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志輝,蒙國煌,張岳漢,龍則平
廣東省高州市人民醫院檢驗科,廣東高州 525200
傳染性單核細胞增多癥(IM)是兒科臨床上發生率較高的一種急性傳染病,根本病因是患兒機體內出現EB病毒(EBV)感染,繼而導致單核-巨噬系統急性增生[1]。IM患兒臨床表現特征以發熱、肝脾大、皮疹以及咽峽炎為主,對患兒的正常生長發育以及生命健康安全具有不同程度的負面影響[2]。有研究表明,EBV感染在機體免疫功能不同的患兒中可能引發不同臨床表現,從而使得其早期癥狀有所差異,進一步增加了疾病的臨床診斷難度,最終導致誤診和漏診情況的發生,致使患兒無法得到及時、有效的治療,影響預后[3]。由此可見,探尋一種能早期有效、準確診斷IM的手段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可為臨床治療提供參考依據,繼而改善預后。目前,臨床上針對IM的診斷主要是依靠EBV抗體實現,包括EBV-NA-IgG、EBV-CA-IgG、EBV-CA-IgM。然而,EBV抗體檢測存在反應較弱的不足,往往會導致IM的診斷難度增加[4]。其中EBV-DNA載量是反映IM患兒體內EBV復制狀況,其在兒童IM診斷中的應用價值已得到廣泛關注。本文通過研究EBV抗體聯合EBV-DNA載量檢測診斷兒童IM的臨床價值,旨在為IM的臨床診療提供參考,現報道如下。
1.1一般資料 回顧性分析2020年1月至2021年12月本院收治的75例IM患兒作為病例組,其中男53例、女22例,年齡1~10歲、平均(4.44±1.23)歲。另選取同期70例非IM兒童作為對照組,其中男50例、女20例,年齡1~10歲、平均(4.35±1.20)歲。兩組性別、年齡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1.1IM診斷標準 (1)均存在發熱、淋巴結腫大以及肝脾大等癥狀表現;(2)外周血白細胞主要以淋巴細胞為分類依據,異型淋巴細胞>10%[5]。
1.1.2納入標準 (1)所有病例組患兒均與上述IM相關診斷標準相符;(2)年齡≤10歲;(3)入院前未接受任何治療;(4)臨床病歷資料完整。
1.1.3排除標準 (1)伴有嚴重血液系統疾病;(2)合并器質性損傷;(3)生長緩慢且發育異常;(4)合并精神障礙等遺傳性疾病;(5)研究期間因故退出或失訪;(6)正參與其他研究。
1.2方法
1.2.1EBV抗體檢測 采集所有受試者晨起空腹靜脈血4 mL,離心處理(離心半徑10 cm,3 000 r/min離心5 min)后獲取血清。通過多重微珠流式免疫熒光法完成EBV-NA-IgG、EBV-CA-IgG、EBV-CA-IgM的檢測。其中EBV-NA-IgG≥100 AU/mL即為陽性;EBV-CA-IgG≥100 AU/mL即為陽性;EBV-CA-IgM≥100 AU/mL即為陽性。
1.2.2EBV-DNA載量檢測 采集所有受試者晨起空腹靜脈血4 mL,離心處理(離心半徑10 cm,3 000 r/min離心5 min)后獲取血清,以熒光定量聚合酶鏈式反應(PCR)檢測。EBV-DNA>500 copy/mL即為陽性。
1.2.3IM的治療 所有患兒均實施基礎護理及對癥處理,同時予以阿昔洛韋(大同五洲通制藥有限責任公司,規格:0.25 g,批號:國藥準字H20084123)靜脈滴注10 mg/(kg·d)+5%葡萄糖注射液150 mL,2次/天,部分患兒聯合應用重組人干擾素αⅠb(深圳科興藥業有限公司,規格:10 μg,批號:國藥準字S10960058)霧化吸入,每次5 μg,2次/天。所有IM患兒均接受時長1周的治療。治療1周后檢測所有患兒的EBV-DNA載量,并依此將患兒分為EBV-DNA轉陰組、未轉陰組。將標本熒光強度曲線達至閾值時所需循環數(Ct值)<30作為陽性標準。
1.3觀察指標 比較兩組EBV抗體陽性率以及EBV-DNA載量陽性率,對比EBV抗體以及EBV-DNA載量對IM的診斷效能,分析IM患兒治療1周后EBV-DNA未轉陰的影響因素。

2.1兩組EBV抗體陽性率以及EBV-DNA載量陽性率對比 病例組EBV-CA-IgG、EBV-CA-IgM以及EBV-DNA載量陽性率分別為62.67%、85.33%、77.33%,均高于對照組的15.71%、8.57%、7.14%,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EBV抗體陽性率以及EBV-DNA載量陽性率對比[n(%)]
2.2EBV抗體及EBV-DNA載量對IM的診斷效能對比 EBV抗體及EBV-DNA載量串聯檢測診斷IM的靈敏度、準確度分別為96.00%、91.03%,均高于EBV-NA-IgG、EBV-CA-IgG、EBV-CA-IgM以及EBV-DNA載量單項檢測的靈敏度、準確度(P<0.05),見表2、3。

表2 EBV抗體以及EBV-DNA載量對IM的檢出情況(n)
2.3IM患兒治療1周后EBV-DNA未轉陰的單因素分析 治療1周后,EBV-DNA未轉陰組16例,EBV-DNA轉陰組59例。EBV-DNA未轉陰組使用干擾素人數比例以及年齡、初始Ct值均低于EBV-DNA轉陰組(P<0.05),而兩組性別、白細胞計數及淋巴細胞計數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2.4IM患兒治療1周后EBV-DNA未轉陰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以IM患兒EBV-DNA轉陰與否為因變量,轉陰=0,未轉陰=1。以使用干擾素、年齡以及初始Ct值為自變量,賦值如下:使用干擾素=0,未使用干擾素=1;年齡以及初始Ct值均為原值輸入。經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發現:未使用干擾素是IM患兒治療1周后EBV-DNA未轉陰的危險因素(P<0.05),而年齡、初始Ct值均是IM患兒治療1周后EBV-DNA未轉陰的保護因素(P<0.05),見表5。

表3 EBV抗體以及EBV-DNA載量對IM的診斷效能對比[%(n/n)]

表4 IM患兒治療1周后EBV-DNA未轉陰的單因素分析[n(%)或

表5 IM患兒治療1周后EBV-DNA未轉陰影響因素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兒童IM的本質是單核-巨噬細胞系統急性增生性傳染病,其主要特點是侵犯機體淋巴系統,唾液以及血液均是該病的主要傳播途徑,可長期藏匿于人體淋巴組織內,在發病早期往往不會對人體造成嚴重影響,一旦機體自身免疫功能出現下降,隱匿的EBV會活化并導致機體感染[6-7]。相關調查數據顯示,18~26歲青少年是IM的高發人群,而我國的IM高發人群是兒童,不僅對患兒多個系統和組織會造成損害,同時會威脅患兒生命安全[8]。因此,對IM患兒進行早期、及時、有效的診斷具有極其重要的現實意義。相關研究表明,健康人群體內均有EBV受體存在,且在人體感染EBV之后,會導致體內EBV受體遭受攻擊,這也為EBV抗體檢測可反映兒童EBV感染狀況提供了理論依據[9]。另有研究認為,EBV-DNA載量的檢測有助于醫生判斷患者內EBV感染嚴重程度,繼而為EBV感染的診斷提供重要依據[10]。
本研究結果發現,EBV-NA-IgG、EBV-CA-IgG、EBV-CA-IgM以及EBV-DNA載量檢測應用于EBV感染患兒的診斷中均有一定的價值,且4項聯合檢測可獲得更高的IM診斷靈敏度、準確度。分析其原因是EBV-NA-IgG、EBV-CA-IgG、EBV-CA-IgM在IM患兒中均發生異常表達,有助于IM急性期的診斷。然而,在實際臨床工作中,部分患兒往往是在發病后數日出現體溫異常或在接受抗病毒治療無效后入院,從而導致上述檢測的結果出現偏頗,進一步導致漏診情況的發生,無法為臨床治療方案的制訂提供可靠的EBV復制情況。EBV-DNA載量是直接反映EBV感染患兒體內病毒復制活躍程度的客觀指標,但其僅在病毒復制活躍時期容易被檢測到,因此亦存在一定的漏診情況。而EBV抗體聯合EBV-DNA載量檢測可有效彌補單一檢測的不足,實現優勢互補,因此可有效提高臨床診斷價值。王坪河等[11]的研究報道顯示,EBV抗體聯合EBV-DNA載量檢測診斷IM的價值較高,這為本研究結果提供了強有力佐證。然而,相對于該研究而言,本文增加了對IM患兒治療1周后EBV-DNA未轉陰影響因素的分析,亦是本文的創新之處,可為臨床治療提供一定的參考依據。本研究經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發現:未使用干擾素是IM患兒EBV-DNA未轉陰的危險因素,而年齡、初始Ct值均是IM患兒治療1周后EBV-DNA未轉陰的保護因素。其原因可能是:干擾素的抗病毒作用主要是廣譜病毒抑制作用,可誘導細胞對感染的病毒產生一定的抗性,從而抑制細胞內病毒基因的轉錄以及蛋白反應,進一步發揮抑制病毒復制的目的;而年齡較小的患兒往往免疫系統尚未發育完全,從而可能對患兒的病情改善產生負面影響;初始Ct值可從客觀方面反映患兒機體內的病毒復制水平,與疾病嚴重程度密切相關。因此,在臨床治療IM的過程中,應盡可能使用干擾素,同時重點關注年齡較小以及初始Ct值異常的患兒,可通過EBV-DNA載量檢測實時掌握其病情,繼而實施針對性干預,最終達到改善預后的目的。
綜上所述,EBV抗體聯合EBV-DNA載量檢測在診斷兒童IM中具有一定的優勢互補作用,可顯著提高診斷靈敏度以及準確度。同時,IM患兒治療1周后EBV-DNA未轉陰的影響因素包括使用干擾素與否、年齡以及初始Ct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