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本解讀的重慶城市綠地系統規劃變遷與發展研究

劉 駿 唐芝玉

城市綠地系統是城市中唯一具有負反饋調節功能的自然子系統，對于維護城市生態環境及提升人民福祉具有關鍵性的作用[1]，編制城市綠地系統規劃是保障其功能得以有效發揮的重要手段。早在1929年，(民國)國都設計技術專員辦事處編制的南京城市規劃文件——《首都計劃》，即出現了“公園及林蔭大道”的相關內容[2]。20世紀40年代上海的《大上海都市計劃》和重慶的《陪都十年建設計劃草案》均有綠地系統規劃專門章節[3-4]，用以指導城市各類綠地建設。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中國城市綠地建設經歷了“蘇聯經驗”“普遍綠化”“城市園林化”等階段[5]。20世紀90年代，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城市規劃法》(1989)和《城市綠化條例》(1992)的頒布，城市綠地系統規劃(城市綠化規劃)編制的地位得以明確。隨后在“園林城市”評選活動推動下，城市綠地系統規劃編制在全國廣泛開展。2002年后，《城市綠地系統規劃編制綱要》(建城[2002]240號)、《城市園林綠化評價標準》(GB/T 50563—2010)、《城市綠地分類標準》(CJJ/T 85—2002、CJJ/T 85—2017)、《城市綠地規劃標準》(GB/T 51346—2019)等政策和標準相繼出臺，城市綠地系統規劃法定地位得以鞏固，其管理制度、編制技術也漸趨成熟。從規劃編制歷史來看，每一輪規劃文本編制，都是推動城市綠地系統規劃演進最直接的影響因素。規劃文本是規劃思想發展的重要信息載體，通過解讀不同城市綠地系統規劃文本，可以梳理各城市綠地系統規劃變遷脈絡，掌握規劃思想潮流、政策法規、城市發展等因素對城市綠地系統建設的影響。

近年來，有關城市綠地系統規劃文本的研究不斷涌現。采用對比歸納等定性研究方法，研究者發現，南京[6]、上海[7]、西安[8]等大城市綠地系統規劃編制都是在借鑒西方先進理念、順應國家政策的基礎上，逐漸形成涵蓋多重尺度、融合歷史文化與生態環境的系統性思維；呈現出從“見縫插綠”到“規劃建綠”，再到打破“城鄉二元化結構”，實現城郊融合、市域網絡相連的變化特點。也有研究者借助“復雜性”理論[9]、有機進化理論[10]、分形理論[11]對城市綠地格局進行類比及量化研究，發現城市綠地格局在城市政治經濟發展、產業結構調整等動力作用下具有面積大小不斷突變、空間形態趨于整合的特征。然而，現有研究多以平原型城市為樣本，針對山地城市綠地系統規劃編制研究雖有零星成果[12]，但由于缺乏系統性梳理，尚不能呈現清晰的發展脈絡。重慶是典型的山地城市，也是最早完成城市綠地系統專項規劃編制的城市。借助以數理統計學和計算機語言學為理論基礎的文本挖掘技術[13]，結合ROSTCM6軟件，深入解讀重慶70余年的13版城市綠地系統規劃文本，可完善已有城市綠地系統規劃研究成果，探索國土空間規劃背景下，特殊類型城市綠地系統規劃編制的新思路。

1 重慶綠地系統規劃文本解讀

1.1 規劃編制發展概況

重慶綠地系統規劃文本編制始于陪都時期(20世紀40年代)，截至2015年，共完成13版規劃(表1)。完成于1946年的《陪都十年建設計劃草案》有“伍·綠地系統”專章，是重慶第1版城市綠地系統規劃；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的50—70年代，共完成7版規劃，由于受蘇聯經驗的影響，均以“城市綠化”或“園林綠化”命名綠地系統，又因缺乏相關規范，編制文件多以“草案”“初稿”的形式呈現；80—90年代共完成2版，均為城市總體規劃專項規劃；2000—2015年，共完成3版規劃，均為城市綠地系統規劃專門規劃。2020年，在國土空間規劃背景下，重慶開始編制市域范圍的綠化規劃，未來將完成中心城區綠地系統專項規劃。

表1 重慶13版綠地系統規劃文本統計

重慶13版城市綠地系統規劃文本呈現出明顯的階段特征，結合各時期城市發展及綠地系統建設情況可劃分為：1)萌芽期(1937—1948年)，即重慶開啟近代城市建設后，由“獨立建綠”走向“規劃建綠”的階段；2)探索期(1949—1979年)，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的50—70年代，基于蘇聯城市建設模式展開全面綠化的階段；3)轉折期(1980—1989年)，即改革開放后，在園林“三創”活動影響下，綠化與生態保護相結合的質變階段；4)深化期(1990—2017年)，即90年代以后，在“園林城市”“國家園林城市”等創建活動中，不斷優化調整的成熟階段(表1)。

1.2 各階段規劃文本重點內容解讀

1.2.1 萌芽期(1937—1948年)——高起低落的陪都草案

為謀求工商業健全發展，保證市民健康生活與調度，解決戰后城市綠地匱乏、環境污染等問題，使重慶成為永久陪都，重慶按照首都標準，編制了陪都草案——我國最早的城市綠地系統專項規劃。規劃內容以公園系統為重點，共規劃了13個公園、3個廣場，對公園內部建設內容及服務半徑也提出了相應要求。另外，還規劃了3條林蔭道使公園、廣場相互串聯，形成一個完整的系統。

陪都草案強調綠地對人身體及精神健康的重要性；借鑒西方有機疏散、奧姆斯特德綠道、公園體系等先進規劃理念；根據使用人群及功能對綠地進行分類；首次提出以立法的形式推進城市公園綠地建設。可以看出，重慶的第1版城市綠地系統規劃起點高、理念先進，但也較少考慮地域性和落地性，是自上而下帶有理想色彩的初步試驗。

1.2.2 探索期(1949—1979年)——變中求索的7次園林綠化草案

該階段在“綠化全國”“勤儉建國”“綠化結合生產”“調整、鞏固、充實、提高”“普遍綠化”“文化大革命”“撥亂反正”等不斷變動的國家政策下，共完成7版規劃。規劃內容以公園建設和道路綠化為主，其次是苗圃建設；提出將堡坎、陡巖、墻面等立面空間納入綠化范圍；倡導全民植樹，改擴建近郊的風景區等。

該階段的規劃基本上是服從國家政策，強調普遍綠化，缺少系統性的思考。由于各版規劃編制時間間隔短、版本更迭快，規劃多未能實施。

1.2.3 轉折期(1980—1989年)——承上啟下的1983版園林綠化規劃

為恢復“文化大革命”期間被破壞的綠地，銜接城市總體規劃要求，1983版重慶綠地系統規劃以城市總體規劃專項規劃的形式呈現。規劃內容以城區公共綠地為重點，提出發展街頭綠化，建設小游園和小塊綠地，提高服務半徑；推廣沿岸、陡巖、荒地、堡坎、墻面和屋頂綠化；分近遠期對現有公園、風景區進行改造；加強群眾性植樹造林和單位綠化等。

這版規劃既吸收了蘇聯綠化建設經驗，又開始思考山地城市綠地建設特點；從區域生態視角出發，綜合考量城市歷史沿革、自然社會經濟條件與城市整體格局，將園林綠化與生態保護相結合，首次提出綠化郊區山體與建立垂直立體綠化系統；在重慶城市綠地系統規劃編制歷史中，有著承上啟下的作用。

1.2.4 深化期(1990—2017年)——漸進深化的4次綠地系統規劃

20世紀90年代后，隨著城市綠地系統規劃各項法規、標準的實施，重慶城市綠地系統規劃編制趨于規范。1997年重慶成為直轄市，市政府提出創建“山水園林城市”的構想，綠地系統規劃也因此從城市總體規劃下的專項規劃演變為專門規劃。2006年重慶開始國家園林城市創建工作，城市綠地系統規劃也圍繞其創建目標做出全面調整。該階段規劃內容以優化主城綠地系統為重點，包括依托大山大水形成綠色屏障、優化綠地布局、加強公園綠地體系建設等內容。

該階段的規劃更加規范化、系統化；從生態角度出發，統籌市域和主城各區，在重慶山水特色塑造方面有重大突破。特別是在2006年國家園林城市創建目標提出后，針對重慶城市綠地總量不足、綠化質量不高、公共綠地布局不均、城市中心區公共綠地偏少等問題，2007版強化了公園綠地、兩江四岸綠地及生態林建設等相關內容，提出將綠線管制納入地方法規。2014版更推進主城區山水特色綠化規劃(主要包括主城區綠色廊道規劃、城中山體保護與利用規劃、濱水綠地規劃、立體綠化規劃等內容)，突出重慶“山城、江城、綠城”的地域特色，同時完善綠線管控相關法律法規，提出“以法護綠、以法興綠”，開啟了綠地系統規劃法治管理的新時代。

2 重慶綠地系統規劃變遷脈絡

2.1 規劃層次與范圍

通過梳理發現，重慶綠地系統規劃范圍不斷擴大，空間層次逐漸明晰(圖1)。從規劃范圍來看，重點規劃范圍由萌芽期的7.66km2(1～3區、4～7區)演變為探索期的9.33km2(市中區)，再擴大到轉折期的114.9km2(中心城)，最后在深化期進一步擴大，達到5 473km2(2014版主城區)。從空間層次來看，萌芽期和探索期重點規劃范圍都集中于嘉陵江與長江圍合的半島上；而從轉折期到深化期的2001版，重點規劃范圍都局限于中梁山、銅鑼山兩山之間；從深化期的2007版開始，重點規劃范圍突破了兩山限制，涵蓋了縉云山、中梁山、龍王洞山、銅鑼山、明月山、東溫泉山六大山脈。

圖1 各階段規劃層次示意

2.2 綠地分類

綠地分類隨著各類標準的完善與實施，呈現出從界限不明、相互嵌套向層級化、規范化演變的趨勢(表2)。特別值得一提的是，2014版出現了一類特殊的公園綠地——城市生態公園，該類公園的出現源于山地城市具有建設用地與非建設用地毗鄰嵌套的特征，部分用地性質為區域綠地的用地發揮了城市公園的功能。在《重慶市城市園林綠化條例》(2019)中，城市生態公園被確定為永久保護綠地，并要求按照公園綠地進行建設管理。這一特殊綠地類型突破了《城市綠地分類標準》(CJJ/T 85—2017)，是重慶城市綠地系統規劃編制在山地城市綠地建設中的有益探索。

表2 綠地分類變遷統計

2.3 綠地布局

重慶主城區綠地布局呈現了從“山上城”到“山城”再到“山水城”的變化歷程，由簡單的平面形態的描述演變為立體網絡結構的建構。萌芽期，規劃編制文本雖沒有明確提出綠地布局的概念，但也有強烈的平面布局意識，如以組團為單位，采用中心公園+外圍綠化帶的規劃方式；探索期，強調全面綠化而忽略了對布局結構的研究，僅提出“遠視森林山，近視花果山，綠化成層，綠化多樣”的綠化層次；轉折期，布局結構意識回歸，層級性、指導性加強，形成了點、線、面相結合的綠化結構；深化期，受生物圈意識及景觀生態學研究成果影響，在綠色基礎設施、綠道等規劃理論指導下不斷朝著層級化、網絡化發展。1996版從區域角度出發規劃了4個圈層的綠化體系；2001版開始重視山體和水系的作用，將四山山體綠化和兩江防護林納入綠地布局中，豐富和完善了綠地布局結構，形成了“四層、六楔”的布局結構；2007版規劃更加注重生態廊道建設，形成了“兩帶、四楔、多廊、三區”的布局結構；2014版，規劃布局進一步完善，充分利用兩江四山的山水格局，并統籌城中的小山小水，均衡布置各類公園，形成了“兩帶四楔、綠廊交織、點斑鑲嵌、綠滿山城”的布局結構(圖2)。

圖2 重慶主城區綠地布局變遷圖

2.4 綠地指標

人均公園綠地面積指標數值從萌芽期的1 000m2(千人均公園面積指標)到深化期2014版中的13.73m2(人均公園綠地面積指標)，增長約13倍；從整體趨勢來看，該指標數值在萌芽期到轉折期緩慢增長，進入深化期以后有大幅度增長。這反映出城市公園的價值在城市規劃建設中得到認可，并受到高度重視。綠地率指標數值從探索期到深化期共增長約19%，增長速度在深化期逐漸變緩，這提示該指標在達到一定數值后需要作更精細化的表述。綠化覆蓋率指標數值基本保持平穩增長，但1983版中綠地率與綠化覆蓋率指標的異樣偏差，表明了當時統計手段相對落后，數值的準確度存疑，2001版以后隨著3S技術的運用，綠化覆蓋率數值有了理性回歸(圖3)。

圖3 各階段主要指標數值對比①

2014版根據山地城市用地空間結構特點及《城市園林綠化評價標準》(GB/T 50563—2010)相關條款，將與城市建設用地毗鄰的部分區域綠地納入綠地率指標計算，將城市生態公園納入人均公園綠地面積指標計算。這一創新舉措，更客觀和準確地反映了重慶綠地建設和使用的現實狀況，體現了山地城市綠地系統規劃編制規范性與靈活性相結合的特征。

3 重慶綠地系統規劃編制發展特征

利用ROSTCM6軟件對文本進行量化分析是目前文本挖掘最常用的方法，借鑒這一方法可以從大量綠地系統規劃文本中提取有價值的信息，發現各階段文本編制的重點，探尋潛在的聯系和規律，可以深入總結重慶城市綠地系統規劃編制發展特征。綠地系統規劃編制用詞具有一定范式，詞匯搭配特殊，為確保文本分詞的精準性，筆者將重慶綠地系統規劃編制常用詞匯添加進ROSTCM6軟件詞庫中；同時創建過濾詞表，剔除“的、了、而、面積、公頃”等虛詞、連詞。然后將重慶13版城市綠地系統規劃文本中的相近詞、近義詞統一替換，再分階段導入ROSTCM6軟件中進行分詞、詞頻統計(圖4)及語義網絡分析(圖5)。結合前文所述，總結出重慶綠地系統規劃編制具有如下發展特征。

圖4 各階段規劃文本排名前20的高頻詞統計

圖5 各階段規劃文本語義網絡分析

3.1 公園綠地始終為規劃核心內容

在各階段文本中，詞頻排名第一的均為“公園”，分別達84、74、42和871次，總計1 071次，表明公園綠地一直是各階段文本編制的核心內容。萌芽期就充分利用市區江岸、空地規劃公園，滿足市民運動、游戲需要；探索期，大力新建、擴建公園，發揮公園休息、文化教育作用；轉折期，出現了游園、陵園、烈士墓等公園類型；深化期，統籌推進綜合公園、社區公園、森林公園及濕地公園建設。可見，公園綠地規劃不斷在拓展邊界，從散點規劃走向系統規劃，從模糊規劃走向精確規劃。

3.2 系統化思維逐漸形成

“綠地系統”的概念從萌芽期便開始出現，且其詞頻在深化期大幅度增長，高達60次。這表明重慶城市綠地系統規劃編制的有序性、整體性不斷加強，系統化思維逐漸形成。如萌芽期的文本編制圍繞“公園、綠地”有序展開，層級結構較為清晰，初具系統化思維；深化期的文本編制圍繞“公園、規劃、綠地、綠化、建設”展開，主次分明，規劃內容更加全面，各層級之間也更緊密有序，系統性更強。

3.3 生態保護理念日趨凸顯

“生態”一詞最開始出現在轉折期，隨后在深化期不斷被提及，詞頻達163次，表明綠地系統規劃編制經過前3個階段的積累，越發重視生態保護。萌芽期，提倡造林，規劃林蔭大道、綠帶，具有初步的生態防護意識；探索期，除了建設林蔭大道外，還增加了林帶、綠帶作為防護林；轉折期，規劃正式提出園林綠化要同保護生態環境相結合；深化期，重視綠廊規劃，生態保護理念也逐漸貫穿于綠地系統的規劃、建設、發展全過程。

3.4 山城特色不斷被塑造

與山地有關的詞，如“山坡”“垂直綠化”“山城”“山體”等出現在4個階段的高頻詞表中，表明綠地系統規劃編制重視自然山水與城市的融合發展，充分利用獨特的地形地貌塑造立體特色空間。萌芽期，利用“江岸”修建公園，初步體現了文本編制對因地制宜的思考；探索期，提出“山城”“垂直綠化”，表明該階段規劃開始關注城市的立體空間；轉折期，正式提出建立具有山城特點的垂直綠化體系；深化期，充分尊重場地條件，利用山體、崖線、坡地、水系沿岸等修建各類公園，同時不斷激發歷史古跡的活力，如規劃綠色廊道、激活山城步道，形成了綠廊-綠脊-綠斑-綠臺-綠墻-綠網等立體交織的特色空間體系，全面展現重慶山水之都的特色風貌。

4 重慶綠地系統規劃編制發展動因與未來思考

4.1 發展動因

研究重慶城市綠地系統規劃編制萌芽期、探索期、轉折期和深化期4個階段的外部環境可以發現，政策標準、法律法規是促進規劃發展的直接動因，制度改革、技術進步也對規劃編制的發展起到積極的推動作用。國家園林城市創建、《城市綠地系統規劃編制綱要》等各類政策、標準為綠地系統規劃指引方向。《重慶市城市園林綠化條例》《重慶市公園管理條例》等地方性法規，為綠地系統規劃科學管理、實施提供了保障。“定包獎”“一業為主，多種經營”“目標管理責任制”“經濟承包制”等園林體制的改革，大力促進了綠地系統規劃的落實。園林技術革命、調查研究與技術培訓班的不斷開展，涌現出了大量技術人才，創造了豐富的科研成果，如《城市園林綠化發展對策》《建設重慶山水園林城市研究》等，為綠地系統規劃編制提供了科學的理論指導。

4.2 未來思考

2018年以來，隨著“兩點”定位、“兩地”“兩高”目標的提出及國土空間規劃的開展，重慶綠地系統規劃也迎來重大變革。因而，重慶綠地系統規劃編制應立足于城市發展定位與目標，為建設山水之城、美麗之地，同時為人民創造更宜居、更安全、更健康的人居環境發揮更大作用。首先要與《重慶市國土空間總體規劃(2021—2035年)》《重慶市國土空間生態保護修復規劃(2021—2035年)》相協調，依據“國土三調”結果，在資源環境承載力和國土空間開發適宜性評價基礎上，科學有效識別、梳理市域核心生態資源，確定需要保護的生態空間要素[14]，劃定“三區三線”，在市域范圍內構建城鄉一體化的綠色生態空間格局。其次，應基于重慶大山大水的資源本底、歷史文化保護及防災減災等因素確定城區保護性、結構性綠地，形成綠地系統的整體骨架。而城區內部綠地規劃需打破用地限制、整合各類空間資源，實現城市與綠地系統的有機重構[15]。

研究國內外優秀的山地城市綠地系統規劃文本可以發現，新加坡、中國香港等城市綠地系統規劃突破了行政界線，善于利用3S、大數據等技術手段，實現對綠地的保護開發與動態管理。重慶未來綠地系統規劃也需結合大數據平臺及信息技術軟件，在全面調研分析人群特征、綠地基底條件之后，依據生活圈理論，合理布局各類公園綠地，并與生態廊道加強聯系。還可將部分防護綠地轉化為公園綠地，以補足公園綠地匱乏區域的居民使用。同時還需建設好屋頂、露臺、坡坎崖等立體空間，豐富和完善特色空間網絡體系。規劃也要協調保護和開發的關系，把握剛性與彈性的平衡，分別建立開發性和約束性指標體系，加強底線管控。在管理上，立足于國土空間規劃“放管服”的改革要求，綠地系統規劃管理落實也需統籌林業、環保、水利、城建等部門，從分治走向統一[16]，最終建立起上下結合、各區域協同、社會參與等全方位的監管制度。

注：文中圖片均由唐芝玉繪制。

注釋：

① 陪都草案數據為市中區1～3區，八年規劃、十年規劃及1976版數據為市中區，2014版數據包含城市生態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