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婷,魏君英,戴 浩
(長江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湖北 荊州 434023)
鄉村振興戰略是黨為了解決我國新時代“三農”問題而制定的總綱領。該戰略自“十九大”提出來,在農村地區得到貫徹落實,實施效果較好。2021 年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脫貧攻堅總結表彰大會上發表重要講話,宣告脫貧攻堅戰完美收官,以鄉村產業發展為基點,實現鞏固脫貧攻堅成果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是當前的工作重心。“十四五”時期,是我國乘勢而上全面開啟社會主義現代化新時代的關鍵時期,民族要復興,鄉村必振興,如何發展鄉村產業,加快鄉村振興步伐,助力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是時下各界學者關注的一個焦點問題。
基于鄉村振興視角,研究領域包括鄉村振興與鄉村旅游、鄉村治理和城鄉發展[1-6],鄉村振興與精準脫貧的關系[7-10],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銜接的邏輯關系與實現路徑[11-14],等等。關于鄉村產業的研究,學者重點關注的是農村產業融合的模式與路徑等問題[15-18]。而關于鄉村振興與鄉村產業相結合的研究,學者們主要關注的是某一具體的鄉村產業與鄉村振興的關系。李志平等[19]認為農村電商對鄉村振興具有不同程度的減貧效應。劉紅梅[20]分析了民族村寨旅游引導鄉村振興發展的機制和路徑,提出“1344”機制引導民族村寨旅游高質量發展。賀永泉[21]以江蘇連云港為例,闡明食用菌行業對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的帶動效用。
綜上所述,目前關于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的研究成果較為豐富,但現有研究主要是將鄉村產業置于鄉村振興背景下進行研究,關于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二者協調發展關系的研究比較缺乏。
江漢平原位于“魚米之鄉”的湖北省中南部,是我國重要的農業生產基地,農業生產總量占全國的6%~12%。近年來,江漢平原的富庶之勢不再,中部塌陷趨勢明顯,周圍地區鄉村產業趁勢崛起,給江漢平原鄉村振興的實施帶來了挑戰。基于此,筆者將鄉村產業視為一個整體系統,運用耦合協調模型定量分析了江漢平原2010—2019 年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的發展耦合協調狀態,以期為把握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二者的邏輯關系,推進江漢平原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提供一定的參考。
在構建評價指標體系時充分考慮了數據的可獲得性、評價的科學性、指標的代表性,在參考前人[22-25]研究成果并借鑒《全國鄉村產業發展規劃(2020—2025 年)》的基礎上,構建了鄉村振興與鄉村產業評價指標體系(表1)。評價指標體系由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2 個系統構成。其中,鄉村振興包含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5 個一級指標以及農林牧漁總產值、鄉村從業人員數、農村自來水受益村個數等17 個二級指標;鄉村產業包含種植業、農產品加工業、鄉村旅游業和農業生產服務業4 個一級指標以及第一產業生產總值、糧食總產量、農用機械總動力等10 個二級指標。
表1 江漢平原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綜合評價體系
選取2010—2019 年江漢平原4 個主要城市——荊州、潛江、仙桃和天門的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相關指標數據進行研究,各項指標的原始數據主要來源于2011—2020 年《荊州市統計年鑒》、2010—2019 年《天門市統計年鑒》、2010—2019 年《潛江市統計年鑒》、2010—2019 年《仙桃市統計年鑒》,少量數據來源于2011—2020 年《湖北省統計年鑒》《湖北省農村統計年鑒》和2010—2019 年各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
在構建江漢平原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評價指標體系的基礎上,首先使用熵值法確定指標權重,然后計算出鄉村振興系統和鄉村產業系統的綜合發展指數U1和U2,再計算出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的耦合度C和耦合協調指數T,最后通過上述計算結果,分析江漢平原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發展的耦合協調度D。其數據處理與計算過程如下。
式中:Aij表示原始數值,Ajmin表示第j項原始數值的最小值,Ajmax表示第j項原始數值的最大值。
1.3.2 數據平移經過上述標準化處理后,存在某些數據為0 的情況,熵值法要求每項數據必須為正數,因此需要對數據進行平移處理。Bij表示平移處理后的數據,計算公式如下。
1.3.8 耦合協調度由于耦合度不能有效反應江漢平原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的耦合協調程度,因此引入耦合協調度模型,以便全面客觀反應江漢平原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的耦合協調發展程度。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的耦合協調度(D)按下列公式計算。
式中:T表示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的綜合協調指數,α和β為待定系數,由于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同等重要,故兩者取值均為0.5。同時參考廖重斌[26]的研究,對耦合協調度進行標準劃分,建立江漢平原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耦合協調度評判標準(見表2)。
表2 江漢平原鄉村振興與鄉村產業耦合協調度判別標準
1.3.9 相對發展度模型為了進一步研究江漢平原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2 系統之間的相對發展狀況,借鑒楊悅等[27]學者的研究,在此引入相對發展度模型,以便深度探究江漢平原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發展狀況。相對發展程度(K)的計算公式如,相對發展程度的判別標準見表3,
表3 江漢平原鄉村振興與鄉村產業相對發展程度判別標準
為了考察江漢平原各地區鄉村產業與鄉村振興綜合發展水平,根據公式(1)~(8),分別計算出江漢平原4 個地區的鄉村產業綜合評價指數U1和鄉村振興綜合評價指數U2,具體結果見表4。
2.1.1 江漢平原鄉村產業綜合發展水平迅速提高根據表4 中U1的數值,2010—2019 年間江漢平原鄉村產業綜合發展水平增長較快。 2010 年江漢平原的鄉村產業綜合發展指數較低,除了天門市,荊州、仙桃、潛江市鄉村產業綜合發展指數均不足0.1,說明總體上江漢平原鄉村產業發展水平較低。此后,江漢平原鄉村產業發展水平逐步提升,2019 年大部分城市的鄉村產業綜合發展指數已達到0.8,各市的鄉村產業綜合發展指數整體呈上升態勢。
2.1.2 江漢平原鄉村振興綜合發展水平穩步上升根據表4 中U2的數值,江漢平原荊州、仙桃、潛江、天門4 市的鄉村振興綜合評價指數總體呈現穩步上升趨勢,僅有個別年份出現下降。4 個城市鄉村振興綜合指數從2010 年的0.30 左右增長至2019 年的0.6 左右,增長了近一倍。從地區上看,荊州、仙桃、潛江、天門4 市的鄉村振興綜合評價指數呈現一些差異,平均指數分別為0.36、0.55、0.47、0.48,其中,荊州的平均指數最低,仙桃的平均指數最高,說明荊州鄉村振興綜合水平最低,而仙桃最高,潛江與天門鄉村振興綜合水平比較接近。荊州市相對于其他3 個城市,其轄區面積、農業規模等均較大,是江漢平原鄉村振興的重點區域。
表4 江漢平原各地區鄉村產業與鄉村振興綜合發展水平評價指數
由表5 可知,江漢平原各地區鄉村產業和鄉村振興2 個系統的耦合度從2001—2019 年呈逐年增大的趨勢,其中,天門市最高,年均為0.99,其他3 市在0.94 以下;4 個市的綜合協調指數與耦合度地變化趨勢基本一致,其中,天門市仍最高,年均為0.47,其他3 市在0.45 以下;江漢平原鄉村產業和鄉村振興的耦合協調度整體呈現上升趨勢,2010 年各地區的鄉村產業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度大多處于失調階段(0.25~0.35),2019 年各地區的耦合協調度大多達到0.85 及以上的高度協調階段,其中,天門市最高,為0.87。圖1 則更為直觀地表現了江漢平原各地區鄉村產業與鄉村振興的耦合協調程度的變化趨勢。
表5 江漢平原各地區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耦合度C、綜合協調指數T 與耦合協調度D
圖1 江漢平原各地區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耦合協調度
荊州、仙桃、潛江和天門的耦合協調度在不同的時間段類表現為不同的耦合協調程度。結合表2 的判別標準,將江漢平原4 市的耦合協調階段進行劃分,如表6 所示,整體上江漢平原鄉村產業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度大致可以劃分為3 個階段。第一階段為2010—2012 年,這一階段江漢平原鄉村產業與鄉村振興的耦合協調度主要為失調發展階段。其中,荊州在2010 年還處于失調衰退階段,其原因在于荊州前期的鄉村振興綜合發展水平相對較高,但鄉村產業綜合發展水平最低,最終導致耦合協調度在前期較低,處于失調階段;仙桃、天門和潛江先后在2010 年和2011年度過失調發展階段,開始進入協調發展階段。第二階段為2013—2017 年,這一階段江漢平原鄉村產業與鄉村振興的耦合協調度大部分處于協調發展階段。其中,仙桃和天門最早進入協調發展階段,潛江緊隨其后,荊州次之。第三階段為2018—2019 年,這一階段江漢平原的鄉村振興和鄉村行業大部分已處于高度協調階段。天門于2017 年最早邁入高度協調階段,荊州和潛江在2019 年進入高度協調階段,仙桃在2018 年進入高度協調階段,但2019 年鄉村產業綜合發展水平的下降,導致2019 年仙桃市鄉村產業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階段回落為協調階段。
表6 江漢平原各地區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耦合協調等級
為考察江漢平原各地區鄉村產業與鄉村振興相對發展度,根據相對度模型計算出各地區相對發展度指標數據,并參考表3 的判別標準,將江漢平原4 個地區的鄉村產業與鄉村振興相對發展度及耦合協調發展類型劃分為不同階段,如表7 所示,江漢平原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耦合協調相對發展度趨于優化,前期主要是處于低度磨合階段,鄉村振興發展較快,鄉村產業發展相對緩慢,滯后于鄉村振興;中間個別年份發展態勢較好,鄉村振興同步于鄉村產業發展,兩者處于高度磨合階段;近些年來,鄉村產業發展勢頭加快,反超鄉村振興發展步伐。
表7 江漢平原各地區鄉村產業與鄉村振興相對發展程度及耦合協調發展階段
荊州市從2010—2012 年整體處于低度磨合階段,鄉村產業滯后鄉村振興,制約二者的協調發展,系統趨于退化;在2013 年率先進入高度磨合階段,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同步發展了3 a 之后,于2016 年鄉村產業發展反超鄉村振興,荊州又進入了低度磨合階段。荊州作為江漢平原中率先達到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同步發展,其原因可能歸功于荊州農業體量大優勢突出,監利的小龍蝦等漁業產量位列全國前十,松滋市鄉村旅游資源豐富等原因,使得荊州市期間鄉村產業發展發展迅速,能達到與鄉村振興同步發展的階段,以致后期趕超鄉村振興發展步伐。
天門的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耦合發展階段特征與荊州相似:2010—2013 年位于低度磨合階段,鄉村產業滯后于鄉村振興;2014—2018 年位于高度磨合階段,鄉村產業同步于鄉村振興;2019 年則位于低度磨合階段,鄉村產業產前鄉村振興。
仙桃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呈現出的發展態勢目前是最好的,2010—2018 年一直處于低度磨合階段,鄉村振興發展過快,鄉村產業的發展滯后于鄉村振興;2019 年處于高度磨合階段,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同步發展。
潛江前期發展狀況不佳,2010—2016 年中一度處于低度磨合階段,鄉村產業發展緩慢,這可能是因為潛江面積最小,同時著名的江漢油田位于該市,造成潛江石化等重工業相對發達,導致潛江農村產業長期發展相對較緩,滯后于鄉村振興。2017 年短暫達到高度磨合階段后,與2018 年迅速進入低度磨合階段,鄉村產業后來居上,超前發展于鄉村振興。
(1)江漢平原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2 者發展水平不斷提高,其中,鄉村產業的綜合發展水平較快。同時,鄉村振興綜合發展極不平衡,主要表現為前期發展速度快,后期呈放緩趨勢。鄉村產業綜合發展水平存在明顯差異,主要表現為地區發展的不同步。
(2)江漢平原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的耦合協調度整體呈現上升態勢,個別年份出現小幅下降。耦合協調度的階段性明顯:第一階段,失調發展階段,從2010 年到2013 年;第二階段,協調發展階段,從2014 年到2017 年;第三階段,高度協調階段,從2018 年到2019 年。
(3)江漢平原鄉村振興和鄉村產業相對發展度趨于優化。整體為3 個階段:前期處于低度磨合階段,鄉村產業發展滯后于鄉村振興;中期處于高度磨合階段,鄉村產業發展與鄉村振興同步;后期為低度磨合階段,鄉村產業發展超前于鄉村振興。目前,江漢平原發展受到各界關注,政府扶持力度也在不斷加大,二者在未來可能呈現同步發展態勢。
3.2.1 提高鄉村產業科技創新能力,優化產業結構
以人才創新、技術創新和產業創新改變鄉村發展緩慢的面貌,提高江漢平原科技創新在鄉村產業上的驅動作用。首先,依托于互聯網+、信息數字和大數據技術,加大鄉村產業科研資金技術的投入力度。江漢平原地勢平坦,可廣泛應用現代農業機械裝備,實現種植業全程機械化、數字化與信息化。其次,大力扶持農村電子商務與鄉村旅游等新型鄉村產業的發展。江漢平原位于9 省通衢的湖北,物流交通便利,十分有利于農村電商的開展。扶持新型鄉村產業發展可充分利用區域資源優勢,提供就業崗位,刺激地區經濟增長。
3.2.2 加大鄉村振興實施力度,完善農村基礎設施建設首先,政府要做好“守夜人”的角色,從頂層設計出發,把握鄉村振興總體節奏。深入農村田間調研,傾聽農戶心聲,“急農戶之所急,想農戶之所想”,制定出臺鄉村產業發展規劃,引領鄉村產業良性發展。其次,要構建良好的農村市場體系,提高農業市場的信息透明度,減少因信息不對稱導致過大的價格差。同時破除現有制度弊端,穩步推進土地流轉市場化,提高農田利用效率。再者,要完善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對于經濟發展相對緩慢的農村地區予以一定的政策傾斜,提高網絡電纜、郵政通信、物流普及率。農村基礎設施的完善,一方面有利于推動鄉村產業的發展,另一方面有利于建設生態宜居、鄉風文明的新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