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結黨的歷史經驗 增強黨的團結統一
——重溫《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

●葛 寧

在黨的七大召開前夕，中國共產黨通過了《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以下簡稱《歷史決議》），這是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對黨走過的歷史進行深刻反思，對其中的經驗教訓進行系統總結，對黨的若干重大歷史問題作出重要結論，極大地增強了黨的團結統一，在黨的發展史上起到了里程碑的作用。今天，我們重溫這篇經典文獻，學習文獻內容、深刻領悟文獻精神，深切感受到黨的歷史自覺、政黨自信和使命擔當。

一、明確黨的歷史主題

歷史主題是歷史主體在歷史發展過程中的主要活動表現，這種活動表現可以從兩個層面來理解：一是價值層面，主要體現為歷史主體的價值追求，即作為具有主觀能動性的歷史主體“想干什么”或“要實現什么目標”；二是實踐層面，主要體現為歷史主體作用于歷史客體的實踐活動，即歷史主體實際做了什么，是否達到或契合歷史主體的價值預期。從根本上說，歷史主題的這兩個層面是相互貫通、相互作用而融為一體的，共同推動歷史不斷發展。中國共產黨的歷史主題就是中國共產黨堅定理想信念、牢記初心使命，始終不渝為實現人民幸福和民族復興不懈奮斗。

如何看待中國共產黨二十四年來歷史發展的主題？《歷史決議》在第一部分就明確指出，在實現新民主主義的奮斗中，中國共產黨“始終一貫地領導了廣大的中國人民，向中國人民的敵人——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進行了艱苦卓絕的革命斗爭，取得了偉大的成績和豐富的經驗”。其中,“實現新民主主義”彰顯了中國共產黨人在二十四年革命奮斗中的政治目標和價值追求，也是中國共產黨人革命綱領的集中表現；“始終一貫”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的政治情懷和政治品格；“奮斗”和“艱苦卓絕的革命斗爭”準確地表達了中國共產黨人為實現政治理想和社會目標所做出的艱辛努力；更為重要的是，中國共產黨人的艱辛努力“取得了偉大的成績和豐富的經驗”，是對中國共產黨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的政治情懷最好的價值闡釋。

縱觀《歷史決議》，“人民”一詞在全文中一共出現56 次，“抗日”一詞出現28 次，“帝國主義”出現13次，“民族”出現12 次，“解放”出現10 次，特別是“奮斗”一詞出現11 次，鮮明地展現了中國共產黨人高昂的精神面貌。這些高頻關鍵詞的反復出現，體現了文獻的主旨，也更好地闡述了中國共產黨歷史的發展主題。正如《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中所指出的，中國共產黨在百年歷史發展中，“始終把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作為自己的初心使命，始終堅持共產主義理想和社會主義信念，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為爭取民族獨立、人民解放和實現國家富強、人民幸福而不懈奮斗”。

二、總結黨的歷史經驗

“世界不是既成事物的集合體，而是過程的集合體。”“過程”是我們觀察、認識和把握世界的基本視角，一個民族、政黨乃至個人的歷史發展同樣也是一個過程的集合體。人們在追求自身價值目標的過程中必然被賦予了自我反思的主觀需要和價值功能，對中國共產黨人來說，深刻反思與客觀總結自己走過的歷史既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人的歷史自覺和政治自信，也彰顯了思想上和理論上的成熟。

《歷史決議》不只是簡單地對黨走過的二十四年歷史進行敘述，更重要的是對黨的歷史經驗的深刻總結。《歷史決議》在第二部分對大革命時期、土地革命戰爭時期黨內歷史簡要進行了闡述，指出了取得的成績和存在的問題；第三部分闡述了一九二七年大革命失敗后，黨內發生的“左”、右傾錯誤；第四部分和第五部分重點分析“左”傾錯誤路線的主要表現和深層次社會根源。《歷史決議》全文（不計注釋）共27000 多字，而第三、四、五部分對黨內錯誤特別是“左”傾錯誤路線的發展歷程、主要表現和原因分析大約23000 多字。《歷史決議》之所以用如此大的篇幅對“左”傾錯誤詳細闡述與分析，其目的就在于要從深層次上總結歷史經驗教訓，系統解決黨內存在的“左”傾錯誤路線問題。基于此，《歷史決議》明確指出，為了吸取中國革命的歷史教訓，達到“懲前毖后，治病救人”、使“前車之覆”成為“后車之鑒”，對于這十年內若干黨內歷史問題，尤其是黨的六屆四中全會至遵義會議期間中央的領導路線問題，作出正式的結論，是有益的和必要的。更為重要的是，《歷史決議》在系統總結“左”、右傾錯誤教訓的同時，還貫穿著一條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正確路線同“左”、右傾錯誤不斷進行斗爭的主線。《歷史決議》站在黨的歷史發展的宏觀角度，在最后總結指出，相對于二十四年來黨領導下開展的轟轟烈烈的、取得了偉大成績和豐富經驗的整個中國革命事業來說，黨在個別時期中所犯的“左”、右傾錯誤只不過是一些部分的現象。這些現象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當時我們黨“還缺乏充分經驗和充分自覺”，可貴的是，“黨正是在克服這些錯誤的斗爭過程中而更加堅強起來，到了今天，全黨已經空前一致地認識了毛澤東同志的路線的正確性，空前自覺地團結在毛澤東的旗幟下了”。這既對黨在個別時期中所犯錯誤作出了總體評價，也坦誠地指出了出現這些錯誤的自身原因，并進行自我反思、自我批評，反映了黨在克服這些錯誤的斗爭過程中逐漸走向強大、自信、成熟。

三、推進黨的理論創新

人類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過程是一個不斷進行創新發展的過程，其中，理論創新在各種創新活動中處于先導地位。每一個時代的理論思維都是那個時代的歷史產物，理論創新就是人們在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實踐過程中，對人類已有的歷史經驗和理論成果進行理論升華，以更好地回答和應對新的社會實踐中不斷出現的新問題、新挑戰。從這個意義上說，理論創新是人們的理論自覺和認識自覺的集中表現。中國共產黨不僅是一個重視科學理論指導的政黨，更是重視理論創新的政黨。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要使黨和人民的事業不停頓，首先理論上不能停頓”，而我們黨“如果缺乏理論思維的支撐，是難以戰勝各種風險和困難的，也是難以不斷前進的”。因此，中國共產黨的發展歷史在一定意義上就是一部不斷進行理論創新的歷史。

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生命力在于不斷創新發展。《歷史決議》開篇第一部分就深刻地揭示了中國共產黨不斷推進理論創新的政黨品格，指出中國共產黨自一九二一年成立以來，就“以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真理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相結合為自己一切工作的指針，毛澤東同志關于中國革命的理論和實踐便是此種結合的代表”。這種結合體現在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將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科學理論，創造性地應用于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革命實際，并在實踐中“光輝地發展了列寧斯大林關于殖民地半殖民地問題的學說和斯大林關于中國革命問題的學說”。《歷史決議》的第二部分也指出，“我們黨以毛澤東同志為代表，創造性地把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的革命學說應用于中國條件的工作，在這十年內有了很大的發展”。這里的“相結合”“創造地應用”“光輝地發展”“創造性地……應用于”“很大的發展”等話語既集中體現了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理論創新的主體與客體、創新過程和成果，又體現了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對待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正確態度，即馬克思主義是科學方法而不是僵死教條。《歷史決議》在最后一部分還明確指出，“以毛澤東同志為代表的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思想更普遍地更深入地掌握干部、黨員和人民群眾的結果，必將給黨和中國革命帶來偉大的進步和不可戰勝的力量”。這段話包含了兩層含義：一是明確提出了“以毛澤東同志為代表的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思想”就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創新成果的具體體現，為在即將召開的黨的七大上提出“毛澤東思想”作了政治上、思想上、理論上的充分準備；二是揭示了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創新成果推動革命實踐發展的價值功能，即“必將給黨和中國革命帶來偉大的進步和不可戰勝的力量”。從理論邏輯上來說，馬克思主義理論創新成果就是毛澤東的關于新民主主義革命理論，這一理論不同于俄國十月革命所走的城市革命道路理論，它的核心部分就是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新民主主義革命道路理論，這在馬克思主義理論發展史上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論價值和實踐意義。

四、加強黨的團結統一

加強黨的團結統一是馬克思主義政黨的根本要求。無產階級政黨擔負的偉大歷史使命客觀上要求黨必須加強自身團結與統一，才能形成強大的組織力量。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一直重視無產階級政黨的團結統一問題。早在1872 年，馬克思在總結第一國際的經驗教訓時就指出：“國際的一個基本原則——團結。如果我們能夠在一切國家的一切工人中間牢牢地鞏固這個富有生氣的原則，我們就一定會達到我們所向往的偉大目標。”中國共產黨自成立之日起就十分重視黨的團結統一問題，特別強調黨組織成員必須嚴格遵守黨的組織紀律，維護黨的團結統一。1941 年中共中央通過了《中央關于增強黨性的決定》，第一次從黨性的高度“要求全黨黨員和黨的各個組成部分都在統一意志、統一行動和統一紀律下面，團結起來，成為有組織的整體”。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我們黨是高度集中統一的馬克思主義政黨，思想上的統一、政治上的團結、行動上的一致是黨的事業不斷發展壯大的根本所在”。

到1945 年，中國共產黨已經走過二十四年的奮斗歷程。此時，中國共產黨對黨的歷史經驗加以總結，其目的就在于增強黨的團結統一，形成強大的組織力量，完成中國革命的偉大歷史使命。《歷史決議》第一部分在總結黨的二十四年奮斗歷史時指出，由于堅持了正確的馬克思列寧主義路線，中國共產黨在與錯誤思想、錯誤路線的斗爭中取得了偉大的成績，“達到了今天這樣在思想上、政治上、組織上的空前的鞏固和統一”，深刻揭示了黨內團結統一是黨內正確進行思想斗爭的必然結果。《歷史決議》第二部分指出，我們總結黨領導中國革命歷史經驗教訓，就是要“在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一致的基礎上”，而增強黨的團結統一的目的就在于取得抗日戰爭的徹底勝利和中國人民的完全解放。《歷史決議》最后總結指出，“到了今天，全黨已經空前一致地認識了毛澤東同志的路線的正確性，空前自覺地團結在毛澤東的旗幟下了”。這個團結統一是全黨在毛澤東同志正確領導下的團結統一，是在維護以毛澤東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集中統一領導的團結統一。更為重要的是，中國共產黨在《歷史決議》中總結出了增強全黨團結統一的一整套的思路與方法。其中，對黨內歷史問題的分析、批判、爭論，“應該從團結出發，而又達到團結的”是基本原則；基本方針體現在“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同時，“既要弄清思想又要團結同志”；基本方法則是通過“加強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思想教育”，“聯系中國革命的實踐，以達到進一步地養成正確的黨風”等等。這些有益探索為后來中國共產黨加強黨內團結、推進全黨統一、維護中央權威提供了重要的歷史借鑒。

五、堅信黨的事業必勝

人類社會的歷史是不斷由低級階段向高級階段發展的過程。馬克思、恩格斯站在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高度，堅信人類未來社會“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而“無產者在這個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鎖鏈。他們獲得的將是整個世界”。中國共產黨是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思想的無產階級革命政黨，學習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是共產黨人的必修課。近代以來，中國共產黨在領導中國人民不斷爭取民族獨立、人民解放和實現國家富強、人民幸福的努力奮斗中，始終牢記初心使命，始終保持著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堅信“試看將來的環球，必是赤旗的世界”，堅信黨的偉大事業，“它是站在海岸遙望海中已經看得見桅桿尖頭了的一只航船，它是立于高山之巔遠看東方已見光芒四射噴薄欲出的一輪朝日，它是躁動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個嬰兒”。

仔細研讀《歷史決議》全文，我們感受到文獻始終體現著中國共產黨人堅定的理想信念，洋溢著革命樂觀主義精神。這種信念和精神是基于中國共產黨人對領導中國革命深刻的歷史反思，是基于中國共產黨人對探索中國革命道路和對馬克思主義理論創新的執著追求，更是基于中國共產黨黨內空前團結統一、人民力量發展壯大的強烈自信。《歷史決議》第一部分明確指出，中國共產黨“達到了今天這樣在思想上、政治上、組織上的空前的鞏固和統一，發展為今天這樣強大的革命力量，有了一百二十余萬黨員，領導了擁有近一萬萬人民、近一百萬軍隊的中國解放區，形成為全國人民抗日戰爭和解放事業的偉大的重心”。其中，“空前的鞏固和統一”“強大的革命力量”“一百二十余萬黨員”“近一萬萬人民”“近一百萬軍隊”“重心”等是黨對所領導的革命事業發展充滿自信的現實基礎。在黨的歷史上，“左”、右傾錯誤曾經給我們黨和中國革命帶來嚴重的損失，《歷史決議》在總結歷史經驗教訓的基礎上作出了明確的結論：“現在全黨對于過去錯誤路線的認識，已經一致了，全黨已經在以毛澤東同志為首的中央周圍團結起來了”以及“二十四年來中國革命的實踐證明了，并且還在證明著，毛澤東同志所代表的我們黨和全國廣大人民的奮斗方向是完全正確的。今天我黨在抗日戰爭中所已經取得的偉大勝利及其所起的決定作用，就是這條正確路線的生動的證明”。這其中三個“已經”與三個“證明”清楚地表明，中國共產黨在革命斗爭的實踐中逐漸形成了以毛澤東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集體，證明了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領導中國革命奮斗方向的正確性，這是中國革命必然走向勝利的根本政治條件，同時也是一個日益走向成熟的中國共產黨充分自信的政治基礎。中國共產黨力量自信和政治自信背后的內在邏輯恰恰是中國共產黨理論的自信，我們不僅在理論和實踐的結合中推進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形成了馬克思主義理論創新成果，即“以毛澤東同志為代表的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思想”，更重要的是，這一理論創新成果已經“更普遍地更深入地掌握干部、黨員和人民群眾”，這“必將給黨和中國革命帶來偉大的進步和不可戰勝的力量”。《歷史決議》第三部分用“快要勝利了的黨”和“任何力量也不能戰勝了的黨”描述當時中國共產黨的精神面貌，文獻在最后還用了“堅決相信”“革命斗爭的豐富經驗”“以毛澤東同志為首的中央的正確領導”“中國革命達到徹底的勝利”等充滿激情的話語，充分體現出中國共產黨人對黨的事業發展充滿了信心、對中國革命事業必然走向勝利的堅定理想信念，充分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人積極樂觀、英勇頑強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