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芊,王世軍,王 欣,徐修禮
1.西安區域醫學檢驗中心,陜西西安 710116;2.蘭州市肺科醫院檢驗科,甘肅蘭州 730046;3.甘肅省人民醫院檢驗中心,甘肅蘭州 730013
結核病已經成為一個全球性公共衛生問題,且近些年來其發病率又呈現出上升趨勢[1]。根據發病部位不同臨床將結核病分為肺結核、肺外結核兩大類,隨著病程的延長將會加大并發癥發生風險,甚至危及患者生命安全[2]。然而,結核病并非不可治愈,接受規范的、系統的抗結核治療,絕大多數患者預后較好,但實現該目的的前提在于早發現、早診斷[3]。目前,臨床中采用的痰涂片鏡檢、結核分枝桿菌培養或靈敏度低,或耗時長,難以滿足臨床快速檢測的需要[4]。即使結核分枝桿菌DNA檢測速度更快、靈敏度更高,但依然有50%的結核病患者無法通過該方法確診[5]。干擾素誘導的T細胞α亞族趨化因子(I-TAC)為近期國外研究發現的鑒定結核病的潛在生物標志物之一,能夠準確區分結核病與非結核病患者,但國內鮮有此方面的臨床研究,故本研究對此展開分析,現報道如下。
1.1一般資料 選取2019年6月至2020年6月蘭州市肺科醫院收治的80例結核病患者為觀察組,同期80例非結核病患者為對照組。觀察組中男45例,女35例;年齡48~69歲,平均(56.87±2.43)歲;肺結核65例(活動性肺結核48例、非活動性肺結核17例),肺外結核15例;病程1~3個月,平均(1.85±0.25)個月;有吸煙史44例,無吸煙史36例;有飲酒史35例,無飲酒史45例。對照組中男48例,女32例;年齡50~68歲,平均(56.79±2.51)歲;肺癌10例,支氣管擴張15例,肺炎21例,慢性阻塞性肺疾病34例;病程1個月至10年,平均(5.45±1.11)年;有吸煙史45例,無吸煙史35例;有飲酒史30例,無飲酒史50例。納入標準:(1)結核病患者與非結核病患者均經結核分枝桿菌培養證實;(2)年齡18歲及以上;(3)具有良好的認知能力,能夠配合標本采集;(4)知曉研究方案內容,且自愿參與。排除標準:(1)研究開始前服用過影響I-TAC、白細胞介素(IL)-1家族第7因子、人胰島素樣生長因子結合蛋白5(IGFBP-5)檢測結果的藥物,如干擾素、生長因子類藥物、重組蛋白質藥物等;(2)血行播散性肺結核患者;(3)伴有攻擊傾向的精神障礙患者。兩組患者除結核病類型、病程外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有可比性。本研究通過蘭州市肺科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批。
1.2標本采集 采集兩組患者的痰液標本,方法為自然咳嗽法,痰液標本量≥1 mL。在痰液采集前利用復方氯己定含漱液反復漱口。叮囑患者深呼吸后用力咳嗽,盡量將位于氣道深部的痰液排出,將痰液標本轉移至無菌培養盒中,精確稱重后按照1∶4比例加入1%二硫蘇糖醇,適度用力混勻后將混合溶液置于FYL-YS-430L恒溫箱中,37 ℃孵育15 min。利用Oven螺旋振蕩器振蕩15 s。再次向混合溶液中加入4倍痰液體積的磷酸鹽緩沖液(0.2 mol/L,pH值為7.4),混勻后置于TD-5M-I醫用離心機中以3 000 r/min離心10 min,收集上清液。
1.3檢測方法 采用IGFBP-5酶聯免疫吸附試驗(ELISA)試劑盒、I-TAC ELISA試劑盒分別對I-TAC、IGFBP-5進行檢測。IL-1家族第7因子采用人IL-1家族細胞因子抗體芯片測定,檢測方法為雙抗體夾心法。
1.4觀察指標 比較兩組患者I-TAC、IL-1家族第7因子、IGFBP-5水平及陽性率,并分析3項指標診斷結核病的靈敏度、特異度、陽性預測值、陰性預測值。靈敏度=真陽性例數/(真陽性例數+假陰性例數)×100%。特異度=真陰性例數/(真陰性例數+假陽性例數)×100%。陽性預測值=真陽性例數/(真陽性例數+假陽性例數)×100%。陰性預測值=真陰性例數/(真陰性例數+假陰性例數)×100%。
1.5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25.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處理及統計分析。不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M(P25,P75)表示,組間比較采用非參數秩和檢驗;計數資料以例數或百分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以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兩組患者3項指標水平比較 觀察組的I-TAC、IL-1家族第7因子、IGFBP-5水平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3項指標水平比較[M(P25,P75),pg/mL]
2.2兩組患者3項指標的陽性率比較 觀察組的I-TAC、IL-1家族第7因子、IGFBP-5陽性率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患者3項指標的陽性率比較[n(%)]
2.33項指標的結核病診斷效能 I-TAC、IL-1家族第7因子、IGFBP-5診斷結核病的結果與結核分枝桿菌培養結果的對照見表3~5,I-TAC診斷結核病的靈敏度、特異度、陽性預測值、陰性預測值均高于IL-1家族第7因子和IGFBP-5,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6。

表3 I-TAC檢測與結核分枝桿菌培養結果比較(n)

表4 IL-1家族第7因子檢測與結核分枝桿菌培養結果對照(n)

表5 IGFBP-5檢測與結核分枝桿菌培養結果對照(n)

表6 3項指標的結核病診斷效能(%)
結核病是一種古老且曾經在全球擴散傳播的傳染性疾病,由感染結核分枝桿菌所致,可侵襲人體的多個組織器官,其中尤以肺部侵襲最為常見,既往被醫學界稱之為“白色瘟疫”[6-7],根據病變部位可以分為肺結核及肺外結核,進一步可以細分為肺結核、淋巴結核、骨骼結核等[8]。人體感染結核分枝桿菌后并不一定發病,而是在機體免疫力下降、細胞介導的變態反應發生時才會起病,并且絕大多數患者經過合理的抗結核治療可以獲得臨床痊愈[9]。然而,結核病患者的癥狀表現多樣且缺乏特異性,患者自己容易忽視。活動性肺結核患者的結核分枝桿菌毒力強、繁殖活躍,容易形成擴散及群體性暴發事件,故及早診斷成為有效治療及預防結核病傳播的重中之重[10]。
痰涂片鏡檢、結核分枝桿菌培養為當前臨床診斷結核病的常用手段,對指導臨床治療起到了重要作用[11]。然而,痰涂片鏡檢結果依賴于檢驗人員的業務技能水平,靈敏度處于較低水平,而結核分枝桿菌培養則暴露出了耗時長的問題,使以上兩種方法難以作為常規檢查項目得到推廣使用[12]。故臨床迫切需要一種操作簡便、成本低廉、結果可靠的診斷方法。近年來,雖然已經有結核病、活動性肺結核相關的生物標志物的研究報道,但距離臨床應用尚需要較長時間[13-14]。采集痰液標本具有方便、患者依從性高的優點,基于痰液標本的蛋白質檢測技術引起了臨床的高度重視,目前已經從痰上清液中發現了640余種人類蛋白質,其中不乏與結核病密切相關的蛋白質[15]。
本研究結果發現,觀察組I-TAC、IL-1家族第7因子、IGFBP-5水平及陽性率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表明以上3種蛋白質可以被用于區分結核病與非結核病。在診斷效能方面,I-TAC的靈敏度、特異度、陽性預測值、陰性預測值均高于IL-1家族第7因子和IGFBP-5(P<0.05)。由以上結果可知,在結核病診斷中I-TAC的診斷效能高,能夠滿足臨床診斷需求,不失為一種良好的生物標志物,且其所具有的診斷效能較IL-1家族第7因子、IGFBP-5更高。總結原因如下:IL-1家族第7因子、IGFBP-5水平與痰上清液標本量密切相關,當標本量較少時將會導致以上蛋白質難以被檢測到,削弱了2項指標的應用價值。I-TAC為單核細胞釋放的一種蛋白質,結核病起病后,在炎性反應刺激下細胞因子快速釋放,由此導致外源性腫瘤壞死因子急劇升高,后者將會激活單核細胞并源源不斷地釋放出I-TAC。此外,結核分枝桿菌侵襲重要臟器期間將會誘發明顯的感染性病變,類型包括炎癥滲出、增殖或壞死,由此導致內源性炎癥因子水平隨之升高[16]。在內源性及外源性腫瘤壞死因子雙重刺激下,I-TAC水平明顯上升,且該指標水平與痰液標本量無關,故對診斷結核病具有較高的靈敏度及特異度。
綜上所述,在結核病診斷中I-TAC的診斷效能比IL-1家族第7因子、IGFBP-5高,可作為結核病診斷的優選標志物加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