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亞峰
“堅持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堅持工學結合、知行合一”是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加快我國職業教育發展的重要指示[1]。2021年4月召開的全國職業教育大會上習近平總書記再次作出重要批示強調“職業教育前途廣闊、大有可為,要優化職業教育類型定位,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增強職業教育適應性”。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不斷促進產業鏈、創新鏈與教育鏈、人才鏈“四鏈”有機銜接,是新時期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質量提升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重要抓手。為了破解我國產業需求側和人才培養供求側“兩張皮”的現象,國務院辦公廳于2017年12月發布了《關于深化產教融合的若干意見》。以2017年的《意見》為起點,又在《職業學校校企合作促進辦法》《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國家產教融合建設試點實施方案》《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等政策文件中重申了深化產教融合和校企合作的時代意義與具體舉措。與此同時,地方層面也出臺了省級和市級產教融合深化意見近30份。產教融合作為職業教育的靈魂工程愈來愈受到政府政策和職業院校的重視[2],并在2022年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中以法律的形式予以明確。新時期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打造產教命運共同體有其內在邏輯理路。
職業教育產教融合過程是涉及多要素相互作用的復雜性系統工程,職業教育的跨界性決定了職業教育產教融合過程的復雜性。這一過程涉及政、校、行、企等多元主體的相互作用,涉及資本、技術、場地、人才、管理等多元要素的流動,涉及產業鏈、創新鏈與教育鏈、人才鏈四鏈的動態耦合,同時也包含產教融合型城市等關鍵節點、產教融合型行業等核心支點、產教融合型企業等特定重點(見圖1)。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深化過程體現出有規律可循的內在機理,本文將從產教融合點、線、面、體等不同視角探賾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深化理路。

圖1 職業教育產教融合分析框架
關鍵節點的培育與打造是職業教育深化產教融合的基礎與前提,在職業教育產教融合這一系統性復雜工程推進的過程中,存在諸多產教融合的核心節點,這些核心節點是構筑產教融合關系線、合作面、共同體的基本依據。
職業學校是職業教育最重要的辦學主體,也是推動職業教育改革的核心單元。不同類型不同層次的職業學校,是職業教育產教融合深化過程中教育端的核心節點。根據2022年3月1日發布的《2021年全國教育事業統計主要結果》顯示,全國共有各級各類學校52.93萬所,各級各類職業學校達1.13萬所,在校生超過3000萬人,建設成了世界上規模最大的職業教育學校體系;在職業學校內中等職業學校7294所,專科層次高等職業學校1486所,本科層次職業學校32所,高等職業院校數占整個高等院校數的55.08%,占了整個高等教育的“大半壁江山”。
各級各類職業學校是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核心節點,承擔著培養多元化技術技能人才的核心使命。因此,促進學校端核心節點的培育,不斷促進各級各類職業學校特色發展,是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重要抓手。在新的時代背景下,要明確不同類型、不同層次職業學校的具體定位。其中,針對中等職業學校,應通過多樣化的學校分類、多樣化的專業、學校分流與課程選擇等途徑促進中等職業教育多樣發展。作為職業教育重要主體的高等專科職業教育要通過特色化發展[3],發揮其對整個職業教育的引領帶動作用。在明晰時代定位的基礎上,通過優化各級各類職業教育學校專業設置和布局,革新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模式,促進職業學校教師、教材、教法改革,推進各級各類職業教育信息化轉型升級,深化各級各類職業教育產教融合校企合作,使新時期各級各類職業學校獲得可持續發展,為培育產教融合教育端的核心節點奠定基礎。與此同時,也應該充分發揮各級各類職業學校的骨干校、示范校,特別是高等職業教育領域的“雙高計劃”建設院校的示范引領作用,不斷提升職業教育產教融合核心節點“關鍵少數”的“高”“強”“特”,發揮關鍵節點的示范引領效應,培育具有中國特色和世界水平的產教融合教育端關鍵節點,支撐和引領新時期職業教育的改革發展。
企業是實施職業教育的重要辦學主體,在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過程中發揮著十分重要的作用。企業作為重要的市場主體,通常運用勞動力、資本、技術、土地、企業家才能等生產要素,向社會提供各類服務和商品,以實現利潤最大化為組織目標。根據不同的劃分標準,可以將企業劃分為不同的類型:按照規模大小,可以劃分為大型、中型和小型企業;按照登記注冊類型,可以分為內資企業、有限責任公司、股份有限公司、外商投資企業等,內資企業又可以分為國有企業、集體企業、股份合作企業、聯營企業等。我國經濟社會發展過程存在規模龐大的各類企業,具體來看,2020年我國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總數達到399375個。不同類型的企業通過多元方式參與到職業教育的具體辦學過程中,在深化產教融合過程中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企業通過發揮自身的比較優勢,運用設備、管理、資本、知識和技術等各類要素參與到各級各類職業教育的具體辦學過程中,形成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多元方式。企業可以通過參與專業設置、課程體系和教學標準開發、教材教輔產品研發、人才培養制度制定、人員互派等多元方式參與到職業教育的辦學過程中。不同的企業在參與職業教育過程中的具體行動和參與深度是有差異的。企業參與職業教育辦學過程行為的差異性主要受到企業的類型、企業的規模、企業的屬性、企業的技術偏好、政府政策、企業的人才開發策略等多維要素的影響,其中,企業個性特征方面的各要素是影響企業參與職業教育行為最為顯著的要素。
具體而言,企業的規模和屬性是影響企業參與職業教育具體形式的關鍵性因素[4]。從企業類型來看,中小型企業和勞動密集型企業等參與職業教育的行為帶有明顯的成本偏好特征,而國有企業、資本密集型企業、技術密集型企業、合資企業和大型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行為則帶有鮮明的技術偏好特征。因此,應根據不同類型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具體行為特征和參與動機制定有針對性的政策體系,充分調動不同類型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積極性,特別是應積極鼓勵國有大中型企業等主體深度參與職業教育的教育教學過程中,通過關鍵節點的培育,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
行業主管部門和行業組織作為參與職業教育辦學的主體之一,在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行業主管部門和行業組織在相關產業具體行業的人才需求預測、人才素養要求、職業生涯發展和專業目錄與各類專業標準的制定等方面具有明顯的比較優勢,能夠最先把握本行業的技術前沿和技術變革特征,對行業人才素養的變遷也具有較強的敏感性。我國行業主管部門和行業組織參與職業教育的辦學有較長的歷史,但是隨著20世紀末經濟體制改革的進程,行業辦學的職能逐步進行了剝離[5]。行業辦學職能的剝離使行業這一重要主體參與職業教育辦學的深度逐漸弱化。隨著經濟社會發展和職業教育的發展,行業主管部門和行業組織在職業教育辦學過程中的作用越來越凸顯,與此同時,職業學校教育與行業之間的“鴻溝”也在不斷加深。
行業組織是同一行業和同一領域社會組織“抱團取暖”的產物,通過行業協會的自律管理和自我服務,營造公平公正的社會環境,以維護行業組織成員的權益。行業組織作為重要的社會團體承擔著多元的公共服務職能,在職業教育辦學過程中,學校和企業等單個組織受主客觀條件的限制,在實施職業教育的過程中存在諸多信息不對稱的情況。此時,就需要行業組織在學校和企業等關鍵節點之間發揮“信息庫”的作用,有效協調職業院校和不同類型企業的利益訴求,以實現各類資源的優化配置和技術技能人才的培養。同時,行業組織也可以發揮監督評價和決策咨詢功能。在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過程中,不斷壓實行業主管部門和行業組織參與職業教育的責任,使其深入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全過程,是職業教育產教融合深化的“行業”理路。
國務院教育行政部門承擔著全國職業教育的宏觀管理和統籌規劃職責,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領導本區域內職業教育的各項工作,縣級人民政府在本區域中等職業教育的多樣化協調發展過程中承擔著具體的工作職責。各級政府通過各類政策法規引導職業教育的發展,促進職業教育產教深度融合。1985年頒發的《中共中央關于教育體制改革的決定》明確提出“高等教育的結構,要根據社會發展、經濟建設和科技進步的需要進行調整和改革”,首份《國務院關于大力發展職業技術教育的決定》(1991年)明確提出要“提倡產教結合,工學結合”,1996年頒發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也明確提出“職業學校、職業培訓機構實施職業教育應當實行產教結合”,第二份《國務院關于大力推進職業教育改革與發展的決定》(2002年)明確提出要“促進職業教育與經濟建設、社會發展緊密結合”,第三份《國務院關于大力發展職業教育的決定》(2005年)則明確提出“職業教育要與市場需求和勞動就業緊密結合,校企合作、工學結合”,第四份《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2014年)明確提出“產教融合”,并將“產教融合、特色辦學”作為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基本原則之一。經過幾十年的發展,2017年12月 《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深化產教融合的若干意見》發布,這是我國第一份專門關于產教融合的意見,從不同方面勾勒出了深化產教融合的“四梁八柱”。隨后,為了深入貫徹落實意見精神,2018年,教育部等六部門印發《職業學校校企合作促進辦法》,國家層面產教融合的政策體系在不斷完善。與此同時,也有二十多個省級行政單位發布了各省的產教融合深化意見。這些政策文件促進了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不斷深化,形成了深化產教融合的關鍵保障節點。
職業院校、企業、行業和政府等不同主體是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關鍵節點,是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這一系統性復雜工程的“四梁八柱”。在各核心節點培育的基礎上,為了增加不同產教融合主體的良性互動和充分交流,需要將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關鍵節點連點成線,形成不同線段交織的關系網,促進不同關鍵節點的有效互動。
中國特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主要由中等職業教育、專科高職教育、本科職業教育及以上層次教育相銜接的職業學校人才培養體系與職業培訓體系組成。建設結構合理、定位清晰、縱向貫通的職業學校體系,打通產教融合的教育鏈是深化產教融合在“教”一端連點成線的重要舉措。在新的時代背景下,職業學校體系內部不同層次職業教育的發展定位是互補的,應強化中職教育的基礎性作用、鞏固專科高職教育的主體地位、穩步發展本科職業教育、適度發展本科層次以上職業教育。為受教育者提供終身學習的機會與平臺,暢通一線勞動者繼續學習深造的路徑,打通在職人員學習—就業—再學習的通道。完善縱向貫通和橫向融通的中國特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通過打通教育鏈,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
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深化在個體層面最終要落實到一個個具體的勞動者,要看其獲得的技術技能能否適應生產實踐的需求。根據人才結構理論,社會人才可以劃分為四種不同的主要類型,即學術型、工程型、技術型和技能型,四種主要人才類型內部又可細分為不同的子類型。如工程型人才可以細分為決策型、設計型和規劃型三個子類,技術型人才則可以細分為中間型、執行型和工藝型等子類,技能型人才則可以細分為操作型和技藝型等子類[6]。現代職業教育體系中不同層次的職業院校承擔著各類社會人才培養的職能。職業教育作為面向能力的實踐教育,承擔著為國家培養高素質技能人才基礎工程的職責,在其教育教學過程中要面向生產實踐服務一線,培養不同層次、不同規格的應用型復合型技術技能人才,為國家經濟社會發展培養數以億計的高素質勞動者和技術技能人才。通過打造類型多樣的人才供給體系,理順人才鏈,來實現“線”層面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不斷深化。
職業教育作為面向市場的就業教育,要求其為經濟建設和社會發展服務,職業院校按照經濟社會發展的需求確定人才培養的規格層次、專業體系、培養方式和質量標準。學校的人才培養以學生的就業和創業引導教育和教學,并貫穿在職業教育的全過程。《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明確提出,要“增強職業技術教育適應性”。與此同時,習近平總書記在2021年4月召開的全國職業教育大會上作出重要批示強調 “要優化職業教育類型定位,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增強職業教育適應性”。面向市場,精準服務產業鏈各個環節是提升職業教育外部適應性的關鍵舉措,也是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核心邏輯。
互聯網技術的日新月異,使得技術迭代和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速度顯著加快,產業鏈中的中高技術制造比重在逐步上升,中低端技術制造業的比重在逐步下降。全球產業鏈逐步朝著智能化、數字化、平臺化、多業態和生態化等方面轉變,呈現出明顯的去中心化特征。專業結構的轉型升級使得生產實踐過程面臨的不確定性和復雜性問題更加錯綜復雜,不同的崗位群對技術技能人才的創新能力和解決不確定性復雜問題的能力要求更高,整個經濟的發展過程中創新要素驅動的重要性愈發重要。在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和制造業技術迭代升級的過程中,將形成鏈接多元創新主體的、通過研發創造和要素整合將知識經濟化技術產業化的創新鏈。職業教育在為我國培養技術技能人才、促進就業創業創新、基礎原理轉化為生產技術專利創新、推動中國制造和服務上水平的過程中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職業教育為我國經濟社會的發展培養了一大批的技術轉化人才和技術轉移人才,在穩步發展職業本科教育和職業教育層次不斷高移的背景下,職業教育也將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培養更多面向不確定生產環境的復合型創新型應用人才,通過創新能力的塑造,更好適應產業升級和崗位變遷過程中的現實訴求,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
職業教育作為面向社會的跨界教育,要求職業教育發揮多元主體的積極性,堅持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工學結合、知行合一,引導社會各界特別是行業企業積極參與職業教育發展的全過程。由點到線的邏輯,打破了“各自為政”的實踐困境,從線到面的邏輯,則要消弭“條塊分割”的融合壁壘,通過發揮政、校、行、企等多元主體的比較優勢,拓展多元主體“合作面”,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在2021年4月召開的全國職業教育大會上,李克強總理做出批示指出 “要瞄準技術變革和產業優化升級的方向,推進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吸引更多青年接受職業技能教育,促進教育鏈、人才鏈與產業鏈、創新鏈有效銜接。”在技術變革和產業優化升級背景下,有效促進“四鏈”有機融合,是從點到線,由線成面,實現產教融合面拓展的重要舉措。
職業教育產教融合“面”的拓展,需要政、校、行、企等多元主體良性互動和有效協同。在政策供給上,如何更好地統籌、協調和平衡勞動力市場、受教育者個人和社會等多元主體的核心訴求;在工作機制上,如何理順部委統籌、央地聯動、司局協同之間的關系,形成發展有關部門協同配合,政校行企職責明晰、同向發力、統籌協調的管理格局,是新的時代背景下發展職業教育需要重點解決好的體制機制層面問題。體制機制事關職業教育內生活力和發展活力,為了理順管理體制機制,清除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體制機制障礙,國家通過修訂完善政策法律體系,以制度供給為抓手,進一步明晰了多元主體的辦學職責,激發了政府、行業、企業、職業院校、科研院所等多元主體活力,形成了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合力。
在完善體制機制有效促進政校行企充分互動的基礎上,不斷促進同區域各級各類院校之間通過五年一貫制培養、專升本、學分互認、教師交流、學生競賽活動交流、共同開發課程與教材、共享實訓基地、建立特定類型的區域聯盟等具體形式進行聯動交往。通過面向市場,服務產業,形成產業、行業、企業、職業、專業“五業聯動”[7]的職業教育產教融合深化機制。確保職業教育專業與產業對接、專業課程內容與職業標準對接、教學過程與生產過程對接,學歷證書與職業資格證書對接,職業教育與終身學習對接,使職業教育產教融合在深度和精度上不斷延展,實現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由“線”到“面”的躍升,為形成更大范圍的產教融合,實現更高質量的發展奠定堅實的基礎。
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是兩種不同的教育類型,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是面向人人的終身教育,面向市場的就業教育,面向能力的實踐教育,面向社會的跨界教育,更是關系國計民生的教育類型。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則是職業教育的靈魂,也是我國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基本模式,在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得到了法律認可,同時,也在實踐層面取得了諸多典型經驗。時代是思想之母,實踐是理論之源。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深化要善于聆聽時代的聲音,把握時代的脈搏,明確我國職業教育發展的歷史方位和時代使命,明確方位才能找準方向,找準方向才能行穩致遠。
為深化產教融合,國家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文件,成為新時代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行動指南。其中,《國家產教融合建設試點實施方案》對促進教育鏈、人才鏈與產業鏈有機銜接,進一步深化產教融合做出了具體部署,并從“產教融合型城市、產教融合型行業、產教融合型企業”等層面勾勒了產教融合推進的“四梁八柱”。職業教育產教融合過程的核心節點將基于特定邏輯,由點連線,從線到面,促進職業教育多元實施主體的有效互動與協同。為了實現更持久、更穩定的產教融合關系,還需在各主體充分互動的基礎上,通過多元方式打造相互依存、休戚與共的產教命運共同體,確保共同體中的職業院校和行業企業等不同主體形成“你中有我和我中有你”持續深入穩定的合作關系。在當前的實踐中,通過職業教育集團、現代產業學院等不同產教命運共同體的打造,充分調動了職業院校、政府機構、行業組織、企(事)業單位、研究機構和社會組織等多元主體參與職業教育的積極性,實現了各類優質資源的共建共享和不同主體比較優勢的互補。不同形式產教命運共同體的打造,有效消弭了職業教育與產業系統之間的鴻溝,打通產教融合“最后一公里”,實現了職業教育產教的深度融合。
職業教育只有在服務區域經濟社會發展中才能獲得可持續的發展動力與活力。從空間層面來看,職業教育帶有鮮明的區域性特征,職業教育產教融合也只有在區域中才能具體實現。在央地聯動、地方為主的管理體制下,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深化,首先需要打造省域層面的產教命運共同體,積極促進同區域各級各類院校之間的廣泛協同互動,進一步優化同區域各級各類院校的聯動協同治理,著力打造以專業為載體的校際交往聯動主鏈條。在“產教城”深度融合的基礎上,精準對接區域產業經濟的現實訴求,打造不同層面產教融合的典型模式。各職業院校要根據所在區域的產業結構和特色優勢產業,按照“人無我有、人有我優”的原則,因地制宜,通過打造自身的特色優勢專業(群),為行業企業等不同主體參與職業教育的教育教學過程提供實踐載體。有效提升現代職業教育的整體適應力,形成休戚與共的產教命運共同體。
在省域協同的基礎上,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深化在空間層面也要進一步促進城市群協同、東西協同、城鄉聯動,推動不同區域之間優勢互補,進而實現不同區域錯位發展與良性協同。以深化更大范圍的產教融合,促進更高質量的區域發展。隨著我國經濟社會的不斷發展,“城市群”的不斷出現成為了我國區域經濟發展的重要特點之一。京津冀城市群、長三角城市群、珠三角城市群、關中城市群、中原城市群、川渝城市群、長株潭城市群、長江中游城市群、海峽西岸城市群、遼中南城市群、山東半島城市群等城市群的出現為城市群輻射帶動作用的發揮和區域間的協同發展奠定了重要基礎。在此背景下,在更廣泛的空間促進城市群層面的產教有機融合,也是形成職業教育產教命運共同體的行動路向。更大范圍的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深化,需要進一步清除各類政策壁壘,促進知識、技術、人才等創新要素在不同區域間充分流動,實現更大范圍的東西協同和“城鄉聯動”[8]。與此同時,職業教育產教命運共同體的打造,還需在現有融合模式基礎上進行革新,根據產業鏈需求的變化、根據區域發展現實要求的變遷進行變革,不斷創新不同層面產教融合的具體模式,培育宏觀有序、微觀合理、運轉高效的區域產—教—城融合生態,促進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服務人人成長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