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倩,哈提拉·吐爾遜,阿仙姑·哈斯木
(新疆醫科大學基礎醫學院,新疆地方病分子生物學重點實驗室,新疆 烏魯木齊 830054)
全世界范圍內,女性宮頸癌的發病率位居第4,僅次于乳腺癌、結直腸癌和肺癌。其中三分之一以上病例出現在中國和印度[1]。在中國,由于缺乏廣泛的篩查,宮頸癌仍然是中低等收入地區婦女的常見生殖系統惡性腫瘤[2]。
研究表明,人類白細胞抗原G (HLA-G)是孕婦對胎兒提供免疫耐受的中心蛋白,在腫瘤組織中,HLA-G 表達顯著升高[3]。在乳腺癌、胰腺癌以及卵巢癌細胞中過表達HLA-G 可抑制NK 細胞的殺傷,HLA-G 表達水平降低可恢復NK 細胞對腫瘤細胞的殺傷[4]。許多研究表明,HLA-G 及其受體可能是腫瘤免疫治療中重要的檢查點[5]。
自然殺傷(natural killer,NK)細胞是機體抵抗腫瘤的重要屏障,與淋巴細胞不同,NK 細胞不需要特異性抗原致敏,可通過分泌γ-干擾素(interferon-γ,IFNγ),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等細胞因子介導細胞毒性作用[6]。多項研究表明,NK 細胞可通過多種途徑發揮強大的抗腫瘤作用。NK 細胞表達一系列免疫受體,以識別靶細胞上的相關配體,維持NK 細胞活化與耐受之間的免疫平衡[7]。NK 細胞對靶細胞的殺傷依賴于NK 細胞表面活化性受體的上調,繼而釋放穿孔素(Granzyme)、顆粒酶(Perforin)等殺傷介質,發揮抗腫瘤作用。腫瘤細胞可以通過劫持這些受體-配體系統來破壞免疫細胞介導的細胞溶解來逃避免疫監視[8]。研究表明,HLA-G 可作為配體抑制NK 細胞上表達的活化性受體,可直接降低NK 細胞的腫瘤殺傷能力[9]。然而,在NK 細胞的活化性受體中,NKG2D、NKP30 已被深入研究,但其表達水平與NK 細胞對宮頸癌細胞殺傷的影響報道較少。
本研究擬在宮頸癌細胞及正常宮頸上皮細胞中檢測HLA-G 的表達差異,并進一步探討HLAG 如何影響NK 細胞對宮頸癌細胞的殺傷能力,HLA-G 及其活化性受體NKG2D、NKP30 是否可作為新的宮頸癌免疫檢查點,以期為宮頸癌免疫治療新的靶點發現提供一定的理論支持。
本課題所使用的宮頸癌細胞系C33a(HPV16+)、SiHa(HPV16-),正常宮頸上皮細胞H8 均購自普諾賽(武漢)細胞庫。3 種細胞系培養基一致,DMEM 中加入10%胎牛血清(FBS)和1%青霉素、鏈霉素混合物。細胞在37 ℃、5% CO2條件下,放入細胞培養箱(Thermo Fisher Scientific,美國)中培養。每隔2 d 更換培養基并在顯微鏡下觀察細胞狀態。
將C33a、SiHa 接種至6 孔板中,待細胞長至40%時,將HLA-G 穩定低表達慢病毒載體(吉凱,上海)加入細胞上清液中,感染宮頸癌細胞(shHLA-G-C33a,shHLA-G-SiHa)。約20 h 后加入含嘌呤霉素(1 μg/mL)的培養基培養5~7 d,后加入含嘌呤霉素(0.5 μg/mL)的培養基繼續維持濃度,進行擴大培養并收集蛋白,采用WB 法進行轉染效率的檢測。
使用Trizol(索萊寶,北京)從C33a、SiHa 及H8 細胞株中提取RNA,并進行RNA 濃度及純度檢測,確保RNA 溶液的A260/A280 的范圍在1.8~2.1 之間。按照說明書描述,將RNA 逆轉錄為cDNA。然后對HLA-G 的引物(生工生物,上海)(表1)進行PCR 擴增(SYBR Green PCR Kit,天根,北京雅安達生物)。用Ct 值計算HLA-G mRNA 相對表達水平,以GAPDH 的表達量作為內參。

表1 RT-PCR 引物序列Tab.1 RT-PCR primer sequence
檢測C33a、SiHa、H8 細胞株及shHLA-G-C33a,shHLA-G-SiHa 穩轉株中HLA-G 蛋白的相對表達量。棄培養基,用PBS 溶液將培養好的貼壁細胞漂洗2~3 遍,用預冷的RIPA 裂解液(索萊寶,北京)裂解細胞株中的總蛋白,刮落細胞,轉移至EP 管,用Bradford 法測定上清中蛋白濃度。采用SDS-PAGE 法,取20~30 μg 蛋白進行電泳,采用槽式濕轉法轉移至PVDF 膜,封閉,加入兔抗人HLA-G 多克隆抗體(1∶500)(Abcam 美國),于4 ℃搖床過夜,洗滌后加入抗兔二抗(1∶2 000),加入5%脫脂奶粉室溫孵育2 h。以GAPDH(碧云天生物,上海)為內參。
取正常婦女抗凝外周全血累計20 mL,利用淋巴細胞分離液提取單個淋巴細胞,后用PBS 漂洗2 遍。將離心好的沉淀中加入250 μLCD56+磁珠(BD 美國),避光靜置30 min。后加入2 mL 的PBS,用移液器吹勻,放置于磁力架上,避光放置10 min,吸出管中上清液,吸取干凈后,加入1 mL PBS,重復上述操作并棄去上清。加入培養基,放入細胞培養瓶中過夜培養。調整細胞濃度為1×106個/mL,培養備用。流式細胞儀檢測NK 細胞純度為93.53%(圖1)。

圖1 NK 細胞流式純度檢測Fig.1 Purity detection of NK cells by flow cytometry
實驗共培養細胞共分為6 組:(1)C33a 組,(2)C33a+NK 組,(3)shHLA-G-C33a+NK 組,(4)SiHa 組,(5)SiHa+NK 組,(6)shHLA-G-SiHa+NK 組。細胞共培養效靶比為1∶10,培養48 h后,收取細胞用于后續檢測。
采用CCK8 法檢測共培養后C33a 和SiHa 細胞增殖的改變,將對數生長期的C33a 和SiHa 細胞接種于96 孔板。再加入分選的NK 細胞干預48 h 后吸出懸浮的NK 細胞后,各孔加入10 μL的CCK8 工作液(博奧森,北京),將96 孔板置于含5% CO2的37 ℃培養箱中避光孵育4 h。用酶標儀于450 nm 處測定各孔的吸光度(OD)值。
收集1~5×105細胞,PBS 洗滌2 遍。離心后加入0.5 mL 的Binding Buffer(BD 美國)懸浮細胞。加入5 μL AnnexinⅤ-FITC 混勻后,再加入5 μL PI,混勻。室溫避光反應5~15 min,流式細胞儀檢測各組細胞凋亡狀況。
與宮頸癌細胞共培養48 h 后,收集懸浮的NK 細胞,PBS 漂洗2 遍,分別加入流式抗體NKG2D、NKP30、Granzyme、perforin(Thermo Fisher Scientific,美國)后,用流式細胞儀進行檢測。采用FlowJo 分析軟件10.8.1 進行數據分析。
采用IBM SPSS 21.0 軟件及Graphpad Prism 5對所有實驗數據進行統計學分析。計量資料服從正態分布采用均數±標準差描述,多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進一步兩兩多重比較采用Dunnett 法,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RT-PCR 檢測結果顯示:3 組間表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25.870,P=0.010),與H8(1±0.061)細胞系相比,HLA-G 在C33a 細胞(1.294±0.068)及SiHa 細胞(1.411±0.045)中的表達明顯增高(P< 0.05),C33a 與SiHa 間的表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263),見圖2A。
WB 檢測結果顯示:3 組間表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1 455,P< 0.001),與H8(1±0.000)細胞系相比,HLA-G 在C33a 細胞(1.373±0.030)及SiHa 細胞(3.101±0.065)中的表達明顯增高(P<0.05),C33a 與SiHa 間的表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01),圖2B。

圖2 HLA-G 在宮頸癌及正常宮頸上皮細胞系中的表達差異Fig.2 Difference in HLA-G expression between cervical cancer and normal cervical epithelial cell lines
WB 檢測結果顯示,C33a 細胞中,4 組間表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29.980,P< 0.05),HLAG 在C33a 細胞中NC 組(0.109±0.028)的表達量顯著高于shHLA-G-1 組(0.037±0.003)、shHLA-G-2 組(0.021±0.004)及shHLA-G-3 組(0.007±0.001)(P< 0.05),見圖3A。SiHa 細胞中,4 組間表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30.890,P<0.05),HLA-G在NC 組(0.372±0.055)中的表達明顯高于shHLAG-1 組(0.219±0.016)、shHLA-G-2 組(0.160±0.013)及shHLA-G-3 組(0.092±0.016)(P< 0.05),見圖3B。2 株細胞檢測結果一致。

圖3 慢病毒轉染宮頸癌細胞系后HLA-G 表達情況Fig.3 HLA-G expression after transfection in cervical cancer cell lines
HLA-G 下調后,NK 細胞與C33a 及SiHa 細胞共培養,CCK8 法檢測共培養后腫瘤細胞增殖能力,結果顯示:C33a 細胞中,3 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707.300,P< 0.001),與C33a 細胞株(1.916±0.046)相比,C33a+NK 組(1.453±0.054)及shHLA-G-C33a+NK(0.747±0.039)組細胞增殖能力明顯減弱(P< 0.001),且C33a+NK 組與shHLA-G-C33a+NK 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見圖4A。同樣的,SiHa 細胞中,3 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682.400,P< 0.001),與SiHa 細胞株(1.943±0.032)相 比,SiHa+NK 組(1.095±0.048) 及 shHLA-G-SiHa+NK(0.472±0.071)組細胞增殖能力明顯減弱(P< 0.001),且SiHa+NK 組與shHLA-G-SiHa+NK 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01),見圖4B。

圖4 CCK8 法檢測各組宮頸癌細胞增殖能力Fig.4 CCK8 was used to detect the proliferation of cervical cancer cells
HLA-G 下調后,NK 細胞與C33a 及SiHa 細胞共培養,流式細胞術檢測共培養后腫瘤細胞凋亡程度,結果顯示:C33a 細胞中,3 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348.100,P< 0.001),與C33a 細胞株(3.153±0.360)%相比,C33a+NK 組(7.130±1.404)%及shHLA-G-C33a+NK(23.050±0.873)%組細胞凋亡水平明顯 增 加(P< 0.05),且C33a+NK 組 與shHLA-G-C33a +NK 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01),見圖5A。SiHa 細胞株中,3 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21.310,P=0.002),與SiHa 組(4.330±1.564)%相 比,SiHa+NK 組(15.240±1.804)%凋亡水平存在升高趨勢,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61),shHLA-G-SiHa+NK(28.810±7.603)%組細胞凋亡水平明顯升高(P=0.002),且SiHa+NK 組 與shHLA-G-SiHa+NK 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26),見圖5B。

圖5 HLA-G 下調后NK 細胞與C33a 及SiHa 細胞共培養,腫瘤細胞凋亡程度Fig.5 After HLA-G transfection,NK cells were co-cultured with C33a and SiHa cells,detection the degree of apoptosis of tumor cells
HLA-G 下調后,NK 細胞與C33a 及SiHa 細胞共培養,流式細胞術檢測共培養后NK 細胞表面NKG2D 的表達,結果顯示:C33a 細胞中,3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70.160,P< 0.001),與NK 組(1.840±0.505) %相 比,NK+C33a 組(6.557±3.278)%存在升高趨勢,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83),而NK+shHLA-G-C33a 組(22.790±2.121)%NKG2D 表達率明顯升高(P< 0.001),且NK+C33a 組與NK+shHLA-G-C33a 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01)。SiHa 細胞中,3 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153.200,P< 0.001),與NK 組(1.840±0.505)%相比,NK+SiHa 組(11.560±1.376)%及NK +shHLA-G-SiHa 組(20.600±1.739)% NKG2D表達率明顯升高(P< 0.05),且NK+SiHa 組與NK+shHLA-G-SiHa 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見圖6A。
流式細胞術檢測共培養后NK 細胞表面NKP30 的表達,結果顯示:C33a 細胞中,3 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123.500,P< 0.001)。與NK 組(7.047±1.242)%相比,NK+C33a 組(11.470±0.185)%及NK+shHLA-G-C33a 組(19.050±1.053)%NKP30 表達率明顯升高(P< 0.05),且NK+C33a組與NK+shHLA-G-C33a 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01)。SiHa 細胞中,3 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 義(F=10.550,P=0.011),與NK 組相比,NK+SiHa 組(12.770±0.529)%NKP30 表達率存在升高趨勢,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236),而NK+shHLA-G-SiHa 組(21.240±6.455) %NKP30表達率顯著升高(P=0.009),NK+SiHa 組與NK+shHLA-G-SiHa 組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77),見圖6B。
流式細胞術檢測共培養后Granzyme 的表達結果顯示:C33a 細胞中,3 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33.170,P=0.001),與NK 組(14.700%±1.455) %相 比,NK+C33a 組(16.350±2.528) %Granzyme 的表達水平存在升高趨勢,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689),而NK+shHLA-G-C33a 組(29.110±2.894)%Granzyme 表達率顯著升高(P=0.001),且NK+C33a 組與NK+shHLA-G-C33a 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SiHa 細胞中,3 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6.881,P=0.028),與NK 組相比,NK+SiHa 組(20.330±0.998)%Granzyme 表達率略升高,而NK+shHLA-G-SiHa組(29.840±8.568)%Granzyme 表達率顯著升高(P=0.024),而NK+SiHa 組與NK+shHLA-GSiHa 組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131),見圖6C。
流式細胞術檢測共培養后Perforin 的表達,結果顯示:C33a 細胞中,3 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20.81,P=0.002),與NK 組(17.330±0.503)%相比,NK+C33a 組(20.170±3.947)%Perforin 的表達水平存在升高趨勢,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562),而NK+shHLA-G-C33a 組(33.280±3.935)%Perforin 表達率顯著升高(P=0.002),且NK+C33a 組與NK+shHLA-G-C33a 組之間表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6)。SiHa 細胞中,3 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9.921,P=0.01),與NK 組相比,NK+SiHa 組(24.530±0.806)% Perforin 表達率存在升高趨勢,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152),而NK+shHLA-G-SiHa 組(31.980±6.910)%Perforin 表達率顯著升高(P=0.010),而NK+SiHa 組與NK+shHLA-G-SiHa 組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152),見圖6D。

圖6 HLA-G 下調后,NK 細胞與宮頸癌細胞共培養,NK 細胞表面激活性受體及殺傷介質的表達Fig.6 After HLA-G transfection,NK cells were co-cultured with cervical cancer cells,the expression of NK cell surface activating receptor and killing agent was observed
全世界范圍內,女性宮頸癌發病率位居第4,占所有女性惡性腫瘤的6.6%,因此是一個重大的全球健康挑戰,約90%的宮頸癌死亡病例發生在經濟欠發達地區。盡管在過去十年中,有效篩查和預防性疫苗接種取得了重大進展,但晚期宮頸癌仍然缺乏有效的治療策略。因此,新的治療策略,如免疫治療的研究迫在眉睫。
HLA-G 的表達最初在母胎界面的細胞滋養層細胞上被發現,HLA-G 可調節母親免疫細胞的反應,有助于維持對胎兒的免疫耐受[10]。多年來,許多學者研究了HLA-G 在不同類型惡性腫瘤中的表達水平,表明多種惡性腫瘤HLA-G 表達升高,其中包括口腔鱗癌[11]、結直腸癌[12]和乳腺癌[13]等。許多研究表明,HLA-G 在惡性腫瘤中的表達與患者不良的臨床結局相關,提示HLAG 在惡性腫瘤進展中發揮重要作用。在宮頸癌中HLA-G 同樣發揮促進腫瘤惡性轉化的作用,姜等[14]的研究中發現,HLA-G 的表達水平越高,宮頸癌組織分化程度越差。在本研究中,以H8細胞作為陰性對照組,從mRNA、蛋白2 種水平分別在C33a 及SiHa 細胞系中檢測HLA-G 的表達水平,結果表明,HLA-G 在宮頸癌細胞中表達水平顯著升高。結果與文獻中報道的基本一致,說明宮頸癌的發生與HLA-G 的表達水平呈正相關,它的表達升高可能使患者發生宮頸癌的風險增加。Dong 等[15]的研究發現,與未感染HPV 的CIN 患者相比,HPV16/18 感染的CIN 和宮頸癌患者的HLA-G 表達顯著升高。本研究中,mRNA水平和HLA-G 在C33a、SiHa 細胞中的表達存在上升趨勢,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而蛋白水平,SiHa 細胞中HLA-G 的表達明顯高于C33a,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說明HLA-G 蛋白的表達水平升高可能與HPV16 感染密切相關,本研究選用兩株宮頸癌細胞系,而Dong 等的研究對象為患者組織樣本,且陽性對照組為CIN 組織,研究樣本的不同,可能是造成結果不一致的原因。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中轉錄水平和蛋白水平的檢測結果不完全一致,課題組分析,從HLA-G 基因到蛋白發揮功能有可能存在各種未知的調控機制,因此,HLA-G 在宮頸癌中的是否能與高危型人乳頭狀瘤病毒(HPV)協同促進宮頸癌發生發展及具體的調控機制,課題組將進一步深入研究。
HLA-G 可通過介導抗原遞呈來影響宿主的免疫反應。HLA-G 在腫瘤細胞中的表達升高,可能使它們逃脫宿主的免疫監視[16]。幾項體外研究表明,與腫瘤細胞相比,HLA-G 下調的白血病、膠質瘤、卵巢癌和肝細胞癌細胞株被NK 細胞更有效地殺死。也有研究報道,用HLA-G 抗體可阻斷NK 細胞介導的靶向癌細胞株的裂解,表明HLA-G 的高表達促進腫瘤細胞逃脫宿主的免疫監視[3]。當腫瘤細胞缺乏HLA-G 的表達時,可通過激活性受體的上調激發NK 細胞對腫瘤細胞的殺傷,殺傷激活性受體主要包括NKG2D、NCR(NKP30、NKP44、NKP46)及CD226,其中NKG2D是具有細胞外凝集素樣結構域的跨膜蛋白,它是NK 細胞表面的主要激活性受體[17]。Guerra 等[18]的體內研究發現,敲除NKG2D 基因后,腫瘤體積明顯增大,這是首次在基因水平證明NKG2D在惡性腫瘤中的重要免疫監視作用。徐等[19]的研究發現,在肺癌中,NKG2D 與其配體結合后,可激活NK 細胞,誘導機體的抗腫瘤免疫應答。本課題組在宮頸癌C33a 及SiHa 兩株細胞中均發現HLA-G 的表達水平與NK 細胞表面NKG2D 表達水平呈負相關,說明HLA-G 作為NKG2D 的配體,它的下調促進了NK 細胞對宮頸癌細胞的殺傷裂解。此外,NK 細胞還可表達天然細胞毒性受體NKP30,它與其配體HLA-G 的結合將一種強烈的激活信號傳遞給NK 細胞,介導NK 細胞對腫瘤細胞的殺傷作用。Pende 等[20]的工作首次鑒定了NKP30,證明了該受體在惡性腫瘤細胞裂解中發揮重要作用。研究表明,NKP30 的表達與機體主動清除腫瘤細胞的能力直接相關,相反,降低NKP30 的活性,可一定程度的避免NK 細胞對腫瘤細胞的殺傷裂解,同時,NKP30 表達不足與惡性腫瘤患者的不良預后密切相關[21]。Banu等[22]的研究發現,用可溶性NKP30 刺激宮頸癌細胞可降低細胞增殖和遷移能力。本研究在C33a 細胞中發現,HLA-G 下調后,NKP30 的表達升高。而在SiHa 細胞系中HLA-G 下調后,NKP30 的表達有上升趨勢,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說明NKP30 的表達可能會一定程度的受到HPV病毒的影響,但具體影響機制還需進一步研究。因此,課題組認為HLA-G 與NKG2D 有望成為宮頸癌免疫治療新的聯合靶點,而HLA-G 與NKP30 是否可以成為宮頸癌免疫治療的聯合靶點,有待進一步深入研究。
大量文獻表明,NK 細胞可通過釋放含有Granzyme 的細胞毒性顆粒或接觸啟動Caspase 級聯反應的死亡受體來消除腫瘤細胞。Granzyme 一旦被釋放,在Perforin 的幫助下會被運送到靶細胞的細胞質中,對靶細胞進行殺傷[23]。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中,采用WB 法檢測HLA-G 的表達差異,發現與H8 細胞相比,HLA-G 在C33a及SiHa 細胞中的表達明顯升高,且C33a 及SiHa細胞中HLA-G 的表達存在顯著性差異。同樣的,在經處理的C33a 及SiHa 細胞中NKG2D 的表達差異均有顯著性差異,提示HLA-G 作為癌基因,可能與HPV16 感染協同促進腫瘤生成,同時通過抑制NK 細胞表面活化性受體NKG2D 的表達,促進腫瘤免疫逃逸的發生。進一步研究發現,以C33a 細胞為研究對象,HLA-G 基因干擾前后NKP30、Granzyme、Perforin 的表達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而以SiHa 細胞為研究對象,HLA-G 基因干擾前后NKP30、Granzyme、Perforin 的表達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因此,NKP30 能否作為免疫檢查點有待課題組進一步研究。
本研究已經在NK 細胞的特性和觸發機制的探索方面取得了部分進展,研究的目的是通過靶向NK 細胞受體和癌細胞標記物來觸發NK 細胞對癌細胞的溶解反應。研究這些受體的基本作用,對于開發阻礙HLA-G 功能的免疫檢查點抑制劑具有重要意義,HLA-G 及其激活性受體NKG2D可能成為腫瘤免疫治療中免疫阻斷的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