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椒民歌中的儒林文化透視

田雅麗 許 蕊

（安徽大學，安徽 合肥 230000）

全椒縣位于安徽東北部，地貌特征體現為“三山五丘二分圩”。不同的勞作方式、生活習俗共同促進成了全椒民歌歌種的多樣性，豐富的地貌特征充分體現在全椒民歌的民歌創作內容及其藝術特征上，透過民歌我們也可對全椒人民及他們共同創造出的文化或共同維持的習俗、觀念有更深層次的理解。2014年全椒民歌被列入安徽省第四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音樂理論家呂驥先生曾說：“民歌是人民自己的創作，它記錄了各時代人民的精神生活。民歌的樂觀主義精神也給人民以巨大鼓舞和力量；它的一些富有哲理性的詩句給予人民思想上的啟迪也是極為豐富的。”[1]全椒非遺民歌以其不同的風貌反映真實生活情趣，頌揚樸實純真愛情，再現火熱辛苦勞作，歌頌百姓善良勇敢，真實記錄全椒不同歷史時期的社會生活。

《儒林外史》作為一部“思想家小說”聞名于世，魯迅曾評《儒林外史》：“秉持公心，指摘時弊，機鋒所向，尤在士林。”[2]在作者吳敬辭54年的人生中，有23年生活在全椒，胡適曾對吳敬辭有著高度評價：“安徽第一個大文豪，不是方苞，不是劉大櫆，也不是姚鼐，是全椒縣的吳敬梓。”[3]全椒也因此聞名。三百年來，安徽全椒格外受到“儒林文化”思想的深刻影響。儒林文化浸潤于全椒地方文化的各個方面。所謂“音樂”即是“文化”。就本文而言，“文化”更多的是指在全椒影響最為深遠的以吳敬辭《儒林外史》為代表的“儒林文化”，其反映和提倡的儒林精神影響了全椒的代代后人，深入入各個層面，音樂作為語言表達的一種方式，也對其有充分的反映。

一、民歌中的價值觀

在當時盛行的程朱理學思想影響頗深的地方，以吳敬辭為代表的一代文人受儒家思想影響同時對程朱理學的負面因素進行批判性反思，其著作《儒林外史》正是對封建文化的嚴肅反思。李漢秋在《〈儒林外史〉研究》中指出吳敬梓“既主張以原本的儒家思想作為政教的基本方略，又在理想文士的生活情趣和處世心態融入入道家的某些意趣。”[4]《儒林外史》通過刻畫社會中不同階層的人物形象，以第三視角對宋明理學維護的封建禮法名教進行抨擊。其特點在于，一方面依然保存了儒學所倡導的恕、忠、孝、悌、勇、仁、義、禮、智、信這些積極因素，另一方面批判程朱理學的僵化給社會帶來的不良之風，例如批判“存天理、滅人欲”，倡導存人欲、求平等、講人性的思想，批判追求名利富貴的社會風氣，倡導樸素、豁達、誠信的處世方式等。以吳敬辭為代表的對封建思想具有批判性精神的一代文人是全椒的驕傲，儒林文化所反映和倡導的這種“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儒林精神同樣對全椒人民影響深遠，體現在社會的各個層面。

全椒民歌由全椒人民所創造，其在表意的同時，體現出濃厚的儒家精神影響，這也逐漸滲入全椒人民的價值體系。體現為既有對于“恕、忠、孝、悌、勇、仁、義、禮、智、信”的鼓勵，又倡導存人欲、求平等、講人性的思想，樸素、豁達、誠信的處世方式等。

時至今日，全椒縣依然保留著每年“正月十六走太平”的習俗。據史料記載，全椒“走太平”到元末幾近傳絕，此時因為一個歷史人物的出現，使得這一習俗煥發了新生機。據康熙《全椒縣志》載：“明永樂初年，一術士提出，如把全椒城的筆峰山加高，可多出舉子。教諭吳穎便率一幫秀才前往彼處培土加極。恰巧一總旗官過此，與秀才發生口角受辱，因總旗是湖南人，舉主讀音不分，到南京誣告全椒人欲培土出“主（舉）子”，有謀反之舉。永樂帝欲血洗全椒，都御史陳瑛是滁州鄉親，聞之乃稟：椒人淳良，斷不能造反，愿以自家性命擔保，于是全椒冤白。陳瑛死后，全椒人將其衣冠葬于太平橋高垅上”[5]。時任都御史的陳瑛，為了保護一方蒙冤百姓，不惜以死上鑒，這種犧牲小我顧全大家的無畏精神感動了全椒人民，為了紀念這位忠勇之士，全椒人民將其衣冠葬于太平橋高垅之上。而這種仁義忠勇、無畏犧牲的精神也被歷代全椒人奉為至高無上的品質。這種價值觀在全椒民歌中多有體現，以一首小調為例：

“正月里是新年，姐勸干哥（外外子呦）莫賭錢（羅）。奴的干哥，十個酒錢九個輸，有情我的郎，乖乖我的妹，哪個賭錢（外外子呦）有好處（啊）奴的干哥。

二月里龍抬頭，姐勸干哥（外外子呦）莫喝酒（羅）。奴的干哥，喝醉了酒傷身體，有情我的郎，乖乖我的妹，哪個喝（外外子呦）酒不丟丑（啊）奴的干哥。

三月里三月三，解勸干哥（外外子呦）莫抽煙（羅）。奴的干哥，十個抽煙九個咳嗽，有情我的郎，乖乖我的妹，哪個抽煙（外外子呦）不傷肝（啊）奴的干哥。

四月里四月八，姐勸干哥（外外子呦）莫玩耍（羅）。人人都有姐和妹，有情我的郎，乖乖我的妹，個人照顧（外外子呦）個人的(啊）奴的干哥。

五月里是端陽，姐勸干哥（外外子呦）莫嫌貧（羅）。奴的干哥，哪個人窮窮到老，有情我的郎，乖乖我的妹，三年河東（外外子呦）轉河西（啊）奴的干哥。

六月里三伏天，姐勸干哥（外外子呦）莫貪官（羅）。奴的干哥，做官要做清如海，有情我的郎，乖乖我的妹，要做贓官（外外子呦）罵一聲（啊）奴的干哥。”

這首在全椒縣傳唱度很高的小調《勸干哥》（外外子吆）共分六段。根據著名音樂學家喬建中先生對民歌我國時序體民歌和月令文化做出的解釋“時序體者，民歌中以月、以季、以更等計時，單位分節歌唱之體式也。其代表性用法有3種：依‘月令’分節者稱‘十二月體’……”[6]，這首民歌以月令分段，以正月到六月為時間區間，屬于典型的時序體民歌中的“十二月體”。一個月份對應一個勸誡“干哥”的內容，以通俗詞話勸人向善的言語中隨處可捕捉到儒家文化所倡導的“仁”“義”“信”等，例如前三段，“正月”勸誡干哥“莫賭錢”，二月勸誡“莫喝酒”，三月勸誡“莫抽煙”，同時以“十個賭錢九個輸”“喝醉了酒傷身體”“十個抽煙九個咳嗽”進行規勸，希望男主人公能夠戒掉煙、酒、賭。在此基礎上，后三段繼續勸誡男主人公“莫貪玩”“莫嫌貧”“莫貪官”，告之應照顧自己的親人，不要因一時的貧窮而喪氣，做官要做清官。而“幾十年河東幾十年河西”這樣頗具中庸色彩的諺語也常出現在全椒民歌中。

再如一首《山歌》中所唱：“不嫌婆家無田園”“說話不知高和低”“說話不懂情和理”“人生在世如流水，黃金難買少年時”等，這是母親教育已出嫁的女兒時所述，告誡女兒不能因為婆家沒有足夠的田地就心生嫌棄；說話心中要有把尺，知道“高低”；說話要通情達理，把握分寸；最后，母親將人生比作流水，流水易逝，時間難買，告誡女兒要珍惜大好光陰。因此，我們可知，儒家推崇的引人向善、與人為樂、自省勤奮的精神早已內化在每個全椒人的心中，成為人們意識中最理想的道德價值標準。

二、民歌中的勞動觀

民歌是民間歌曲的簡稱，是勞動人民在生活和勞作中自己創造、自己演唱歌曲。中國早期歌謠的產生與勞動有極為緊密的關系，加之受地理環境、風俗習慣、文化傳統等因素的綜合影響，產生了不同類型、不同風格、不同內容的民歌。勞動題材在全椒民歌中所占比例最大，可充分說明，歌唱生產、辛苦勞作是全椒人民生活中極為重要的話題。

全椒縣作為農業大縣，勞作種類多樣，北部多低山，中部丘陵遍布，南部河流環繞，兼具丘陵、水鄉和山區特色。因而民歌體裁種類覆蓋多樣，在如此濃厚的農耕傳統的影響下，多種民歌題材皆貫穿著勞作的影子。例如犁田時所唱的《犁田號子》。這首《民歌》是我們在對全椒民歌進行田野調查時，由民歌傳承人王恩發演唱，據其介紹，《犁田號子》在全椒流傳久遠，那時牛是農耕最主要的勞動力，農民牽著耕牛在田里往返兩頭不斷犁田地時哼唱此曲，助力耕牛犁起田來勁頭更足，腳步更快，犁田者也能有效地解除疲勞，整理精神繼續農作。他演唱的這首歌是大墅鎮張輝村農民孫圣芝、趙牛跟隨父輩們學習演唱的，現在傳給了他。

圖1 《犁田號子》

《四個大姐來栽秧》：

“小小田拐四（哎那個）角方（哎），（我就）四個（小）大姐（哎）來栽秧（哎），（哎嗨哎嗨哎嗨嗨咿咿喲哎嗨喲哎嗨）。

片片彩云腳（哎那個）下飄（哎），（我就）黃秧（小）栽在（哎）藍天上（哎），（哎嗨哎嗨哎嗨嗨咿咿喲哎嗨喲哎嗨）。”

這首民歌是過去農民栽秧時所唱，“種稻”是莊稼人在“三夏”農忙時節都會做的一項“大工程”，在過去的田間往往可以看到村民成群結伴插秧的場景，農忙季節，栽秧是件非常枯燥辛苦的事，勞動強度大，且效率低下，一人一天也栽不到一畝地，需要耕作者拿出十分的耐心與體力。這首民歌內容虛實結合，將水田里映射的天空、白云具象化，腳踩“彩云”把秧栽，從而將“秧苗”栽到“藍天”上，加入了大量的襯詞襯句，增添了歌曲的趣味性，演唱的同時也緩解了插秧的枯燥時光。

圖2 《望望太陽望望天》

這首《望望太陽望望天》描繪了一幅勞工忍著肚餓在烈日下辛苦勞作的場景，側面諷刺了東家對工人的剝削和壓榨。彼時小農經濟條件下地主與農民的關系多表現為不平等的雇傭關系，往往一天的辛苦勞作只能獲得微薄的回報。抬頭望天，日上竿頭，長工經過一上午的勞作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看到東家廚房升起的炊煙，聞到飯菜香味，遂問東家中午給工人吃什么。東家答：“橫切蘿卜豎切蔥”，蘿卜和蔥都是最便宜的農作物，卻還要將蘿卜和蔥切成最少的分量。“橫切蘿卜是薄片，豎切香蔥兩頭空”，歌曲通過數次反復此句諷刺了東家的偽善、吝嗇，從側面說明了長工長期受到東家的壓榨。《儒林外史》中也有描繪世人偽善和階層生活巨大差距的。第四回范進中舉后去拜訪湯知縣，知縣席上是“燕窩、雞、鴨，此外就是廣東的柔魚苦瓜”，且用的是“銀鑲杯盞”[7]，在這段故事中作者對范進前后矛盾的行為進行了客觀冷靜的敘述，含蓄地諷刺了范進的虛偽行為。魯迅稱“無一貶詞，而情偽畢露，誠微詞之妙選，亦狙擊之辣手矣”[2]。三十六回農民的生活確是“替人家做著幾塊田，收些稻，都被田主斛的去了，父親得病死在家中，竟不能有錢買口棺木”[8]。作者尖銳地諷刺了官員生活的奢靡，同時對農民懷有深厚的同情，突出了封建社會上層建筑的腐朽性和人民美好生活愿望的對立。盡管農民的生活和工作飽受勞作之苦和雇主壓榨，但還是體現出了苦中作樂、勸人向善、積極勤勉的樂觀主義精神。

三、民歌中的婚戀觀

看待任何音樂現象都要考慮到它所處的文化環境空間。宋代至明清，正是以“程朱理學”為代表的儒學占思想主流的時期，理學的根本特點就是將儒家的社會、民族及倫理道德和個人生命信仰理念，構成更加完整的概念化及系統化的哲學及信仰體系，并使其邏輯化，心性化、抽象化和真理化。以局外人的視角對其進行反思，程朱理學既有可取的一面，例如具有和諧意識，宋明理學具有憂患意識，崇尚道德，強調力行等等，另一方面又有不可取的一面，例如其因循守舊的觀念、重男輕女的觀念、尊卑等級的觀念、重禮輕法的觀念等。反映在情感上體現為“存天理，滅人欲”的觀念。作為思想家，吳敬辭在《儒林外史》中也構建了一個理想的儒家婚戀觀，且展現了一個這種婚姻模式背后所蘊含的文化內涵[8]。在吳敬梓的心目中，理想的婚姻模式包含三方面的基本要素，一是不可有對功名富貴的貪念，絕無一點心想到功名富貴上去，從而追求一種共同的樂天出世的價值觀。作者在書中數次圍繞“功名富貴”這個概念對人物進行刻畫，“其書以功名富貴為一篇之骨。有心艷功名富貴而媚人下人者；有倚仗功名富貴而驕人傲人者；有假托無意功名富貴自以為高，被人看破恥笑者；終乃以辭卻功名富貴，品地最上一層為中流砥柱。篇中所載之人，不可枚舉，而其人之性情心術，一一活現紙上。讀之者，無論是何人品，無不可取以自鏡”[9]。全椒民歌中也顯現出對于名利富貴的淡然，例如上述《勸干哥》，唱的是妹妹對“干哥”的勸誡和理想人格的向往。第二段勸誡干哥“莫作貪官”，表達了“做官要做清如海”的理想，莫要做貪官，“要做貪官罵一聲”。

其次是追求婚姻關系中的男女平等，舊時代的婦女在婚姻家庭中多處于附屬狀態，而吳敬梓借杜少卿對于納妾“最傷天理”“一個人占了幾個婦女，天下必有無妻之客”，批判納妾制度的觀點，否定納妾和殉節，表達了作者尊重女性的思想，追求夫妻平等的意識。全椒民歌中也有這樣的思想表達。例如《光棍哭妻》：“正月單人（哎）把頭低（啊），二十歲你小兒汗，失了妻（呀啊）。大忙時節（哎）把地犁（啊），送茶送水今日里，少一人（呀啊）。臘月寒冬（哎）北風起（啊），被褥冰冷鐵寒衣，我的妻（呀啊）。”這首歌講述了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正月里男主人公追憶已過世的妻子，思念妻子在世的時候，他干農活辛苦時有人端茶遞水，而如今只剩一人孤苦生活。歌曲采用中速偏慢的速度進行演唱，其中幾處唱詞更將這樣的孤苦寂寞生動勾勒出幾分，例如“把頭低”“鐵寒衣”等，生動描繪出別家熱鬧過年時失偶的男主人公寂寥孤單的心理狀態。一反古時候視女人為丈夫守寡為一種美好品德的觀念。

第三個要素是在情感的表達上應當具備一種溫情脈脈、婉約適度的美感，書中塑造了多位自命“風流才子”的人物，例如勸杜少卿納妾的季葦蕭，言稱為了“續弦”，實質上還是為了“才子佳人，及時行樂”，這種缺乏社會責任感、一味放縱的行為，作者極不贊賞，并借杜少卿之口屢屢勸誡[10]。從此可以看出，以吳敬辭思想為代表的儒林文化在婚戀觀第三個層面的倡導是抒情中帶有節制，在追求自由的同時講究適度，如《張家大姐真正好》，其歌詞婉約清秀、樸實自然，活潑大膽的同時依然展現出潔身自好、平等自重的品質。

“女：人說張家大姐好（喂）

男：哪個說的？女：是個真的。

男：好個什么哉？女：溫柔可愛性情好（嘍），

男：可是真的（哎），女：是個真的（哎），（哎呦）各位青年吶

齊：月亮梳梳,女：對！男：脆！齊：（哎呀咿子喲喂）

女：哥哥（哎）男：妹妹（哎）齊：說起話來滿臉笑（喲喂）……”

這首歌采用男女對唱的方式演唱，一問一答，唱和相間，節奏緊密，女主人公向男主人公從幾個不同的方面介紹了“張家大姐”“好”在哪里：當地青年擇偶時并不單單在意“長得好”，還要“手兒巧”“持家好”“喉嚨好”等等。樸實清秀地描繪出青年對于愛情的向往，字里句間反映出青年的理想擇偶觀，如“洗衣漿裳針線好”“勤勞賢惠能干好”“能說會道唱得好”“溫柔可愛性情好”等，這也體現了長期的小農經濟體制下社會對于女性的理想形象的一種要求。

吳敬辭將這些具有反叛色彩的思想在《儒林外史》中借不同身份的人物之經歷和言辭來表達，展現了作者在其理想的婚戀觀中對名利富貴的蔑視、對男女平等的追求和對美滿愛情的向往，而這些觀念在全椒地區一直存有很大的影響，存在于社會的各個層面，尤其體現在民歌這種語言表達方式中。

四、結語

全椒人民創造了民歌、頌唱著民歌、享用著民歌、傳承著民歌，民歌也隨時代變化不斷創新。儒林文化早已滲透進全椒地域傳統文化中，在長期的社會風俗中延續，并體現在人們的言語舉止間。從學術研究的角度來看，對于全椒民歌中儒林精神的研究和分析不僅具有歷史意義，也同樣具有現實價值。著名音樂人類學家洛秦先生認為：“人本來就是文化的人、社會的人、民族的人、觀念的人、意識的人……音樂中體現了文化，文化中包含了音樂。”[10]人是具有社會性的，而音樂是文化的載體，民歌作為整個傳統音樂體系的“母體”，一方面反映了處于這個社會中的人的所思所想，同時也是當地文化的一種表達方式。從歷史角度看，人們善于用這種歌唱的方式傳遞他們想要表達的信息。民眾承續了儒家勸人向善、勤勞勇敢、積極進取、團結和氣等積極的思想因素與價值標準，而在面對“存天理、滅人欲”這種追求名利富貴的不良社會風氣時，以吳敬辭為代表的一代具有反思意識的文人在他們的作品中對此進行諷刺和批判，而后，帶動了一個地區批判意識的覺醒，積極推崇存人欲、求平等、講人性的思想，這對于元代以來各個時期的全椒意義重大。從當代全椒社會的角度出發，“敬辭故里，文化之鄉”是全椒縣目前對外推出的特色文化品牌。傳統音樂作為傳統文化的載體之一，或者說，傳統音樂就是傳統文化的一部分，它所蘊含的思想觀念、人文精神、道德規范也對于我們本國的民族文化、認識中國精神、弘揚文化自信有著重要的意義。全椒非遺民歌是在特定的文化環境經過歷史積淀產生的文化載體，與地域歷史文化密切相關，是具有鮮明的民族性和地域性的原生態傳統文化。通過對大量全椒非遺民歌的關注、分析與闡釋，敘述儒林文化在民歌中的滲透與體現，這對于進一步認識他們代代傳唱的傳統音樂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