歷史的方式寫成了宣言，經歷了十年鑄劍、千錘百煉的《宣言》飽含革命激情，氣勢恢宏，邏輯嚴密，筆鋒犀利，文采壯美，極具震撼力和感染力。一經問世，就震撼了全世界，后來人們用“精神原子彈”來形容它當時的威力。

2 《共產黨宣言》的主要內容

《宣言》包括7篇序言和4章正文。

（1）《序言》。7篇序言主要是對正文的內容和基本思想進行概括，除此之外，根據工人運動的實踐進展對宣言中的內容進行進一步的補充、完善甚至是修正，特別是在1872年德文版序言中，馬克思寫到，“這些原理的實際運用，隨時隨地都要以當時的歷史條件為轉移。”這段重要的說明后來經常被引用，因為這段重要的說明以及序言里面對正文所做的補充、完善和修正正是體現了馬克思主義與時俱進的理論品格。

比如，在1859年《<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里面，用“兩個決不會”來對“兩個不可避免”進行補充;在1872年《關于海牙代表大會》的演講中，用“和平手段”奪取政權對“暴力革命”奪取政權進行重要補充，這樣一種與時俱進的科學態度和理論品格就是現在我們讀《宣言》序言部分最重要的當代價值。

（2）正文。正文包括引言和四章內容，引言部分闡述的宣言發表的目的，四章內容的邏輯順序是先立后破，第一章和第二章是屬于立，先從正面闡述共產黨的性質、特點、使命，那么，第三章是屬于破，對當時社會上存在的形形色色的社會主義思潮進行批判。概括之，引言是講目的，第一章是講階級，第二章是講政黨，第三章是講主義，第四章是講策略。下面主要闡述引言和第一章資產者與無產者。

引言部分的第一句話就是“一個幽靈，共產主義的幽靈，在歐洲游蕩。”幽靈是指邪惡的、可怕的東西，馬克思在這里是引用反動勢力對共產黨的一個誹謗，因為共產主義主張消滅私有制，危及到資產階級的統治利益了，他們感到害怕，并仇恨共產主義，所以呢，就用幽靈來誹謗共產黨，并且聯合起來對共產黨進行圍剿，所以，引言的后半部分，馬克思寫到：“現在是共產黨人向全世界公開說明自己的觀點、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意圖并且拿黨自己的宣言來反駁關于共產主義幽靈的神話的時候了。”

馬恩在序言的第一章，是用唯物史觀的階級分析方法，通過對資本主義社會兩大對立階級的產生過程、進步作用、歷史命運的分析，最后得出了兩個“不可避免”，或者叫“兩個必然”的重要結論。接下來主要闡述來下兩大階級的歷史進步作用和歷史命運。

2.1 資產階級的歷史進步作用

“資產階級在歷史上曾經起過非常革命的作用。”第一個瓦解了封建制度，第二創造了巨大的生產力，第三推動了全球化。資產階級為了推銷商品，到處落戶，到處開發，到處建立聯系，世界市場的開拓就把那些閉關自守、自給自足的國家卷入了世界文明的歷史進程。資產階級開拓世界市場的方式雖然是殘酷的，但客觀上推動了人類文明的歷史進程，把像中國這樣閉關自守的國家卷入了歷史的進程，馬克思說，這就是歷史本身的辯證法。評價資產階級的歷史進步作用，一方面是表達了馬克思恩格斯對待資產階級的辯證態度，另一方面，是為了更好的論證他們的滅亡。只有當一個階級的歷史作用完全發揮出來，只有當它承擔的歷史使命完全地發揮出來以后，他才會退出歷史舞臺。

由于資本主義社會內在的矛盾無法根除，最后是無法逃脫必然滅亡的命運的。在宣言里，馬克思恩格斯用魔法師來形容資本主義的生產關系，他曾經用法術喚出了魔鬼，也就是生產力，但是后來，這個魔鬼的本事越來越大，大到已經不聽魔法師的掌控了，這個時候的魔法師法術失靈了，所以它自身難保了，生產關系已經阻礙了生產力的發展，資產階級就用兩個辦法來解決這對矛盾。第一個辦法是消滅大量生產力制造出來的物質成果，一邊是資產階級把賣不掉的牛奶倒入大海，一邊是貧困的無產階級因為買不到食物餓死在路邊，雖然資產階級把賣不掉的牛奶倒進了大海，但這只是一種相對過剩。另外一個辦法是開拓世界市場，把國內賣不掉的牛奶賣到國外去，但市場總是有邊界的，第二個辦法也不奏效了，資產階級面對周期性的經濟危機真可謂黔驢技窮，馬克思指出：“危機是資本主義的‘基因病’”，必須要廢除資本主義的生產關系，才能解放生產力，由此宣言得出一個結論，“資產階級是必然滅亡的”。

2.2 無產階級的生存狀況

第一深受多重奴役，第二淪為機器的附屬品，第三陷入極端貧困化，無產階級甚至都到了生存線以下的境地，他們必然起來反抗，這時的無產階級還是一個自在的階級，當時“他們不是攻擊資產階級的生產關系，而是攻擊生產工具本身”，采取的手段是“搗毀機器，燒毀工廠”，還沒搞清楚自己真正的敵人是誰，覺得自己的現狀是由機器造成的，斗爭的目標是盲目的。到了斗爭的第二個時期，由于長期斗爭經驗的積累，特別是由于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指導，這個時候的無產階級理解了資本主義社會的本質，理解了自己所肩負的歷史使命，于是就進行有意識、有組織的斗爭，成長為了一個自為的階級。在第一章的末尾馬克思恩格斯寫道“資產階級的滅亡和無產階級的勝利是同樣不可避免的，”即兩個不可避免或兩個必然，這也是宣言的主要內容所體現的一條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原理。正是因為這樣一個歷史必然性，無產階級組成政黨——開展階級斗爭——奪取政權、消滅私有制——多個國家同時勝利——無產階級和全人類的解放。

3 《共產黨宣言》的當代啟示

講宣言的當代啟示最重要的是要講清楚一個問題：在當代，我們如何看待宣言提出的兩個不可避免，或者說兩個必然。主要從兩個方面展開，一如何看待當代資本主義的發展態勢？二如何看待社會主義國家搞市場經濟？

3.1 如何看待當代資本主義的發展態勢

當代資本主義的發展可以總結為三個主要原因：一是科技革命;二是資本擴張;三是自我調節。以1929-1933年的經濟危機為例，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爆發使得資本主義國家必須要進行反思，必須要進行自我革新，馬克思給資本主義危機開的藥方是革命，資產階級自選的藥房是改良，是宏觀調控，是國家干預，諸如羅斯福新政、凱恩斯主義就是出現在那個時期。二戰以后，資本主義通過完善社會保障制度來緩和勞資關系，促進了經濟的發展，挽救了自己。反觀當時的這些制度，如超額累進稅制、超額遺產稅制等等，這些新社會的因素不正是來自馬克思的思想理論嗎？甚至有一些直接是來自宣言，由此可見，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的批判迫使資本主義國家不斷反思、變革與完善，馬克思的社會主義思想為資本主義的發展帶來了啟示。

當代資本主義的這種變化趨勢，不是離社會主義越來越遠，而是離社會主義越來越近。從當代資本主義的變化趨勢中，有一股強大的歷史必然性在復雜的歷史現象背后頑強地發揮著作用，那就是馬克思所揭示的“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生產關系一定要適應生產力發展要求”，這是一條鐵的規律。雖然資本主義在不斷的自我調節，但經濟危機仍然是周期性的發作，如果這種基因病、制度病不能根本清除的話，資本主義要么最終走向覆滅，要么就是不斷地社會化，自覺地朝著社會主義的方向去了，所以，對于宣言中兩個不可避免的結論，恩格斯說：“《共產黨宣言》的這個結論，既不是出自痛恨資本主義的道德義憤，也不是源于向往共產主義的善良愿望，而是基于對資本主義經濟運動規律的科學認識”。

3.2 如何看待社會主義國家搞市場經濟

要理解這個問題，首先要回到如何理解社會主義的本質這個問題上。可以從三個方面來理解社會主義的本質，第一層規定是價值規定：每個人自由全面發展;第二層規定是條件規定：生產力高度發達;第三層規定是制度規定：公有制、計劃經濟，理論上這三者應該是高度統一的，但我國的實踐證明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純粹公有制和計劃經濟的實踐阻礙了發展。生產力的發展和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是共產主義更為深層次的本質性規定，當三者不可兼得的時候，我們要保生產力，要保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就只能對制度進行一個調整和改革。真正最重要、最根本的東西實際上就是人的需要及其滿足，以及為滿足這些需要所必需的各種物質、社會生活條件的創造，這更接近馬克思主義的精神實質，因為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才是共產主義最為根本的思想、最為本質性的規定。

2021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100年的歷史長河中，我們黨的指導思想從毛澤東的為人民服務到鄧小平的人民滿意不滿意、人民高興不高興、人民贊成不贊成，到江澤民的“三個代表”，到胡錦濤的以人為本的科學發展觀，再到習近平總書記的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黨的指導思想與時俱進、一脈相承，根脈就體現在人民立場，體現在對人的尊重、對人的關注上，促進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過程其實就是邁向共產主義的過程，這樣的共產主義是美好的理想，是崇高的信仰，是必然的趨勢，要實現這樣的理想，我們要堅定馬克思主義信仰不動搖，堅定共產主義遠大理想不動搖，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不動搖，共產主義作為終極理想，它的實現是非常漫長的過程！但是，長短不是問題，關鍵是途徑、關鍵是一切有利于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制度和行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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