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文化傳播與海外統戰互動傳播路徑
——基于互動儀式鏈視角

□禹文芳 劉曉丹/文

《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工作條例》第三十七條規定了海外統一戰線工作的主要任務，既包括認知、認同引領，也包括實踐引領，可以看做是一個認知→認同→實踐逐步遞進的過程，中華文化在這一過程中起到了“鏈接”作用。新時代背景下，國家建設取得歷史性成就，中華文化煥發出蓬勃生機和時代風采，但國際形勢風云詭譎，單邊主義、種族主義、逆全球化等非合作的文化思想不斷抬頭，導致不確定性的文化風險多重疊加[1]，給我們的海外統戰工作和中華文化傳播工作帶來了嚴峻考驗。如何打破以往的傳統理論，從新的理論視角筑牢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和有效傳播中華文化成為一個擺在我們面前的現實課題。

1 問題提出

目前，關于海外統一戰線與中華文化傳播兩者之間關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中華文化傳播對海外統戰的促進作用，如王穎和李恩俠[2]認為中華文化是做好海外統戰工作的紐帶和橋梁，用好中華文化可以有效提升海外統戰工作水平；師吉金[3]認為傳承和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既是海外統戰的重要任務，也是做好海外統戰工作的重要方法。二是海外統戰對中華文化傳播的助推作用，如孫喜紅[4]闡釋了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助推中華文化傳播的積極作用，并對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助推中華文化傳播的路徑提出了優化建議；楊松祿[5]認為，統一戰線具有人才、智力、資源等方面的優勢，應該也有能力在增強文化自信和推動社會主義文化繁榮興盛中擔當責任、發揮作用。綜上，海外統一戰線與中華文化傳播已受到學者們的廣泛關注，但現有研究仍有一定的不足之處。一是對兩者關系的研究，大部分聚焦于一方對另一方的單向推動作用，而對兩者的互動研究非常少。二是在研究視角方面，現有的研究主要是從傳統的理論分析視角展開，而沒有從其他原理和理論視角進行深入分析。本文將從互動儀式鏈理論這一嶄新視角出發，利用互動儀式鏈理論中的角色認同、塑造團結、情感共享等特點優勢，嘗試為海外統一戰線與中華文化傳播雙向互動研究開辟一條新路徑。

2 理論基礎

著名社會學家蘭德爾·柯林斯提出了互動儀式鏈理論，認為人類社會由情境構成，微觀情境是個人形成的社會關系網，而互動儀式鏈的核心是通過人與人之間高度的相互關注和情感連接，個體通過互動儀式連接到群體中，產生群體歸屬與身份認同，最后形成宏觀社會。通過儀式中的互動，人們關注共同的焦點，共享情感，產生情感能量與共同符號，從而促進實踐活動的實現[6]。互動儀式有四個主要構成要素：一是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人“場域共在”，彼此通過身處同一個場域而相互影響；二是對參與人和局外人設定了明顯界限，參與者明確知道誰在參加儀式，誰被排除在外；三是參與者將注意力集中在共同的活動或事物上，并在關注該焦點的過程中互相傳達有關信息；四是參與者主動分享共同的情緒或情感體驗。這些要素彼此互動反饋，當相互關注與情感共享積累到較高程度時，參與者會產生社會關系符號、群體團結、個體情感能量和道德感等情感力量，并促成行為實踐。

互動儀式鏈理論已經給國內外學者帶來了很多啟示，并被應用到鑄牢華裔青年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青年網絡愛國主義教育[7]、遺產旅游與文化認同等多個領域開展研究，但目前還未發現有研究將互動儀式鏈理論應用于海外統戰與中華文化傳播的互動研究中。不同于傳統理論研究，互動儀式鏈理論揭示了從個體認知到共性認知的情感傳播動力機制，個體在具體互動儀式情境中產生群體團結和情感力量，形成群體符號體系，有助于形成民族認同感，并找到共同的關注焦點，與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與中華文化傳播互動機制有很好的耦合優勢，可以為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與中華文化傳播找到很好的互動路徑。

3 互動儀式鏈視域下新時代海外統戰與中華文化互動傳播路徑

互動儀式鏈理論對個體和群體情緒情感傳播動力機制的揭示為海外統一戰線和中華文化傳播的雙向互動研究提供了嶄新視角。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促進中華文化傳播的內在機制和中華文化傳播筑牢海外統一戰線的內在機制都與互動儀式鏈有著天然性的耦合性和適應性的關聯，因此可以構建兩者的雙向互動傳播路徑。

3.1 場域共在：營造互動情境

場域共在是互動儀式產生的先決條件。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的主要工作對象為海外華僑華人以及歸僑、僑眷和出國留學人員等，他們長期生活在異國他鄉不同的社會制度和價值觀念中，但與我們同根同宗同源同文，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有天然的親近感，在傳播中華優秀文化方面具有獨特優勢和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通過中華優秀文化活動營造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成員間的互動情境有著天然的優勢，同時，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活動也可以為傳播中華文化營造良好的互動情境，助推中華文化在海外的傳播。

3.2 界限設定：突顯共同身份

互動儀式鏈界限設定的目的是突顯參與者的共同身份。在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和中華文化傳播互動儀式鏈中，可以通過以下兩個方面來突顯參與者海外統一戰線成員的共同身份：一是互動儀式鏈參與者的種族特征為中華民族，同為華夏子孫，二是他們參與互動儀式的動機來源于對祖國和中華文化的認同，以及希望為祖國發展貢獻力量的意愿。通過參加互動儀式，利用中華文化符號和文本互文性，進一步加強對他們的政治引領，強化參與者的共同身份感，更加認同自己是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的一員，更加主動地為祖國建設發展和中華文化傳播貢獻力量。

3.3 關注焦點：形成群體團結

互動儀式過程中，通過關注焦點集中群體注意力，促進參與者共享心境，形成群體團結。在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和中華文化傳播互動儀式鏈中，可以借助中華傳統節日、重大政治事件等構建互動儀式鏈關注焦點，在認知層面將個體認知上升到共性認知，形成新時代海外統戰群體共同符號，并對此產生強烈的自豪感和認同感；通過對中華文化、中華民族、中國精神的認同激發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群體的情感共鳴，形成海外統戰群體團結。

3.4 情感共享：產生情感力量

情感共享是互動儀式的高級階段，通過情感共享產生群體符號，符號可以是無形的，也可以是有形的。隨著互動儀式的深入推進，群體對共同符號產生強烈認同感，產生主動捍衛群體符號的情感力量。在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和中華文化傳播互動儀式鏈中，通過參與者的情感共享與互動形成穩定的海外統戰符號，進一步促成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行動者力量，建立起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與中華文化傳播的轉化運作機制，增強主動參與實踐的自覺，主動參加祖國建設，并自覺抵制不利于海外統一戰線和中華文化傳播的行為，完成從個體認知到群體認同，到情感共享，再到促成行為實踐的轉化過程。

4 對新時代海外統戰與中華文化傳播雙向互動路徑的思考

互動儀式鏈理論的核心可以概括為情境、情感和符號。在一定程度上，協調好虛擬場域與實地場域的關系，利用情感能量的“驅動力”，并尋求共同關注的焦點或文化符號，為新時代海外統戰與中華文化傳播提供了新的路徑思考。

（1）樹立現代媒體思維。互動儀式鏈理論強調參與者的“場域共在”，但目前多重風險疊加的世界局勢給線下“場域共在”制造了重重障礙，所以要樹立現代媒體思維，利用“虛擬場域共在”拓展“實地場域共在”的空間維度，打破地域限制，構筑海外統一戰線和中華文化傳播互動儀式鏈的情感傳播維度。但同時要警惕網絡中削弱海外統一戰線情感力量的消極因素，要牢牢掌握話語權和主導權，加強政治引領，消除錯誤思潮的消極影響。

（2）放大情感元素，發揮情感社會屬性。遵循互動儀式規律，多從海外統戰參與者的視角建構意義體系，包括從參與者的成長背景和情感需求出發，以鮮明主題和熱點話題構建關注焦點，更容易引起海外統戰群體的情感共鳴和情緒共享，形成情感力量；不斷凝聚中華文化和中華民族價值符號，強化身份認同，引導他們從個體認知上升到共性認知，促成行為實踐，形成海外統一戰線和中華文化傳播的良性互動循環路徑。以青島為例，1949年前后，青島籍去臺人員有6.6萬人，青島市現有臺屬70多萬人。所以，在做對臺工作時，要注意以情促融，踐行“兩岸一家親”理念。

（3）與時代背景相結合，積極構建有利情境和搭建平臺。情感力量轉化為行動力量，需要有利情境和平臺的支撐。統戰工作部門要審時度勢，積極作為，積極構建反映時代特色的有利情境和平臺，助力統戰對象成功參與我國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融入民族復興偉業，提升成就感和榮譽感，以更加積極的姿態維護統一戰線和傳播中華文化，筑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踐行“同圓共享中國夢”。

（4）凝練文化特色，關注微觀情境。互動儀式鏈的起點是微觀情境，即經由個人所形成的社會關聯或網絡，這些網絡不斷發展延伸而形成鏈條關系，構成互動儀式鏈。文化特色要突出城市代表性，比如，一提到海派文化、帆船之都，立馬就讓人想到是青島。在海外統戰工作中要關注微觀情境，將文化特色融入到具體情境中參與者之間的互動關系和互動結構中，更容易產生對特色文化的理解和認同，這種理解和認同會通過鏈條傳播，產生積極的情感能量，構成群體團結和共性認知，在更廣泛的群體內主動傳播特色文化和筑牢海外統一戰線。

5 結語

習近平總書記在多次講話中強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文明的智慧結晶和精華所在，是中華民族的根和魂，是我們在世界文化激蕩中站穩腳跟的根基。借助互動儀式鏈理論，我們可以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讓中華文明的影響力、凝聚力、感召力更加充分地展示出來，筑牢中華民族海外統一戰線的同時，有力促進中華文化在海外的傳播工作。■

引用

[1] 沈一兵.后疫情時代“一帶一路”面臨的文化風險與包容性文化共同體的建構[J].人文雜志,2022(3):43-52.

[2] 王穎,李恩俠.以中華文化為紐帶和橋梁 提升海外統戰工作水平[J].吉林省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22(1):31-33.

[3] 師吉金.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與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研究[J].長春大學學報,2021,31(9):75-80.

[4] 孫喜紅.新時代海外統一戰線助推中華文化傳播的路徑研究[J].福建省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21(6):24-32.

[5] 楊松祿.新時代統一戰線的文化擔當[J].湖南省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19,20(3):34-37.

[6] [美]蘭德爾·柯林斯.互動儀式鏈[M].林聚任,王鵬,宋麗君,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7.

[7] 王彬.互動儀式鏈視閾下的青年網絡愛國主義教育探究[J].山東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66(5):120-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