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體育素養的家庭代際傳遞研究
——以安徽省巢湖市為例

顧 慧 席玉寶 陳立鋼

（1.安徽師范大學 體育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3；2.巢湖市世紀新都小學，安徽 巢湖 238024；3.巢湖學院 文學傳媒與教育科學學院，安徽 巢湖 238024）

0 引言

我國體育素養研究起始于上世紀80年代末，經過30多年的探索，在體育素養的概念內涵、培養途徑、評價指標、影響因素等方面取得了比較豐富的研究成果[1]。但當前相關研究依然存在諸多不足，集中表現在：體育素養的內涵尚未厘清，存在概念泛化、內涵混淆等問題；研究內容主要為體育素養概念辨析、要素構成、評價指標以及培育現狀分析，轉化為實證運用的較少；體育素養評價研究借鑒國外居多，本土化、可操作性測評工具或方案較少[2-3]。相比國際體育素養研究領域2015年以來發文量持續高漲的態勢[4]，我國體育素養研究總體不足。從體育素養培養途徑研究看，學界主要關注學校體育，有關家庭教育對子女體育素養的影響以及促進體育素養養成方面研究較少。盡管有學者已經指出，家庭環境、父母對兒童青少年體育素養培養有著重要影響，并呼吁發揮家庭教育在體育素養培育方面的作用[2，5-6]，但現有研究比較零碎，未能形成清晰的研究脈絡，與父母、家庭環境、家庭教育相關的體育素養研究亟待加強。

在實踐方面，當前我國社會、家庭對體育素養的理解不夠透徹，體育素養的培育以學校為主，且培養方式比較單一[2]。家長往往關注學校、教育機構對孩子成長的作用，忽視家庭環境、家長言行對子女身心發展的影響。中國兒童發展報告（2021）顯示[7]，在家庭教育活動中，家長對兒童知識學習的關注度高，對兒童品質培養重視度不夠；家長在家庭教育方面面臨著時間投入不足、家庭教育知識不足等問題。如何走出現實困境，讓家庭教育在體育素養培養中發揮其應有作用，形成家庭、學校、社會之間的聯動與合力，這需要理念轉變、政策推動，更需要學理支撐。有鑒于此，本研究從安徽省巢湖市選擇樣本，在調查問卷的基礎上，利用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方法，考察兒童體育素養的代際傳遞效應及其有效性問題。

1 文獻述評

1.1 體育素養內涵研究

上世紀90年代初，賴天德[8]從素質教育改革角度提出體育素養概念，認為體育素養即體育文化水平。以此為起點，學者們從哲學基礎、邏輯起點、構成要素、概念關系等角度，對體育素養的內涵進行廣泛探討。馮古首和王勇慧[9]在賴天德體育素養定義基礎上，提出體育素養是人的各種體育精神要素及其品質的綜合。與此觀點相近的學者還有黃春林[10]、王勇慧[11]、俞志新[12]等。在 2000年以前，學者們對體育素養的定義側重于文化、精神、認知層面，之后隨著對素質教育認識的不斷深入，學者們開始從身、心統一視角定義體育素養，在強調體育素養的文化性基礎上，將體質水平納入體育素養構成要素。比如，余智[13]、楊獻南和鹿志海[14]等認為體育素養是在先天遺傳素質的基礎上，通過后天環境與體育教育的影響所形成的，包括體質水平、體育知識、體育意識、體育行為、體育技能、體育個性、體育品德等要素。

陳思同等[15]在分析比較國外“Physical Literacy”和國內體育素養概念之后，認為適合我國實際的體育素養定義是：人類在生命過程中獲得利于全人生存發展的運動要素的綜合，包括體育意識、體育知識、體育行為、體育技能、體質水平。2016年9月，《中國學生發展核心素養》正式頒布，體育學界在體育素養基礎上，提出了體育核心素養、體育學科核心素養概念。尚力沛和程傳銀[16]認為體育核心素養是體育素養的核心與精髓，包括體質和健康、體育技能、體育社會情感；體育學科核心素養是核心素養在體育學科中的具體化表現。2018年頒布《普通高中體育與健康課程標準》指出，運動能力、健康行為和體育品德是體育與健康學科的核心素養[17]。

綜上，國內外關于體育素養內涵研究表現出如下特點。

（1）由于學術旨趣、研究視角、價值追求不同，學者們給出了體育素養的不同概念界定，出現了“體育核心素養”“體育學科核心素養”“體育素養”“體育文化素養”等提法，尚未形成統一認識。但學者們基本都認同體育素養是一個綜合性概念，應從認知、情感、行為、能力、體質等多個維度加以認識。

（2）關于體育素養的構成要素，學界雖然存在爭議，但基本都認同體育素養是身心統一的，由體質水平、體育行為、體育意識、體育知識、體育技能等要素構成。

（3）關于體育素養的養成，學者們普遍認同體育素養是先天遺傳與后天環境熏陶、體育教育相互作用的結果，這為體育素養在家庭中的代際傳遞提供了基礎理論支撐。

依據前文分析，本研究采用陳思同等關于體育素養的定義：個體在先天遺傳的基礎上，通過后天環境的影響在運動與健身過程中所形成的綜合素養，包括體育意識、體育知識、體育行為、體育技能、體質水平等構成要素[15]。與體育素養的構成要素相對應，體育素養測量包括體育意識、體育知識、體育行為、體育技能、體質水平等五個維度。

1.2 體育素養家庭代際傳遞相關研究

代際傳遞指父母的能力、特征、行為、觀念、發展結果等傳遞給子女的現象[18]。廣義上的“代際”包括家庭、個人人生階段以及社會、歷史等多種理解，本文限指體育素養在家庭內部的代際傳遞，即父代將自己的體育態度、體育知識、體育行為、運動能力等體育素養特征傳遞給子代，使子代的體育素養在相應特征上與之相近的現象。

目前學界有關體育素養代際傳遞方面的研究較少，黃翔和張惠紅[19]從代際傳遞視角研究了父母與子女的體育態度與行為，結果顯示父代的體育態度存在文化代際傳遞現象，父代影響子代的體育態度與行為。王富百慧等[20]研究發現，家庭內部成員的鍛煉行為有同質化趨勢，且經常參加鍛煉的成員具有示范和帶動作用，家庭鍛煉行為具有明顯的代際互動關系，呈現雙向社會化模式。高鵬飛等[21]在《青少年體育參與不足的文化慣習、代際傳遞與現代重構》一文中指出，青少年體育參與中的文化貧窮具有跨區域、跨階層傳遞的普遍代際特征。楊艷雙[22]的研究結論為，父母體育行為、鍛煉態度、體育認知與子女體育鍛煉行為呈顯著正相關，父代的體育態度、文化水平、職業、家庭經濟收入等對子女的體育鍛煉行為有顯著影響。

學者們的研究顯示，體育認知、體育行為、鍛煉態度等在家庭中具有繼承性、傳遞性，會通過父代的先驗、示范對子代的體育行為、體育態度等產生影響，實現代際傳遞。目前研究尚未涉及運動能力、體質水平等體育素養要素的代際傳遞，亦缺少基于整體性視角考察父代體育素養與子代體育素養之間的傳遞性。研究還顯示，父代文化水平、職業、家庭經濟收入等在體育態度、體育行為的代際傳遞中發揮作用。教養方式、親子關系對氣質、依戀、信任、行為方式、情緒智力的代際傳遞有顯著影響，但體育素養代際傳遞研究尚未涉及這方面內容。

2 研究設計

2.1 研究假設

將研究聚焦于體育素養能否實現代際傳遞，提出研究假設1：體育素養存在代際傳遞效應，即父母的體育素養能夠被子女繼承。鑒于現有研究顯示，家庭教養方式、親子關系、家庭經濟狀況等與子女的體育態度、鍛煉行為等具有相關性，因此提出研究假設2：家庭教養方式、親子關系、家庭經濟狀況等影響體育素養代際傳遞的有效性。

2.2 數據來源

選擇安徽省巢湖市小學生為研究樣本，采用簡單隨機抽樣法進行調查，獲取相關研究數據。小學生年齡較小，身心發展尚未成熟，對家庭和父母的依賴性強，會潛移默化地學習、沿襲父母的行為習慣、態度、價值觀等，家庭環境、父母體育素養對小學生體育素養的影響能夠得到顯著呈現。因此，小學生比較適合作為體育素養代際傳遞研究的對象。相關研究顯示[23]，9～10歲兒童（與五年級小學生對應）已經能夠獨立進行自我人格報告。該年齡段以下的學生在獨立思考、自主完成問卷方面的能力不足。因此，本研究選擇小學五、六兩個年級的學生作為被測對象。

巢湖市現有城區小學13所，樣本抽取分三步進行：首先隨機抽取13所小學中的6所，然后在保證不同年級均衡的前提下每所學校選取五、六兩個年級，最后在每校所選年級層次上，隨機抽取2個班級進行調查。最終確定來自12個班級的586名學生作為調查對象，以學生家庭為單位發放調查問卷。每份調查問卷由小學生體育素養、父母體育素養、家庭經濟條件、教養方式、親子關系等5個子問卷組成，調查問卷總計發放586份，去除無效問卷后得到有效問卷553份。

2.3 測量工具

依據體育素養概念、構成要素分析結論，選擇上海體育學院學生體質與學校體育研究團隊2021年構建的“中國兒童青少年體育素養測評體系”[24]為框架，確定體育素養測量的5個一級指標，即體質水平、體育行為、體育知識、體育意識、體育技能。通過專家咨詢、文獻研究等方法，對“中國兒童青少年體育素養測評體系”的二級指標進行簡化和完善，并針對二級指標編制問卷題項，如表1所示。所有題項答案根據程度大小，設置 5、4、3、2、1 等級分值。問卷分為學生版、家長版，除“體質水平”指標外，各版題項的內容指向一致，問題表述根據成人和小學生認知水平的差異作相應修改。

表1 《體育素養調查問卷》結構體系

為檢驗《體育素養調查問卷》中題項的信度、效度，選擇五年級2個班的86名小學生及其家長進行預調查，利用SPSS軟件進行檢驗，刪除個別不必要題項后，學生版Cronbach Alpha信度系數總值為0.927，家長版Cronbach Alpha信度系數總值為0.947。量表題項內容一致性較高，具有較好的內容信度。學生版效度檢驗情況為：KMO值為0.797，P值為0；家長版效度檢驗情況為：KMO值為0.789，P值為0。量表題項具有較好的結構效度。親子關系測量采用Buchanan等編制的親子關系量表[25]。家庭經濟條件測量采用Currie等的 Family Affluence Scale （FAS）[26]量表。

3 描述性統計分析

3.1 體育素養的代際相關性分析

為考察體育素養的家庭代際相關性，按照區分性別和不區分性別兩種方式做Pearson相關分析，結果如表2。在不區分性別兩種情況下，父母與子女的體育素養正相關，且顯著水平較高（P＜0.01）；在區分性別的情況下，父親、母親與兒子、女兒的體育素養兩兩顯著正相關，說明體育素養表現出強烈的家庭代際相關性。

表2 體育素養代際相關分析

利用Pearson相關分析法對體育素養各維度之間的相關性進行分析。如表3所示，在體質水平、體育行為、體育知識、體育意識、體育技能五個維度上，除父母的體育意識與子女的體育技能在1%統計水平上相關性不強外（在5%統計水平上顯著相關，具有統計學意義），其他各維度均兩兩相關，說明體育素養各分維度之間呈現出明顯的代際相關性。

表3 體育素養各測量維度代際相關分析

3.2 體育素養代際傳遞效應分析

3.2.1 體育素養綜合維度

以子女的體育素養為因變量，以父母的體育素養為自變量，采用回歸模型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在調整R方為0.393，P＜0.05的前提下，父母的體育素養對子女的體育素養有顯著影響。

如表4所示，回歸模型構建為：

表4 父母體育素養對子女體育素養回歸的系數a

學生體育素養=2.027+0.516*父母體育素養

父母的體育素養每增加一個單位，學生的體育素養就會增加0.516個單位，說明父母的體育素養對子女的體育素養具有十分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

3.2.2 體育素養分維度

以父母的體質水平、體育行為、體育知識、體育意識、體育技能為自變量，依次以子女的體質水平、體育行為、體育知識、體育意識、體育技能為因變量，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如下。

（1）體質水平維度：在調整R方為0.208，P＜0.05的前提下，父母的體育意識、體育知識、體育行為、體育技能為排除的變量，對子女的體質水平沒有直接預測作用；父母體質水平對子女體質水平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父母體質水平每增加一個單位，學生體質水平就會增加0.416個單位。

（2）體育意識維度：在調整R方為0.257，P＜0.05的前提下，父母的體育意識、體育知識、體育行為、體育技能為排除的變量，對子女的體育意識沒有直接預測作用；父母的體質水平對子女的體育意識具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父母體質水平每增加一個單位，學生的體育意識就會增加0.481個單位。

（3）體育知識維度：在調整R方為0.593，P＜0.05的前提下，父母的體育意識、體育行為、體育技能、體質水平為排除的變量，對子女的體育知識沒有直接預測作用；父母的體育知識對子女的體育知識具有十分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父母的體育知識每增加一個單位，學生的體育知識就會增加0.610個單位。

（4）體育行為維度：在調整R方為0.330，P＜0.05的前提下，父母的體育意識、體育知識、體育技能、體質水平為排除的變量，對子女的體育行為沒有直接預測作用；父母的體育行為可以顯著正向預測子女的體育行為，父母的體育行為每增加一個單位，學生的體育行為就會增加0.545個單位。

（5）體育技能維度：在調整R方為0.212，P＜0.05的前提下，父母的體育意識、體育知識、體育行為、體質水平為排除的變量，對子女的體育技能沒有直接預測作用，而父母的體育技能對子女的體育技能有顯著影響，父母的體育技能每增加一個單位，學生的體育技能就會增加0.464個單位。

通過以上統計分析可以看出，父母的體育行為、技能、知識以及體質水平對子女體育素養的相應維度具有顯著預測作用，父母的體質水平對子女的體育意識具有顯著預測作用，說明體育素養在這些維度上存在顯著的代際傳遞效應，代際傳遞效應由強到弱依次為父母體育知識→子女體育知識、父母體育行為→子女體育行為、父母體質水平→子女體育意識、父母體育技能→子女體育技能、父母體質水平→子女體質水平。父母的體育意識對子女體育素養的各維度均沒有顯著預測作用，說明體育意識維度沒有表現出代際傳遞效應。同時，從整體角度看，父母的體育素養對子女的體育素養有顯著正向預測作用，說明體育素養存在顯著的代際傳遞效應，研究假設1成立。

另外，體育素養的代際傳遞可以通過兩種途徑實現：其一，在相同維度上實現代際傳遞，即父母的體育知識、行為、技能以及體質水平可以預測子女體育素養在相應維度上的狀態（此為體育素養家庭代際傳遞的主要實現途徑）；其二，在不同維度間的代際傳遞，即父母的體質水平可以預測子女的體育意識狀態。

3.3 體育素養代際傳遞的有效性分析

以子女體育素養為因變量，以父母體育素養為自變量，以親子關系、家庭教養方式、家庭經濟條件為控制變量，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首先將親子關系、家庭教養方式、家庭經濟條件3個控制變量納入回歸方程第一層，再將父母體育素養納入回歸方程第二層，采用輸入回歸進行分析。結果顯示，第一層、第二層調整R方分別為0.298、0.395，P=0.004 ＜ 0.05，父母體育素養對子女體育素養有顯著影響。

如表5所示，回歸模型構建為：

表5 親子關系、家庭教養方式、家庭經濟條件作為影響因素的回歸分析a

子女體育素養=1.557+0.360*父母體育素養

父母體育素養每增加一個單位，子女體育素養就增加0.360個單位，說明父母體育素養對子女體育素養具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由此說明，在考慮家庭教養方式、親子關系、家庭經濟條件等因素影響的情況下，體育素養的家庭代際傳遞依然存在，但與不考慮這些影響因素相比，傳遞的顯著性有所下降，說明研究假設2成立。

以子女體育素養為因變量，以父母體育素養為自變量，以親子關系、家庭教養方式、家庭經濟條件和父母對子女體育參與支持度為控制變量，采用同樣方法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顯示，第一層、第二層調整R方分別為0.413、0.421，P=0.211＞0.05，說明在納入父母對子女體育參與支持度這一影響因素之后，父母體育素養對子女體育素養的影響不再顯著。

3.4 相關家庭因素對體育素養代際傳遞的影響分析

為進一步考察家庭教養方式、親子關系、家庭經濟條件等因素對體育素養代際傳遞的影響情況，按照 4～5、3～3.999、2～2.999、1～1.999 四個分數等級，將父母體育素養、子女體育素養分為優、良、中、差四個等級，當父母體育素養等級與子女體育素養等級相同時，代表體育素養代際傳遞明顯（賦值為1），當父母體育素養等級與子女體育素養等級不相同時，代表體育素養代際傳遞不明顯（賦值為0）。以代際傳遞是否明顯為因變量，依次以親子關系、家庭教養方式、家庭經濟條件為自變量，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如下。

（1）親子關系的影響：Hosmer和 Lemeshow 檢驗 P=0.055＞0.05，顯著性 P=0.04＜0.05，說明親子關系對體育素養代際傳遞影響明顯，具有統計學意義；在OOR=3.808條件下，親子關系每提升一個單位，體育素養代際傳遞會增加2.808個單位。

（2）家庭教養方式的影響：Hosmer和Lemeshow檢驗 P=0.653＞0.05，顯著性 P=0.01＜0.05，說明對體育素養代際傳遞影響明顯，具有統計學意義；在OOR=2.911條件下，家庭教養方式每提升一個單位，體育素養代際傳遞作用會增加1.911個單位。

（3）家庭經濟條件的影響：Hosmer和Lemeshow檢驗P=0.127＞0.05，在OOR=1.706條件下，家庭經濟條件每提升一個單位，體育素養代際傳遞作用會增加0.706個單位，但顯著性P=0.303＞0.05，說明家庭經濟條件對體育素養代際傳遞的影響不具備統計學意義。

4 結論與建議

4.1 研究結論

（1）體育素養具有家庭代際傳遞效應。通過對問卷數據的分析證實，體育素養的家庭代際傳遞效應顯著存在，父母的體育素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被子女所繼承。體育素養代際傳遞的途徑包括兩種：一是體育行為、體育技能、體質水平、體育知識等要素在相同維度上的代際傳遞，二是這些要素在不同維度間的代際傳遞（父母體質水平→子女體育意識）?？傮w看來，體育素養代際傳遞以相同維度的代際傳遞為主。

（2）家庭教養方式、親子關系、家庭經濟條件影響體育素養代際傳遞的有效性。從統計學角度看，在考慮家庭教養方式、親子關系、家庭經濟條件等因素綜合影響的情況下，體育素養的代際傳遞效應依然顯著，但顯著性有所下降，由父母體育素養每增加一個單位，子女體育素養增加0.516個單位，下降到父母體育素養每增加一個單位，子女體育素養增加0.36個單位。說明家庭教養方式、親子關系、家庭經濟條件能夠顯著影響體育素養代際傳遞的有效性。

（3）家庭教養方式、親子關系對體育素養代際傳遞有顯著正向影響。進一步統計分析發現，家庭教養方式每提升一個單位，體育素養代際傳遞作用會增加1.911個單位，親子關系每提升一個單位，體育素養代際傳遞作用會增加2.808個單位，二者對體育素養代際傳遞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作用。家庭經濟條件對體育素養代際傳遞的影響不顯著。

（4）父母對子女體育參與的支持度對體育素養代際傳遞具有破壞性影響。從統計學角度看，在納入父母對子女體育參與支持度這一影響因素的情況下，體育素養的代際傳遞效應不再顯著，不具備統計學意義?？梢酝茢?，父母對子女體育參與的支持度對體育素養代際傳遞具有破壞性影響，即不管父母自身的體育素養如何，如果父母支持子女參與體育活動，則子女的體育素養很可能好；如果父母不支持子女參與體育活動，則子女體育素養很可能差。

4.2 建議

在體育素養培養過程中，應重視家庭因素特別是父母對兒童體育素養的影響，因為體育素養存在代際傳遞效應，父母良好的體育素養可以通過家庭環境的熏陶，潛移默化地被子女繼承。作為孩子的第一任老師，父母不應將子女體育素養培養僅僅寄托于學校教育系統，而應以身作則，基于體育意識、體育行為、體育技能、體質水平、體育知識等維度全面提高自身的體育素養。同時，在家庭教育過程中，應注重運用科學的教養方式，建立良好的親子關系，支持子女參加體育活動，以便更好實現體育素養的代際傳遞。2019年9月頒布的《體育強國建設綱要》要求，深度推動全民健身與全民健康融合，實現青少年身體素養顯著提升、健康狀況明顯改善。很顯然，要實現此目標，需要政府、學校、家庭、社會協同發力，特別是家庭教育需要在教育子女、促進其身心發展中承擔應有責任、發揮應有作用。對于體育學界而言，需要進一步加強兒童體育素養研究，在關注學校體育的同時，更多地將家庭環境特別是父母因素納入研究范疇。本研究主要探討了家庭因素對兒童體育素養的影響，尚未關注家庭因素與學校教育、社會環境的交互，以及這種交互對兒童體育素養培養產生的影響。后續可以基于教育復雜性視角，綜合考慮上述影響因素，開展更加深入的研究，以期能為兒童體育素養培養提供更為全面的學理支撐與實踐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