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文學陌生化語言的特點研究
——以《尤利西斯》為例

薛 燕

（太原旅游職業學院，山西 太原 030032）

引言

英美文學的語言表達方法，最明顯的特征便是將語言陌生化處理。這是一個獨特的話語處置方法，能夠利用話語風格呈現文學作品中的思想內涵，使讀者透過閱讀而發揮想象，從而讓文學作品的思想內涵更加豐富生動。而話語陌生化事實上所提供的也是一個新文化語境，文學創作者以全新的文化角度讓文學內涵透過虛實融合而達到藝術審美功效，對于未來的文學創作研究，以及推動社會文化發展都有著重大的積極意義。

一、陌生化語言及其特點

陌生化語言，起初是由什克洛夫茨基所發明的，什克洛夫茨基是俄羅斯偉大的形態主義奠定人，主要是指在文學創作中，利用形式主義原則，通過對文本語言進行適當處理，以文學作品內容的形式表達以及更加深刻的思維表達。什克洛夫斯基的這一研究，正是藝術理論的“語言陌生化”。從哲學理論方面來看，關于“陌生化”語言的研究是對黑格爾的哲學理論的擴展。黑格爾還把“自動化—陌生化”概念上升到了哲學層面并加以了探討，認為人們認識的事物不見得就是完全了解的，也就是因為熟悉或者習以為常，才會做出自欺欺人的行為。也就是說，在認識的時候就對某種事物熟悉，也就沒有人再去在意了。隨著文學“陌生化”的產生，在文壇流傳并被更多的文學創作者所使用。文學創作者通過對語言進行藝術處理，可以使文學語言表現得更加新穎而對閱讀形成了獨特的藝術魅力。尤其是在英語和歐美小說寫作中，文學作者通過把陌生化語言發揮為各種文藝手段，可以使閱讀在平凡中更見新穎，對原本熟知的事情卻也產生陌生之感，從而使小說更具有藝術魅力。按照一般的文學創作方式，文學作品創新內容也要遵循一定的創作原則，盡管在寫作方式上多種多樣，但殊途同歸，往往是通過小說在創造內容上的創意，給讀者以全新的體驗。而通過陌生化表達的文學創作則有所不同，它在小說寫作時，把習以為常的東西加以語言陌生化處理，使其理解難度提高，而能給讀者以更為深刻的體會，讓讀者通過對文言的理解，提高人們對真實社會的理解。這種從全新的角度創造文學作品的手段，把真實社會中的人與事件都納入了文學作品之中，把人們慣有的邏輯思維給打亂了，以達到文藝審美效果，讓人們對文學內容形成了新鮮感。

二、英美文學陌生化語言的發展

根據英美文化的蓬勃發展歷程，文字的發展可以分成三種時代，第一階段是在二十世紀前期，開始步入了萌芽階段，但這種時代的作家通常在描繪城市風光和田園生活時，都會使用到陌生化的詞語。第二階段則是在二十世紀中期，由于這些作家深受第一次世界大戰沖擊，語言特點主要表現在精神層次上，這也就使群眾在思維層面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第三個時代則是在二十世紀后期，這個時代的陌生化語言已經日趨完善，并且獲得了更高的發揮，特別是在作品中。所謂文學作品的陌生化語言，其實就是在口語的根基上創造出了一個陌生感，使作品情感得以更完善的提升。如果閱讀者對原來熟知的東西仍然感覺陌生，這也就能體現出文化的吸引力。常規性的寫作手法，使文學作品看起來更具有規律；而陌生化的寫作語言，與常規性語句最大的區別就是——提高了對語句認識的困難系數，同時又以新的角度展開寫作，使人們即使在閱讀語言中也可以提高對真實社會現象的了解。

三、英美文學的陌生化語言特點

（一）現實與虛幻統一

在文學創作中，陌生化語言必須和其他新的話語形式相對立，才能形成化腐朽為神奇的藝術效果，也因此，在文學中的陌生化語言形式很難單獨表達，而這個狀況在作品中尤其突出。陌生化語言在作品中所表達的含義，和小說整體寫作風格之間會形成非常強的疏離感，也正是因為這個感受的產生，才賦予了小說優勢化的特質，讓陌生化語言形成了真實和虛擬二者的統一，兩種原來處在對立面的詞語，在更加陌生化的話語環境中得以充分融入，而這樣的小說也將會給讀者帶來不一般的閱讀感受。

（二）陌生化適度

對陌生化語言的恰當使用，可給文學加色添彩，如何恰當地使用陌生化語言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可以說是陌生化語言運用的關鍵。簡言之，在使用陌生化語言時，不能全篇使用，要有具體的范圍，盡可能地在這個范圍內使用，切記不可全篇使用，以防產生事與愿違的效應。要想使語言陌生化，可以使用修辭方法，保證修辭手法的正確運用，可以大大提高文學中語言的表現力，同時，還可以實現將語句陌生化，給予讀者耳目一新的感覺，從而形成文學聯想，從而在這里得到閱讀的升華。但一旦陌生化語句超過了所規定的范圍，非但沒有使文學的美感得到增益，相反還會破壞文學作品中原有的美感。在此必須強調說明的一點是，大部分后現代文學小說中的全文都顯示出了陌生化，雖然如果與傳統的敘述語言比較，它看起來比較特立獨行，但如果是與陌生化使用得當的作品比較，全篇使用陌生化語句則更加沒有必要，而且所能起到的功效也非常一般。由此可見，只有適當，才能讓陌生化表達的特殊內涵得到表達，所以，陌生化適度是它重要的特征之一。

（三）吸引力強

作品為了想得到更多讀者的青睞，從而成為流傳于世的優秀作品，往往需要使用新奇的寫作方式調動讀者的欣賞趣味，而陌生化語句就是這樣一類的寫作方式。在意識流文學中，許多作家往往使用陌生化的語言表達手段刻畫作品個性，一些讀者在欣賞陌生化語言內容時，為了抓不住作品所要傳達的中心含義，而產生了濃厚的文學探索愿望，這就從一定意義上增強了文學的魅力。尤其在意識流小說中描寫人心理思想與人格情感方面，作家用陌生化語言獲得了不少讀者的喜愛，因為這些寫作手段能把人混沌無序、情感錯亂、滿懷苦難的內心世界用意象的語言描繪起來，從而摒棄了大量技巧性語句的使用，豐富了讀者對小說的藝術體驗，也增強了小說的美學意境。

四、《尤利西斯》的陌生化語言特點

（一）語言意象的可感性

《尤利西斯》由于某些社會歷史文化因素的限制，使愛爾蘭的英文與常規的英文有區別，身為愛爾蘭人，喬伊斯在寫作《尤利西斯》時，大部分采用了愛爾蘭本土英文，因而給一般讀者的查閱帶來了相當的麻煩。該小說中的獨白內容較多，但其中獨白使用了陌生化語言模型，許多讀者都無從了解作家到底想利用獨白表現什么內容，這一點也成為了該小說最具爭議之處。喬伊斯在撰寫這個小說中，由于許多創作技巧的運用使小說顯得陌生化，但對整個小說加以仔細閱讀之后，仍然能夠體會到其中的語言含義。如摩莉（女主人公）在回憶與利奧波德（男主人公）熱戀情況中的那一個片段，被當時不少人稱為神來之筆，因為在這個文章中并沒有什么標點，而只是運用了獨白，在里面介紹了各種各樣甜蜜的東西，如鮮花、音樂廳、咖啡等。盡管沒有標點符號和獨白的出現對當時人們的閱讀習慣造成了一些不適應，但是因為這種美好事物的存在，也讓他們能夠體會到雙方當時熱戀的狀態。

（二）語言組合的超常性

《尤利西斯》這個意識流的文學杰作之所以能獲得如此成功，和陌生化語句的廣泛使用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特別是在語句組成方面更加超越了常規，這也就讓許多初讀該小說的讀書人找不到頭緒。以這部小說的第三章為例，男主角在觀看工人排字之后，思想卻飄在了宗教史上，而后面的部分語言也只是作家對宗教史的簡單講述，而且，在這些片段中還穿插了圣書中的部分歌曲，但由于作家喬伊斯在撰寫這幾段語言時，自覺地省去了標點，而且很多語言在編排上也不會用到聯系字，因此很多人都十分費解，不明所以，也因為觀眾不能領會作家的意思，再加上這幾段語言的重要性都不大，所以觀眾往往都會選擇性略過，從而覺得對此段的描述既枯燥又沒意思。從某種程度上來看，雖然《尤利西斯》這個作品在語句的邏輯性上受到了大部分語句學者的批評，但是對這種陌生化語言技能的使用，也體現出了作品主人公內心的情感與情緒波動，再就是內容會超出常規化，這也是小說的特點之一，而喬伊斯正是運用這種特點表現了個人心靈情感變動的無常特性，正因如此，《尤利西斯》受到了廣大讀者的贊譽，并得到了文藝批評家的一致肯定。

（三）語言運用的變異性

要使在作品中達到陌生化，還要應用藝術語言，可以說這是語言陌生化不可缺少的方面。也就是說，運用陌生化語言就是作品的藝術陌生性得以表達的根本保證。在《尤利西斯》中，對陌生化語言的應用重點主要表現在變化方面上，包括了音韻、語義、文字、語言、詞匯、語域的變化等。在語言的變化上，喬伊斯大量使用詩意性的用語，如仿詩性和音樂性，由此，小說的語言美感大幅度地增強了；在詞語變化上，喬伊斯又推陳出新，創作了大量新穎的詞語，而這些詞匯也在這篇作品中大量存在，并有著十分巨大的表意作用；在句法變化方面，主要指詞匯表層結構的變化，如某些語句的構成殘缺不全，盡管這樣的句法變化似乎很不易掌握，但從語言陌生性理論觀點來看，它卻能夠賦予作品美感，并給予人不一般的閱讀感受。而打亂語序就是語言變化的另一個體現，強調了作品人物內心獨白的隨意性，并表現出了人物形象真實的個性特征。

（四）語言表現的體驗性

喬伊斯在寫作《尤利西斯》時使用了大批具有感受性的語句，盡管這些感受性的語句大大增加了閱讀乃至是語言學家的認知困難，以至于語體色彩難辨，卻激起了閱讀對陌生人化語句的探索興趣。在小說中，感受性語言的使用沖破了時間的局限，給予該小說更為繁復的意識流形式。喬伊斯寫作《尤利西斯》一書時，當時社會已經十分復雜，正因如此，大膽地試著使用陌生人化語句，使紛繁的社會現象滲透到小說之中。要想讓小說內容精彩，首先保證小說內容不受約束，要想達到這樣的目的，就要應用秩序化的語言結構，這樣可以更好地突出小說主題，極大地激發讀者的興趣，將觀眾們引入到小說的現實世界之中，從而啟迪了其想象力。在陌生化語句中所體現的新文學思想的指引下，能夠讓人們脫離麻木不堪的生存狀況，并再次點燃內心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與渴望。可見，該小說中對陌生化語句的大規模使用，能夠給人們以精神啟迪，幫其樹立人生目標。

（五）故事在敘述結構上的語言分析

敘事方式在英美文學中的處理，大多是對人和事件的感受加以藝術性的處理與延伸，而感知的時間越長，對審美的感受也就越豐富。以“陌生化”這個形象處理的方法，清楚地表達創作理念，把讀者帶入到更具有趣味性的情景之中。《尤利西斯》的寫作手法，以意識流的方法展現了人物角色的心靈狀態，這樣使得讀者能夠獲得最真實的情感體驗，而這些穩重的意識流也能進一步充實作品情節，以跨越的思維方式帶給人們更多的思維空間，從而更進一步地傳達小說情感。所以，這種語言結合在作品的敘事架構上實際上是一個完整的文化體驗，把情節與思想融合到了一起，在敘事發展過程中，又能呈現真實的敘事走向。構圖上就表現了對客觀空間順序的引導，同樣又塑造了一種更加繁雜的精神天地，將兩種層次融合到了一塊，又構成了一種更加陌生化的設計，正是這樣使藝術作品產生了更大的魅力。若從敘事視角出發，可從兩方面考慮：一是情節外的進展和改變，另一是在情節里的進展。一種是傳統式的敘事方式，盡管會引發人們的某些感受，但實際上還沒有對它形成比較深入的認識。但在陌生化的處理方式下，從一個故事上也能夠發現，情節的進展其實是彼此交錯的。使人能被新鮮東西吸引，既能保持小說本身的魅力，也可以提高人們的欣賞難度，增加審美感受。《尤利西斯》運用陌生化的話語技法，使閱讀重新獲得了文學靈感，并能夠重新檢視生命的意義。

（六）語言潛在的想象力

在作品中有效運用語言陌生化，使讀者在欣賞時，能夠體會到對語言的豐富想象力。因此，當他的妻子在回顧他的愛情經驗時，呈現出了一個極為混亂的思緒狀態，從眼睛到靈魂，從上述名詞中可以發現，喬伊斯似乎是希望為讀者帶來更多寬廣的想象空間。不要把事情陌生化的過程全部當成是隨意的遐想，甚至一點兒邏輯性也沒有，而應當站在一種更為真實的高度審視事情發生的規律性，以及其間所蘊含的浪漫主義。雖然本文并無太多的連接詞，但在編排次序與觀點方面卻是有某種關聯的。這樣，人們完全能夠根據自己的主體認識和本文作者的思維狀態做出判斷和思考。他們的愛情中，總是透過目光就可以知道對方的心意，這些畫面使他們也可以深入其中，深刻地體會他們彼此的甜蜜。在第八章，當喬伊斯隨著步伐往前行進后，這一部分對盲目人作出了相當詳盡的描述，包括他們是怎樣利用自己感覺去認識周圍世界的，他們會使用指頭讀書、彈琴，鼻子可以嗅出季節和天氣，了解每一個街道以及每個人體內的氣息。由此我們就能夠發現，人的五官都是連在一起的，借助聯想可以對人物形象加以精細描摹，進而促進了故事的后期進程。這高度的語言陌生化，對周圍人物所造成的影響很快就能打斷思維，從而形成一系列的情感，使讀者更明白作品所要傳達的實質意思。

（七）語言組合中的非邏輯性

《尤利西斯》中語言的組合都具有相當的邏輯性，喬伊斯通過對角色心靈的分析展開創作，盡最大能力表達角色內心的情感。因此，當喬伊斯在報社觀看排版工作時，在如此的環境下，非常容易使他的思想變得游離。喬伊斯在講述全部步驟中，都不會用到一個標點符號，因為這樣能夠比較直觀地表達出樂曲的所有節奏，使讀者在翻閱時體會到語言所帶給的強烈樂趣感。結尾，還沒有從幻想回歸真實之中，一大段的內心獨白，盡管使作品顯得沒有邏輯性，但也可以從側面體現出主人公思想的變化，這就增進了閱讀人對作品人物形象的認識。在這些意識流作品中，主角們往往都會有感而發，但是內心深處的獨白卻與潛意識是不相符的，特別是在神志還不這么清醒的時期，往往會發生語無倫次的情形，而這些現象在作品中看起來也沒有邏輯性。事實上，作家有著自身的特殊思維，而文學作品正是自身思維的現實反映，所以在寫作時，常常會根據一些自身的經歷與思考，為這個世界增添一點更為主觀的內容，恰到好處地增加文學的吸引力。詹姆斯·喬伊斯對口語的加工與陌生人化特征的利用，在《尤利西斯》中表現得淋漓盡致，從小說人物自身的語言運用到自我想象，以陌生人化的特征為基礎，進而將生活實際中的各種心靈描寫加以自由聯想。其所表現出來的情景，能夠構成一個整體架構，真切而客觀地表現人心靈和意志活動，使讀者在小說中更能體會作家的思想。

五、結語

綜合全文來看，陌生性語言是英美文學最有特點的創作技巧，在增強文學藝術感覺，提高文學魅力，調動讀者的想象力方面有著難以忽略的功能。《尤利西斯》作為英語與歐美文學史上自然流動文學的杰作，在陌生化語言運用上已經到達了相當純熟完善的境地，使該小說深受廣大讀者的歡迎，并成為流傳于世的優秀作品。