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麗琴 聶 佳 王 萍
(1.江西中醫藥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江西南昌 330004;2.江西中醫藥大學中醫學院 江西南昌 330004)
實踐表明,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時期,網絡輿情傳播迅速且內容混雜、真假信息交織,無形中影響著人民大眾的判斷能力,部分公眾因缺乏相關知識,容易產生慌亂和焦慮心理。人處在緊張、焦慮狀態時,總是會格外關注危險信息。這種對信息的選擇性關注會增加人對危險的易感性,讓人持續處在高度緊張警覺的狀態中。在以往的研究中,趙經一等(2021)采用PSQI量表調查發現暴發期間超過64%的大學生出現不同程度的睡眠障礙問題,并產生焦慮、壓力、恐懼、抑郁等負性情緒[1]。鐘夢婷等(2020)采用橫斷面調查發現性別、是否獨居、每天關注疫情花費的時間、對媒體報導的疫情相關信息關注度、家庭關系、疫情期間對自己情緒控制難度、近期做與疫情相關夢的頻率是大學生在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上升初期患心理疾病的影響因素[2]。李偉等(2020)檢 索 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EBSCO、Web of Science、ALOIS、PsycINFO、CINAHL、ClinicalTrials.gov 等英文數據庫發現疫情期間睡眠問題、恐懼及焦慮癥狀的檢出率較高,尤其是進行醫學隔離或自我隔離人員的心理狀態需要加以重點關注[3]。目前國內關于傳染病防控大背景下大學生睡眠質量與情緒狀況關系的研究多聚焦于暴發期間的影響及其變化,對常態化防控階段研究缺乏。
因此,本文對傳染病暴發期與常態化防控階段大學生睡眠質量與情緒狀況進行比較分析,探討不同防控階段大學生睡眠質量與情緒狀況之間的關系,為大學生在此大背景下自我情緒管理提供指導,為高校應對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時加強大學生情緒疏導提供參考。
1.調查人群:兩次問卷調查均選取高校在校大學生作為調查人群。
2.調查方法:分別于2020年3月、2021年11月中旬采用線上問卷調查法收集數據,其中2020年3月(暴發期)共收回問卷369份,有效問卷364份,有效率為98.64%;2021年11月(常態化防控階段)共收回問卷480份,有效問卷442份,有效率為92.08%。
3.調查問卷:問卷內容主要包含被調查者的個人基本信息、常態化防控階段(近2個月內)的睡眠質量、情緒狀況等信息。睡眠質量測量采用匹茲堡睡眠量表(PSQI),PSQI由18個條目、7個成分構成,每個成分0-3分,總分0-21分,PSQI總分在0-5分為睡眠質量很好,6-10分為還行,11-15分為一般,16-21分為睡眠質量很差,得分越高,表示睡眠質量越不佳[2]。壓力、抑郁及焦慮等情緒狀況采用情緒自評量表(DASS-21)評價,DASS-21將抑郁、焦慮、壓力三個分量表得分乘以2,即為該分量表的分值,10、14及21分別是輕微、中度及重度抑郁的臨界值;8、10及15分別為輕微、中度及重度焦慮的臨界值;15、19及26分別為輕微、中度及重度壓力的臨界值;分值越高代表越具有這種情緒[3]。
4.統計方法:對研究人群的基本特征進行描述性分析,定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定性資料采用相對數(%)表示。運用秩和檢驗對睡眠質量等級和情緒狀況等等級資料進行顯著性檢驗,對PSQI量表的7個組成成分采用兩獨立樣本t檢驗。采用Spearman相關性分析探索睡眠質量和情緒間的相關性。應用SPSS25.0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統計分析均采用雙側檢驗,檢驗水準α為0.05。
1.不同調查時期人群的基本情況及其比較
暴發期調查樣本量為364人,平均年齡為(20.53±1.62)歲,其中34.89%為男性。常態化防控階段調查樣本量為442人,平均年齡為(20.03±1.48)歲,其中29.19%為男性。兩次調查,不同性別、年齡、專業、年級、父母文化程度、家庭經濟狀況及綜合成績排名情況與睡眠情況和壓力、焦慮、抑郁情緒均無統計學差異(P均>0.05)。
2.不同調查時期人群的睡眠質量和情緒狀況及其比較
結果顯示,暴發期調查人群平均上床睡覺時間為23:21(19:11~3:30),起床時間為9:48(5:06~14:30),平均臥床時長為(8.97±1.31)小時,平均實際睡眠時長為(8.33±1.85)小時。
睡眠質量上,沒有學生反映睡眠質量很差,2.20%的學生睡眠質量一般,22.53%的睡眠質量還行,75.27%的學生睡眠質量很好。分別69.23%、60.71%、18.41%、20.60%、70.60%、1.10%、62.09%的學生出現不同程度的睡眠質量、入睡時間、睡眠時間、睡眠效率、睡眠障礙、催眠藥物和日間功能障礙等問題。情緒狀況上,分別有12.91%、20.88%、26.37%的學生出現不同程度的壓力、焦慮和抑郁情緒。
常態化防控階段,調查人群平均上床睡覺時間為23:59(21:00~2:58),起床時間為8:30(5:00~11:00),平均臥床時長為(7.70±1.16)小時,平均實際睡眠時長為(7.19±1.31)小時。
其中,有0.23%的學生睡眠質量很差,4.07%的學生睡眠質量一般,39.59%的睡眠質量還行,僅有56.11%的學生睡眠質量很好。分別有77.60%、63.57%、56.11%、15.84%、79.64%、2.49%、82.58%的學生出現不同程度的睡眠質量、入睡時間、睡眠時間、睡眠效率、睡眠障礙、催眠藥物和日間功能障礙等問題。此外,分別有6.79%、16.06%、17.65%的學生出現不同程度的壓力、焦慮和抑郁情緒。
運用秩和檢驗分別對被調查學生暴發期和常態化防控階段的總體睡眠質量和情緒狀況進行分析,結果顯示,在防控常態化階段,被調查者的總體睡眠質量有所下降(P≤0.01),他們的情緒狀況有所好轉(P≤0.05)。運用t檢驗對暴發期和常態化防控階段兩次PSQI結果的7個構成成分進行分析,也發現被調查學生常態化防控階段的總體睡眠質量比暴發期的總體睡眠質量差(P≤0.05)。(見表1)

表1 不同階段大學生睡眠質量比較
3.不同調查時期人群睡眠質量和情緒狀況的相關性分析及其比較
運用Spearman相關性分析分別對暴發期和常態化防控階段的兩次調查數據進行分析,結果顯示,被調查大學生的PSQI得分、睡眠質量、入睡時間、睡眠障礙、日間功能障礙與壓力、焦慮和抑郁嚴重程度均呈正相關(P≤0.01)。(見表2)

表2 期間大學生睡眠質量和情緒的相關性分析
Spearman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常態化階段被調查大學生的睡眠效率與壓力、焦慮的相關性有了顯著性,睡眠效率與抑郁,PSQI總分與焦慮,睡眠時間與焦慮和催眠藥物與焦慮的相關性有所上升。從總體上看,常態化防控階段被調查大學生的睡眠質量和情緒狀況的相關性系數較暴發期有所下降,這說明隨著防控形勢的變化,之外的其他因素(如學業狀況、就業壓力)對大學生情緒狀況的影響程度上升了。
本次研究的結果顯示,傳染病常態化防控階段被調查學生總體睡眠質量相較于暴發期所下降,這可能是因為暴發時值寒假,學生的學業壓力減小了。而且嚴格的防疫管控措施使得大學生長期隔離在家,生活作息改變。學業壓力的降低和睡眠時間的增加使得學生的睡眠質量上升。進入常態化防控階段,大學生陸續返校,長達數月的居家生活使得他們對校園環境產生不同程度的不適應性,自身機體需要一定時間適應,而且在暴發期停滯的社會角色逐漸回歸,他們面臨著更多的來自學校、家庭的壓力,這使得睡眠質量有所下降。
被調查學生的情緒狀況在常態化防控階段有所好轉,這可能是因為隨著防控形勢的變化,大學生群體對新冠病毒的致病性以及發展趨勢有了更為清晰、客觀的認識,精神負擔和心理應激反應下降。而且返校后,來自學校、老師、同學的心理支持增加,他們有了更多的宣泄途徑和方式。
在相關性分析中,被調查學生的睡眠時間和催眠藥物與壓力、焦慮、抑郁的相關性并不顯著,說明睡眠時間的長短和是否使用催眠藥物對大學生情緒狀況的影響不及睡眠質量、入睡時間、睡眠障礙等對壓力、焦慮、抑郁的影響。大學生這一特殊群體患心理疾病的風險較高,其心理問題不容樂觀。大學生每天關注疫情花費的時間長、獨居、對媒體報導的疫情相關信息非常關注、家庭關系差、疫情期間對自己情緒控制困難、近期做與疫情相關夢的頻率高是加重大學生發生心理疾病的影響因素,提示應該重點關注這類學生,以早期發現可能存在嚴重心理疾病的學生,并進行進一步的評估和干預,盡量減少學生發生嚴重心理問題的概率。因此,筆者建議高校以及相關部門要提高常態化防控背景下對大學生心理健康教育重視程度,在學生就業、升學等方面提供幫助,及時發現并疏導負性情緒問題,積極引導大學生減少甚至消除影響睡眠質量的不利因素,提高睡眠質量。同時大學生也應做好自我管理,合理規劃學習與作息;樹立正確認知,保持積極向上的態度面對。本研究也存在一定局限性,如樣本量較小,采用的抽樣方式使得樣本的代表性欠佳,后期可繼續擴大樣本量,并對心理需求開展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